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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油瓶日常[重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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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柳芳突然喊了声,“乐乐,我是妈妈!”许乐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看那张虚伪的脸,究竟演戏能到什么程度,他于是回过了头,却瞧见女人的头发已经乱了,因为哭泣妆容变得格外吓人,她瞧见许乐回头了,脸上立刻露出带有希望的神情,又叫了声,“乐乐。”
许乐淡漠的回了头,理都没理她,跟着黑妹下楼了。他听着金成雁在后面跟他干爸讲,“许乐还没成年,柳芳是他的亲妈妈,我们是有监护权的。你不放人,就等着打官司吧。”他干爸说,“那就打吧,我等着。”
曹飞的自行车被门卫保管着,他一出来,就交给他了。因为怕柳芳他们追上来,曹玉文直接让许乐和奶奶上了摩托车,然后冲着曹飞说,“带你婶子回去。”瞧见曹飞应了,一脚油门就走了出去。
老太太身体弱,坐在许乐和曹玉文的中间。一路上她就抓着许乐的手,安抚着他,“乐乐,你放心,咱家不会把你给她的。那种女的,为了自己过得好连孩子都能不要,心太狠,谁知道她来要你是为了啥呢。乐乐,咱不能跟着她。”
老太太因为干了一辈子的家务,手心非常糙,就像是块砂纸,因为用力,磨得许乐的手疼。可许乐却没有拽开的想法,在飞快的摩托车上,在已经开始变热的春风里,他突然想起了四年前,他刚来这个家的时候,跟着老太太第一次去卖辣白菜,老太太冲着他说,“你说玉文怎么把你……”那时候老太太多嫌弃他啊,可如今多护着他。
但即便老曹家如此强硬,但这事儿真不是说不行就不行的。当天晚上,老曹家就聚在一起开了个会,但一家人都没个学问大的,也不懂监护权的事儿,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有一点,为了怕柳芳抢孩子,曹玉文决定把搬家和生意的事儿都放放,以后都由他骑摩托车接送许乐和曹飞两个。
第二天一早,曹玉文送完他们,就去找了公安局的熟人,问他这事儿。人家也不懂这个,但公检法是一家,在这块熟人多,就介绍了个这方面的专家给曹玉文,让他去咨询咨询。
那个人叫徐磊,多年的老法官了。对曹玉文挺客气,还给他倒了杯茶水,专门听曹玉文讲中间的事儿。听完后就颇为难地说,“未成年的监护权这事儿,咱们国家的民法通则规定,一是父母担任监护人,二是如果未成年人的父母已经死亡或者没有监护能力的,其祖父母、外祖父母或兄、姐或者关系密切的其他亲属、朋友担任监护人。”
他喝了口茶说,“认定监护人的监护能力,要根据身体状况,经济条件,和被监护人在生活上的联系状况来确定。但咱们国家的监护制度现在还不完善,父母即便监护不当,也没有相关法律条文来剥夺他的监护权。所以,你看,即便按你说的,柳芳有抛弃行为,但她还是许乐如今唯一的监护人。”
曹玉文听了显然有些意外,他有些激动地说,“那柳芳为了自己过好日子,把孩子扔了不管不顾七年,她想要就能要回来?那可是个孩子啊,又不是东西。她走的时候孩子都懂事了,对她说的话一清二楚,这样的娘,怎么跟她?”
徐磊叹了口气说,“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
“那孩子的意见呢?孩子现在一点都不想跟着她过,不能听从孩子的意见吗?”
“肯定是要考虑的。但你要知道,一是柳芳是妈妈,一般抚养的话,都会比较偏重母亲。二是你和许乐之间不构成收养关系,说白了,就是没有法律认可的抚养关系,三是听你说,柳芳条件不错,这是个重要原因。”
曹玉文挺受打击,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两腿打开,使劲揉了两下脸,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他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又问徐磊,“我要是找人把乐乐的收养手续办下来呢。当时我没结婚,人家不让办,我现在办下来呢?她是不是就不能要走了?”
