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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衣少侠-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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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足以令他惶恐了。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当初天依对他说,自己一直在等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比他所知的,还要了解他,所以她一直在等着他。虽然她很少开口,虽然她一直在等待,可是那都是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在等待着他。
而今天,大概她就要戳破这层窗户纸了,白衣是这么想着的,但是却发现天依忽然不打算继续说了。她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怀里惶恐的少年,温柔地抱着他,唱起歌来。
那段歌声,温暖柔糯,绵软贴心,像是小时候坐在桥边听到的童谣,让人愿意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就这样地沉沦下去,不去想别的事,不被任何杂事烦恼,静静地睡去,安享一个人的恬然梦乡。
“小姐,你为什么要对着只虫子这么好啊!你就真的确定他就一定是你以后的夫君吗?这么不靠谱的烂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好的丈夫吧。”墨水有些愤愤不平,她看着就这样睡去的白衣,总有一种想要骤然将他抽醒的冲动。
可是天依却阻止了墨水的行为,瞪了她一眼之后,才开口道:“我说是就是,你有什么意见吗?可以提,但是概不接受。”
“反正又没有说你们一定是我的陪嫁丫头,不喜欢的话,大可以离开呀!”此时抱着少年的天依除了妻子之外更像一个护崽的母狮子,对着一切敌视白衣的人展露着她的爪牙,仿佛一切都没有怀里的这个人更重要。
“我又没说什么,真是的。小姐你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人和我生气,哼,不理你了!”墨水虽然依旧嘴上不饶人,但是她的话说得特别小声,显得十分没有底气。她终究是不敢真的惹怒自家小姐的,这么多年的感情和照拂,她当然知道是谁将她在仇家的眼皮子底下保护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小姐要她的性命她也是没有怨言的。
可是唯独这个选择,她替小姐不值。
纵然之前在洛府的日子没有能够看清这个人,但是之后的日子里面,她才是真切看清了这个披着温和外皮,实则无比冷漠的少年。她才明白这世上最大的虚假其实就在身边,真的有人可以一辈子都披着一张面具生活。
“其实你应该感谢他,墨水。虽然他这个人可能有些问题,但是他所做的事情都是明明白白的,不带一丝虚假的。他永远都不会是小姐的敌人,我是这么想的,希望你也能思考一下。”铄金颇为诚恳地说道。
但是这种诚恳却是墨水最难以接受的事情,随即就是一句反讽:“反正你不是早已经沦陷在他的手中了吗?铄金,你还没有明白吗?就是因为你被他迷惑了,所以才会一直裹足不前的。如果你真的继续执迷下去,总有一天他也会对你刀剑相向的,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敢保证。”天依突然插了一句,今天的她似乎心情不是太好,对于别人说起少年的坏话,分外不能忍受。也许正是因为天依的能力,她知晓许多别人从未知晓,或者以后也不会知晓的事情,可是她却不能多说。所以一直憋闷到今天的她,就显得格外主动一些。
晚风在车驾之外摇曳着,听到了车驾之内的争执的烛火却不打算进去看看,她只是指挥着身后的车队,然后斜坐在车驾的侧面,看着经过自己面前的那些依旧带着霜意的盗匪们的面孔,然后想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大概是不会去管自家小姐的情事的,反正她对于自己的定位就是一柄足够锋利而且安全的刀,她的一切目的都只是为了保护小姐的安全。尽管现在的天依似乎已经比她还要强了,但是她依旧不会放弃自己的职责。
有些人为了利益而活着,有些人为了享乐而活着,有些人为了野心而活着,有些人仅仅为了活着而活着,而她,则是为了自己的职责而活着。她不是那么复杂的人,所谓的善恶黑白其实都太过于复杂,对于烛火而言,世间的一切只分为小姐的朋友和敌人。
是敌人就砍死,是朋友就算了,如是而已。
“你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看穿了。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啊!”依旧是相似的面容,依旧是张狂的笑意,在心湖之中又见到那个人的白衣却不复淡漠,显得有些莫名的失落。
对于他而言,被人看穿便是失败,被自己所看重的人看穿,便是失败中的失败。因为能够被看穿的他,又如何去抵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命呢?
所谓的全知,即是全能。这纵然是他,也是知晓的事情。可是他没有想过竟然有人能够通过观察未来而了解自己,虽然未来是虚无缥缈的,但依旧是依附在现在的投影,有一定的真实,所以他才会如此失落。
他终究还是想着要反抗的,但是却一次次地被彻底打击消磨了信心,所谓的拯救从来都没有能够看到过。他已经做到了抉心自食,欲知本味。
可是创痛酷烈,本味何能知?痛定之后,徐徐食之。然其心已陈旧,本味又何由知?
对于自我的厌弃,才是他最根本的痛苦,可是这痛苦是他自己所附加给自己的惩罚,如何能够舍弃呢?
