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浩劫之后-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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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三人，正是穆川、金迷、颜姗。

　　　　那日，成功把俘虏们都救出来后，穆川不顾古尔玛将军一同回去的盛情挽留，执意告辞。

　　　　考虑到，那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了，他不愿多待。

　　　　包括送东子他们回去的事，穆川也交给了尔东赞。

　　　　尔东赞会带着一百人，以商队的形式，前往边境，将那些人送回去。

　　　　金迷和颜姗则跟穆川一道，分路离开。

　　　　这样会比较安全。

　　　　喇嘛并不喜掺和吐蕃人之间的内斗。

　　　　毕竟他们的地位是比较超然的，无论介入到哪一方，都会影响自己的地位。

　　　　所以在苏毗军过来的时候，他们压根儿就没有出面。

　　　　只要穆川三人，小心别暴露了行踪，那支商队才会更加安全。

　　　　他们一路小心东行，这一日，便是来到了黎州汉源县。

　　　　按照原先的安排，穆川会在这里跟他们二人作别。

　　　　这是分别前的聚餐。

　　　　“穆兄，来，吃东西，别光喝茶了，说起来，还是中土的饭菜合我胃口。”

　　　　金迷一边喂颜姗，一边自己像个饿死鬼般大吃特吃。

　　　　颜姗则反过来，一边拍金迷的后背一边端茶给他喝，生怕他噎着了。

　　　　“嫂子，你不用管这厮，你这几天旅途劳顿，自己多吃一些才好。”

　　　　穆川看着他们二人的样子，摇了摇头。

　　　　“远游，我没事的，我食量小，倒是你们男人要多吃点东西才有力气。”颜姗脸红着笑了笑，还伸出筷子给穆川夹菜。

　　　　一个女人给自己非丈夫之外的男人夹菜，这还是比较罕见的。

　　　　不过，比起他们一同经历过的这番事情，这等小事倒是无需避讳。

　　　　穆川口称了谢，接菜吃过。

　　　　不过他那脸色，还是笼罩着一层阴云。

　　　　“没想到，我朝竟然对大理宣战了！”

　　　　“这一战，不知将有多少生灵涂炭！”

　　　　“唉，想那大理国，建国数百年，从未对外用过兵，一向对我朝也执礼甚恭，我朝打那大理作甚呢！”

　　　　“谁知道那些大人物的想法，我有一个侄子，就娶的是大理的姑娘，现在整日里在家以泪洗面。”

　　　　“我那外甥，一直在大理做生意，这下子，兵荒马乱的，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祸事呢！”

　　　　整个酒馆里，都在讨论这件事，其中不乏有吵闹和激辩的声音。

　　　　本来穆川这三个藏人服饰的人，应该还是挺吸引人瞩目的，可是，因为这一桩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却并未什么人对他们三个多加注意。

　　　　其实穆川昨天，就从妹妹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可是现在亲耳听见，还是心中为之一震。

　　　　该来的总是要来。

　　　　这次，大炎是真的动真格了。

　　　　大理那边，他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大炎这边，基本所有民众，都在反对这次的战事。

