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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天荒-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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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绵起伏的群山之间耸立一座高不可攀的巨大城池，名曰华阳，乃龙守国第一古城，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死死地卡住中原南北的咽喉。而一旦越过华阳城，就是一望无际坦坦荡荡的平原，除了血战之外再也无法阻挡住巫族大军前进的步伐，届时必然是烽烟四起，生灵涂炭。
“城下何人？”
今日，风云狂涌，这座千年古城之下，行来三道风尘仆仆的身影。
“叶俊！”
听到城上守卫的询问，叶俊大声回道。他们赶了十几天的路，终于超在巫族大军之前抵达龙守国境内。
“叶公子？”
楼上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就是齐刷刷探出无数双眼睛。
“真的是叶公子！叶公子回来了，叶公子回来了——”
刹那间，仿佛炸了马蜂窝一般，城楼上响起阵阵兵器铿锵之声，以及连绵不绝的惊喜的欢呼。
对视一眼，姮娥与玉玲珑明眸中都闪过一丝震惊，想不到叶俊在百族之中已然有了如此之高的声望。不过，转瞬就释然了，那道傲立断崖之上即使浑身泣血依旧奋力擂动战鼓的伟岸身影，早已深深刻印在每一个从都天神煞阵中走出的百族士卒的心中。
“嘎吱”
不消片刻，虎兕蹄声滚滚而来，尘土飞扬中，厚重的城门缓缓打了开来，现出无数道披甲执戈的挺拔身影，而当中则是几道熟悉的面孔。
“哈哈哈，叶兄弟别来无恙！”当首一人，白衣胜雪，挥手间优雅潇洒，正是多日不见的浮云圣手苍茫。
“苍茫大哥？！”一见来人，叶俊不由惊呼一声。
苍茫既然来此，自然说明荣星河和道尘的伤势已然痊愈，转头看去，果然，只见荣星河正嘴角含笑地望着自己，旁边风扬以及柏松同样眼带激动和佩服地打量着自己，只是少了道尘的身影，而且就连大师兄北野鸣和无涯他们也没有出现。
似乎看到叶俊眼底的疑惑，苍茫轻轻一笑：“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城再详谈。”
点点头，叶俊正欲跟着众人回城，蓦然瞥见人群之中一道娇柔纤弱的倩影，不禁脚步一顿，僵在原地。
那里，仿佛是整个天地的中心，所有的色彩尽都汇聚在她的身上，绝世的容颜，无双的相貌，曾经触动过自己令自己忐忑不敢去看望的伊人。
“叶大哥，你要走了吗？”
“蛟龙不会永远困于浅滩，飞凤也不会止于一株梧桐。叶大哥天资卓绝，尤甚龙凤，今生注定要游走天荒，惊震寰宇，媛儿知道，离别之日终会来临。”
“叶大哥，请恕媛儿不能为你送行了，但一定不要忘记媛儿，记得要来看望媛儿哦！”
声声悲伤的呢喃言犹在耳，但自己却愧于身份而辜负了承诺，此刻叶俊心底一颤，整个心神都被那道柔弱的倩影所占据。追杀逃亡之时的生死相依，身负重伤之时的不离不弃，曾经的一幅幅画面全部闪现在脑海之中，直到化出一声颤抖的呼唤。
“媛儿——”
“叶大哥！”
伊人噙泪，明眸中闪着激动的光芒，终于再也忍不住，呼喊出声，然后穿过纷乱的人群，扑进叶俊的怀抱。
“姮娥姐姐，那人是谁，跟坏蛋是什么关系？”紧紧盯着相拥中的两人，玉玲珑娇躯一颤，眸中闪过一丝愠怒，一丝妒忌，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低头看着她失色的小脸，姮娥眉头紧锁，眼波流转间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四周，苍茫和荣星河等人笑嘻嘻地看着叶俊和姜媛，心底忍不住生出一丝羡慕，能够得到如此佳人的青睐，这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而且还不是一人。”以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柏松，风扬朝着玉玲珑两人的方向努了努嘴，眸中充满戏谑。
