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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闲人-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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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恪重重叹气道:“我怎知道?今日以前我根本不知火器局设在何处,早晨出城游猎,骑马刚上了乡陌小径便发现了一只野兔,我领着王府卫士们策马追赶,一直追了好几里地,连我们自己都迷失了方向”

    李素咂摸着嘴,这情景似乎西游记里见过,那蠢萌蠢萌的唐僧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被妖怪引去的,而且还不吸取教训,第二次又上同样的当

    “后来呢?”李素渐渐听出趣味了,现在真想翘个二郎腿,然后买包瓜子

    李恪索然叹气:“后来那只该死的野兔终于停下,于是我便悄悄搭弓引箭准备射杀它,谁知一根绳子从天而降,把我从马上掀翻在地,然后无数支矛戈指住了我啊!没有一diǎndiǎn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

    李素叹息,好熟的歌词,都想跟着唱起来了

    *****************************************************

    ps:还有一更。。。是的,久违的这一句。。。还有一更。。。

    还有一句久违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错综关系() 
追根究底,野兔是罪魁祸首,是它把堂堂吴王殿下引入万恶的深渊,然后一边啃着青草,一边哼着愉悦的歌儿蹦蹦跳跳跑远

    很好奇啊,给吴王殿下制造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那只可爱的小兔兔有没有反省过自己?

    “兔呢?”李素没头没脑忽然问道。diǎn小说,。。o

    “啊?”李恪茫然看着他。

    “那只野兔呢?”

    李恪很无语,咱俩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当然跑了,难道你以为我还有闲心去捉它?”李恪的俊脸有diǎn扭曲。

    李素咧咧嘴,神情颇惋惜。

    其实兔肉有很多种做法,红烧清炖两相宜明让金吾卫的弟兄们帮帮忙打两只。

    挠挠头,李素正色道:“先请吴王殿下见谅,此事下官已遣人上奏太极宫了,陛下曾有过严旨,火器局方圆任何风吹草动必须上奏,否则治以重罪,而吴王殿下今日真是你被金吾卫将士发现时离火器局仅距一里,下官不得不上奏了,毕竟金吾卫众将士和火器局上下同僚都知道了此事,瞒都瞒不住。”

    李恪倒是颇通情理,垂头丧气diǎn头:“我知道,我不怪你,今日今日真不知犯了哪路凶煞,稀里糊涂的闯到这里了,我亦知隐瞒不住,只求李贤弟一件事,来日若父皇召见,让你详述始末,还请贤弟一定为我美言,我真是无意的啊!”

    “一定一定”李素的回答有diǎn敷衍。

    这事说来有diǎn严重,这两年来太子荣宠不减,而李世民又莫名其妙对魏王李泰表示出极大的宠溺,朝野和民间本就议论纷纷,如今吴王李恪又非常诡异地闯进了被列为大唐极度机密的军事禁地,而且直到一里开外时才被发现。这事还真说不清楚了,谁知道这位皇子殿下怎么闯进去的?谁知道他闯进去到底是追兔子还是别有所图?

    李素只是个小人物,他没有资格扯进这么可怕的漩涡里,所以最好离它远一diǎn。

    “吴王殿下,事情说清楚了,殿下是不是该回府了?”

    李恪显然也怕极了。索性耍起了无赖,两腿交叉一盘,哭丧着脸叹道:“我不走了,我就住在这里,父皇的旨意没到之前,我一步都不离开,父皇若一直没有旨意,我我”

    李恪说着忽然嘴一咧,哭道:“我就死这里算了!”

    李素想笑。见李恪哭得伤心,又觉得不太礼貌。

    回想一下这座营帐四周的环境,嗯,聚风藏气,鱼跃鸢飞,山脉起伏逶迤,潜藏剥换,却是绝佳的风水宝地这家伙不会是看中了这里的风水。特意来寻死的吧?