　　　　正如其中一位所说，大理建国以来，就没向外主动动过刀兵。

　　　　加上一直对炎朝以宗主国相称，两国算得上是睦邻友好。

　　　　所以一直以来，两国往来都甚多。

　　　　从上至下，皆如此。

　　　　像大理国皇帝，都经常来炎朝游玩，比如曾经的保定帝段正明。

　　　　普通民众就更不用说了，通商通婚，都是常有的事。

　　　　现在一打起来，不用说，很多家庭都要支离破碎了。

　　　　还有一点就是，这场战斗为什么要打，没人弄得明白。

　　　　酒肆中，也有几个读生人在讨论这个问题，但是，都是凭空猜测。

　　　　官面的宣战理由，是收复国土。

　　　　说是早在武侯时期，曾经收服过南中，现在必须把故土给收回来。

　　　　但其实，有些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理由其实占不住脚。

　　　　因为武侯的收服，并不彻底。

　　　　他那时的目的，就是令南蛮王臣服，不在后方给自己添乱罢了。

　　　　至于真正统治，没有的事。

　　　　还是蛮族自己管自己。

　　　　真正大理地区，得到开发，还是得从段家开始。

　　　　包括之前南诏时期，都算不上。

　　　　因为基础太落后了，想要真正发展，必须得从中原引进先进的文化和技术。

　　　　作为炎裔白蛮的段思平，显然就深知这一点。

　　　　他以武力统合白蛮，又联合乌蛮，创下了大理国的基业。

　　　　文的方面，积极与大炎建交，引进先进文明，励精图治，才有了大理的发展。

　　　　可以说，没有文韬武略的段思平，大理地区的发展，起码要滞后几百甚至一千年。

　　　　可见，所谓的收复国土，就是个借口罢了！

　　　　至于真正的原因，穆川倒是隐隐感觉跟那次盂兰盆法会之行有关，但具体，还是猜之不透。

　　　　“穆兄，你在担心这次的战事？”

　　　　金迷自然也注意到了酒馆中人的谈论，出声道。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离人。”

　　　　穆川又叹息了一声，看向金迷和颜姗道，“你们两以后，好好过日子吧，我得离开了。”

　　　　听着这话，金迷和颜姗的脸上，都露出一些不舍之色。

　　　　“穆兄，你是要奔赴战场么？那可一定要小心，保证好自己的安全，金迷来日，还等着与你同上吐蕃，将扎苏那帮人，斩尽杀绝呢！”

　　　　金迷关切地说。

　　　　“远游，要不，你就别去参战了。我觉得，这是一场不义之场，咱们，能不掺和还是别去掺和了。”颜姗也忧心忡忡地说。

　　　　“多谢金兄和嫂子的关心，只是，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不得不去。

　　　　另外，我还得嘱托你们一件事。”

　　　　说着，穆川神色郑重地看了二人一眼，道，“这次吐蕃之行的细节，还请不要透露，而且，也不要宣扬和我的关系，好么？”

　　　　“穆兄放心，我们一定会保密的。”

　　　　金迷连忙保证。

　　　　颜姗虽然有些不解，但也同样点头。

　　　　“好！两位日后打算在哪定居，跟我说一下，方便以后联系。”

　　　　“嗯！”

　　　　。

第六百二十四章　空荡的武院（）　
“师父，徒儿向你请安。”

　　　　幽林小筑，穆川刚一回到武院，就立刻赶来向姬幽若请安。

　　　　“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

　　　　姬幽若抿着嘴，清淡素雅的脸上，点点星眸透着些许不满之意。

　　　　穆川眨了眨眼说：

　　　　“回师父，这段时间，我是去吐蕃修行了，之前我跟那宁玛派的心广法王有点交情，就去了他所在的噶陀寺。”

　　　　“那你的修行，有什么成果没有？”姬幽若果然如穆川所想般的追问。

　　　　“高高的雪山上，美丽的姑娘呦……”

　　　　穆川一笑，闭上眼睛，片刻后，深深地一吸气，轻轻哼唱了一段小曲。

　　　　外人听到，可能也就会觉得这唱得好听，不过落在姬幽若耳里，那就明显不一样了。

　　　　“你的《龙音》练成了？”姬幽若顿时大喜过望。

　　　　穆川虽然没用琴弹，但龙吟若成，《龙音》自也不成问题。

　　　　穆川哼唱完了，先没说话，而是从姬幽若这里取回了白云琴，然后演奏起他独创的花非花曲境。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听着这朦朦胧胧，而又凄伤哀婉的曲调，一阵婉转的歌喉声，也从姬幽若轻启的朱唇上幽幽吟唱了出来。

　　　　她不愧是琴学的大家，穆川根本一个字没说，她愣是听了片刻就能随着琴声和起歌来。

　　　　而且她的嗓音本身就是清雅幽澹的女声，与这曲境比较契合，唱功又比穆川强出好几倍，所以，她这一出声，当真是如同天籁。

　　　　连专注弹琴的穆川都忍不住为之心驰神往。

　　　　“师父，我是真服了，在那吐蕃，人人都说我唱歌好听，不过比起师父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啊！那些人听到，一定会以为，师父就是下凡的仙女呢。”穆川结束弹奏之后，由衷地赞叹道。

