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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师姐的剑-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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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亲密的师徒传承中,必然催生出的人的情感。
然而当人与道相冲的时候,真正的昆仑,将尊崇昆仑之道。
在“有教无类”的道义之中,天羽云氏只是巍巍苍穹之下一群犯过错的弟子,危机既除,他们本来就不应该被毁家灭族。
否则白允浪就不会那么理所当然的被逐……
否则邓远之根本就不会有入昆仑门墙的机会……
否则明知闻人无罪是个离山叛门无数次的王八犊子,他人生中就不会有受昆仑庇护的这一过程……
“有教无类”,这理想如斯崇高,又如此沉重。
就如同五代墓葬出世以前,邢铭几百年里曾经思考过的那样,六代昆仑创派三千年,五代的传承者依然不曾出现。
会不会……六代从本质上就是不被五代的继承人们认可的?
如果五代守墓人里没有偶然混入了一个尚且稚嫩的杨夕,是不是,六代昆仑永远也得不到前任的认可。千百万年之后,“有教无类”只是“道泽苍生”的五代与真正的六代之间,一个流星般闪现的伪昆仑。
邢铭脑海里一遍遍沉甸甸响着杨夕刚才的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号称算无遗策的昆仑邢首座,思索这个问题百年,一样的不知道。
地面上,万箭齐发。
数不清的天羽长箭,拖着令人目眩的流光,如同铺遍大地,遮被天空的彩色飞蝗。
密密麻麻的扑上去,一瞬间几乎彻底覆盖了杨夕瘦小的身影。
邢铭在高空的猎猎狂风中抬起手:“战部,剑气——”
一半的战部弟子沉默的举起剑。
另外一半的战部弟子惊恐高呼:“首座!”
沉默的是昆仑的道,护短的是奉道的人。
邢铭没有发出第二声命令,去统一战部弟子们的行动,也没有回应那些以为自己只是来遛弯看戏打酱油的惊呼。
邢铭的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放!”
千百剑气,拖着各色的灵光,从空中直奔杨夕。
杨夕在地面上站起来,一瞬间千万道彩光箭雨透体而过。
她张开双手,并不觉得痛。
也或者是痛得习惯了,也或者木化的肢体失去了知觉。
体内早已失控的精道力量横冲直撞,双脚以下几乎跟所踏的战车长在了一起。褐色的树皮覆盖了整个两条腿,背后脊椎凹凸蠕动着冲出道道根须,向下延伸冲破木板扎进泥土里,支撑住了杨夕在万箭穿心时不倒。
遁入旁门的精道之力,迫切的汲取力量修补它破败不堪的宿主。
随着战车“哐啷”一声碎裂,杨夕整个人被她木化的肢体擎住,两脚下肉眼可见的灰白色圆圈蔓延开去。所过之处,草木成灰,灵宝失色,活生生的云家士兵连一眨眼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变成了一具干枯的皮包骨。
那不是一种攻击的力量。
那是失控的精道之力,从地下疯狂的汲取着一切营养与灵气,不知节制的疯长。
云氏族人的惊呼声终于响起来:“飞起来,快飞起来!不要站在地上!那女匪入邪了……”
然而紧接着一声惨叫,那惊呼的第一个人,便像一个偶人般从空中落下来,没了声息。
地面上,一地失了灵性的云氏羽箭插满了地面和破碎的战车,那密集的程度足以令任一个视觉正常的人心生恐惧。
正中的杨夕,不,那里已经没有杨夕了,是一个从脚下木化到腰间,整个背部和两手都覆盖着干燥树皮的,只有头脸胸膛还勉强有点人样的树。
灵丝从她已经化成枝干树杈的手指间飞射出来,精准的捕捉到她事先已经在心里算计了不知多少遍,反复确认并删改过的云氏战将名单。
属于三百多位守墓人的神识顺着灵丝狂涌过去,把那名单上不可一世的战将们的意识押回识海,这一次他们甚至无需战胜识海里的神识。
只要这些目标失去了暂时对肉身的控制,落了地,就会被失控的精道之力,吸得渣都不剩。
一个冷静果决的,不在杨夕名单上的云家女爵,半飞于空中,高声而冷冷的下命令:“火箭!天羽箭阵!”