    “殿下勿忧,真不是大事。如实解释陛下必不疑你,下官也会尽力在陛下面前为你转圜开脱。”

    李恪闻言这才稍敛忧虑,止住了哭声。

    想开了,心情索性也放开了,反正只等李世民宣判就好,李恪使劲一擦眼泪。吸了吸鼻子道:“有吃的吗?我饿了,还有上次在程家喝的那种五步倒,也弄diǎn来,我”

    李恪忽然悲从中来,眼中又蓄满了泪水。哽咽道:“若能大醉而死,倒也不枉人世一遭”

    李素赶紧diǎn头,来者是客嘛,要什么满足什么。

    “殿下还想吃diǎn什么?”

    “兔子肉!”李恪目光突然变得很凶狠,咬牙切齿地道。

    李素高兴极了,就冲这个爱好,他决定真的帮李恪美言一次。

    *********************************************************

    吴王李恪果真住在火器局十里外的金吾卫营帐里不走了。

    不仅如此,他还派了人进太极宫解释,说此举只为辩明心迹,以证清白。

    然而玄妙的是,直到第二天下午,太极宫也迟迟不见有旨意宣召李恪进宫解释,也没有宣召火器局或金吾卫的任何一个人进宫,李世民仿佛完全把这件事忘记了似的,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反应反而是最可怕的反应,连李素都察觉到不对劲了,李恪的脸色愈发苍白,整天坐在营帐里一动不动,王府卫士好心拉他出去晒晒太阳,一碰他就杀猪般的嚎叫,反正死活不肯走出营帐一步。

    李恪不肯走,李素自然也不能走,作为火器局最高领导,吴王眼下的精神状态又很不好,若他出了什么事,李素该倒霉了,于是只好留在火器局过夜。

    第二天大早,李素依礼拜见了吴王后,回到火器局准备睡个回笼觉,许敬宗一脸怒意走来。

    “监正大人,杨砚那老匹夫太过分了!”许敬宗劈头就是一句。

    李素好奇地看着他,能让好脾气的许敬宗骂出“老匹夫”这个字眼,杨砚一定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缺德事。

    “杨监丞咋了?”

    许敬宗愤怒一哼:“今日下官想看看火器局的帐簿,算一算户部拨银所余几何,找杨监丞要帐簿,谁知那老匹夫竟说此乃吏部交给他的职司,帐簿任何人不得查看”

    李素眉头皱了起来:“火器局的帐簿是杨监丞管的?”

    许敬宗满脸怒意瞬间化作深深的无奈,非常无语地看着李素。

    身为最高领导,居然连管帐的人都不清楚,你不羞吗?

    “监正大人,这杨老匹夫管的事情不少,除了帐簿,他还管火器局里的文吏和工匠,监丞以下人员他皆有任免权”

    李素脸色有diǎn难看了,一个单位里最重要的财务权和人事权竟被拿捏在这个老匹夫手里,他这个最高领导算什么?

    阴沉着脸看着许敬宗,李素语气有些不善:“你是少监,官职比他高,眼看他掌握如此大权而不管?还有,区区一个监丞,吏部为何授他如此重权?”

    许敬宗脸色也很难看,顿了片刻,迟疑地道:“监正大人或许不知,这杨砚是贞观三年的进士,众所周知,考进士前是要投行卷的,杨砚当年的行卷投到了长孙无忌的府上,而长孙无忌收了他的行卷,长孙无忌在贞观元年曾任过尚书右仆射兼吏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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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冲老贼今天更新如此早,此处应有掌声加月票。。。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忍无可忍() 
许敬宗的话弯来绕去有点复杂,李素听完后梳理了许久,才明白话里的意思。。 哈,

    用直白的话来说,杨砚之所以在火器局人五人六,是因为他有后台的,他的后台是位了不得的牛人,长孙无忌,这位牛人还当过吏部尚书,所以给了杨砚这么大的权力,所以为了大家以后在官场上能继续顺风顺水,再有脾气也不能‘抽’这家伙。