　　　　“贫嘴！你才入门多久，要是那么轻易，就让你超过为师，那为师也太没面子了。”姬幽若展颜一笑，若牡丹花开。

　　　　穆川心里也松了口气。

　　　　“小姐，少宗主，开饭了开饭了！”

　　　　是小玉的声音。

　　　　穆川来了之后，因为还没吃饭呢，姬幽若就立刻打发小玉去做了。

　　　　“远游，你回来的路上，也得知消息了吧？”

　　　　饭桌上，姬幽若动了几口素菜就基本没吃，问出这话的时候，露出一脸忧愁之色。

　　　　“师父，我自然得知了。

　　　　现在坊间乡下，到处都在讨论这件事。

　　　　不过民意，基本都是反对，尤其一些家里跟大理有关系的，或者被抓去做壮丁的家庭，更是差点造反。

　　　　我实在不知，这场战事的根本原因，究竟是什么？”

　　　　穆川点了点头，临了又有些试探之意。

　　　　“具体为师也不清楚，但好像跟紫禁城中的某位大人物有关，涉及那里的事，你尽量还是不要多问。”姬幽若正色说着。

　　　　穆川听得心中一凛。

　　　　果然，这次战争，根本不是正常的缘故。

　　　　涉及宫廷秘事，恐怕即便是那些大人物，也不敢随口乱说的。

　　　　“师父，那我就先告辞了，等晚上有空我再过来。我回到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武院好像在找我，我得去看看情况。”吃完了饭，穆川就说道。

　　　　“嗯，你回来得是有些晚，先锋军都已经出发了，他们还找到我这里，探你的消息，据说是有要紧的差事给你安排。”姬幽若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她真不愿自己的这个徒弟卷进这场风云。

　　　　“远游，记住，尽量少掺和战事，莫要妄造杀孽。当年祖师爷，迫不得已火烧了藤甲兵，世人交口称赞，可他却引为一生之痛事。”

　　　　姬幽若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虽然这话她之前就反复说过多次。

　　　　“是！”穆川点头答应。

　　　　走在武院的道路上，很明显的感觉就是人少了很多。

　　　　一方面，是很多人随军出征了。

　　　　另一方面，现在正是放假阶段。

　　　　穆川耽搁这么久才回来，年末的一些比试和考核都错过了，但他也不在乎。

　　　　当他还没回到住宅的时候，就有一个人找了过来。

　　　　范季。

　　　　同为《极阴指》学徒，曾与他一同参与盂兰盆法会的那个少年。

　　　　“穆师兄，你怎么才回来啊！这些天我天天到处找你，你到底去了哪里！”

　　　　范季一见穆川，急冲冲地抱怨出声。

　　　　“范师弟，这么事情这么着急？”穆川明知故问道。

　　　　“周教习给咱们这帮人都安排了任务，就是始终找不到穆师兄。所以周教习就让我在武院等你，这不，一听说你回来的消息，师弟我就赶紧赶过来了。”范季苦笑了一声。

　　　　“去我那说吧。”

　　　　穆川却显得不急不躁。

　　　　他那住宅，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搭理，都落满了灰了。

　　　　范季一边帮着穆川打扫，一边跟他滔滔不绝地说：

　　　　“穆师兄，你知道不，到了后来，其实不光是咱们这批人，内院又有不少师兄们，最后也选择了参战，你猜猜是什么原因？”

　　　　“这还用猜，肯定是武院又许下了丰厚的利益呗。”穆川不以为然道。

　　　　“穆师兄，这回你却猜错了。”

　　　　范季神秘一笑，“武院根本什么都没付出，就是抛出了一个口头的消息。”