人啊,就是这样纠结而自我的生物,想着得到,不与付出,因为付出太痛苦了,付出有时又必须舍弃自己所拥有的,而一旦舍弃就再无重新获得的可能。于是欺骗,于是说着谎言,于是逃避惩罚,于是愈加痛苦,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不厌其烦。
“你说的也对,我确实是一个十分可笑的人,可是这世间又有谁不可笑。与其觉得可笑,不如选择去相信,也许会有不同的结局。虽然不想说那句话,可是如今的我,确实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失去的了。这也就代表着我如果赢了就是稳赚,我输了也不会比如今更坏了。”
“不是吧,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你可想好了,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你的敌人,包括我。如果你有了羁绊,也就是代表着你有了弱点,这就有了被针对的地方了。或者说,在天命的教育下,你还没有学乖吗?”
“如果学乖了,还需要反抗什么。”白衣看着心湖之下的那个人,忽然笑了,“这句话得分很高,如果有机会的话,帮我刻在墓志铭上吧。我想我会很喜欢的。”
两百六十六章 「翠云山」()
北方多山峦,燕山山脉之后便接着名为翠云的高峰。不得不说,虽然缘木选了一条离盛京城最近的路,可是这路的崎岖程度还是超过了他们的想象,难怪燕山有那么多的盗匪,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你若是想富,却不打算修路又能怎么办?
大抵是惧怕朝廷围剿,燕山境内的山路都是又险峻又崎岖,怎么难走怎么来。白衣一身无物不断的剑意,竟然大多数时候是用来开路的。而做出了这个决定又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家夫君卖苦力的天依,却美其名曰,这是在锻炼自家夫君的内劲水平,争取早日达到圆满。
只不过,真的会有圆满的那一天吗?就算白衣,也不敢肯定。之前他一直修行的是那个人教给他的无名功法,催生出了那诛陷戮绝四道剑意,虽然不知道那功法究竟是在一个什么水准,但是决然不是凡品。
然而后来废功重修,实际上白衣是借鉴了某部出名小说之中名为嫁衣神功的一部功法,以自身全部功力为嫁衣,尽数剥去。为的就是脱离之前断情绝性的牢笼,功法可以成就一个人,自然也可以改变一个人。
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其实,有些武道功法,也会有这样的效果。连着偏激的武功,自然有一天心性也会被扭曲,人心是最柔软也最坚硬的东西。若是不涉及最真实的底线,其实一颗心可以扭曲到难以置信的形状,可以做出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一点,想来,天依也是明白的。所以,天依选择了将自己所修行的《先天易》教给他,虽然不一定能够比得上那部无名功法,但是多少能够抗衡一二。可惜,这具身躯就像是一个专门为之前那部无名功法打造出来的一样,纵然白衣拥有极高的悟性,可是依旧不能够在体内将先天易的功法彻底圆满。
他的内劲虽然确实已经达到了九品,可以显化神兽,但是终究显化出的神兽都是没有魂魄的死物。而没有魂魄的死物又如何称得上神兽,又如何可以登临神境?
如果不在不死药压制不住那份被白衣剥离的功力之前达到神境,恐怕他就真的难以再有这么好的机会挣脱樊笼了。
“虫子,虫子,又到了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对于自家的小姐的那个决定,墨水是四神君里面最开心也是最支持的一个了,不知是有意无意,每次当她负责探路的时候,她总是要将车队往崎岖的山路之上带,然后就兴冲冲地跑来盯着白衣,让他出手开路。
看着那些明显是被气劲震慑下来的山石,白衣也是颇为无奈,墨水现在也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没有险阻也要制造险阻来让他开路,就为了消遣一下他吗?
白衣有些后悔听从了天依的话,尝试了这样明显没有什么效果的方法,只不过是给了别人消遣自己的途径而已。
但是后悔归后悔,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他们走了这么久,离盛京城还有将近一半的路途,再不加快行程,恐怕也就赶不上七月的册封仪式了。难为来这一趟,他们不就是为了天依的册封仪式么,如果不是为了名正言顺地镇压那些准备推翻洛家的世家势力,何苦跑这一趟。
更可况,如果不面见一下皇帝陛下,将话说清楚,恐怕以后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事情呢。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是。
阻路的山石并不算有多高大,可是墨水刻意震落切下了许多块,虽然两旁不是不能行人,但是大队的车队要过去就真的很困难了。沉吟了一会儿,白衣没有拔剑,而是竖起剑指,骤然点下。
这是纯粹的剑意,虽然这样的开路任务,对于白衣的内劲没有多少切实的帮助,但是在剑意的运用之上,他却是更上一层楼了。先天易的内劲可以与任何一种他所了解的招式契合,只要他了解那些招式和意境,气劲的显化就完全没有阻碍,凭借着这个优势,在开路的时候,白衣还是尝试了许多不曾想过的招式思路。
虽然说,拿石头练招稍显呆板,可是白衣觉得这效果也是聊胜于无的。毕竟,当杀了那么多人之后,他又怎么会缺少与人敌对的经验呢,天命可以保佑你每一次都能够发现获胜的机会,但真正如何去运用,还是看你自己的本事。
肆意地挥动手臂,那些散落的山石渐渐都成了细碎的石屑,随着灰尘洋溢。白衣拢袖骤然挥出,就是一阵肆意的狂风,瞬间将那些石屑吹散成空无,显出坦然的大路出来。翠云山毕竟是燕山山脉和积雷道的分界,虽然燕山内没有大路,可是翠云山还是有的。
不过看着白衣这么轻易就解决了阻碍,墨水有些不爽,暗自啐了一口,似乎有了什么新的打算。可惜,在她还没有想出来之前,他们就遇上了新的问题。
一个人拦住了他们的车队。按理说,白衣一路从江南都已经杀到了积雷道,经过燕山那么漫长的边界之地,这里已经算是北方的腹心了,就算得到的消息再晚,也应该明白拦住白衣他们去路的人,究竟都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了。
为什么还有人敢这么做呢?是因为艺高人大胆,还是有什么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呢?