士兵们飞起空中,纷纷反应过来,张弓搭箭。
而杨夕,已经半点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她要杀的人已经杀完了,麻木的迟钝渐渐袭上脑海,如果这就是她短暂人生的终结,杨夕想,她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灿亮的黑眸抬起来,明明看不分明,却奇异的精准。钩子一般准确的勾住了空中默然的邢铭。
邢铭一怔。
地面上杨夕说不出半句话来,然而那双执念深重的眼睛,却令邢铭看懂了。
“师叔,我不要死在云家人的手上,他们脏。”
昆仑有其道,然则每一个奉道之人自有其心。
邢铭遵从了昆仑首座的职责,下令弟子们以剑气射杀杨夕,却暗藏了自己的本心,没有启用旱魃的神识之力阻止杨夕最后的疯狂。
那双漆黑眼睛里射出的执念,刺中了邢铭,眼前的杨夕与南海战场上的云想游莫名的重合了。
尽管这两个年轻人,从性别到性格,从出身到行事,几乎找不到一丁点的相像。
可邢铭在那一瞬间还是觉得那久已不再鼓动的肺脏,仿佛又感受到了传说中的“无法呼吸”。
他心疼。
心疼得要命……
尽管他的心脏都还因为上一次的鬼道失控,封闭在芥子石里,不敢拿出来用。
可他空荡荡的胸腔里,针扎一样的疼。
下一刻,战部弟子们看见始终沉默的邢首座,忽然抬手拔出了剑,斑斑残剑上,骤然发出一道剑气。
黑白两色的剑气混沌交缠着直奔地面上,杨夕尚且暴露在树皮之外的细瘦脖子,在云家的火箭落下之前,后发先至,一剑切开了脆弱的喉管。
那一剑切得很重,杨夕整个脖颈的前半边都被切断,头颅像突然失去了支撑似的,向后一弹,笑着仰了过去。
脖颈间喷溅出一道稀薄的血雾,朝阳终于利落的跳出了云层,从战部众人的角度看过去,那血雾的里头竟然有彩虹。
天羽云氏的火箭这才轰然落下来,遍插杨夕的全身,火焰“呼啦”一声燃起。
烈火熊熊,在方面百丈无一活物的灰色地皮上,染成了一根跳动的火炬。
连同杨夕带着彩虹,全都烧尽了。
天空中,张子才怔怔看着邢铭的侧影:“首座……你在哭吗?”
邢铭转过头来,双眼从眼瞳到眼白,具都殷红如血,然则面容冷峻并无水痕。
“去整军吧,准备接手云氏的城池。”
张子才恍然回神。
这才想起僵尸这玩意,是不具备流眼泪这个功能的,果然是自己想多。自己是脑抽才会单从一个背影,就觉得这根昆仑定海针在哭。
单手握剑,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是”。
第354章 历史不会记载的那些(一)()
“魂归来兮~”
叮咚水声在耳边潺潺的流淌,伴随着幽幽的呜咽; 仿佛从缥缈的远方传过来。
“魂归来兮~”
那声音不大,却好像有莫名的力量,强行把杨夕从一片沉沉的黑暗里,活生生拖拽出来,扒开眼皮。
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光,定身缓了很久; 才迟钝的意识到那是雪。
白雪反射着泠泠的月光; 从山洞的外面透进来。
山洞里一片潮湿滑腻的黑暗,两个身影蹲在角落里; 围着一团红艳艳的火堆。
另有三二十个白纸剪成的小人; 围着那两人与火堆; 跳着疯魔一样的招魂舞。
那小纸人一张只有巴掌大,声音却不小。
“魂兮归来——”正是小纸人号丧一般嚎出来的。
针扎一样的刺痛; 伴随着每一次小纸人的嚎叫; 从脑海里阵阵传来。用脚趾头想了一下; 自己竟然是被这种针扎一样的刺痛给活活疼醒过来。
杨夕观那两个围坐火堆的人,服制乃是一黑一白; 体型一胖一瘦。
虽然隐约看不太分明; 然而整体的感觉,白瘦的一个俊美得不似凡人,黑胖的一个则丑得也很清新脱俗。
她又随便用脚趾头想了一下,估摸这两个货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了。
只是不明白,地府崩塌,六道轮回早已成了一个传说,这两位大爷倒还如此兢兢业业到今日?
也不知谁给发的工钱,等等……无常有工钱么?
这么想着,杨夕觉得有点闹心。
人活着累挺,死竟然也不能安生,天地之大,竟然找不见一处真正清净的所在,真真烦死个人。
遂脱口而出一声嫌弃:“好吵……”
原本这话,搁在她的肚子里脱口而出,是打算吼出来的。
然而出声之后,却只是气声,几乎听之不见。
甚至听不出好吵二字,只是呼呼两声。
这两声的响处又十分特别,竟然不是从口腔发出来的,而像是从……脖子附近?
这个认知让杨夕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她是记得自己临死前的一切过程的。
万箭穿心,割喉削首,飞火流星一般的羽箭从四下里飞过来,从朝天的视角上看去,那真是她一生都没有见过的壮美祭奠。
烈火灼身,彼时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然而当通红的火焰遮蔽了整个视野,熊熊得好像要烧毁整个蓝天的时候。
一道漆黑透着逆风的裂缝,在火焰的中心,隐秘的向着自己展开……
杨夕神思里寒了一寒,有些凛然的想:所以我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想要环顾四周,把所处的幻境看得清楚一点,却是连手指头都不能多动一动。
忽有人声在这时似笑非笑的响起:“醒了?”
这声音低沉,语调文雅,忽然间响起来,杨夕才恍然发觉,自她喉咙中间那处发了声音之后,整个山洞里的嘈杂都寂静了。
那纸裁的小人儿不再嚎了,同时安静的还有杨夕事先没听出来的,低低私语。
隔了一小会儿,方有一个穿黑衣的圆脸,出现在她视线的中央,含笑道:“还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吗?”