“恐怕……还是不行。”徐磊给他解释道,“《收养法》有严格的规定,只有在生父母有特殊困难无力抚养子女的条件下才能送养小孩,并且必须经过双方的同意。即便你现在办了收养手续,她也可以去法院要求变更抚养权。”
“那就没法子了?”曹玉文瞪大了眼睛,哀求似得看着徐磊。
徐磊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头大约有一米七五左右,体型偏瘦,脸上的沟壑颇多,看着特别的严肃。他坐在那儿,与曹玉文对视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说,“我很同情你,但这事儿法律的确是这么规定的。”
曹玉文眼中的希望就那么慢慢地熄灭了。他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打扰您了,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就站了起来,明明在这儿坐了不过半个小时,曹玉文的身体却好像佝偻了许多,站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徐磊连忙说了句小心,曹玉文不在意的摆摆手说,“没事,没事,有点低血糖。没事。”说完,他就准备拉开门离开。没想到徐磊却突然拿起了桌上的电话,不知道冲谁说了句,“你说现在的人啊,总是这样,有些人明明都判了,却死活都不执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难道法官能拿枪逼着你执行,只能这么僵着呗。”
曹玉文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立刻回头,想跟徐磊说句谢谢。却发现徐磊压根就跟没看见他一样,一个人抱着电话说的开心。他知道这是避嫌呢,冲着徐磊鞠了个躬,这才开门出去了。
等着中午去接许乐他们的时候,曹玉文脸上就带了笑的。曹飞一瞧就知道有戏,就缠着曹玉文说说怎么办?曹玉文一心开摩托车,呵斥了在后面扭得跟麻花一样的曹飞说,“动什么动,回去再说。”曹飞才老实了,不过依旧把头放在夹在中间的许乐肩膀上,悄悄说,“乐乐,你放心了吧,你看小叔那样,就是想着法子了。”
许乐昨夜也想了一晚上,他上辈子没经历过这个,自然也不清楚其中的道道。但他也知道,这事儿肯定很难办,所以愁得一晚上没睡好,一早上都没好好听课。等到这会儿曹玉文露笑脸了,这才把心口的事儿松了松。
等着回家,曹玉文就将徐磊的话说了,曹飞挺着小胸脯说,“我一定护着乐乐,不让他们弄走他。”曹远也跟着起哄,跑过来抱住许乐的腿,“小远也护着乐乐哥哥,不让哥哥走。”
老太太在一旁听了叹口气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不过还是不太稳当,玉文,上次咱买房的那个老教授,不是教法律的吗?听说还挺有名气的。你看你跟那个钱磊联系联系,老教授做了那么多年的老师了,就算他不在国内了,肯定认识点有本事的大律师,咱给钱,让他给介绍一个,这事儿,还是从根上解决好,那法子,只能留到最后用的。”
曹玉文都没想到老太太就在那儿住了两天,就把人家打听的这么清楚。他惊喜地叫了声妈后,立刻点头,“我这就去打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o(n_n)o~
第33章()
曹玉文听了老太太的话,立刻给钱磊打了电话。钱磊这人本就十分仗义;要不也不能管曹玉文买房子的闲事;虽然这房子是他叔叔的。听了这事儿就满口答应了;让曹玉文等他消息。
等消息的这几天里,许乐和曹飞照旧正常上学,不过都是由曹玉文接送。柳芳和金成雁也来学校找过两次,可能是不想跟老曹家人有接触;都避开了上下学时间。
