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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渊-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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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芮潇然进入本源之地，足足过去了三个多月。在这期间，小家伙完全消失在了本源之地内，进入内部的众多势力无一例外的人间蒸发了。
在这期间里，万剑宗派遣了大量的高手前往本源之地处坐镇，可是并没有采取任何强硬的手段。凝雪婵来到主殿，态度极为不满地质问起本门的宗主。何黎羽表现的十分淡定，将殿内的一行人遣散之后，带着凝雪婵走进了密室。
“是不是为了小弟子来的？”
“我的宝贝徒弟在本源之地内消失了，派遣进入寻找的人员也音讯全无！你作为事件的发起人，是不是应该负起责任呢！”
何黎羽佯装无辜的样子，甩了甩衣袖，自顾自的坐到木椅上。“之前我和你商量过，你也是同意的。你身为师傅，抱有私心，希望弟子借此任务可以提升境界。”
“现在出了事情，你就跑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这不合适吧！再者说，之前我也和你说明过，本源之地内充满危险，我也不强求一位新人弟子可以完成任务。利弊你都衡量过，现在又怎能怪我呢！”
凝雪婵被堵得无法还嘴，来回不停地在密室内踱步。何黎羽见状得意地一笑，相处这么久以来，能够在她面前占得口舌优势，实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宗主，其他的都可以暂且放下，可外来势力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本源之地内可是有我宗门极为重要的灵诀残页！先前你只让我的弟子进入，我原以为你是为了不引起内鬼的注意，后续会继续派遣人手援助。”
“可是现在消息已经被外人知道了，你仍然没有采取任何强制手段！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隐秘的消息又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说到这里，凝雪婵猛然惊醒，却又没有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毕竟有很多疑点解释不通。何黎羽笑而不语，端起桌上沏好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女子也舒缓了一下情绪，满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雪婵啊，你是个聪明人！你认为我堂堂万剑宗的秘诀为何会出现在那种地方？而且我身为宗主又怎么会让一个毛头小子去担当夺取宗门秘诀的要任？”
“宗主的意思是这灵诀是你提前放置在那的？而且我没理解错误的话，宗主的言下之意是灵诀并不是真的？消息外露莫非也是您有意为之！”
见何黎羽没有反驳，直接默认了她的猜想，凝雪婵的脸蛋上生出了恼怒的红晕。
“何宗主，没想到你连自己人也算计！今天你要不把事情的原委和本姑娘说清楚了，你信不信我亲自带人去本源之地里寻找我的徒弟！”
何宗主心里咯噔了一下，事情目前为止都按照暗中计划的进行着。他可不希望自家的内务使一时冲动，毁了整盘计划。
“好了羽儿！你若站在她的角度，也会这般！”
“拜见老祖！”
面对眼前的白发老人，凝雪婵很是恭敬，不敢再大声造次。
“凝内务使，这次羽儿办事，确实有很多欠妥的地方，还请你理解。事关重大，许多事情需要保密。就算是你，或是东境一方的友军势力，我们都不方便透露！”
凝雪婵没有插话，继续耐心地等待眼前的老人解释。
“你们凝家几百年来对宗门一直忠心耿耿，历代宗主也对你们极为信任！我等也是如此，此事没有向你全盘托出，是因为计划还在初步阶段，几方友军势力都手握机密，以此来互相牵制。等到了时候，我们一定会将整件事情的原委向你详细诉说的。”
凝雪婵久违的在心里起了波澜，老宗主的一番话里带着一丝对他们凝家的愧疚，这不经让她想起了一些不愿回忆的往事。
“老宗主，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小凝就不多过问了。只是身为人师，我确实很担心小徒在本源之地内的安危！”
老宗主与何黎羽相视一笑，得到了前辈的示意，何黎羽向前走出两步，轻声在凝雪婵耳边说道：“放心吧！你的弟子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让你交给他的那块灵玉来历可不简单，它可是……”
凝雪婵的脸色不断变换着，为了不让忠心的下属“心寒”，二人还是决定透露一些信息给她。简短的几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送走了凝雪婵之后，二人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
刚才只是安慰对方，希望她能够安心。可事实上，对于本源之地最后生成的结果，他们也不确定。现在，二人所担心的程度不亚于任何人。
“你说什么！失踪了！两个月前，你不就告诉我们，你成功打入到万剑宗内部了么！这才过了多久，你居然告诉我们他失踪了？”
莽荒之地上，三个人影不满的冲着一名万剑宗的弟子发问着。这个家伙也是一脸的无奈，心中的愤怒无处发泄。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还要被几个老东西质问。
