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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衣少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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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般的横练功夫绝对无法挡住自己那万分专注的一剑,就算没有用鱼肠,白衣也是一样这般肯定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位盛堂主的横练功夫一定是修炼到了一种极致的境界,或者说他所修炼的,是金钟罩这一类的秘传的横练武功。
没有反驳,盛堂主生硬好似岩石的脸庞之上终于裂出了一道伤痕似的微笑,似乎是在赞许白衣的聪慧。
“想加入我们铁掌帮么?”
白衣嗤笑着摇头,就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戏言,仔细想想,他怎会是那种屈居人下之人。
不过随即,他的脑海之中就闪过了言和的身影,然后又是无奈地苦笑着,然后又是用右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脸颊。
“倒是谢过你的好意啊!很可惜,太晚了呢!”
想到了言和的白衣,转瞬间熄灭了心中的滔滔野火,放弃了继续那这位高手练手的打算。他如今是真的被言和这个家伙给牢牢锁住了,却又万分感谢这样温柔的枷锁。
感谢我的生命中有你的出现,因为有你,才会觉得不枉此生啊!
“最后一场。”白衣取回了寄放在手下那里的鱼肠短剑,凝神盯着对面的盛堂主,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最后一场,我要拿出真正的本事,希望你也认真些。我输了,分文不取。你输了……”
“若是盛堂主输了,自当奉上此行一半财货,少侠放心便是。”一直在一旁观战的夏管事接过话头说道,那副笑容看不出半分虚假,似乎满心的欢喜与尊敬。
“谢了。”盛堂主看着夏管事沉声说道,语气无比宁静。
白衣看着那个无比卑微的夏管事,也不由得赞叹,这才是行商多年的老江湖。放得下身段,丢得起脸面,担得起责任,看得清形势,卖得了人情,真是满身油滑。
“不说别的,就冲夏管事你这爽快的劲儿,下次再来,我们就只抽一成,保管你们全须全尾地上下这山道。”白衣冷眼看着,口中却无比和善地说道。
盛堂主和白衣心中都清楚,这最后一场就是真正的生死之战。盛堂主不会因为自己的爱才之心再手下留情,白衣也不会因为心中的警兆而轻易放弃,他们之间,必定有一人倒下。
夏管事这般油滑的人自然也看得出来,他知道自己身边这位盛堂主的实力,更加明白能够与盛堂主不相上下的白衣是什么样的实力。而且这个江湖上,也并非是武功高明,就能够轻易决定生死的,白衣未必杀不了武功更高的盛堂主。
所以夏管事才会下那么大的血本去卖白衣与盛堂主的人情,在这等商人心中,又怎会有金钱无法衡量的事物呢。白衣与盛堂主哪怕其中一人的人情,都足以让他获益匪浅。
一个代表了铁掌帮,另一个代表了未来的先天,两者要是都没有死,那么他这一趟不仅没有亏损,甚至可以算作价值连城。
不提夏管事心中的龌龊,白衣抽剑出鞘,寒芒如雪,冻彻了在场众人的心。
自从白衣挥出那道白虹贯日的一剑之后,他手中这柄鱼肠就像觉醒了某种莫测的灵性,愈发灵动起来。
迈步向前,盛堂主这次选择了先手,他浑身山岳一般的气势显然已经开始动了真格的,无比刚健的右掌平推而来,竟然犹如高山转瞬倾崩。
来的好!
白衣握着鱼骨的剑柄,凝视着剑上明暗不定的荧光,就像是没有看到那迎面而来的山崩一样。
山势厚重而深沉,白衣在这泰山倾覆之下却陡然绽放出一个美如昙花的笑容,那笑容无比美丽而短暂,就好比他掌中一闪即逝的莫名剑光。
剑光莫名而逝,可是正面剑光的盛堂主却脸色大变,就像发现了某种难以置信的意外。白衣依旧翩然地与他擦身而过,剑柄轻点已经无比僵硬的盛堂主的背心大穴,就像是做了一件无比轻微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的剑,你接不住。”面对已经轰然倒地魁梧身影,白衣无比淡然地说道。
可这并不是狂妄,而是谁也无法反驳的事实。事实上,自从昨日白衣挥出那一道白虹贯日,其实很多事情已经在转瞬之间就改变了。
为何白衣要在比斗之前丢下自己一直贴身收藏的短剑,就是因为他自己明白,若非当世五绝,这世上能够接他这一剑的已经不足五指之数。
如今他手中的剑术就好比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和阿青的越女剑,是否使用内气其实早已经不再重要,已经超脱樊篱的剑术本就是当世无敌。
然而可惜的是,白衣不是令狐冲,也并非越女阿青,他只有这一剑,而这一剑的目的也绝非是杀人。
这一剑所斩的,是人的精气神。
这就是白衣来此劫道所凭借的真正底牌,必杀技——渡梦。
虽然白衣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会是自己所领悟的剑技,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将其当做自己的底牌,他从来都没有那种矫情碍事的洁癖,从来都是那种彻头彻尾的随性的实用主义者。
