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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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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明亮多了。无数个光球在各处发出耀眼的橘黄色光芒。但是,令人不解的是,这里的建筑如此众多,但是却似乎没有什么人,好似一座正在沉睡的巨大石城堡。不过无论如何,这里一定繁荣昌盛过,而且多半荣极一时。
  李蒙何曾见过如此壮观的地方,她惊呆了,暗自庆幸,幸亏还是坚持走了原路,否则定然见不到这般壮景。那答看的张大了嘴,伸长脖子东看看、西瞧瞧。
  “唉,早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就不当那盗匪了,做个探险者,看看这些也不错啊。”初五忍不住说,“不过,光看可不行。走了走了,姑娘、小伙子、老头子们。”
  李蒙一行人跟着初五又继续前行,初五寻了条通向下方一小城堡的阶梯走。当他们路过阶梯旁一座小石屋时,冷不防石屋的门“当”的一声打开,里面出来一人,手持长刀,身穿褐色衣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从哪里来的?”
  李蒙和那答吓了一跳,还是初五、初一经历多,也不怎么害怕。初五本身就是盗匪出身,要让他老实回答,根本不可能。他扬扬眉,抱着双手,挑衅的说:“从哪里来,你管不着,闪开点,别挡了路。”
  那人听得一脸不悦,将刀抵在自己胸前,“不说清楚你们是什么人,我不会让你走的。”
  初五呵呵冷笑,顺手掏出自己的长鞭,狠狠一抖,意思说你有刀,我也有长鞭。初一间场面僵持也不是办法,于是走到两人中间,推推初五,又对那人赔笑说:“初来贵地,还请放行,多多包涵,我们没有恶意。”
  那人看看初一,见他面带笑容,说话也不那么生硬了,“我……”刚说到这里,他猛然看见了那答,惊讶不已,几步急走上前,深深对那答进了个鞠躬礼,“不知道你们是一路的人,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说完,就退开给他们放行。
  那答奇怪的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直愣愣的盯着那人看。
  “你们认识?”初五也奇了。
  “不,不,我不认识他。”那答赶紧说。
  “那是怎么回事?”初五越发好奇那人对那答的客气和尊亲,他知道那答说的话没假,那答是平生第一次出远门,定然不认识这人。
  “你是我们这里最上等、最令人尊敬的人种,你不认识我不假。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你们的尊敬和崇仰。”那人毕恭毕敬的说。尽管他口中说着恭敬、崇仰一类的话,态度也似乎是那么回事,但李蒙总觉得他说的并不那么有诚意。
  “可是,他是第一次来这里啊,你怎么会认为他很上等,很受你尊敬呢?”初五很不服气那个傻乎乎的那答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了这里的上等人,尤其看到那答一脸美滋滋的模样,心中更是不快。
  那人却以为初五在有意试探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不情愿般,在那答面前単腿着地,低头抱拳,“大人说的话,小的担当不起。”
  这下着实把那答唬了一跳,他从来没受过这般大的礼,吓得一闪身躲到李蒙身后去,伸出个脑袋偷偷看那人。那人也被他的行为弄得呆住了,缓缓站起来,摸着自己的脑袋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问你了?”初五很不满的给他甩回一句。
  那人又一一打量了他们几人,判断他们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人,更不像巨石之城的人,于是说:“各位不嫌弃的话,就到我的屋子里一坐。你们一定不熟悉这里,我正好给你们讲讲。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告诉我你们究竟从哪里来的?”
  猛然受了这个邀请,初五和初一相互交换下眼神,还是点头接受了这个邀请。
  石屋子里布置的十分简单,那些用具几乎都是石头做的。那人一一让他们坐下,才说:“我叫金中石。刚才之所以拦住你们,是因为你们进了我们的城堡范围,若是在以前,你们这样闯进来,也没有人会阻拦你们。可现在世道不同了,我们也担心别有用心的人闯进来。”
  “你说的是盗匪吗?”那答好奇的问。
  金中石笑笑说:“看来你真不是我们这里的上等人。盗匪不是麻烦,那些盗匪在我们手中也不算个什么……”
  初五“嗯嗯”、“哼哼”了两声,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啦?”金中石奇怪的问。
  “不用管他,他这人怪毛病多。”初一急忙说。
  金中石惊异的望了初五一眼,又继续说:“其实也不好这么说。或许那些人也可以叫做盗匪吧。我说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并不若盗匪那般直爽,往往都是慢慢让人放弃警惕,之后就长久缓慢的释放他们邪恶的力量。你们是从上面那个通道到这里的吧,不知道你们路过通向瞭望石城的通道没?”见几人点头认可,他又继续说:“瞭望石城原本距离我们这里很远,而且还是被封锁的孤城,没有哪座石城愿意和他建立通道。”
