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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师姐的剑-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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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夕锤头看了看底下一片平静的蜃肉,完全找不到刚才掀她上来的那条“舌头”的所在。
再抬头看看眼前的珍珠们,细思恐极!
莫不是这岛行蜃还是有流程的?
要是我刚才也被那粘液封到了珍珠里,再抛上来……!!!!
再看眼前,那哪里是什么珍珠,分明是一排一排的棺材。
杨夕是真的有些惊恐的。
看着眼前这些密密麻麻的珍珠,数了半天也没能数清,这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蜃怪壳里,到底葬送了多少前辈的性命。
而这岛行蜃的一系列行动,这严丝合缝的一系列行为,怎么想怎么像有意为之。
杨小驴子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在这薄膜上行了几步,琢磨着有没得什么办法把这些前辈给拯救出去。
杨夕因为在程家当过小姐丫头的缘故,对珍珠这种昂贵的珠宝懂一点点。
眼前这些珍珠,绝大多数色泽泛黄,表面光泽暗淡。
更有一些,表面上布满了极深的刮擦伤痕。
应该都是年代久远的“棺材”了……
不知他们当年,临死前是否也曾激烈的反抗挣扎过?
不知道这里面又有没有封着什么耳熟能详的书上英雄……
修真界有典籍可考的知名豪侠,大多都是销声匿迹,没有结果的。通常人们也就默认是在某一次闭关中,进阶不成老死了。
可谁又知道,于无声处,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终于在某一次本应惊天动地的作大死中,默默无闻的早夭了呢。
杨夕有些感慨。
这些前辈的棺材,可真是她见过最值钱的。不知可不可以偷偷扒下来卖掉……
这一“网兜”珍珠的位置,距离闭壳肌甚远。根据蜃壳中间高,两侧低的形状,所处高度也不是岛行蜃的内部空间的最高处。
杨夕琢磨着怎么能爬下去,不被那条大舌头再扔上来,却忽然眼角闪过一道微光。
噫?
仰头细看,却发现这些密布的珍珠之间,岛行蜃中难以触及的顶壳内部,竟然隐约有字。
爬过去细瞧,非常繁复的古体字,辨识得十分费力。
“皇朝历七零二一年……□□云丛……登仙飞升……必将归来……
“破壳重生……吾等相随……生候□□……
“勿忘乃翁……”
后面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云自在,云自欢,云自怡,云堂,云裳,云无怨,云无欲……”
杨夕是趴在其中一颗珍珠上的,看到此处,整个人都麻了。
“咔吧”“咔吧”的扭过脖子,瞪着自己身下的棺材,再回头看看那数不清的,白灯笼一般的吊顶珍珠。
皇朝……□□……云丛……
天羽皇朝云家?
这大蛤蜊是天羽皇朝的帝王陵?
杨夕的脖颈后面,流下一滴汗来。
……
杨夕这边冷汗涔涔的同时,岛行蜃壳之外,连天祚这一边也同样遭遇了生死危机。
蜃壳紧闭。
连天祚眼看着整座地宫中蜃气渐渐变得稀薄,再渐渐散去,那些诡异微笑的“蜡像”们,一个接一个从瞬间的幸福中醒来。
或迷茫,或恍然。
却无不若有所失……
连天祚不大懂。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任何幻觉,细细想想,活了上万年似乎也从来没有中过幻术?他不明白,失去了幻觉,到底有哪里值得失落。
“杨夕就是被这东西关住了?”邓远之灰头土脸的拍着一身的泥巴,站在岛行蜃露出的一半外壳前,脸色极其难看。
从十分虚伪的幻境里醒来,睁眼发现噩梦才是残忍的现实,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心底软弱的幻想,诸如“如果一切从未发生过就好了”这般。
邓远之能扛能忍,是条汉子。现实是一场残酷的折磨这事儿他早有觉悟,也从不怨尤。但愕然发现自己还是对虚假的美好有一丝……好吧,其实不止一丝期待。这让他分外恼火,连带着把自己埋土坑里(其实是为了救人)的连天祚也一起遭了他的冷暴力迁怒。
好吧,简单地说,这叫恼羞成怒。
这四个字几乎可以概括他三分之一的人格,他人生中大半的孤僻和不讨喜,都来自于这种自我情绪的难以挣脱。
邓远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棍子单手提着,咬牙切齿看着眼前的破蚌壳:“呵呵,既然是个蛤蜊,我撬了吃应该没人说我不够爱心吧!”
