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奋斗记-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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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时，王可建和耿子明回来了，看到两人脸上沮丧的表情，王元平知道一准没找到。

　　　　现在看来只能采取自己的刚才想到的办法了，王元平安慰两人顺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王可建和耿子明对视了一眼，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又过了一会，元玲风尘仆仆的跑了回来，她领着人找到了一个地方。王家父子和耿、李二人一听，不待元平喘口气便让她带路看场地。

　　　　元玲说的这个地方其实王可建和王元平也很熟悉，是离李庄不远的一个废弃的国营洪南溶剂厂。

　　　　洪南溶剂厂始建于五十年代，占地约有五百多亩。计划经济时代，这个厂很红火。但改革开放以后由于产品结构单一，技术含量不高，被崛起的乡镇企业迅速挤垮。

　　　　王元平一行人来到厂门前，喊了几嗓子之后，看门的老大爷这才懒洋洋的睡眼惺惺的一步三晃的走了出来。眯缝着眼睛问道：“你们，你们找谁？”

　　　　“老齐？”王可建连忙走到跟前再次确认：“老齐，是我啊，王可建，不认识了。”

　　　　那位被叫做老齐的老人一怔，上下打量了王可建几眼，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是王主席啊，您看看我，把老领导都忘了，真该死，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进来吧。”

　　　　老人热情的上前拉起王可建的手，一边客套一边拉着他来到门卫室。王元平等人跟着进到了门卫室。

　　　　这个门卫室严重老化，木头门千疮百孔到处用破木板钉着。室内有的地方墙皮已经掉光，斑斑点点。靠近窗前放着一张桌子已经破的不成样子，桌面磨得闪着黑光。一本不知道多长时间没用过的登记本歪歪斜斜的放在上边。

　　　　老齐拉着王可建坐下后，找了一个满是茶锈的茶缸子到了一缸子水端给了他。王可建赶忙接过来：“老齐，您就别忙了。”

　　　　“老领导啊，这没想到您能来这里，这都多少年了咱俩没见着了，您还在水泥厂工作吗？”

　　　　“早退了。”

　　　　“哦，退了好，享清福了。”

　　　　“老齐，你不是也到了退的年龄了吗？这么还在上班呢？这个厂好像垮台了吧？”王可建明知故问道。

　　　　“唉，老领导，我是没办法啊，自从五年前这个厂子垮了，我们这些人就没人管了，按年龄我今年正好退休。但厂子都这样了，谁还管给办啊。”

　　　　“哦，那你去县里找找。”

　　　　“我哪认识县里的人，现在办事哪有这么容易。唉，老领导，早知道厂子能这样，打死我也不会从水泥厂调过来。”

　　　　一旁的元平听到这里才知道，感情这个老齐原来也是水泥厂的，怪不得和父亲这么熟悉呢。

　　　　王可建安慰老齐：“老齐，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了，看开点。这样吧，你那天有时间到县里去跑跑退休的事情，县经委的冯主任和我关系不错，你找他就行。去之前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和冯主任打个招呼。”

　　　　老齐感激涕零的连忙站起身，冲着王可建鞠了一躬：“谢谢老领导了。还是您心肠好。”

　　　　王可建连忙站起身，拉住老齐道：“老齐，别这样。这点事不值得您这样。咱哥俩怎么说也同事一场，这点事不足挂齿。”

　　　　待老齐坐稳后，王可建没有犹豫接着说道：“老齐，我有个事想问问你。这个厂现在归谁管。”

　　　　老齐迷惑不解：“不知道归谁管了。”

　　　　“那这么大的厂区还有这些办公楼、宿舍楼和厂房都这么闲着没人过问吗？”

　　　　“是啊，自从五年前垮台后就没人管了。”老齐说道：“开始的半年还有厂领导过来看看，后来就没人过来了。”

　　　　“那厂里还剩多少人？”

　　　　“除了我和另一个值班的之外，没其他人了。”