喜欢的话,拿来用就好了,反正他的目的也只有一个,何必那么矫情呢。
三十五章 「独月明」()
“千骑大人,这批财货怎么处理?”李金牛一边清点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财货,一边异常恭敬地问道。
虽然成功地完成这次劫道之后,白衣就一直坐在夏管事所赠的马车之上,安静得一如他本身的年纪。可是看过那一场比斗之后,李金牛又怎么会忽视身边这位看似安静实则无比强横的千骑大人呢。
“唔,取四分之一和营里的人分了,另外的建库,以后采买粮食、兵刃之类的东西,就从库里支取。每月去一趟那边山道所取的财货,都按照这个规矩定下来。”白衣懒散地吩咐道。
挥出那一剑的他其实已经无比疲惫了,那一剑可不止斩的是别人的精气神,也是他自己的。若不是两世为人,心神已经无比坚韧,他可撑不到现在。
白衣如今所想,大概也就是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觉,其他的俗事怎么能够让他提起兴致呢。他可不担心李金牛会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这位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人精可是非常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将诸事交与了李金牛,推辞了这位属下给出的鼓舞营地人心的建议,白衣拖着无比疲惫的心神,缓缓地走回自己的小屋,不再理会身后深沉的风云涌动。
所谓的利益纠纷,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最好的御下之道,可不是什么都管。
一头埋进自己的床榻之上,白衣感受到了身下的锦被弥漫着熟悉的太阳的味道,暖洋洋的,暖到了心的深处。
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这大概就是所谓牵绊会让人变柔软的缘故吧,虽然并不太情愿,可是白衣明白自己真的已经被言和套上了名为温柔的枷锁。
他会遇上陆无双,恐怕并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虽然沉眠,可是心中纤尘毕现,他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力量在无形之中不断推着他在武道之上疾驰。
这种莫名其妙的实力增长,并不会令他恐惧,可是着实勾起了他的兴趣。就算是他自己用自暴自弃所做出的试探,都会被包容,那么自己的价值一定超过自己的想象。
一件无价之宝是不会轻易就被使用、丢弃和毁灭的,那么又有什么好害怕的,无用的恐惧只会是智慧的阻碍而已。那些俗人所恐惧的未知,在白衣心间,轻如无物,不值一提。
月光洒落窗台,一灯如豆孤单地伫立在粗糙的木桌之上,纤弱的身影在灯光之下更显可怜。
陆无双望着床上已经陷入沉眠的表兄,终于收起了平日里总是充满笑意的精巧面容。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哀伤是否已经被白衣看穿,可是她漂泊之时明白了一个无比深刻的道理,只会哀伤的人从不被会人喜欢。
可怜亦是可恨!
她的目光穿过了窗口淡淡的月光,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肆意杀戮的无比可怕的女魔头。她看着她杀人,她看着她哭泣,这是她萦绕一生的心魔,在梦中,在无星无月的深夜里,在孤身一人独处之时,不断反复。
或许她不该要求得更多,可是她更加明白,那个女魔头救下自己的表兄,绝非是意外。就算她少不更事,一样记得那个女魔头对于自己表兄的关心与紧张,终究与别人不同,终究不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乙丙丁。
她相信自己的表兄所说的那些话,因为这位丰神俊朗的表兄是不屑于说谎的,他的骄傲犹如正午的烈阳,无比炽烈地灼烧着所有见到他的人。
这种骄傲,大概只有在史书里那些挽狂澜于既倒的英雄豪杰才能够在凡人的臆想之中留下吧。
自己终究是喜欢的,恐怕世上没有姑娘会不喜欢这样的英雄吧。那么耀眼,满足了心中所有对于英雄的臆想。
可是表兄会成为自己的英雄吗?他会为了自己去除掉那个成为梦魇的女魔头吗?陆无双不确定,这种疑惑就像针尖刺心的痛,无法忍受却难以摆脱。
憧憬,是与真实最遥远的距离。
低头不敢再看白衣沉睡时俊俏的侧脸,陆无双的泪水盈满了精致又可怜的小脸。泪水无声地滑落着,伴随着点滴的心事,孤独而又静翳。
亲眼见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满身鲜血地倒在自己面前,自己的小命仅仅维系在半片手绢之上,这种恐惧与哀痛,哪怕经过时光的冲刷淡化,恐怕也不会轻易消褪。
那些无比沉重的往事,终究是这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满门诛绝,仅仅是四个字,说在嘴里,不会超过半个刹那,可是这种伤害又怎么是一个小丫头所能够承受的。
月光无比幽静,在这样不是孤单胜似孤单的月夜之中,陆无双所能够做的也只是紧紧抓住如今面前这位陷入沉眠的少年,这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
