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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出陷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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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对几个可疑的加油站蹲坑观察以来,十多天的时间里,只见加油站日夜繁忙地给各种车辆加油,而从未给自己的油库补充过一次,显然有地下管道随时输送。今天碰到这么一队油罐车,可以说终于等来了一个大线索,顺藤摸瓜定能得到海顺公司大批量出售走私燃油的重要路径,这么多天的守侯总算有了可喜的进展。
收了线,江凯国随即改变了行车的方向,赶到加油站时,油罐车正通过一只粗大的皮管哗哗地装着油。
加油站装饰豪华,高高的顶棚,宽展的场地和一排排进口加油机都显示着雄厚的势力。顶棚上有一个装有合叶的圆形挡板,打开挡板则是一个不小的输油口。此时挡板开启,一个大号输油管从这个圆形输油口直伸而下,一直插入油罐车顶端的进油口。输油管因管内液体的快速流动而频率极高地在微微抖动。身穿工作服的一个年轻小伙,手端一个小巧的开关盒控制着流速还有流量,还有一个则在车顶,蹲在罐口前,轻轻地扶着输油管并观察着装载的情况。一个红光满面、绷着一身笔挺西装的人站在一块阴凉处,与一个满脸风尘、衣衫不整的中年人在得意地闲聊。一看便知,一个是加油站的头目,另一个则是运输队的领头人。
江凯国将车停在一个背弯处,装作闲人瞎逛的样子走过去看了看,然后才折过头拐到了蹲坑的位置。
警员看他来了,赶紧将详情向他汇报:“那十辆油罐车是半小时之前来到加油站的。来了之后,先是领头的同那个加油站的小头目在路边说了几句话,接着俩人一起走了进去,一看就不是来推销汽油的。作为商品,非买即卖,所以我就立即打通了你的手机。车牌号都记下来了,全是山区贫困县的。”
江凯国接过警员递过来的记事本看了看,说:“有这些车牌号码就成,只要有必要,啥时候想把他们提溜到审讯室就啥时候提溜,小菜一碟算不了啥,只是今天还不能动。我估计这是山区运输公司出来揽活儿的,最多也只能交代出一小段销赃的线路,除此之外也许就一问三不知了,很可能连他们拉的是不是走私油都懵懂不清呢。这帮人只有到了咱们对海顺公司结案的阶段,作为一个环节补齐全部走私证据时才用得着。”
“那先让他们走掉,还是我跟上去?”警员一边请示着,一边盯着加油站的动静,“你看,好像装满了,最后一辆都装满了。”
这时蹲在油罐车上的年轻人已经从罐口处拿开了输油管,正在用力地扣着罐盖;那两个人也停止了闲聊,车队的领头人低下头在加油站小头目递过来的一份票据上签了一下,撕下一张装进兜里,然后转过身招呼着正蹲在一边喝水的手下,赶快上车。
江凯国说:“你争取贴上去!这些人肯定不是把油直接送到最终目的地的,而是交给下一站,然后再由其他人完成剩下的路程。你的任务是一路同行,弄清所有的中转点和最终的接货地。立即行动!”