进城的路上，听完苍茫的讲述，叶俊才知原来不止是大师兄和雷师叔他们，就连通天剑派和玉虚殿的弟子也尽都返回了各自的宗门。至于原因，那就是叶俊当初前往中原意欲完成的三件事之一——轩辕剑令。
当初在凤凰岭偶遇轩辕剑使鬼金羊，他拜托自己将一枚轩辕剑令送往轩辕丘，并亲自交到轩辕剑主的手中，可惜因为无法知道轩辕丘的所在，是以迟迟未完成。而今，轩辕丘终于派人向八景宫、玉虚殿和通天剑派三宗发下通知，就在不久后将会开启轩辕剑使的选拔考验。通过雷默留下的信中，叶俊知道原来去年的八宫排名战之所以那么重要就是因为此，前十名为轩辕剑使的候选人。
轩辕丘，一代天骄人皇轩辕衣冠冢之所在，神秘莫测，传闻能够助人突破神境，而且据说至尊神兵轩辕剑就在其中，世代受天荒百族的守护。
轩辕剑使，以守护至尊神兵轩辕剑和人族安危为己任的一群实力强大的组织，与巫族天煞仿佛，一般从八景宫、玉虚殿和通天剑派三宗之内选出。
至于苍茫和荣星河他们则是听闻百族深陷都天神煞阵，是以前来相助，但想不到却已经被叶俊以夔牛鼓所破，他们也是不久前才抵达龙守国华阳城。而姜媛则是代替神农架前来战场治疗身受重伤的百族兵士，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从苍茫口中得知叶俊前来两族战场。
朋友相见，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听荣星河所说，李霄月已经被月神接回了八景宫，而道尘则直接返回了玉虚殿，至于早一步从中极山回来的风天澜则正在养伤。
风云变幻，战鼓擂动。
叶俊前脚刚进入华阳城，巫族大军后脚就兵临城下。
翌日，天朗气清，风和日丽，然而华阳城上却笼罩一层战云。
“巫族来的还真快！”
听到门外兵士的禀报，风扬冷哼一声。
“想必是因为建木断折，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冷笑一声，苍茫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说到建木，苍茫大哥可知道蚁族的来历？”眼神一闪，叶俊忽然开口问道。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荣星河开口回道：“蚁族乃是传承自远古的一大种族，以吞噬天地万物为食，本来只是存在于海外荒岛之上，但因为天地变迁沧海桑田，终于有一支蚁族踏足天荒之上。起初，因为蚁族单个实力弱小，百族不以为意，但等到天地震荡元气锐减的时候方才意识到蚁族的威胁，然而悔之晚矣，那时大陆早已被其啃噬的千疮百孔。是以以仙、巫两族为首的天荒百族发动了一场规模庞大的灭蚁之战，百族尽出方才将蚁族赶尽杀绝，就连海外荒岛之上的那些其他无辜的蚁族分支也被灭绝。经过几百年的修养，天荒方才恢复元气。”
听到荣星河的讲述，叶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蚁族竟然有着这么大的威胁。
“听剑神前辈所说，建木根下的蚁族并非本身就存在那的，而是有人故意将这个本应灭绝的族类安置在那，以便其能够将建木掏空啃断。”苍茫接着荣星河的话，语气深沉地说道。
“可曾查出是谁故意安置的？”叶俊闻言立刻急声问道。
摇摇头，苍茫回道：“或许当时那人找到的蚁族残裔并不多，经过了数十年的啃噬方才达到今日的规模，若非被巫族无意中撞破，估计还能隐藏十几年，不过等到那时，必然会引起天荒的一次大灾难。”
“那么说，我们岂不是还要感激巫族了？”旁边，柏松闻言忍不住冷哼一声。
苍茫和荣星河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并未多说什么。因为从某些方面来说，巫族的确功不可没。
“蚁族？有人故意所为？而且从几十年前就开始谋划。”脑海中回想着这个问题，叶俊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巫族，因为从当时祝融他们的反应看来，其并不知情。
“难道真的是妖族所为？”眉头紧锁，叶俊暗暗惊疑不定。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事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管他呢，如今建木已断，我们人族就只能靠自己了。有玄帝在，巫族翻不起大浪。”见房中的气氛有些沉闷凝重，风扬立刻自信地大声道。