她不在他面前哭闹,她学习着尽力照顾好他的一切,她要用自己温柔禁锢住自己的这根唯一的稻草。尽管是稻草,尽管依旧让她时常惶恐,可这真的已经是她最后所拥有的东西了。
就像那位范言和范大哥曾经和她所说的那些话,尽管她并没有全然理解对方的意思,可是她至少听懂了一句话。
“所谓温柔,才是禁锢一个人最好的枷锁。”
她不愿意自己的表兄去选择那位可怕的女魔头,自己就要用温柔捆绑住自己表兄的手脚,让她的好毫无疑惑地压住表兄心中的天平,不要有一丝一毫的偏移,这就是她从那句话中所领悟的道理。
所以她要拼尽自己的全力,来与那个女魔头争斗。
所以她才不再恐惧,所以她才能够在表兄面前展露自己最真心的笑颜,所以她才能够有勇气面对曾经认为自己永远无法面对的梦魇。
伤痛不能够阻止她,恐惧也无法牵绊住她的脚步,她的一颗稚嫩且诚挚的真心,尽管密布着伤痕,依旧能够绽放,只为他一人绽放的温柔。
这场争斗之中,从不存在什么对与错,除却悲哀依旧只剩下悲哀,堪比,独立月明的悲哀。
三十六章 「巍山盗」()
远行而去的行道之上,一脸肃穆沧桑的中年文士策马而行,身后的大队车马比起前往终南地界之前少了一半有余。这倒不是因为他赠予白衣的买路财被算多了,实际上是因为那些收到音讯的其他盗匪。
虽然大多数盗匪凭着云阳商行之前的名气与如今的依旧未减的人数望而却步,可是终是有那种不怕死的亡命之辈。
在商行供奉盛堂主还未苏醒之时,夏管事也只能够凭借如簧的巧舌,劝退一批,顺便减少损失。
夏管事倒是没有怎么埋怨盛堂主当初的决定,毕竟那决定是他点头同意了的,更何况埋怨也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商行之后的出行也还是要依靠铁掌帮的人脉与势力,他才不会在此时得罪以后得依靠。
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个时候,他更要顶住压力,继续之前的投资。既然已经压上了身家,又何妨这点儿些许的磨难呢。长年行商的夏管事见过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和形形色色的事,他比那些愣头青分得清轻重。
他们云阳商行虽说是北地的大商行之一,可是他们并不是铁掌帮唯一支持的大商行,跟铁掌帮拉近关系,实在没有比如今更好的机会了。
更何况,如今这条商路是铁掌帮所拟定的,其他的大商行也会途经那条被那位少年所掌握的山道,除了铁掌帮的帮主,别家的供奉又不比他们的供奉盛堂主武功高强,那么自然也会阴沟里翻船。
大家都会有所损失的话,他这张老脸还是能够担得起这责任的,更何况他是第一个卖那位少年和盛堂主面子的人,不说这人情多值钱,起码面子先立起来了,这损失也就没有看上去那么惊人了。
他思索着当初商行里大小姐所传授的生意经,心中默默地计算着这一趟的得失,倒也不算没有什么好怨的。
做生意,有赚有亏,才是常理。哪里会有始终都赚,从来不赔的?就像当初大小姐所说的,遇到了损失,只要能够勇于担当,尽力挽回的,夏家从来都不曾亏待过这样的管事。
想起大小姐,夏管事倒是觉得,这一趟来之前,自家大小姐似乎早有所察觉,早早就叮嘱过自己,在终南地界一定要小心,最近盗匪有些“猖狂”。
他还记得大小姐说起“猖狂”两个字时,那个分外怪异的表情,毕竟一直平静淡然,智珠在握的大小姐露出那样的表情真真是极少的。
他也是仔细琢磨过大小姐的这句话,才敢那么大方地抛出一半财物予盛堂主做赌的。
对于他们云阳商行而言,大小姐的话实际上比皇帝老儿的圣旨还要有效,在经商做生意这一块,他家大小姐就是云阳商行的顶梁柱,定海针。
云阳商行这些年能够做大到跟铁掌帮有所联系,也全都是大小姐的功劳。他们商行的管事与伙计,谁不将大小姐的名言警句口耳相传,夜夜默诵?
越想越肯定自己的猜测,这少年高手就算不是他家大小姐安排的,也必定和他家大小姐有扯不开的关系。
“难不成是未来姑爷?”
夏管事猛地一拍自己口无遮拦的快嘴,他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怎么会把这话随口秃噜了出来。这要被大小姐知道,他可是不死都要被扒几层皮,真是鬼迷心窍!
左右看了看,幸好自己策马当先而行,要是被哪个多嘴多舌爱嚼舌根的伙计听到,保不齐不等他回去,这消息已经快马加急地往回赶了。
不过他心里倒是也不曾排除那种猜测,虽然他觉得自家侄子勤劳肯干,聪慧懂事,跟大小姐天生一对。可是戏文不都说,像大小姐这种名门闺秀都喜欢那种浪迹天涯的白衣侠士么,保不齐一直算无遗策的大小姐,就有犯傻的时候。
不是说什么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大小姐也是人,也是年少慕艾的千金闺秀,喜欢上那种脸色白净的小强盗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苦了他们这些管事和年过半百的夏老爷,幸幸苦苦大半辈子,给一个小强盗做了嫁衣裳。
嗯,和戏文里唱的一样,这时候就该发句牢骚。
“那个,何~苦~来~~啊~哉。”
“管事儿,管事儿,盛堂主醒了,盛堂主醒了。”
“好了好了,我就来,我就来啊!你们这些少年郎,一有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我怎么教你们的啊。要沉着冷静,要沉着冷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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