警员遵照江凯国的指示,装作有急事的样子凑了过去,向车队领头人央求了几句,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一张钞票递了过去。只见那个领头的偏过脸看一眼捏在他手里的钞票,苦笑着摇摇头,向驾驶室挥了挥手,接着警员便坐进了驾驶室。
贴身成功。江凯国远远地欣赏着手下的表演,看着蛮像那么回事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直想笑,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今天的收获不可谓不大。加油站的所有举动都直接反映着那位郝董事长的意愿,那么今天这种现象,是因为杀死了田芬觉得已无后患,所以猖狂无忌了呢?还是因为这段时间接受调查不得不收敛了一些,而赚惯了黑钱的他又终于憋不住了呢?或者,这两种猜测都不成立,而仅仅是海顺公司目空一切想以此试探警方的能力?无论那种原因,狐狸终于露出大大的尾巴,总归是一件令人高兴的好事。
江凯国随即用手机通知在另外几个加油站蹲坑的警员:如果所观察的加油站也出现了大批燃油发送,立即跟踪。走私集团的贩卖线路一般多为几条甚至许多条,每一位警员必须各负其责,查清各自跟踪的线路。挨个通知完毕将手机别回腰间,江凯国感到很兴奋也很急切,多日来海顺公司藏头匿尾装模作样,可以说只见其影却难捕其身,没想到今天显身现形踪迹毕露,江凯国恨不得一箭中其软穴二箭夺其命脉。犹如盼望已久的战斗即将打响,发出了冲锋命令的指挥员必然精神亢奋,信心百倍。
然而,这种兴奋和急切只是一带而过,下一个步骤中所应有的具体细节在他脑袋里又盘算了起来。下一步最重要的当属对海顺公司主要人物的严密监控,于是他想起了梁子对局长会不会在申请表上签字有些担心的话。案子进展到这个当口,如果不能实施下一步的监控手段,无疑会拖延此案侦破的时间。摸清走私品贩卖的路径是一方面,获得其主要人物的动向则是另一方面,双管齐下方可稳操胜券速战速决。现在,对手的外围动作已在视线之内,进一步掌握其核心机密则显得尤为重要,如同追捕猎物,须步步紧逼。原本被猎之物已十分狡猾且具备极快的逃窜速度,只要给它以喘息之机,最终的结局十之八九都会将行猎之人累得气喘吁吁而它却逍遥自在,甚至会对筋疲力尽的猎人肆意耍弄。想到此,江凯国立即打消了去海顺公司的念头,就地转弯,沿着最短的路线返回市局,走进了局长的办公室。
第十九章第十九章
此时的梁子果然很不顺利。他首先向吴局长简短地说明了情况,然后将申请表递到了跟前。然而吴局长却没有接过去的意思,抬起一只手轻轻地在空中摆了摆,语气平淡地飘出了两个字:“撤案。”声音虽然很轻,但在梁子听来,不啻一声炸雷。
梁子诧异万分,就像刚听到检举人田芬死亡的消息一样,既意外又震惊。他的目光仿佛钉在了吴局长的脸上,一动不动,一眼不眨地等着那张薄薄的嘴唇会送出来何种撤案的理由。
“你别这样看着我。”吴局长的双眼在回避着他的目光,“你自己看看。”说着从办公桌上捏起一张纸,朝他晃了晃,“这是收到上级指示的电话记录,机要室刚送过来的。”
梁子一把拿过那张纸,首先撞入眼帘的是摘要栏里的几个大字:撤销对海顺电子有限责任公司进行走私调查的通知。内容栏里记录着百十来字的简短理由,无非是调查已经一月有余但并未查出任何证据,鉴于目前应以扶持非公有制企业发展经济为首要任务,经研究决定,撤销此项调查,以减少对该生产企业所造成的各种干扰。
梁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这项决定,瞠目结舌,五官顿时走了形。他退回两步,坐到一边,强制自己平静下来,待理一理思路再跟局长摆事实,说道理,争取把案子救活。
吴局长知道刑警出身的他不会轻易地俯首听命,倒了杯冷饮轻轻放到他旁边的茶几上,说:“不用再琢磨了,这是上级的指示。案已撤销,再查下去就是非法。你是知道的。”
梁子的心里很难过,为自己,更为江凯国。他觉得,今天要不争辩一气,简直有辱自己二十多年的警龄。他喘口粗气,刚要开口,突然响起了“嗵嗵嗵嗵”急促的敲门声。未等局长的一声“请进”悠然落定,来人已经“哗”的一下推开了房门。
江凯国的突然出现,梁子和吴局长都很吃惊。一个觉得此时江凯国来得不是时候,就凭那暴脾气,肯定会将也许还存在的一线希望彻底烧掉;另一个则极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见到江凯国,因为肯定会出现一番大吵大闹甚至拍桌子踢板凳的举动,很难对付。因此,两个人同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江凯国感到气氛不对,先是礼貌性地向局长问个好,然后才尽量语气平和地问:“局长,您给签了吗?”