  “里面有什么古怪吗?”初一插话问。
  “不是古怪,是邪恶与黑暗,象死亡般的黑暗。我们这里被人称作是巨石之城,其实几乎每个巨石中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城,这些巨石城之间就靠修建通道来连接,方便人们来往。当然还有些巨石并没有人去居住、造城,比如你们进来的那个巨石,他是我们多层石城选中来做外围保护的,我们修建了通道,在里面安放了光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了差错,也许是安稳日子过的太久了,我们有一次去探视我们的外围巨石时,发现了瞭望石城的洞口,可是因为我们并不认识那些文字,不知道那就是通往瞭望石城,只以为别的巨石城未经我们允许,偷偷搭建了通道。为了警告他们的行为,当时有一小队人前去交涉,但是过了许久,去了十个人,只回来一个人,回来的那人也是身负重伤,我们无法找到他伤的原因和治疗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痛苦的再次奔回那个神秘洞穴。不过,他拼了命在临走前告诉我们,不能再去那里了,那里是瞭望石城。”




第六十八章 外来人

        初五、初一听了不觉咂舌,暗想亏得当初听了那答与李蒙的话,没有轻易前去瞭望石城。“你们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加强防范吗?”李蒙有几分怀疑。
  “当然不是,如果只是瞭望石城危险的话,我们只会通告大家,不要再去那里,堵住那条通道就得了,而且,起初我们也是那般做的。可是堵住的通道总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莫名其妙的消失,那根本就是堵不了的洞口,我们堵了几次之后,也就放弃了,还以为只要人不去那里,就没事。没多久,我们这里就出现了一些外来人,因为多层石城繁华热闹,外来人一直都多,所以,起初谁也没留意他们。我们和他们做着交易,还有人收留他们居住,可是后来,我们中就有人奇怪的消失,再也找不着去向。”
  “那说明不了什么,或许他们到外地去了,总不至于什么事都要通告大伙儿。”初五说。
  “没错,我们开初就是这么想的。不过,再怎么爱好外游,总要告诉自己的家人。在出现了好几件这样的事情后,我们才发觉不对劲,要去追查那些失踪的人,查来查去,发现他们在失踪前都与那些外来人有联系。于是我们又偷偷的去查那些外来人的来历,追查的结果,令人惊诧,他们似乎不是我们巨石之城的居民。”
  初五听得笑起来,金中石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你们查了那许久,不是白查吗,外来人不是外面来的,难道还是你们本地人?”
  “只要不是多层石城的人,对我们来讲就是外来人。我估计你们也不是巨石之城的居民,但是你们对这里的规矩一无所知,不像是那些外来人。他们对这里的规矩很清楚,所以只能说他们似乎,似乎不是巨石之城的居民。怀疑终归是怀疑,我们找不到真凭实据,而且我们的行动也被他们察觉了,不久之后,那些人就离开了。原以为我们的城就此恢复了平静,但是谁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城里面时不时还会出现那样的外来人,都是呆不了多久就不见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他们如何离开。不过这次倒没有居民的失踪。”
  “那说明外来人是被你们冤枉了,你们也真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既然没人失踪,那就没问题了,还担心他们干嘛。”初一忍不住插嘴。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没人失踪,可是生病的人却多了。得的病也找不出原因,也不知道怎么治疗,我们分头到其他石城寻求治病良方,终于在沼泽人——就是我们这里的上等人——那里打听到了良方。他们愿意帮我们治病救人,不过出于教化我们这类低等人考虑,他们要求所救的每一个人,都得到他们那里去接受教化。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们只好同意了。”金中石说到这里,似乎心中有愤愤之气,只是被他强行压制着,李蒙估计这是不是和那答在场有关。
  “教化也不是坏事,教化可以使人通晓情理、明辨是非,有必要这么难受吗?”初一也看出金中石眼中的气愤。
  金中石长叹一声,“你也看出来我的不满了?那也不瞒你们,我们的人去接受教化后,就再也没见他们回来了,每每有人到沼泽人那里,请求见他们时,沼泽人总是说,因为他们接受了教化,已经不屑于与我们为伍了,所以不愿意见我们的面。他们是上等人,能力高强,即使我们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不过,以后我们也不再去找他们了。也因为如此,为了避免陷入这种可悲的下场,我们加强了防范,因为不可能做到一一查清,所以凡是外来人,只要发现了就驱赶出去,这样做,虽然不能治疗病人,至少可以使更多的人不再生病。但是,曾经繁荣昌盛的多层石城也就慢慢的衰败萧条了,没有人愿意来我们这里。”
  初五听了,就取笑起那答来:“小那答,听见没,你们同类干的事情可不比盗匪干净。”说到这里,初五又有些奇怪,“不过,老金,我还是不明白,你开始怎么就把这小家伙认成你们的沼泽人呢?难道他们真是一模一样的?”