拦路的人是个风华正茂的女子,白衣倒是不会看不起女人什么的,他身边那几个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足够让他认清女人是多么麻烦的一种生物了。可是这个女子显然是他不认识的,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哪个势力派出来的马前卒。
细数之前出现过的势力,大多都是派人阻路,然后死伤一两个人就放弃了,大概这就是北方诸门派与皇帝陛下之间的默契吧。现在很多人都要对付他,但是谁也不想他现在就死,虽然看起来很矛盾,但是所谓博弈,不也就是这样很矛盾的一件事吗?
“来者何人?”看到来人是个女子,墨水就很狗腿地将白衣挤到一边,然后抢先问道。虽然她确实很不喜欢他,可是她也无法扭转自家小姐的决定,那么自然要让白衣没有接触那些狐狸精的机会,最好是一句话也不要说。
“十二山寨,牛百万之妻,罗刹!”
因为之前白衣并没有提及过自己杀掉了那个自称十二山寨排行第一的平天大圣牛百万的事情,所以墨水虽然听到了对方的回答,但是仍旧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十二山寨究竟是那个犄角疙瘩里的货色。
或许,对于白衣而言,也是如此,我这辈子杀的人多了,那个所谓的牛百万又是哪位?
“怎么,敢做不敢认吗?所谓的白衣少侠也不过如此嘛!”那个身上涂着迷之油彩的女子这样挑衅着,只不过看着这边声势浩大的车队,再看看那边孤身一人,怎么看都有些欺负人的意味。
“喂,虫子,你知道牛百万这个人吗?”墨水捅了捅身边的白衣,小声问道。
白衣随即敲了两下剑柄,然后迷迷糊糊地回答:“好像是之前被我随手杀掉的吧,这名字太普通了,完全记不起来。”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过来寻仇吗?你就不怕再把你自己给搭进去?”虽然份属敌对,但是毕竟是白衣杀掉了对方的丈夫,墨水也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地讥讽对方,她多少还是有些怜悯之心的,不过如果这个女子真的要找他们寻仇,那么墨水也就爱莫能助了。
从身后取下一面巨大的蒲扇,长柄握于手中,那名自称罗刹的女子瞪着白衣,然后开口说道:“你出来和我单挑,你赢了自然可以取我性命,我赢了就要为亡夫报仇。十二山寨的那些怂货,虽然是我家老牛的结义兄弟,可是一个个胆子都比鼠老大还要小,竟然没有一个敢来的。老娘今天就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刚烈,羞臊那些缩头乌龟!”
听着对方骂骂咧咧的语句,白衣自然是点头应允,反正又不会输,为什么不答应。这么多天,把心思全花在怎么对付石头上了,他也有些厌烦。一柄锋利的剑,不经常渴饮人血,是会生锈的。
不过这女子也有些意思,听着她的话语,似乎并不算是多痛恨自己这个杀夫仇人,反而更加仇恨那些十二山寨的人。
“你不恨我吗?”白衣一向直截了当。
女子看了他一眼,挥动了一下手中那杆明显有些沉重的大蒲扇,冷冷地说道:“我如何不恨你,不恨你,我为何要来杀你?”
“那你为何不骂我?”
“骂你有什么意思?我家老牛的为人我自然清楚,财大气粗,贪花好色,纯粹的一个暴发户。他什么时候会被人杀,我都不奇怪。你又没有否认杀人的这一点,也没有躲在女子身后不敢出来,起码算一个敢作敢为,我为什么要骂你?十二山寨的那些怂货则不然,他们一个个在我家老牛在的时候和他称兄道弟,推杯换盏,恨不得豁出性命的样子。可是我家老牛死了以后呢,他们一个个连个声都不敢出,都没了音讯,让我一个寡妇自己动手报仇,我为何不能骂他们?或者说,你这人其实有病,喜欢别人骂你?”
“确实有点意思,我倒是很欣赏你这样的性格,所以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白衣觉得对方脑洞实在是耿直,面对这么耿直的人,他也是蛮开心的,起码杀了以后没有多少负罪感。对方是在求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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