吴局长端稳了自己,说:“你是说对海顺公司的郝董实行监控的事吧?”说完,目光收回到办公桌上四处扫了起来。
梁子知道他在找那份电话记录,问:“是这个吗?”说着扬扬手中的那张纸。
局长抬起头看了一眼,说:“哦,就是它。梁副局长,你给江队长看看。”然后对着江凯国补充道,“那可是市领导下达的最新指示。”
江凯国一看,两只眼珠差不多要蹦了出来,脱口而出:“这不是釜底抽薪吗!”不过他并没有喊叫,显然因为事态过于严重非同一般而尽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吴局长,这不行!不能说撤就撤啊!我们这么多天不分白天黑夜的,还不都白干啦!”
吴局长似乎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最有效的说服江凯国的办法,说:“上个星期到市里汇报,你也去了。当时你说还没有得到充分的证据,市领导本着以促进经济发展为中心的战略思想,自然不能让这件事拖得太久,况且海关曾经也查过,所以只能做出撤案的决定。”
江凯国说:“没有充分的证据不等于没有证据。对我来说,在一些证据还没有取得进一步认定之前,怎么能随便说出去呢?这是我们办案的基本原则,你是知道的呀!”
吴局长顺水推舟:“这是上级的决定,我,还有我们大家,都得坚决执行。”
这句话有明显的以上压下的意思,江凯国历来不吃这一套。
第二十章第二十章
梁子眼看着江凯国憋不住了,赶紧插言:“江队长,你先坐下,有话慢慢说。”然后和风细雨地对局长说,“我觉得上级领导是不是性急了点儿?想想看,这么大、这么复杂的案子,总得有个调查、取证、再调查、再验证的过程嘛,咋能说破就破,要不就说撤就撤呢?只要您不反对,我们现在有充足的理由,请上级重新考虑。”
“什么理由?除非拿到了无可辩驳的人证、物证。”
“检举人死啦!”江凯国说。
“这个刚才听梁副局长汇报过。可是你并没有跟她实际接触过呀,怎么能那么肯定检举人就一定是那个叫田芬的人?”
江凯国耐着性子,将这段时间所发现的情况和自己的分析、判断详细地说给吴局长听,梁子在一旁也适时地在关键处做着补充。但是吴局长听完之后,只是淡淡一笑,说:“听来听去,田芬到底是不是检举人还只是一种猜测,或者说感觉,并没有得到证实,这个人的突然死亡又使这种感觉强化了而已。于是,把调查对象跟她的死紧紧地连在一起,并且产生了种种推测。可是你冷静地想过没有,你所有的分析也好,推测也好,都缘于对田芬检举人身份的认定。但是在这个认定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所有的一切只能是一种假设。田芬的检举人身份是假设,接下来的推测也还是假设。这我就不明白了,你的推理就应该建立在假设了再假设之上吗?对于田芬的死,为什么不可以理解成与本案无关的一种意外,而偏偏要认定成海顺公司杀人灭口呢?”
梁子说:“在时间上,在与我们的侦查节奏上,实在是过于巧合,不能不引起怀疑。”
吴局长反驳道:“如果能拿得出实实在在的东西,谁也无话可说。可是东西在哪儿?证据在哪儿?活了这么几十年,耳闻目睹的各种巧合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要不怎么会有‘走运’和‘倒霉’这俩词呢?是不是都一定得跟什么联系起来,都得牵扯出个前因后果来?光凭主观臆断行事,显然是不成熟,起码是不够周密的表现。没有哪一位领导会容许在见不到实际进展的情况下,让你凭着性子查下去!”