“要不我把万剑宗的老家伙抓来问问，他一定知道这其中的猫腻！”
“我看你是疯了吧！你要是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暗中一直搜查我们的家伙，不得借机把我们连锅端了！”
另外一个身材极高的家伙说话了，“那他们也得有那般本事！不过老四说的对，绝对不能胡来。万剑宗的老骨头说到底还属于我方阵营，老二你继续回去卧底，要是有任何突发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那好，这次我出来的时间有限，就先回去了。你们几位也耐着点性子，等我的通知就行了！”
说罢，这位宗门弟子划破天际，又朝着万剑宗的方向遁去了。
本源之地内，芮潇然眼巴巴地等待着骰子落定。结界内一小时，外界就相当于一个月。
是生是死，是去是留，居然全凭几率。坦白的说，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小家伙已经麻木了。多少次，他想放弃，不愿去思考，去想象后果。
没心没肺的活着也许会轻松惬意很多，如果死在了这里，世上都不会有几人缅怀他。可人心就是如此复杂，许多时候，往往是为了他人而活。
骰子的转动牵引着时间的轨迹向无法预期的未来前进。“生死轮回”飞速转换，一把按停骰子，寂静的空间内回荡着少年紧张的心跳声。
全神贯注望着手掌，微微露出指缝，‘回’，分开中指与食指还是‘回’。呼！呼！吐出两口浊气，肾上腺素疯狂飙升着。
左手稳住颤抖不止的右手，顺着脑门流进眼睛里的汗水刺痛着神经。咽了口唾沫，低头往手心里瞧去。
心魔一把按住了他的双手，“只是一场游戏，就能把你逼入如此境地！你的软肋太多了，顾及的太多，如此这般，你怎么才能成为强者！”
“强者？我不曾想过我会变成怎般，我只是不想失去眼前所拥有的！也许你真的是另一个我，但你不明白你眼中的‘牵绊’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
说着手掌摊开了，最后一枚骰子，‘生’，这道指令守住了少年的心理防线。他现在可以救回一人，同时还有掷出两枚骰子的机会。
结果虽然是偏向于芮潇然，可是下面的抉择却更加困难了。他现在只能救回一个人，剩余的两枚骰子，他不能保证还能掷出‘生’。
爹与娘对他而言同样的重要！注视着眼前的骰子，内心做着抉择，万一下面不能掷出“生”，万一在此处的游戏真会影响到现实。
“快做出选择吧！人生就是在不断的选择中度过的，不要以年龄来安慰自己。命运一直把握在你自己的手上，不要让他人左右了你！”
沉思了良久，终于做出了决定。生的指令投向了李娟。“爹，我想此刻你若是站在我的立场上，也一定会支持我先救回母亲。”
再次拿起了两枚骰子，他多想直接将想要的结果扣在桌面上。但那是作弊，是欺诈！自以为是的聪明，往往是害死自己的利刃。
咬着舌尖，芮潇然不断安慰自己，不管是何种结果，他都要坦然接受。骰子翻滚的声音停止了，眼眸睁开，最先看见的是心魔的表情，没有什么起伏波澜。
慢慢向下看去，“回！”居然还是“回”，继续看向另一处，很不巧合的是“死”。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嘴里荡漾着腥甜。“这是要折磨我多少次，才能罢休！”无奈地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好在现在还有一丝希望。只要再掷出一次“生”，他就可以圆满地结束游戏，没有负担的从这里走出去。
可结果真的会如自己所愿吗？毫不犹豫地在对方身上发动了指令，目前的游戏他已经获得了胜利，可眼下还要继续玩下去。
准确的说，是继续赌下去。这种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觉并不好，当生命被用来当成筹码，一切都变了味。
再次投掷，还是“回”，继续投掷又是“回”。此刻芮潇然想死的心都有了，胸口十分气闷，还有些隐隐作痛。来来回回的博弈，到最后还是这般结果。
“投掷了两次，什么都没有改变。天意难违！你现在已经赢了我，你可以选择从这里走出去，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芮潇然看着对方，久久没有说话。半晌，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嘴唇微颤，他说出了让对方诧异的话。
“我和你做个交易吧！”
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魔饶有兴致。“说说看吧，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用我的命！来换取我父亲的性命！”
“你之前不是一直怀疑，出现在你面前的这些人，包括我都只是幻影么！你至于为了一个不真实的存在，而牺牲自己吗？”
“不用和我多废话，要是行，就和我执行交易！”
坚定的目光没有一丝动摇，两个模样完全一样的芮潇然互相对视着。空气此刻都凝固了，周围寂静的可怕。
心魔叹了口气，突然一拍桌面，手持储灵剑，一剑刺进了少年的胸膛。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无边的黑暗。少年看着胸口溢出的绯红，坦然的露出了微笑。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可怕！”
本章完
第55章 打手（）
冰冷的感觉愈发的真实，凉意逐渐透进骨髓，窒息的感觉慢慢袭上脑海。
“醒醒！醒醒！”
听到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少年猛然睁开了眼睛。视线十分的模糊，慢慢聚焦，眼前的黑暗消失了，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座耸立的塔楼。