　　　　“什么消息？”穆川这倒有点奇了。

　　　　“九殿下也在这次出征的行列中！而且，正缺一些护卫！”范季激动地说着。

　　　　穆川神色一震。

　　　　九殿下，那不就是九公主，昭德帝姬？

　　　　难怪范季这么激动呢，以致他连正事都还没说，却先忍不住谈及了这桩事。

　　　　九公主，那可是真正的天潢贵胄啊！

　　　　不仅姿容绝丽，身份也高得出奇，她就像是九天的凤凰，是无数大炎年轻一辈贵族子弟们，憧憬的对象。

　　　　范季这小子，自上次见过昭德帝姬的真容，更是念念不忘，逢人便到处吹嘘，九公主如何高贵漂亮，如何平易近人，如何武功盖世。

　　　　当然，以他的身份，虽然也是一个地方名门贵族之后，但跟九公主比还是差太远了，所以这种感情，并不能单纯用爱慕来形容，还有崇拜，以及守护皇族公主的那种荣誉感等等，比较复杂。

　　　　。

第六百二十五章　苦差与美差（）　
可想而知，抱着范季这般想法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其中不乏有一些人，甚至可能还会幻想，收获九公主的青睐。

　　　　就算驸马不可能，身份鸿沟太大，但是，只要有九公主开口，这高官厚禄，还不如一句话的事？

　　　　毕竟九公主的娘亲，可是皇上最宠爱的毓妃娘娘，她自出生起，就深受皇上的喜爱，可不是一般那无权无势的普通公主。

　　　　“这么说，难道咱们的任务，也是给九殿下，当保镖？”穆川询问道。

　　　　“可惜并不是……”

　　　　范季说着垂头丧气起来，“之前谁也不知道，九殿下会来，咱们的任务早就被安排好了，所以这美差，反倒轮到了后面那些人身上，唉，真是羡慕那帮家伙。”

　　　　“那你知道，给我安排的任务是什么么？”穆川倒不关心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只是询问起来他的事。

　　　　“我知道啊，穆师兄你的任务，是当中军的随军乐师。好在不是先锋，中军现在还没出发，明日一早，我就带师兄你去军营报道。”范季道。

　　　　随军乐师？

　　　　穆川心中一动，点头道，“行，我知道了，那就明天早晨见，趁着今天还有点时间，我再处理点事情。”

　　　　这时天色是未时了，两人约好了明天见面的事情，再闲聊两句，范季就离开了。

　　　　穆川想了想，打算去武堂和甲间转转。

　　　　毕竟他挂着内功署的名，还是甲间的学士，离开这么久，怎么也得去看一下，顺便再探听些情报。

　　　　一去甲间，果真如穆川所料，挨了易大学士一顿很批。

　　　　他这消失太久，没个主事人，易衡只好派了他手下的一个老匠人去穆川那边主持工作，还发狠说，明年再招一个学士过来，怎么也得比穆川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强！

　　　　穆川也不在意。

　　　　好在之前答应给朱豪做的皮甲，在妹妹顶替他在这里的时候，出于新鲜，帮他给完成了，并没失信。

　　　　他又去了武堂。

　　　　武堂的人，跟甲间一样忙，因为大军集结，少一些武艺教头进行细分的操练，这武堂的人，就有不少被抓去顶杠了。

　　　　当然，有不少武堂的人，也是那批自发去给公主做护卫的。

　　　　他又去内功署，跟王慧芙问候了一声，得知这段时间，她也是被忙得焦头烂额。

　　　　内功署本就人少，结果因为出兵的事，很多事情一下全压上来，她就忙得喘不过气。

　　　　穆川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最忙的时候他不在，现在回来了，又没空。

　　　　另外，他在武堂还得到一个消息，就是跟他还比较熟的那位乌月晴师姐，也去给公主当保镖去了，据说因为是女性，颇受九公主重用，当起了头头。

　　　　了解了这些后，他就离开武堂了，又去了一趟外院。

　　　　但是因为是放假，他相熟的那些人基本不在，算是扑了个空就回来了。

　　　　到黄昏日落，正当穆川在自宅里考虑下一步的行动时，又一人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