“不错！帝皇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杵。玄帝威势惊世骇俗，绝非此刻无皇无帝只有巫主的巫族能够抵抗的。”柏松在一旁大声赞同道。
然而，不同于他们两人的自信，荣星河、叶俊和苍茫神色凝重，眉头紧锁，眼神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爷爷的卦象没错的话，这可真是我人族的大劫难啊！”而相比起苍茫和叶俊，知道的稍微多一些的荣星河更加的忧虑深重。
就在几人心思各异的时候，蓦然一道恭敬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启禀叶公子，大帅请诸位前往城楼议事。”
“城楼？”
几人对视一眼，均都是一脸的疑惑。
“应该是巫族在外挑战吧。”不确定地说了一声，苍茫和叶俊等人跟随者报信兵朝着华阳城城墙上行去。
华阳城上，百族强兵林立，一个个神色凝重，尽皆望着城外，隐隐地透露出一股焚天的怒火。
对视一眼，叶俊和苍茫、荣星河三人心底一沉，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爷爷，叫我们来有什么事？”此刻，只有神经大条的风扬还能无所顾忌地大喊大叫。
风天澜神色惨白，额头冒着冷汗，明显伤势还未恢复，但依旧坚持登楼指挥兵将守城，其坚韧不拔的精神令人佩服。然而，此刻他却脸色阴沉，眼角抽搐，并没有回答风扬的问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城墙之外。
风扬终于感到一丝不对劲，不由掰开拦路的兵将，朝着城外望去，一见之下不由目眦欲裂，怒火如炽。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进退两难的抉择
烈日当空，却无法为这片嗜血的天地增添一丝一毫的温暖。狂风怒号，反而为其奏响了来自地狱的号角。
万里疆场之上，横亘着一道黑色的洪流，铿锵不绝，完全遮掩住地平线的轮廓。然而最触目惊心的却不是洪流，而是苍穹之下那一排排耸立的高大石柱。
石柱之上，绑缚着一道道血色的身影，披头散发，伤痕累累，不时就会发出一两声的惨叫，而一边都有一个巫族士卒在挥舞着长鞭，狞笑着鞭挞而下。但是，每一鞭却不仅仅是抽在囚兵的身上，也狠狠地抽打在华阳城上每一个百族强兵的心中。
怒火，燃烧在华阳城的上空。
“大帅，出兵吧，我们的兄弟正在巫族贼人的鞭下受苦，岂能视而不见！”
“是啊，宁可杀不可辱，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贼人迫害我们的兄弟？”
“大帅，出兵吧，跟巫族小儿拼了，也好过在这里痛苦难受！”
一道道请战的声音络绎不绝地响起，然而风天澜只是阴沉地坐在首座之上，死死地盯着城外，目眦欲裂，神色变幻不定，却迟迟未曾应允众人的请战。
“这是巫族的阴谋，其目的就是为了引我等出战。新进兵败，士卒锐气大减，更兼华阳城乃是扼守中原的咽喉，至关重要，不宜作战！”良久，风天澜方才吐出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携带着无边的愤怒。
“我们又岂会不知，只是——”就在众人想要争辩的时候，城下风云变幻，从巫军之中现出一脚踏虎兕持剑披甲的英武将士，在场诸人都知道他是谁，水神共工的孙子——共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想不到他竟然没死！”盯着城下那道阴森的身影，叶俊双拳紧握，眸中喷着炽烈的怒火。癸水神雷的轰炸险些让他当场化为飞灰，后来若非姮娥两人相救，估计他早已横死都天阵内。
享受着华阳城上百族愤恨的目光，共雄心中充满喜悦，他就是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场面，不管是仇恨，还是惊惧，抑或敬畏。
扫视一圈，蓦然，共雄眼神一凝，眸中掀起一道嫉恨的狂澜，“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没有死！我是水神的孙子，巫族的骄傲，而他只是一个小小凝元期蝼蚁，为什么那么多的癸水神雷还是无法将其炸死？！”