　　　　“哦，那谁给你们发工资？”

　　　　“别提了，都快一年没发工资了。要不是怕前边的工资要不回来，我们俩也不管了。”老齐愤愤的骂道。

　　　　“那之前你们到那里开工资？”

　　　　“厂里的出纳那时还会把钱送过来。”

　　　　问到这里王可建心里有数了，他知道这个厂归县经委管。只要能找到管这个厂的人，那就好办了。

　　　　“老齐，能不能领我们去厂里看看。”

　　　　“行啊，你老领导发话，这点事才到那里，等等啊，我找个手电，天快黑了别磕着碰着。”说着，老齐从破桌子的抽屉里找出一个手电，拍打了几下，见还能亮，便领着王可建一行人向厂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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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父子争吵（）　
王可建一行人在老齐的陪同下，顺着溶剂厂残破的马路向里边走去。

　　　　要说这个厂的规模还真是惊人，老齐介绍说整个工厂占地约有一千多亩地。厂区和职工宿舍楼、家属大院是分开的，互不影响。

　　　　沿着厂大门的马路向里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五层水磨石大楼，看上去很气派，周边用铁栅栏围成了一个院子，院子正中三杆旗杆。不用介绍肯定这是办公楼。老齐说这里的钥匙已经被县经委收走了。

　　　　再向前走，有一条东西马路，路两旁的冬青长得很茂盛，只是很久没有修剪了，冬青长得七高八矮的很不美观。老齐指着东西马路东首的尽头的一个大院子说，那里是汽车队。再过来一点有座二层小楼，那是后勤管理科。东西马路右边连片的建筑，老齐说那是职工浴室和工厂供热中心，走到头则是小车队。

　　　　听着老齐的介绍，王元平暗暗咂舌，怪不得国企负担重，看看这些设施就行了，国家建设一个工厂要投入很多，可能不能赚回来是个未知数。

　　　　越过东西马路大家继续沿着大路再向前走，左首一旁有座占地面积很大的二层的建筑，老齐介绍这是职工体育中心，再向前走又一座四层的建筑，这是检化验室。

　　　　老齐笑了笑说：“这里有钥匙。”

　　　　说完，走到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一楼大门，王可建等人在老齐的带领下，鱼贯而入进到里面。一股很重的发霉味道传了过来，元玲皱起来眉头，用手捂着鼻子咧嘴道：“这是什么味道啊，熏死了。”

　　　　元平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元玲见大哥很严肃，伸伸舌头笑了笑没敢再说话。

　　　　这座小楼里面的房间门大都没有锁，王元平没有跟随父亲他们上楼，而是径直扭开一个房间的门锁，这个房间里面似乎是一个办公室的样子，里面摆着两个老式写字台和几把椅子。桌椅上边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左边的墙上还挂着几个蓝皮的老式文件夹，王元平顺手取下一个，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些任命或者免职的红头文件。王元平看了几眼摇摇头挂回了原处。

　　　　虽说这个检化验楼年头很久，但房间里面却保持的很好。王元平心想：如果能租下来这个厂，只需经过打扫就可以了。但不知道厂房是什么样子。

　　　　带着疑问他们几个人跟着老齐从化验室出来，沿着马路继续走。

　　　　化验室门前有一条东西马路马路，与刚才的马路不同的是，这条东西马路的对面有一条矮矮的花墙，左首花墙没多远处老齐一排高大的建筑那是原料库和辅料库。右首则是备品备件库，走到头则是成品库。

　　　　过了花墙再向前走就是厂房了，马路左首分别是原来的一、二、三车间；沿着右边的分别是四、五、六车间；再向前走的马路右边是机修动力车间，左首有个高高的水塔。

　　　　别看这么几个车间，但占地面积却是刚才花墙那边的三倍还大。

　　　　老齐领着大家打开一车间其中的一栋厂房，大家进去一看纷纷称奇，这个厂房的占地面积应该有两三千平方。也就是说溶剂厂两座厂房就等于建辉公司整个厂房加起来的面积。而这样的厂房王元平大概数了数，六个车间十三个差不多规模的厂房。