说着一棍子插到地面附近,两半闭合的蚌壳中间。
岛行蜃岿然不动。
邓远之:“……”
砍号重练的老魔修火冒三丈,索性杠杆原理学得不错——尽管他可能并未听说个这个词汇。
一屁股坐在那棍子的最远端,企图以体重加压。毕竟是个二十多的大男人身材,不比当年小鲜肉……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岛行蜃厚重坚强,沉默如山的外壳,仿佛一个无声的嘲笑。
邓远之更加恼火了。
连天祚拎小鸡一样把邓远之提起来,“让一让,我来!”
邓远之被他抓在手上,寒毛都竖起来了:“你……敢……”
“我重!”连天祚解释着,不顾邓远之的激烈扑腾,奔着多半个人也是人,没准压死骆驼还是需要另外一颗稻草的谨慎原则。把邓远之夹在胳膊底下,一起坐上了那根撬棍的尾巴……
低头看看脸色翠绿的邓远之,不知脑筋回路怎样奇葩的偏差了一下,又把人提起来放在了肩膀上。
恩,邓远之比杨夕高了不少,放在肩膀上稍微有点晃。
砍号重练的老魔修,那脸色是青中带紫,红里透黑,黄白交替,精彩纷呈。
重要的是,已经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金鹏蹲在旁边儿,一副喟叹的腔调跟着起哄:“哎哟,哥们你这脸色,唱戏都不用涂脂粉。我家隔壁小桃红的颜料铺都没有你的脸齐全呐!”
唔,并不是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事实上因为连天祚之前把他在土里埋得太瓷实。他自己一个下肢肌肉严重不发达的禽兽——也许没有兽——爬出来的时候,扭到了纤细的脚脖子。
只能蹲在边儿上,嘴上帮帮倒忙。
撬棍大约是感觉到了金鹏的诅咒,忽然折断。
“当啷——”
“嗡——”
铮铮然若有声。
连天祚、邓远之齐齐滚倒在地。连天祚块儿大,摔成个啃屎模样。邓远之相形之下略微娇小,直滚出三五圈,才算撞上了墙。
头晕眼花,气息奄奄,哆嗦着手指指着连天祚道:“这货当初……到底怎么进的昆仑……”
生生含悲,字字泣血。
痛心疾首处,闻者惊心,见者落泪。
连天祚爬起来拍拍土,以为真的在问他问题,茫茫然回答:“考进去的啊!”
邓远之气得凿了一下墙。
瘦师兄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动作僵硬:“别折腾了,没用。岛行蜃在海怪中号称防御第一,灵剑三转以下开不动这个罐头。”
说着斜了邓远之一眼,道:“还是你以为离幻天的夏千紫是傻,不知道先拿撬棍撬撬看?”
他不是故意这样鄙视邓远之的。
是刚才被埋在土里,作为一个研究型人才,他上肢下肢的力量都不怎么足够。清醒之后只好求助连天祚脱困,连天祚这个蠢货,是抱着脑袋,拔萝卜那样□□的。
于是,他脖子脱臼了。
现在看人没法转头,只能斜眼。
因为都知道他是个不具名的高人,连同邓远之在内都不好跟他计较,他也就安安心心的对着众人翻白眼。
阴家老大是难得自己从土里钻出来没受伤的。
光可鉴人的黑曜石地面上,单膝跪成一个骑士,然后……
“啪…啪…”扇他家老二的耳刮子,两手抡到飞起。
一边儿扇,一边儿特别担心的道:“咱们都醒了这半天,剩下的人怎么没反应?”