    李素暗暗吃惊,他没想到杨砚的后台这么大,这年头投行卷的潜规则,哪家权贵接了行卷,这人便是那家权贵的‘门’下,杨砚倒是认得准,居然投到长孙无忌的府上,而长孙无忌居然也接了他的行卷。

    说是党羽也好,说是‘门’阀势力也好,总之,杨砚的来头不简单。

    当然,并不是冠上“党羽”的名字杨砚便成了坏人,坏人没这个胆子敢指着皇帝的鼻子骂好大喜功,朝堂里当官的人,永远不能用好人或坏人去简单的定义他。

    李素自然没那胆子敢跟长孙家掰腕子,说来也是封了爵,也被李世民格外青睐,但并不等于李素就有了免死金牌,长孙无忌若想‘弄’死他这个十多岁的少年郎,大抵跟捏死一只臭虫一只可爱的小兔兔一样容易。

    很烦恼啊,堂堂火器局一把手监正,竟对一个比自己足足低了两级的下属生了忌惮之心,李素顿时有一种手脚被束缚住的感觉,很不痛快。

    “‘抽’他啊!你怎么不‘抽’他?”李素愤怒且期待地盯着许敬宗:“去‘抽’他,当是我授权的。”

    “啊?这”许敬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晌说不出话来,显然,老许也没这胆子。

    李素对他很失望,坏人就是坏人。无法指望他不畏强权。

    语气不太和善了,李素瞪了许敬宗一眼,没好气道:“不敢‘抽’他你到我这里来做甚?”

    许敬宗尴尬地朝他笑笑。

    李素立马读懂了他的笑容。

    和他的想法一样,许敬宗也在强烈期待李素去‘抽’杨砚

    心机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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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器局里忙了一整天,快到傍晚了,李素收拾好了屋子。出‘门’再去看望了一下吴王李恪,可怜的孩子仍待在营帐里一动不敢动,吃喝拉撒全在营帐里解决,脸‘色’越发苍白了,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因为两天没见太阳。

    李素由衷对他感到同情,同时也对大唐的宫闱越发敬畏莫名。

    一件在他看来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竟能将一位皇子吓成这副德行,大唐的皇权像块烧红的木炭,谁沾谁烫手。当初玄武‘门’事变,李世民对兄长和弟弟痛下杀手,时隔十一年,他心中的‘阴’霾仍旧挥散不去,所以一切跟皇权有关的东西,都成了他的禁脔,任何人都不许触碰,因为这是他付出了残杀手足的恶名后换来的东西跟初恋一样弥足珍贵。

    第二天。李素刚跨进火器局大‘门’,事情来了。

    火器局的另一名监丞陈堂惴惴不安地找到李素。禀报了一件事。

    前日李素配好火‘药’后,许敬宗命人称了重,李素和许敬宗算了一下,大约能造四百个震天雷,于是许敬宗给工匠们下了指令,四百个震天雷务必保质保量做好。

    “保质保量”的意思是。质量要好,点燃了扔出去能炸死人,而且数量也要刚好,不能少,也不能多。

    火‘药’这东西填塞进小陶罐里。填多少分量能产生杀伤力,早在松州时李素便已‘精’确计算过,陶罐里火‘药’太多了不行,威力太大会误杀己方将士,火‘药’太少也不行,太少的话不能管它叫震天雷,顶多算个大炮仗,除了听个响,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而陈堂禀报的事情却有点荒谬,昨晚杨砚擅自改了生产计划,同样分量的火‘药’,竟要求工匠们造出八百个震天雷,足足翻了一倍。

    李素听完想笑,报效国家的初衷是好的,值得赞颂的,谁都希望大唐的将士们能多分到几个震天雷为陛下开疆辟土,但是事情却干错了,只能造四百个的火‘药’变成了八百个,李世民得到的不会是震天雷,而是八百个大炮仗,指望它们攻城破寨是不可能了,结婚出殡倒是能派上用场

    “是杨监丞的主意?”李素皱眉问道。

    陈堂垂头恭声道:“是,下官却拿不准减少火‘药’分量后会不会造出废次品,故而才来问监正大人。”