　　　　厂房里面虽然到处是灰尘、蜘蛛网，但墙面、地面则基本完好无损。王元平一下子就看上了这个厂，心里盘算着：这个厂如果能够租下来，简单打扫一下就可以使用。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厂的面积足够大，无论再怎么扩张规模都绝对够用！

　　　　但是，王元平转念一想：这么大的厂房加上宿舍区，要租下来恐怕花钱不老少。再说能不能租到还是个问题。

　　　　一想到这些，王元平一下蔫了，兴致勃勃的劲头眨眼无影无踪。

　　　　王可建脸上却依然笑容不断，一边走一边和老齐兴致很浓的谈着过往的事情。

　　　　王元平欲言又止，几次想要打断但终于还是没能开口，只好无奈的笑了笑，老老实实跟着他们后边回到了门房。

　　　　王可建和老齐进到门房后谈兴不减，聊了老半天之后这才注意到其他人没有进来，而是在门口等他时这才刹住车，起身和老齐告辞走了出来。

　　　　回公司的路上，王元平埋怨道：“爸，今天我们是来考察厂房的，简单看看就该马上返回公司，一大堆事等着我们去办呢。您可好，聊起来没完了。什么事没办成还耽误了半天工夫。”

　　　　王可建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办不成，我和老齐聊聊天是为了套取一些信息，再说我们老同事见面总不能淡淡的说几句转身就走吧，多不礼貌。”

　　　　“您聊天我不拦着，怎么聊都可以。但我们几个可耽误不起，眼看着哈尼克公司的订单马上就要下来了，厂房的事还没有踪影，我能不着急嘛。真是的。”王元平心里着急，也就不管对父亲的态度了。

　　　　王可建心里多少有些不悦，脸一板：“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们耽误不起可以走啊，不用等我！”

　　　　眼看着父子俩的话有些僵，元玲忙打圆场：“大哥，你少说两句，大伯，大哥也是心里着急您别生气。”

　　　　元玲话音一落，父子俩这才意识到不妥，便都不再说话，车里静了下来，只听到发动机嗡嗡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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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忠诚要结婚了？（）　
老实的王可建之所以发火，是因为溶剂厂落到现在破败的样子心里感到特别不舒服！刚才在厂里一路走一路和老齐聊得知这个厂倒闭的原因厂领导们乱搞搞垮时，王可建火气一下子起来了。

　　　　王可建这代人可以说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受到的教育是因为有了党才有了他们的好日子。在他们这代人的眼里，对党对国家充满了感激之情。因此，他们对党和国家大多很热爱也很忠诚。

　　　　党和国家离得远，他们把自己的一腔热情都寄托在自己单位上了，大多数人对自己的单位有强烈的归属感和使命感，别说是糟蹋单位，即便是偶尔有外人说自己单位的不是，那也会立刻与其掰扯一通。

　　　　尽管这个溶剂厂不是自己的单位，但当老齐说到溶剂厂的原领导们的斑斑劣迹时，王可建还是义愤填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又无处发泄，因此在路上和王元平争吵了起来。

　　　　元玲的几句话令王可建迅速恢复了常态，想着儿子这段时间的艰辛和困难，再看到他瘦消的身型，的心里有些后悔，对儿子他很少说重话，更别提发火了。王可建心里一阵难过和自责，但碍于自己做父亲的尊严也没法也就没好意思开口道歉。只好扭脸看着车窗外发呆。

　　　　王元平也在暗暗后悔：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父亲不就是和过去的老工友聊聊天嘛，至于这么对他说话吗。建辉公司找厂房的事情是紧急，可也不是自己可以和父亲顶撞的理由啊。应该和父亲道歉！

