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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仙客-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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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
九禅讶异，他并不明白庄珣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他也不明白庄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庄珣眉头一皱，这应该是泗水千秋第一回施展的象轨之阵，兴许他也不知道会出现怎么个结果，不过只要九禅的修为被压制了，那其实跟他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知道了。”九禅突然道，定睛地看着庄珣，虽然不太明白这当中的变化，但他似乎是心魔出现在这里才是合理的？这应该是泗水千秋最后施展的术法有关。
“我应该是心魔出现在这里对吧？”九禅笑着道。
庄珣微微点头，除非泗水千秋弄错，不然会是这么个结果。
九禅微微感慨：“不得不说，泗水千秋的确有一番天赋，这奇异的道门秘法我也只在他身上见到过，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我早已经没有了心魔，又如何会有心魔出现呢？”
庄珣瞳孔剧缩，豁然震惊，这世上竟然有没有心魔的人吗？！
不可能！
无论是谁，哪怕是修行得再如何高深之人，只要存在，便有心魔，因为只要存在，便有意识，只要有意识，那必然就会有心魔，哪怕是意识当中没有心魔，而最后这股意识也会成为他的心魔，但是这九禅，他竟然说自己没有心魔？
九禅又笑了笑道：“也不能说是没有心魔，如果说我有心魔，那就是说明你们一直以来见到的我，就是心魔了，只是，我并不将这当做心魔，如果这是心魔，那我又是什么？”
庄珣神情深沉：“如果你本就是心魔，为何要任由心魔放纵，杀害如此多人？倘若你不被心魔控制，那此时此刻，会不会是另一个你？”
“你这话有意思。”九禅目露思忖之色，随后又道：“的确是这么说，按理而言，我倘若原本就是心魔，为何我还能有如此深刻的思考？我们印象当中的心魔，应该就是阻止了我们继续前行的东西而已，它不能算是好的，但我若是心魔的话，岂不是说明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阻止我继续前进的事情？不对，这又不对。”
“为何不对？”庄珣眼神锐利，“正因为是心魔，所以才会铸就大错。”
“大错吗？”九禅淡然一笑，似乎尘世间已然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影响到他，他悠悠道：“你跟我说说，什么是错？什么又是对？”
庄珣闻言，沉默了下来，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也是一个顶复杂的问题。
他有自己的答案，但是，他知道，他的这个答案恐怕早就是九禅千年前用过的答案。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强者是对，弱者是错。”
话音刚落，他震惊于自己的这个答案，他瞳孔骤然睁开，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强者是对吗？弱者是错吗？
他突然觉得心中仿佛有什么崩塌了一般，新压迫者与旧压迫者不断交替，其实从来都没有变化，压迫者就是压迫者，新旧都一样，总有一方会被压迫。
九禅听完后轻笑了一声，似乎对庄珣的答案感到满意一般。
庄珣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但似乎又得到了什么，这世间从来没有对错，非要有，那就是强者对，弱者错，的确，弱者也会有对的时候，但弱者对的时候，他就已经变成了强者，因为弱者获得了“对”的天性，有了转化为强者的资格。
弱者坚信公义是对的，那他就成为了强者，哪怕这一生一世他都无法获得公义的对待，他仍然是一个强者，肉体可以无限死亡，但精神永垂不朽。
所以，强者是对，弱者是错。
“有意思的回答。”九禅淡笑一声，“我们虽然坚信很多东西，但其实任何时候，强者都是对的。”
庄珣淡淡回道：“强者并非是压迫，强者也可以是给予，弱者若是给予，那他就成为了强者，强者，是因为做对的事情而成为了强者。”
“那你这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我问你，什么是对错？”九禅道。
庄珣微微摇头：“我无法给你一个确定的答案，而我这些年的生命历程告诉我，击败你，就是对的，或许多年以后，我有了另外一些生命历程，到时候对于那些生命历程而言，击败你又是错的。”
九禅冷冷道：“那为何不现在就承认是错的呢？非要经历一些没有必要的人生然后才愿意回归到正途吗？此前我已然跟你说过了，那些人的争斗又如何，最后还是要打起来，还是会有伤亡，只因这个世界永远都存在仇恨，永远都不会消弭，只有大佛国，才能够拯救这一切。”