江凯国说:“局长,我一直不敢自诩成熟,但周密性我想我还是具备的,就算没有多年的刑侦经历,那也会在活了这么几十年的时间里,受着风吹日晒,看着寒来暑往,天天消耗着五谷杂粮,思维自然而然地变得周密起来。”
吴局长略显尴尬地摆摆手,说:“江队长,不是那个意思,对你的能力我一直很赞赏。你粗中有细是众所周知的,独自或者与他人合作破了不少大案、要案,甚至有一些还是非常非常棘手的无头案。我只是想说,对于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冷静一些?”
“那好,我就冷静地说一说,这些天来我们已经掌握到的一些数字和让人莫名其妙的现象。这些数字,因为不太完整,本来是不应该这么早就向领导汇报的,今天也只好拿出来,请领导指点迷津。”江凯国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一,截至今天凌晨六点,一个多星期的时间,码头成品油的输入量是1000吨,输出量只有480吨,增加库存520吨,但据我实地观看,海顺公司几个储油罐的标记都一直在满仓的位置,这是第一个不正常;二,被观察的加油站共有五个,截至昨晚十二点,给各种汽车加油的输出量是320吨,输入量为零,这是第二个不正常;另外,一个加油站刚才为十辆油罐车灌了油,每个罐的标准载量应该是5吨,一共就是50吨。难道一个中型加油站的油库能有这么大的储藏量?”说完,江凯国“啪”的一声合上了黑色硬皮笔记本,静等回答。
听到了这些数字和新出现的情况,梁子急着问江凯国:“盯上了没有?这可是个销赃的大线索。”
江凯国说:“已经盯上了。我非把海顺公司的走私和销赃这一条线彻底摸清楚。”
吴局长对他俩的对话并不感兴趣,沉吟了一下,说:“先说头一个数字。你的意思是说,多出的几百吨油悄悄引到了别处,是吧?我看下这个结论有些草率,因为储油罐的容积很大,那标记上下移动一点儿,就是百十吨嘛,是不是?再说第二个。加油站的情况的确值得怀疑,可是你能判定那些油就一定来自海顺公司的储油库吗?换句话说,那些加油站就一定是海顺公司的销赃点?”
梁子忍不住了,说:“吴局,是案子就得一个一个查。既然已经有人检举了海顺公司,那自然就从海顺公司入手了,这顺理成章。不查,怎么能知道谁走了私?您也知道,这家公司是我们这儿最大的一家保税企业。”
江凯国接过来说:“不但成品油,而且海顺公司的电子产品部分,我们也在查,只是因为这一部分他们做得更隐蔽了点儿,目前还没有发现值得警惕的迹象。不过,最终会有答案的。”
吴局长看看梁子,又看看江凯国,琢磨了一气之后,问道:“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也许脑子没有你们反应快。凡是做保税商品的企业,都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定期向海关做核销手续,并且接受海关检查的,他们怎么会有把保税油私自卖给境内企业的机会?”
江凯国斩钉截铁地答:“作假!凡是鸡鸣狗盗,就必定偷偷摸摸,弄虚作假。具体是怎样蒙混过关的,我还没弄清楚,也不好猜,但他们总有他们的办法,要不,怎么会有形形色色的走私呢?”
局长不愿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肯定会被这两位刑侦老手辩得无话可说。于是,抬起手,举着那份电话记录犹如举着一个撒手锏,说:“我不管那么多,上级有指示,我们就理应照办。江队长,如果我们调个位置,你当局长,我当刑警队长,我想,我也会跟你一样抓住这个案子不松手的,也许比你的理由还要多。因为越是一时理不清的案子,就越是有吸引力,就越是觉得有趣、过瘾、有干头,是不是?可是,不知你站在我这个位置想过没有,海顺公司是本市很有影响的企业,只要跟这家企业沾了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别人的眼里变得很敏感。查了半天,一旦查不出什么来,是很不好收场的。说句粗话,到时候,这个屁股很不好擦!”
江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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