这年头的学校还不似三十年后;管得那么严格。再说这两个人具体什么身份;大家也心里有数,谁也不能阻止亲娘找孩子吧。所以许乐就在自己班级的门口,瞧见了柳芳和金成雁。
按理说,这两个人都是三十五六的岁数了;绝对没有什么青春可言。但人靠衣装马靠鞍;何况他们衣着靓丽的同时;举手投足间总有种气定神闲;许乐就算再讨厌这两人也得承认;可真养眼。他心里明白,他妈这再嫁肯定比第一次强多了,这个金成雁八成是个跟她同阶层的人。最重要的是,瞧这样子,混得不错。
因着是在上课期间,他们敲了门,柳芳冲着他们的大龄单身男数学老师轻轻一笑,就说了句我是许乐的妈妈,我找他有点事。这个教过许乐足足两年的老师就把他给卖了,招招手说,“许乐,你妈妈找你,你出来。”
许乐叹了口气,知道这是不可能避开的事儿,他亲妈总要对他来个亲情攻势,在私底下试图说动他,不过,这是双面的,他也要试试她到底是想干什么。许乐一动,坐在最后一排的曹飞也立刻跟着站了起来,许乐回头安抚他,“我跟她说说,你别过来了。”
曹飞显然有些担心,可还是住了脚。许乐看他听话,才慢慢走了出去。
教室的大门在身后很快关上了,柳芳看着许乐有些激动,金成雁扶着她劝阻说,“我瞧着楼下有个小花园,咱们去那边说吧,这里都在上课呢,别打扰了别人。”柳芳就有些祈求地看着许乐,像是个可怜的得不到糖吃的孩子。
许乐没多话,点点头。率先迈开腿,带着他们往小花园走去。
这是早上第二节课,整个学校的体育课都是在上午三四节和下午一二节课,所以,这时候整个校园都是静的,偌大的花园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到了花园中的小亭子里,许乐才停住脚,坐了下去,就不再说话了。柳芳和金成雁恐怕谁也没想到会这样?两个人愣了一下,柳芳才小心翼翼地问他,“乐乐,你还记得我妈?我是妈妈。”
许乐点头说,“记得。”
柳芳脸上顿时露出了高兴的表情,她兴奋的向着金成雁看了一眼,就慢慢地,缓缓地坐在了许乐身边,瞧着许乐并没有因为她的靠近而挪开或者有什么躲避的神情,这才放心地说,“乐乐,妈妈这些年好想你,天天都梦见你,妈妈给你准备了个小屋子,每年都买了很多衣服放在里面,就等着有一天你能回来。乐乐,妈妈真是好想你。”
她说着就想过来摸许乐的脸,但许乐往后退了退,躲开了。他有些不解地问,“你和他没孩子吗?干嘛总想我?”
柳芳愣了一下,神情有些不自然,和金成雁对视了一下后才回答道,“有,我给你生了个弟弟,今年六岁半了,小名叫大胜,等你去了就能见到他了,他……长得跟你很像,你们不用别人说,一瞧就是兄弟俩。”
金成雁在旁边插嘴道,“你们俩都随你妈妈,长得好看。”
柳芳似是想起来什么,从身边的小坤包里摸出了个钱包,打开后递给许乐看,“你看,这就是你弟弟,跟你像吧。”钱包夹层里放着一张小照片,还是彩色的,上面的柳芳抱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笑得挺甜蜜。那孩子看着挺可爱,说真的,跟许乐有个五分像。
许乐放下了第一个心,他们不是生不了出来才找他。他于是问他们,“他怎么没跟着来?”
许乐说这事儿的时候,眼睛就直盯着柳芳的面部表情,这问题一提,柳芳那原本堆起来的笑,几乎在刹那间消失了,眼眶也立刻红了起来。她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说出话,旁边的金成雁连忙接话说道,“大胜还小呢,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就没让他跟着,乐乐,等着你去北京,就能跟他玩了。”
许乐长长的哦了一声,心中就有了数。他没搭理金成雁,故意盯着问有些哽咽的柳芳,“你哭什么?他不好吗?”