“如果你真的理解到击败我是错的，为何还要继续做这件事情？”
庄珣摇了摇头：“我无法理解击败你是错，或许它以后会如此，但对于如今的我而言，并不喜欢大佛国，你经历了很多，而我还没有经历过。”
“那些都是苦啊！”九禅豁然咆哮：“连自由都是苦啊！这条路你还要去走吗？！我们什么都无法获得，这一生皆是苦啊！”
“我没走过，我想走一次，哪怕是苦，我也认了。”庄珣脸色平静，随后又道：“或许，你是对的，只不过，你的智慧太过超前，让我们无法领会，我们就正如凡俗世界里的一头猪，每天吃饱喝足，却不知终有一天会被宰杀，而你侥幸逃生，而后奉劝我们要逃，吃饱喝足会被宰杀，只不过，我们却不理解，还嘲笑你瘦弱的理想。”
九禅听到后，整个人豁然呆滞在了一旁，是这样吗？就是这样吗？就是这样吧，是这样了，他们不明白，他们是一群猪，他们无法理解，是因为他们不曾体验这至深的痛苦，他们不是经历者，总是需要血洗，才能够得以重生，是这样吗？
庄珣轻叹一声，正如泗水千秋所言，九禅所做并非是用对错能够解释的，只是看站在哪一个格局上来看，站在他们的格局上，九禅滥杀无辜，这必然是错，只是，对于九禅而言，整个有情世界都是痛苦，它需要改革，它需要重建秩序。
“这也就是你所说的超世志了，我们无法理解。”庄珣缓缓开口道，不知为何，他心中竟有一股羞愧的感觉。
“超世志超世志哈哈哈哈超世志哈哈哈哈那就愿天下罪孽尽归吾身吧！！！”
九禅疯癫大笑，痴狂大笑！
（本章完）
第744章 鏖战！（）
什么都不存在，一切都随风飘散，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九禅仰望着灰色的天空，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很久，如今，他终于有了一个答案，生命的意义，就是成为你自己。
成为你自己，不为任何东西，不为善恶，不为正邪，存在就是为了存在本身，再没有任何世界，而他，就是大佛国。
灰色的世界，苍白的人世，九禅望不到任何可以支撑自己的点，就如同堕入黑暗地狱，他只能自己成就一个点，站在点上，然后向这个世界发出绝望的挑战。
“我建超世志，必至无上道。”他回复了平淡的脸色，神情当中再无一丝一毫的波动，似乎刚才根本就没有与庄珣一番谈话。
庄珣同样神色平静，他知道，这一战无法避免，也不可能避免，他的人生意义站在了牺牲、站在了仙侠之上，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击败眼前的九禅，破除心魔，让世界回归原本的模样。
至于原本的模样是不是一个世界最正确的模样，他已经不想去理解了，一个世界最正确的模样又该是如何的呢？又有谁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气氛变得压抑，灰色的狂风呼啸，九禅缓缓开口道：“我的修为被压制在了天王境，这似乎就是这片灰色世界影响的。”
庄珣微微点头，“我所知道的，就是在这个世界将你击败。”
九禅笑了笑：“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或许是因为你体内流有我的血，又或许是因为你本身有些不一般，再或者是其他，我总感觉，你并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庄珣无法理解，他对于自己的很多事情同样迷惑，光怪陆离的世界太多了。
下一刻，九禅豁然出手！
虽然是天王境，但庄珣却前所未有感受到一股浓厚的寂静，这是在境界之上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帝境的意识，天王境的修为，哪怕是再弱的天王境，也强得可怕！
果然，在九禅动手的瞬间，已然身至庄珣的面前，轰然一掌印在了庄珣胸膛当中，无论是速度、力道、还是准头之上，都完美无瑕，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所能够达到的极限的力量，极限的招式。
庄珣只感觉胸口处一阵剧烈的翻滚，血气上滚，已然至喉咙处，他却硬生生吞了下去，这一掌，并未令他受到大的创伤，但终究是五脏六腑翻滚，受了伤。
从九禅出手的那一刻他便惊骇无比，到底是怎样的天王境才会达到这样迅捷完美的地步，他承认，哪怕是现在的他，也远远达不到这个地步。
“这就是帝境意识带来的不同之处吗？”庄珣回忆起泗水千秋所言，虽然九禅修为被压制在了天王境，但他的意识却是帝境强者，而且还是非同一般的帝境。
停下来的九禅却是神情平静，他知道庄珣与寻常的天王境很不一样，而刚才的那一掌，他也只是纯粹试一下这被压制在天王境的实力罢了。
而后，他再次出手！
如同魑魅一般，消失在了灰色的世界，狂风乱卷，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庄珣的身后，又是一掌印在了庄珣的后背！
这如同排山倒海般的掌势庄珣根本无法控制住，整个人再度被砸飞，只感觉后背辣辣地痛，甚至于转身都有些困难！
“你的根基非常不错，比我现在都要强大许多，甚至于神川当年天王境也远远不如现在的你，以你如今的实力，神王境也不会是你的对手，除非是遇到像你这般的神王境，这个世界必然有，但却不可能出现在混乱百域。”九禅平静地道，他能够感觉到庄珣的肉身非同一般，绝非是能够轻易修炼而来的。