　　　　想到这里，王元平略微一转身子，偷瞄了一眼父亲。见他不看自己眼睛看着窗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王元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说：等回公司再说罢。

　　　　聪明的元玲意识到这种尴尬不能持续下去，她眼转一转立刻找了个话题问道：“大伯，刚才这个厂子可以啊，无论从规模上还是从地域上都比较好。”

　　　　王可建扭脸看了她一眼，脸色有所缓和，点头道：“是啊，确实很好。”

　　　　“大伯，那您有办法租下来吗？”元玲单刀直入，直截了当的问。

　　　　王可建摇摇头，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这是国营工厂，资产都是国家的，要想租下来可能费不少周折。”

　　　　“再说。”王可建顿了顿接着说道：“即使能租下来，估计也要上会才能定下来，事情如果要是涉及到上会，光程序可能就要走一阵子。我们恐怕等不了。”

　　　　一直沉默的李亮这时开腔了：“可是我们等不了多久，如果哈尼克的订单一下来就要进入到生产状态中了。那时谁可都顾不上这个了。”

　　　　王可建眉头一皱，想了想，眼睛瞟着王元平道：“这样吧，我明天去一趟县里找找韩聪，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前座的王元平还是没有吱声，他在想：这事恐怕父亲找韩聪也难以解决。退一万步说即便能解决了可能也要很长时间，而依现在的态势来看，哈尼克公司的订单这几天就会下来。很长时间肯定是等不了的。看来得另想办法。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目前厂房紧张的局面呢。王元平想了半天毫无头绪。

　　　　回到公司，王元平拾起电话打给了远在大阳的张忠诚，让他帮自己想想看看能不能有办法。

　　　　张忠诚听了沉默了半晌，说道：“元平，我个人的建议你现在先别找厂房了，因为，从你的描述中来看，即便是你现在能找到这样的房子，恐怕也来不及了。是不是？”

　　　　“是。”

　　　　“那干脆这样，我有个不成熟的办法你考虑一下。”

　　　　“你说说看。”

　　　　“让生产计划根据订单排一排日程，把能完成的留到公司自己做，其余的完不成的订单包给外单位来做。”

　　　　“啊？”王元平吃了一惊！“包给外单位做？”

　　　　“是的，既然你没有那么大的地方，而订单又不能不接，那就变通一下，找一些铁器加工厂来给你做，你做二道贩子不是更好。”

　　　　“去你的，你才二道贩子呢。”王元平笑骂。不过，他心里对张忠诚的建议突然有了心动，继续问道：“忠诚，你这个办法好是好，但包出去质量如何控制，还有牌子怎么办？要知道哈尼克公司对这两项要求很严的。一旦弄不好砸了可就麻烦了。”

　　　　“你厂里不是有质检吗，让他们盯得严一些就是了，验货时根据你们的标准收货不就行了，至于牌子嘛，可以让他们按要求加工就是了，给加工厂加工费就是了。”

　　　　“这。，能行吗。要这样的话谁愿意干啊。”

　　　　“这个你不用愁，肯定很多干的。随便出去跑一跑就会有干的，现在好多工厂都拿不到订单呢。”

　　　　“哦，是这样啊，那好，我试试，到时成了我请你喝酒。”

　　　　“别喝酒了，我现在看见酒就想吐，从上任以来天天喝，喝的都成酒鬼了。对了，跟你说个事，我下个月结婚啊。你给我当伴郎。本想这几天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电话提前打过来了。”

　　　　“啊！”张忠诚的话可是令王元平着实的吃了一大惊！急急的问道：“你结婚？下个月？行了吧，你就逗我吧。”

　　　　电话那边的张忠诚见他不相信，有些发急的说道：“什么啊，我就不能结婚了，哥们我是个正常男人，今年27了，再不结婚就老了。”

　　　　“是，是，我没说你不正常啊，我的意思是你小子太不仗义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还把我当哥们嘛。老实交代，新娘子是谁？”

　　　　“你认识，杨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