他此刻已然是出离了愤怒，虎魄刀没有得到，仇人也没有杀死，反而惹得巫族提前启动都天神煞阵，险些让祖父们的谋划功亏一篑，好在最后不知从哪出来一群蚁族将建木啃断。他被爷爷水神狠狠地教训一顿，更是严令不得出营，生了好几天的闷气，本想出来挑衅一下人族，不料竟遇到了最恨之入骨的仇敌。
眼珠一转，眸中闪过一丝凶光，共雄猛地朝着身后的兵将吩咐一声。
片刻，巫军之中再次出现了波动，被推出了一辆铁车，铁车之上悬吊着一披头散发的身影。
“姬名堂？！”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叶俊一愣，紧接着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目光。怪不得没有在都天阵内看到他的身影，还以为他已然身陨，想不到竟成了巫族的座下囚。
身为轩辕子嗣，自然会受到绝对的关注，识得其的百族之人不胜枚举，城楼上瞬间响起阵阵躁动的喧哗，那可是继承了人皇轩辕伟大血脉的人啊，岂能成为仇敌巫族的俘虏！
“叶俊，我知道你在上面！”
蓦地，一声震耳的厉喝从城下滚滚而来，清晰地传进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听到共雄的呼喝，叶俊嘴角一抽，在诸人的目光中排众而出。
“这个人你应该认识，他可是你八景宫的师兄，你们人族人皇轩辕的族裔！”共雄嘴角微扬，露出一丝阴森的狞笑，说着忽然扬起手中的藤鞭狠狠地在姬名堂身上甩了一鞭。
“啪”
清脆的皮开肉绽声响彻战场，姬名堂惨叫一声，脸上涌现出一丝痛苦，胸膛之上一道狭长的伤口鲜血直流。
听到那一鞭声，叶俊心底一颤，目光变得阴沉起来。
“叶俊，本公子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将我巫族至宝虎魄刀交出来，要么本公子就要了他的命！”说完，共雄眼中厉光一闪，猛地朝着一边的手下吩咐道，“给我狠狠地打！”
“啪啪”
“啊——”
鞭声、惨叫声霎时交织盘旋而上。
看着共雄一鞭又一鞭地击打在姬名堂的身上，叶俊双拳紧握，指甲都陷进肉里，目眦欲裂，双眼血红吗，怒火几欲迸射而出。虽然与姬名堂并不对付，甚至一度更是仇敌，但那毕竟只是一个误会，而且彼此还是同门师兄弟，岂能看着他承受敌人的摧残。
“欺人太甚！老子现在就跟他拼了！”脾气火爆的风扬早已忍受不了，就想从城楼上跳下去，却被苍茫和荣星河死死拉住。
“不能出去，否则正中巫族下怀！”苍茫急声道。
“可是——”风扬咬牙切齿，实际上他在乎的并不是姬名堂的生死，而是共雄给叶俊提出的那个进退两难的抉择。
虎魄刀，天荒第一凶器，至强神兵，岂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若不放弃，那叶俊就将永远背负着见死不救的骂名，受到天荒百族的唾弃。
苍茫与荣星河又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意味，但他们无可奈何，也无法替叶俊做出抉择。
“哈哈哈，叶俊，你选哪一个？”放肆地狂笑着，共雄眼中充满快意。
听到共雄猖狂的笑声，城上百族兵将尽皆望向那个英武桀骜的少年，神情复杂，目光犹如针扎。
面沉似水，叶俊浑身笔直，纹丝不动，死死地盯着狰狞狂笑的共雄，眸中酝酿着滔天的杀机。虎魄刀，那可是关系着能否搭救娘亲脱离苦海的东西，比他自己的命都还重要，要他放弃，绝无可能。然而，此刻对面的那道愤恨的身影却将他逼上了悬崖。
怎么办？放弃还是不放弃？
实际上，这对于叶俊来说，并不是一个选择题，而是一柄将他推向深渊的黑剑，因为他就是死也不会放弃虎魄刀的。
然而，他如何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人怎么想。
望着那张稍显稚嫩的如同刀削一般的锋芒面孔，风天澜微微叹息一声。
就在华阳城上陷入一片死寂的时候，蓦地，一声夹杂着痛苦的咆哮从战场之上滚滚而来。
“叶俊——”
咬牙承受着仇敌的鞭挞，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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