  “一模一样我可不敢说,但是,这小伙子走到哪里去,别人都会以为他是沼泽人,就是这里的沼泽人也未必能辨别,当然,一说话就露馅。”
  “唉,真是衰败的凄惨啊,没想到这么大座城,竟没剩下几个人。”初一走到门边,看着寂静的屋外,连声感叹,“可惜、可惜。”
  “呵呵。谁说我们这里没几人,剩下的人还多,只是无法和以前相比。因为那些人带来的阴郁、恐怖氛围,平常我们都不大出门。今天若不是轮到我守卫,我也会呆在城堡里不出来的。”金中石笑着说。
  李蒙原以为这里就是金中石的家,听他说,才知道自己估计错了,于是问他,他家在哪里。金中石走到门口,给他们指了阶梯通向的那座小城堡,也就是他们打算去的那里。金中石来回踱了几步,像是在考虑什么问题,旋即将手中的长刀挂在石门前,然后对几人说:“这里说话不方便,你们愿意跟我去我家吗?”
  “当然可以。”初五也不管其他人还在犹豫中,一口答应下来,其他人无法,也只有跟着走。不过李蒙还是问了金中石一个问题:“你不是说今天轮到你守卫吗?现在怎么能离开呢?”
  “我的长刀在这里,如果有外来人,它自然会告诉我。”金中石有点诧异李蒙的话,越发肯定了自己的估计,一个连护身刀剑可以与主人心意相通都不知道的人,准保是彻彻底底的外来人,甚至外界人。
  几人跟着金中石朝小城堡走去,进了城堡,才发现里面完全不比石屋那般简陋,说不上是金碧辉煌,但其中的装饰、用具也是十分考究。对于长途跋涉、路途劳顿的几人来说,这里算得上是个舒适享乐之所。那答更是从未见过如此奢侈的所在,以前在腐沼,物品匮乏,就是换来的那些贵重物品,也多半轮不到自己见识。如今到了石城堡,喜得手、尾不知如何摆放。金中石先让他们在大厅里坐着,说要去禀告城堡的头人。
  金中石离开之后,厅里又进来几个人,有男有女,客气周到的给他们端来几盘奇瓜异国果,让他们享用,随后就退到一边,好奇的打望,有的还边看边议论,尤其是那答,更是他们注意的目标。初五也顾不得以前交待那答出门审慎的道理,抓起瓜果就啃。
  不一会,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出现在厅门处,金中石紧随其后。大厅里其他人见了老者,也只是微微点点头,并无特别的恭敬之处。老者见了那答,先是吃了一惊,还是金中石在他耳旁轻语了几句,他才点点头,慢慢走到他们中间的椅子上坐下。
  “在座的各位远客,请允许我表示衷心的欢迎。鄙人姓金名大有,想必我们这里的情况,中石已经告诉你们了吧。若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老者恭敬地对初五一行人说。
  “客气了,金兄。”初一对他回个礼。
  金大有与他人一样,对那答要格外在意一些,盯着他看了半晌,问:“不知道这位小兄弟从何而来?”
  “我从……”
  “唉,怎么专问他,不问我们?”初五不等那答回答,就抢先接过金大有的话头,反问他话。
  金大有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呵呵笑着说:“实不相瞒,因为这位小兄弟的确和沼泽人长得完全一样,而我们之前并没有听说其他地方还有沼泽人,所以有此一问。”
  初五打着哈哈,“其实啊,这个小家伙是我们在路上收留的,不过也说不定他就是这里哪位上等贵族的后代,只是一时的运气不济,和家人失散了而已。”
  “那么我最好希望他不是这里沼泽人的后代。”金大有面色冷然起来,“沼泽人的地位、能力在这里虽然无可动摇,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他们的憎恨和厌恶。说穿了,他们不过是凭借着占有的石城和可怖的能力,强硬建立起他们的权威,他们在不断的吞噬邻近的石城,也梦想着把我们也纳入他们的奴役范围。”
  金中石有些担忧的看看金大有,但他仍不为所动。那答听得别扭极了,无论开始金中石对他的恭敬,还是现在金大有言语中的愤怒,都是他未曾想过的,于是低垂着头,刚进城堡时的雀跃之心霎然全无。
  “金先生多虑了,我们只是路过此地,你说的小家伙,他叫那答,我保证他不是你说的那类人,他有他的族人,但不在这里。我们也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他的同类。”李蒙知道初五说的那套行不通,于是有意开解金大有的不快。
  “是啊,是啊。虽说小那答的族人也不是什么纯良之人,不过再怎么也算不得上你说的那样。可能是误会了。”初一也赶紧补充一句。
  金大有笑笑说:“失礼了,失礼了。那么请问各位到底从何出来?”
  “这个嘛,实在不好回答。我和初一老头、那答都是来自心之境,这个李蒙,我们现在还没来得及问她从哪里来的,要不你问问她?”
  金大有奇了,他是以为他们来自不同地方,但着实没想到居然是李蒙所来之地与其他人不同。“姑娘可否告知?”
  李蒙一时也愣住了,她倒不晓得如何叙说自己的来处了,说阳光巷还是蒙蒙书店?他们都不明白。沉默了一阵,她双眼迷茫,缓缓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我从一个叫客栈的地方出发,经过了空濛湖区,经过白云城、青云市,后来到了心之境,就遇上他们了,我们就同伴而行。”




第六十九章 盟会

       “青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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