    李素脸‘色’有点‘阴’了:“去把杨监丞叫过来。”

    杨砚来得很慢,李素坐在屋子里差点睡着时他才姗姗来迟。

    “见过李监正。”杨砚潦草地行了礼。

    李素勉强自己‘露’出尽量和善的笑容:“杨监丞辛苦,请坐。”

    “不了,火器局里很多事情忙,下官无暇闲坐。”杨砚拒绝得硬邦邦的,而且有指桑骂槐的嫌疑。

    李素的笑容有点僵硬了:“如此,本官开‘门’见山了,听说杨监丞昨晚改了震天雷数目?”

    杨砚理所当然点头:“火‘药’用料很贵,耗费的皆是国帑民脂,下官认为足够造出八百个,为何监正大人只造四百个?”

    有后台的人不能得罪,李素只好耐心解释:“震天雷是我所创,一个震天雷里该填装多少火‘药’才能对人畜有杀伤力,只有我最清楚,当初松州之战时,我已‘精’确算过,每个震天雷里的火‘药’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则不是误杀己军将士,就是毫无用处的废物,杨监丞将数目改成八百个,你有没有想过若这八百个震天雷根本无法伤人,咱们如何向陛下‘交’代?”

    杨砚执拗地摇头:“下官见识过震天雷,只要填装了火‘药’就一定能伤人,下官以为四百个能伤人,八百个亦能伤人,既如此,为何不造八百个?监正大人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户部今年仅只拨银四千贯,购置火‘药’用料和陶罐便要‘花’去大半,听说监正大人还有意召几个铁匠,以后陶罐改成铁罐,如此,火器局的用度更是捉襟见肘,每一文都要算计着用,关于造震天雷,能省的尽量省下,亦是臣子报效君上和黎民的一番美意。”

    李素苦笑:“杨监丞忠心可嘉,可是八百个震天雷造出来真是废品啊,若杨监丞不信,不妨让工匠造出一个,咱们去试试效果?”

    “不用试,每试一个也是‘浪’费国帑,四百个能伤人,八百个一定也能伤人,火‘药’多少之说,殊为可笑,一滴鸩毒能致人死地,为何非要耗费十滴?火‘药’亦如是。”

    李素深吸气,这种人,怎么跟他讲道理?他比程咬金更难对付,程咬金至少能够明明白白摆出不讲道理的嘴脸,让别人索‘性’不费口舌,而杨砚,摆出的却正是讲道理的嘴脸,然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歪理,而且非常固执,完全无法说服。

    李素耐心不多,每天来火器局应差也好,在家悠闲度日也好,只想活得不那么累,而火器局里多了一个杨砚,李素只觉这几日自己仿佛被老天调整了游戏难度似的,过得特别辛苦。

    “杨监丞,本官觉得你实在不适合待在火器局里。”李素的笑容渐渐冰冷,他的耐心已被耗光了。

    杨砚两眼一瞪,浑身冒出一股莫名的气势,冷笑道:“下官乃中书省吏部所指派,李监正若想罢我的官,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罢你的官,这样吧,你把火器局帐簿移‘交’给许敬宗,今日起,火器局的帐簿和文吏工匠人等,皆由许敬宗而决,杨监丞你辛苦一下,火器局后方的校场和靶场仍在建造,便烦杨监丞去监工吧。”

    杨砚楞了一下,接着大怒:“李素,尔‘欲’架空我?”

    李素顿觉好笑:“本官乃统领火器局大小事务的监正,安排属官做什么事,自有本官的道理,何来架空一说?火器局方圆之内,所有的权力都是我的。”

    “莫说这些空话,我早看出来了,你这是排除异己,从此一手遮天,我乃吏部指派七品监丞,黄口小儿,只不过运气好,造出了火‘药’一物,何德何能‘欲’掌国之利器?”

    吵来吵去,这句话才终于道出了杨砚的心思。

    不错,杨砚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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