呼~呼……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浑身的衣衫都湿透了。赶忙往胸口的位置摸去，并没有任何伤口。再次捏了自己一把，疼痛的感觉也变得真实起来。
“真的只是幻觉！那刚才到底是谁在喊我？”
瘫软地坐到地上，头脑胀痛有些晕沉。黑暗空间里的博弈，深深触动到了他。以致现在，他都分不清楚眼前所见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现在，他对之前的人生都产生了错觉。那种只能感受自身，一切似真似假，若虚若实的感觉，无法言表，仿如隔世。
看着身边呆若木鸡的众人，显然他们都进入到了各种幻境之中。身边的孙乾和王三面无表情，保持着进入结界前的动作。远处还站立着身着各式派服的外来人员，芮潇然可以趁现在将他们全都消灭。
这些家伙此刻都是木桩，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只要他想，就可以轻松地将周围数十号人全部解决，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经历了刚才的幻境之后，他突然又下不去手。在他与心魔做出交易，看到心魔脸上显露出的那种无奈……他也明白了人情的可贵。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很冷血，也不是所有的敌人都该死。当你真正经历过不断抉择的过程，你才能明白大家只不过都在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以前的芮潇然单纯的分辨善恶，现在细细想来，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从眼前这些家伙的角度出发，他们奉命执行任务，所做的事情又有什么错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虽然不全对，但也能诠释大部分人的现状。长叹了一声，芮潇然手握裁金剑，缓步朝着塔楼走去。
推开厚重的巨门，尘土不断从头顶洒落，古老沧桑的气息迎面扑来。室内的壁灯自动点燃了，照亮了一层的空间。塔楼的一层赫然就是芮潇然在幻境中所见到的棋盘。
巨大的十枚石质骰子整齐地摆放在过道两旁，他没有心思去打量周边的装饰，手中的灵玉催促着少年迈上了二楼的阶梯。
灵玉不断闪烁着红光，手中的牵引力越来越强。芮潇然的呼吸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塔楼内十分寂静，脚步声都格外的清晰。
握紧了手中的裁金剑，每一步的踏出都格外小心，生怕这塔楼内还设有夺命的机关。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不完成任务，誓不罢休。行至二层的中央，陈旧的石桌上布满了灰尘，上面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木箱。
木箱的外层镶嵌着金丝，整体保存的相当完好。为了保险起见，芮潇然退后了三步。见箱锁并没有扣死，保持安全距离后，直接动用剑技将箱盖掀开。待尘土散去，小家伙才缓步朝着石桌靠近。
朝里张望，箱内塞满了云磬。块头要比外界常见的大得多，半透明的晶体中心都有一块不小的金核。动手拿起一块，云磬内的属性之力十分充裕。与常见的云磬相比，灵属之力要强出数十倍。
芮潇然毫不客气地将整个箱子收进了摄宝蚌，正准备动身前往下一层，厚重的石桌居然开始转动。一连向后退出数十步，待机关转动完毕，石桌的前方多出了一块石碑。
走近瞅了一眼，石碑上纂刻着长文。简而言之，就是告诫擅自踏入此地者：拿上箱内的云磬就走，如若继续贪婪财物，将会在此楼中丢掉性命。
思量一番，抬步走上第三层。这里的温度低了许多，刺骨的寒意衬托着诡异的气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芮潇然警惕地往前走着。两旁的壁灯突然清一色的变成了绿色，诡异的烛火无风自动。
手中的灵剑铮铮颤动，这是一种强烈的预警征兆。刚刚摆出应敌架势，耳边一道疾风闪过。嗖！嗖！一团黑影快速的在梁柱之间闪动，光凭肉眼，芮潇然根本无法捕捉到对方的行踪。
“看来这次又遇到无法匹敌的对手了！”
咽了口唾沫，瞄眼瞅向两端的楼梯口。他在犹豫是往楼上跑，还是跑回楼下。芮潇然还在踌躇，身前白刃一闪，挡在胸口的裁金剑直接被对方震飞脱手，整个身形受到劲道冲击，倒飞出去。
身体完全不听使唤，脊背的汗毛根根倒竖。他能感觉到对方此刻就站在自己身后，强烈的威压感笼罩全身。
小家伙完全不敢动弹，一只粗壮的兽臂擦过脸蛋，缓缓伸向他的左手，尖锐的“指甲”捏起了手心的灵玉。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到袍衣上，面对绝对的实力，身体连动弹的余地都没有。
对方粗重的鼻息，带着浓烈的腥臭味，不断涌入鼻口。小家伙强忍着恶心，努力思索着逃生的办法。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如今又陷入绝境！双腿完全不听使唤，难道我在本源之地内非死不可吗？”努力压制住心头的恐惧和烦躁，待对方转至正面，他才得以看清这家伙的面容。
身披铠甲，手握巨斧，体型健硕，面露凶光。锃亮的黑色鬃毛从头顶一直延伸至脖颈，两只肥硕的巨耳耷拉在脑袋两侧，粗壮的猪鼻下还有两只锋利的獠牙冒着寒光。
站在眼前的怪物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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