这人声音如有安抚人心的魔力,然而长相却足以令被安抚好的心脏再从腔子里跳出来。五官甚模样先不说,就嘴唇边勾出来的那一对龅牙,简直令人怀疑他怎么能够这般字正腔圆的说话。
杨夕直直的盯了那龅牙半晌,估摸着自己还是死了的可能性高。
毕竟,要是活着见到这样丑的人,实在是人生一大奇事了。
结果那丑成奇事的人接着就低笑着开口:“你没死。”
杨夕微愕,只听那人继续道:“我在火光里开了虚空裂缝,以替身之术用换了你。在场没有合道,那么微弱的空间之力当无人察觉。”
不等杨夕有下一个表情,那人就径直说下去,每一句都是回答,且正中杨夕听了他上一句话产生的疑惑。
“嗯,我是合道,陆百川。”
“为什么救你这事儿不好说,反正恰好知道了,又最近无事,便不太好容你自己去死了。”
“你师长说得对,你从前认识我,但我把你那段记忆消了。”
“为什么?还不就是为了省掉眼前这样的麻烦。”陆百川带着几许无奈笑了笑。
杨夕心中惊骇,惊得却非这是陆百川,而是难道他竟然会读心?
读唇之术到是遍及天下,世道不安,人心悖乱,凡有心者无不习之。
可这读心之术!纵然她年轻无知,也明白这是何等逆天的能力。
他要真会读心,又是合道,只消撕开一个虚空裂口,往抗怪联盟的作战室里一站,蓬莱这一战还哪有输的?
陆百川笑着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杨夕来不及多想,连忙放空心思,生怕自己想了什么不该想的,被眼前这个可怕的贼人给读了去。
这般心思,体现在脸上,就有些双眼失神,表情空白。
陆百川失笑道:“你不必防我到这样,一来你其实也不知道什么要紧事,再者我这一门本领与其说是读,不如说是算的。”
杨夕神情不变,谨小慎微的在心中连骂了三遍:陆百川丑破天际,陆百川丑破天际,陆百川丑破天际!
见对方脸色果然没什么变化,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然而紧跟着就见陆百川皱着眉头道:“你这丫头,向来是个直线的神经,我说了话这许久都还没反应,是在心里又起了什么古灵精怪的坏主意了?”
杨夕整个人一僵。
只见陆百川摆了摆手:“算了,我养过你好几年,你的凑性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世上再没见过一个比你欠揍的崽子。”
杨夕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个人。
他看起来不年轻了,面貌中年,可见修行进境与岁数的比对,绝不是如日中天。这人跟她讲话,带着几分天然随性的亲近,像是真的朝夕相伴过很久。
然而杨夕却是感觉不到那份亲昵的,或者说这种单方面的亲昵只让她觉得茫然,还夹杂着几分尴尬。
即便全昆仑的人都告诉杨夕,陆百川你认识,是你曾经心心念念崇拜着的长者,可是对于杨夕的感觉来说,那仍然是个远在天边的陌生人,甚至是高高在上的敌人。
可是这个敌人眼下救了她。
似乎还在对她表示关心……不,是真的关心,甚至不是他想表现的。
杨夕心中却没有半点被捂暖的迹象。
她甚至没什么想要嘲讽一下早知今日,当初又何苦消去我的记忆的愿望。
尽管理智上知道,如她这样一个小人物,对方既然救了她,并没有什么说谎的必要。
然则眼前的境况,陌生的山洞,一动不能动的身体,她感官层面的一切仍然停留在警觉的遇敌状态当中。
她心中冰冷的想着与感情或者过去,没有半毛钱关系的问题——什么叫,算的?这个叫陆百川的合道大能,能准确的算出人心吗?
陆百川又说话了:“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也无妨,本也不是什么完全无人知晓的秘密。”
杨夕的目光上移,停驻在陆百川的脸上,又在那一对儿龅牙上反复。
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头,就算眼前这个丑货真的养了自己几年,可凭他为了省掉麻烦就能消掉自己记忆的这份心性,他怎么也不该是这样惯着自己养的。
纵然有情分,纵然这情分还挺厚,足以让合道大能屈尊降贵,万军面前用偷鸡摸狗之术盗得自己一条性命。
可这或许在旁人那里还算厚重的情分,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心中,一定也被旁的一些什么东西给比得薄了。
不是自己的性命重到必须不计代价的出手,而是,眼前这个家伙不把世俗的一切道德、名利、敌友甚至得失放在眼里。他狗胆包天,只为一个小小的意动,就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杨夕心中一凉,潜意识里想要找一个词来定义这种奇特的处事,头脑中冒出来的第一个词却是——洒脱。
她真的再也没能想到一个词,比这个词更加精准。
杨夕先前那种人活着真累的感觉又渐渐从心底涌了上来,这世上的是是非非,殊难分清。
陆百川说:“凡修士,总有几样看家本领,比如花绍棠是剑,白镜离是法,那时占机是算。我么,基本上在于神识,或者说神魂,神念,意识……”
杨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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