柳芳那眼泪就没忍住,张口就冲着许乐说,“乐乐,你弟弟他……”那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金成雁的一声呵斥给打断了。
金成雁伸手将口袋里的手绢递给了柳芳,自己跟许乐说话,“你妈这是想着你弟弟在那边过好日子,你反而受苦,心里难受。乐乐,当妈的哪里有不想孩子的呢?你妈当时是没办法,才让你跟着你爸的。现在她有条件了,怎么舍得跟你分开?”
说完这些,他变得有些语重心长,冲着许乐说,“何况,你爸也去世了,跟着干爸,总不如跟着亲妈好是不是?再说,你也该上初中了,北京的条件总比这里好一些,去那边对你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起码想考好大学,或者出国留学,咱们家都可以考虑的。”
说完,金成雁就有些期盼的看着许乐,就连刚刚情绪有些激动的柳芳也回头看他,等着他的回话。
许乐至此心里已经明白,他妈来找他,八成是跟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有关系。至于原因,许乐上辈子活了那么多年,报纸上这类的报道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猜也猜出来了。
剩下的那些想他啊,要培养他啊,不过是给的甜头罢了。他算了算,上辈子这时候他已经挣到了倒卖电影票的第一桶金,早就离开长春,开始他长达五年的倒爷生活了,那时候他四海为家,压根没个落脚点,怕是因为这个,他们才没找到他。
许乐想到这些,就没了跟他们打哈哈的心情,他没答复金成雁的话,而是说,“我出来挺长时间了,得赶快回去了,要不课业跟不上。”
金成雁还想留留他,可许乐动作多快啊,几步就出了亭子,三拐两拐就没人了。他站在那儿等了一会儿,才回头看眼泪还没下去的柳芳,忍不住说她,“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数?你要跟许乐说什么?你说了他还能愿意?”
柳芳抽噎地说,“我……我一听他问我,就想着大胜躺在病床上小脸惨白的样子,我的心就揪揪的疼,哪里忍得住?”她游戏期颐的说,“他们终究是亲兄弟,就算说了,知道大胜等着他救命,也不能不答应吧。再说这么大事儿,不早晚得告诉他?”
金成雁叹了口气,“你也知道那是多大的事儿,人没要到手里,他养父养母知道了,怎么可能同意?反正这话不能透露出去,一切等将孩子带到北京再说。”瞧着柳芳一脸的忧伤,他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揉着她的脑袋说,“没事,没事,你看,许乐这不找到了,他跟大胜长得这么像,肯定能配上。你也别觉得对不起许乐,两个都留着,总比走一个好。日后咱们好好对他就是了。”
柳芳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曹飞为这事儿问了许乐几次,许乐想了想,都是猜测就没告诉他。过了三天,钱磊那边就打了电话来,说替他们找了个律师叫曾元祥,是老教授的第一代弟子,如今已经是业内著名的民事诉讼律师了,主攻的就是离婚方面,打赢过许多官司。他们家的事儿已经给曾律师说过,让他们尽快去省城找人家一次。
曹玉文接到电话当天,就给许乐请了个假,直奔了省城的盛祥律师事务所。
曾律师四十多岁,瞧着很和蔼,跟电视上的律师有些不太像,不但给他们让了座,瞧着他们一脸紧张,还给他们打气,“这事儿我都听钱磊说了,你们也别太犯愁,虽然说按着法律规定,亲生父母有监护权,但她遗弃在先也是事实,何况,你养了这孩子这么多年,一条法律条文也否定不了,法外有情啊!”
曹玉文来之前就打听过曾元祥,知道这人打官司从没输过。对他就十分信服,此时再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压了好几天的那块石头终于有松动的痕迹,他踌躇地对曾元祥说,“我也不是不放这孩子,谁都知道孩子跟着亲妈好。但他爸爸去世前专门跟我说过柳芳的事儿,说她不太靠谱,我也不放心。”
这不过是曹玉文依着他这么多年来的人生经验的推测,但曾元祥毕竟久经沙场,立刻就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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