瘦子师兄斜着眼睛,瞧了阴老二一眼,对那明显肿了的脸颊有点不忍直视。
“是这大块头把我们埋到土里,隔绝了大量蜃气的侵蚀,我们才醒得这样快。剩下的人还要等等……”说到此处忽然又斜了连天祚一眼,忍了又忍,还是拗不过骨子里的君子气,礼貌开口:“这件事做得好,谢谢。”
连天祚特别开心。
其他人都莫名有点憋气。
邓远之忽然一声大骂:“卧槽!”
瘦师兄不耐烦的劝:“你就是骂人,他这件事的初衷也是对的。”
邓远之又是一声大骂:“卧槽,你们几个是瞎吗?爷骂得是人吗?”
几个人中能回头的纷纷回头去看,然后集体的:“卧槽!”
唯一没法回头的,瘦师兄:“……”
三五个也算是经见过风浪的汉子,刷拉拉龟缩回来,鹌鹑似的贴在蚌壳上。脸上的表情跟捍卫贞操似的。
瘦师兄忒好个脾气也终于怒了:“到底什么玩意儿把你们吓成那样?”
邓远之弱弱伸手:“我以为我撞得是墙,但结果不是。也对,那么大个地宫,我哪儿滚出那么远了……”
地宫无灯,众人皆是仗着修士夜视之能在看着。
瘦师兄对他这突然吞吐的样子有点来气,刚想开口问:到底什么东西把你们吓成那样……
声音还没吐出来,便噎回了喉咙。
他看到了……
一个巨大的裸女。
半个胸部比他整个人还大,遮住了全部的视野,第一眼望去白花花一片,愣是没看出来这是啥!海蓝色长发,妖媚的脸颊,娇笑着低下头来,嫩红的唇间露出一排锋利的牙。
这裸女似乎是从地面上趴着,爬过来的。
瘦师兄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了人家的必经之路上……
仰头往上翻了翻眼睛,两团颤悠悠的,小山一样的胸部夹过来了。
吓得他再顾不了君子风度,嗷的一嗓子大喊出声:“卧槽!”
“你们几个是瞎吗?眼看着老子被胸夹死????”
这死法实在太过惨烈,饶是瘦师兄如此君子风度的一个人,也完全淡定不能的爆了粗口。
这种时候还是连天祚比较靠谱,大步迈过来,提着脚脖子把他拖回了男子汉的领域。
阴家老二恰在这时候幽幽转醒。
睁眼就看了半天,眨眨眼,又眨眨眼。
“咦?怎么还是裸女,这幻境竟然是一层套一层的?”
一句话暴露了他低级的幻境内容。
他哥两个大耳刮子“啪…啪…”又甩上去了。
“你他妈是不是瞎啊?延维和女人都分不清了吗?那是上古神怪巨大化了啊!”
邓远之的声音一旦平静下来,总显得有点冰凉如水。
“话说,如果延维开战的时候是这么大个儿,连师兄你上次是怎么一个照面干死它的?”
第282章 岛行蜃()
鳞甲峥嵘的粗大蛇尾横扫过来,划过地宫的半面天空。
连天祚倒飞过阴家兄弟的头顶,口中鲜血狂喷,从地面看去,几乎洒了满天。
邓远之悬挂在一排泛着血色的利齿中间,一条手臂被那钢刀似的利齿整个穿透。一杆撬棍死死撑住巨口的上下牙膛,暂时绝了这些利器切割新鲜血肉的可能。
半身染血的斜挂下来,他口中疾呼道:“谁特么去把杨夕弄出来,让她把这家伙的嘴缝上!爷顶不住了!”
“那特么也得顶着,没人了!”金鹏这话从鸟嘴里蹦出来,显得格外暴躁。扑扇着一双不太对称的翅膀——其中一只在睚眦之战中断过,至今还没有恢复完全,这让他飞起来有点打飘儿——在空中一个回旋,张口叼住了砸过来的连天祚:
“你不是说随便戳戳就死了吗?我怎么只看到人随便扫扫,胡乱咬咬我们就快残了!”