“多谢夸奖。”庄珣咬了咬牙，此时背后还极为疼痛，九禅的速度实在太快，最为主要的是，他凭借着帝境的强大意识，总是能够先声夺人，总是能够在自己反应之外就率先出手，这也导致他处处受到压制。
而且，九禅本身在天王境就不弱，哪怕他的根基不如庄珣，也并非口中所言的远远不如。
“这一战，你会输，只不过，并非输在实力之上，至于输在什么之上，我想你心知肚明。”九禅再道一声，又一次出手！
宛如疾风骤雨，却是给人一种完美无瑕的控制感，庄珣哪怕眼睁睁地看着他冲向自己，都感觉毫无还手之力，或者说，自己的任何变向与出手的角度，对方都完美掌控在手，等到自己真正想要反应过来的时候，九禅已然掌印在他身上了！
轰！
再一掌砸在了庄珣身上，而这一刻，庄珣已经不是感到疼痛那么简单了，九禅的力道，也随着出手的次数而越来越大！
痛苦当中的庄珣暗暗寻思：“刚才那一掌，他虽然出手极快，但在最后我其实已经反应过来了，只不过意识之上虽然反应过来，但对于自己肉身的掌控却不是差了一点半点，哪怕是瞬息的时间，我如果无法抓住，那也会完全落败。”
庄珣知道，自己如今对付的，是他所遇到的最为强悍的对手，当然，这当中不包括像那“日月女王”梁曌这般可以将他瞬杀的人，这所谓的最为强悍的对手，意思是他有办法对付，但机会却是极为渺茫的那种，他需要抓住那个点，那个致胜的点，如此一来，整个战斗才会出现反败为胜的余地。
“只要他再出手几次，我就能彻底看清了！”庄珣心中镇定，如今他必须要更进一步地掌控自己的肉身，只有更进一步的掌控，他才能在这场战斗当中获胜。
只不过，这所谓的更进一步掌控谈何容易？而且要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飞跃，这无异于突破一个大境界，庄珣心下也不禁感到急躁。
“不能急躁，急躁没有任何作用。”他深吸了一口气，如今他势必是要多接受挨打，如此才能够更加看清楚九禅的动作，而后，看清他帝境的意识！
没错，此时此刻，庄珣知道，自己若是要想获胜，必须要达到这两点，一是对自己的神莲之身更为进一步的掌控，二则是读懂看清九禅的帝境意识，唯有如此，他才有一丝获胜的机会！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九禅的天王境虽然实力并不如自己强大，但仅凭着帝境的意识，便远远将自己甩开了。”
倒不是说庄珣没有一丝一毫胜利的机会，只是这显然是战斗经验之上的巨大差别，所以想要获胜也变得特别艰难。
正当此时，九禅又一次攻击了过来！
而这一次，庄珣没有刻意去闪躲，或者说，此刻的他，彻底放弃了防守，因为，防守也需要专注精神，而现在的他，却是全力专注在了九禅的攻击之上，想要有所收获，必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放弃了防守，便是为了一看九禅的攻击轨道！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也就是这个道理，他若是想要斩杀这九禅心魔，那么就必须要完全通透对方的路数，也就是看清楚他的帝境意识！
以天王境界看清帝境意识，这无疑是不可能的，只是，如今态势，庄珣心中哪怕知道这不可能，也必然要将这不可能翻转为可能，唯有如此，他才能够活下来！
一掌再中，庄珣神色痛苦，故意承受一掌，他也实属无可奈何，而且，这还只是开始！
九禅眼见此状，神色讶异，只是却也无过多思量，他如今实力被压制在了天王境，哪怕是有帝境的意识，也并非一两下就能够彻底镇压庄珣，庄珣肉身之强悍远在他想象之上，这一生他都未曾见过在天王境竟然有如此肉身的人。
紧接着，他再出一掌，掌掌连环，如松涛波浪，连绵不绝，快如闪电，沉如厚石。
庄珣见状，并未出手挡击，九禅天王境的根基在他之下，只是其他任何东西却远远超过于他，如今他只能利用这个优势进一步看穿看透九禅的攻击趋势。
看似是平凡的掌击，然则却蕴含惊天之力，只一会儿，身中十数道掌击的庄珣便口吐鲜血，整个人也不断倒飞。
两道难关，看透对方的帝境意识，以及自身的突破，无论哪一个，其实对于如今的庄珣而言，都是不可能做到的，只不过，若是做不到的话，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即便是不可能，也要变成可能。
灰色的狂风，破败的世界，九禅出手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兴许对于他而言，实力突然坠入到天王境，也同样有一段不适应的过程。
只不过，如今他每出一拳或者一掌，都足以让庄珣鲜血喷吐，而庄珣，却连碰都难以碰到他。
同为天王境，九禅同样不弱，不然也不可能成为辉煌神庙的扛鼎之人，当年突破天王境时，也是成就了六丁六甲天王神魂，如今更是以帝境意识与庄珣战斗，优势尽显。
九禅淡淡地道：“对你而言，这是一场必输无疑的战斗。”
无论庄珣肉身如何强大，根基如何厚重，最后体现的，还是个人的战斗意识，于他而言，庄珣是破绽百出，所以每一次，他都能够趁胜追击，而没有受到任何的威胁。
庄珣同样清楚无比，只不过，他内心当中如今只有两个想法，如何去突破这个屏障，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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