连天作爬上它的背,晕头涨脑吐着血:“不知道,当时它没有这么大!”
地上,阴家兄弟为首。一众刚刚清醒的修士,还来不及回顾自己幻境中的失落或美满,睁眼就是激烈的战场。
摸爬滚打着狼狈躲闪延维的肆虐,并找机会拉开攻势,闻言不由破口大骂:“你特么废话,小的我们也能打过!”
经世门瘦师兄的脖子刚刚对着墙壁接回去了,勉强能够转头,却还不大敢乱动。
此时坐在岛行蜃小山一样的贝壳顶端,指挥全局:
“少放没用的屁,能打过你们当时不打!往右,往右,谁去把那畜生尾巴尖儿钉地上!”
“哎,那个……那个谁?能不能干点正事儿了!不让你把那帮凡人看住吗?脑袋是拿来吃饭的,手脚是拿来种地的?”
战斗激烈,战场狼藉。
任是君子端方也免不了张狂暴躁,撸着一只胳膊,把下面一个荆钗布裙的姑娘,骂得脸都白了。
好在姑娘是个坚韧的,咬着压根子往回跑,拼命拉扯那些情绪激动的凡人。
金鹏把连天祚也甩到蜃壳上,俯冲过去张双翼,震起呼呼的狂风。两翅膀把一群凡人和帮不上忙的非战斗修士,扇回了地宫的角落里。
盘旋着翱翔过地宫的天顶。
坐镇岛行蜃背上的指挥比给他一个大拇指!
然而这配合默契的手指尚未收回,坐镇指挥的瘦师兄,便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儿。屁股下面的岛行蜃贝壳,好像在抖!
“哎,什么情况?地震了?”
瘦师兄回头去看连天祚,后者一脸茫然的回望他。
“你没感觉到?”
“没啊!”连天祚茫然答道,可是话音方落,却见对面的瘦子高人忽然脸色变白,变青,又转为了紫红色。接着噌的一下,以极其不符合他身手的速度蹦起来了。
连天祚一把接住险些直接滚下去的“高人”,伸长了脖子一瞧:
只见瘦师兄刚才坐着的位置,不知什么原因,被迫开了一个小洞,刺出来一根钢丝样的东西,并且那钢丝还在窸窸窣窣的抖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钢丝上赫然是染着血的。
连天祚默默看了一眼,手中疼得直吸气的瘦师兄,多疼啊……
心中默默点了一根蜡。
而那小洞,接二连三的伸出新的“钢丝”来,当钢丝伸到第五根的时候,猛然向两旁撑开。
小洞碎裂成了一个更大的洞,一个虎虎有生气的杨小驴子钻出来了!
她露出个半个身子,喜滋滋的道:“啊呀,果然刻过字的地方能切碎,我也是很聪明的嘛……噫,瘦师兄你屁股怎么了?”
瘦师兄本来是屁股对着杨夕的方向,闻声咬紧牙关慢慢转过头,一脸坚忍的表情:“我没事……你出来了,就好。”
杨夕整个人从洞里挤挤擦擦的钻出来,挺关心的:“怎么会没事呢?你看起来好虚弱啊?”
连天祚捂着脸:“别这样,杨夕,他真没事……”
杨夕还是有点不信,颇想亲自关怀一下瘦师兄的屁股。
却听背后传来邓远之的声音:“不想死的快闪开!!!”
杨夕悚然一回头,只见老远子真是凄惨,整个人撑在延维的口器之中,半身染血,一只手臂被穿在了一根利齿上。
可他到底别住了延维的巨口,暂时还死不掉。
然而延维嘴边儿挂着一块香肉,却吃不到口里,也是十分暴躁的。
怪嘛,长得再美,毕竟不懂得像人一样维护个脸面。就那么嘴边儿上串着邓远之,在地宫的墙壁、地面上,左撞一下右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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