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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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尽的因果，无穷的因果，斩不断，斩不尽，没有起点，没有终点，没有……没有……”

　　　　“不归路……这是一条不归路……”

　　　　“又一次……”

　　　　“多少次了……”

　　　　“为什么……”

　　　　“轮回？呵呵……”

　　　　那魂魄浮现出来，出声呢喃，声音也是缥缈至极，仿若蕴含数之不尽的茫然，也蕴含数之不尽的无奈……

　　　　站在门口，古清风神情冷然，双眸沉静，试着问了一句：“红袖？”

　　　　没有人理会他。

　　　　那魂魄仿若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呢喃着：“探因果……补因果……斩因果……呵呵……一次又一次，无穷无尽……呵呵……”

　　　　“云霓裳？”

　　　　古清风又试着喊了一声。

　　　　可惜那道魂魄依旧没有理会，在呢喃：“不归路……你说的对，这真的是一条不归路……呵呵……一旦踏上这条路，再也无法回头，再也无法……呵呵”

　　　　“可是……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为什么！”

　　　　“你没有生！你没有死！你也没有死！”

　　　　“我寻遍了三千大道，我寻遍了世间轮回，也寻遍了天地诸般法则，却终究找不到你……”

　　　　“你……还活着。”

　　　　“我知道你还活着……”

　　　　“那一世，那一生，我摇动所有的经桶，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世，那一生，我在山路匍匐，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次次的轮回，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再续前缘……”

　　　　“你说你会等我……”

　　　　“你说过的……”

　　　　“你说过的会等我……你说过的……说过的……”

　　　　魂魄的影子愈发模糊，愈发飘渺。

　　　　石室外面，古清风神情疑惑，有些不解，思忖着云霓裳的话，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不知这些话对谁说，又是说的什么，什么因果不归路，什么轮回……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是……她是红袖？”火德愣在那里，过了半晌才噎着喉咙惊愕道：“古小子，她是不是红袖？我记得当年红袖融合炎阳之心后说的就是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轮回什么因果的，刚才……”

　　　　嗖的一声。

　　　　云霓裳的魂魄消失不见。

　　　　见此一幕，古清风也跟着闪身追了过去。

　　　　只留下无比茫然，无比骇然，无比惊吓的火德一个人愣在那里，左看看，又瞧瞧，想离开，却是发现一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动也动不了。

　　　　夕阳西下。

　　　　天色有些阴冷。

　　　　不知为何，自从大自然发生灵变之后，天气就变得越来越冷，哪怕是艳阳高照，也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气。

　　　　一品山庄。

　　　　凉亭里。

　　　　欧阳绯月坐在椅子上喝着闷酒。

　　　　山庄已经关闭多日，自大自然灵变之后就再也没有营业过，一来大家都在忙着寻宝，客人太少，二来，因为欧阳夜的怪异血脉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重，她的心情也不好。

　　　　本来她准备等苏婳过来的时候让她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苏婳要到年底才会过来，还有数月时间，不知小丫头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要不要找他过来……”

　　　　欧阳绯月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她听欧阳夜说过，说血脉发作可能和古清风有关。

　　　　“只是那个家伙……”

　　　　几日之前在赤虚山庄的事情，欧阳绯月虽然没有在场，却也有所耳闻。

　　　　那人横行无忌，胆大包天，灭了灵都派不说，冰玄派的长老也被他杀了不少，连九华同盟的慕容家也被他灭了，还是在赤字头的底盘杀人。

　　　　这种人身份不明，背景神秘，实力诡异！

　　　　欧阳绯月思前想后，觉得还是算了，她可不希望小丫头和那人扯上什么关系。

　　　　突然！

　　　　她像似察觉到什么，张望过去，不由吓了一跳，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院子里。

　　　　本章完

第199章　欧阳夜觉醒（）　
那是一个白衣男子。

　　　　一个面容冷峻，神情孤傲的白衣男子。

　　　　他不知何时出现，伫立在那里，负手而站，凝视着那间房屋。

　　　　欧阳绯月强忍着心头的惊骇，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立即闪身过去，当看清楚来人时，顿时吓的神情大变。

　　　　竟是古清风！

　　　　“你……怎么！你什么时候……”

　　　　欧阳绯月指着古清风，娇脸上尽是震惊，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深吸一口气，吃惊道：“你来做什么！”

　　　　她不知古清风是谁，更不知是什么身份。

　　　　只知这人神秘万千，实力诡异凶悍。

　　　　古清风没有理会她，而是望着那间房屋，要说震惊，他心里的震惊一点也不比欧阳绯月的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云霓裳的魂魄消失的时候，他一直用神识锁定。

　　　　知道云霓裳的魂魄落在这里。

　　　　就在那间房屋。

　　　　房屋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少女，一个容颜精致的少女，不是别人。

　　　　正是他在这方世界遇见的第一个人。

　　　　欧阳夜。

　　　　刚才在云霞派时，他就猜测如果云霓裳在五百年前以红袖的身份觉醒的话，那么浩劫之后，她必然以另外一个身份再次觉醒。

　　　　古清风猜到了。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会是欧阳夜。

　　　　说实话。

　　　　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欧阳绯月，古清风也不会这般吃惊。

　　　　可偏偏这个人竟是欧阳夜。

　　　　五百年前，自己初入云霞派，与红袖一见钟情。

　　　　五百年后的今天，当自己被天道审判的一无所有，几乎是死过一次的人，苏醒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是欧阳夜，尽管没有一见钟情，却也在机缘巧合之下做过几日的假冒道侣。

　　　　这是巧合？

　　　　还是偶然？

　　　　不！

　　　　不可能是巧合，更不可能是偶然。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

　　　　古清风不知。

　　　　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只觉事情异常复杂，甚至可能比自己想想中还要复杂。

　　　　“你……你来究竟要做什么！”

　　　　欧阳绯月谨慎的盯着，愕然的询问着。

　　　　“欧阳夜的血脉……”

　　　　当古清风开口，话还未说完，欧阳绯月心头一怔，脱口喊道：“你知道夜夜的血脉？”说着，她像似意识到什么，又追问道：“你是为夜夜的血脉而来？你想做什么？你难道真的与夜夜的血脉有关？”

　　　　“她说过什么？”

　　　　古清风的话音刚刚落下，房屋里面突然传来一道大叫声。

　　　　没有迟疑，古清风立即闪身进去。

　　　　此间。

　　　　欧阳夜躺在床上，浑身被一层血雾笼罩着。

　　　　“夜夜！”

　　　　见此一幕，欧阳绯月担忧欧阳夜的安危，扑身过去，却被古清风拦了下来。

　　　　“她的魂魄已然归位，血脉正在觉醒。”

　　　　血脉觉醒？

　　　　什么血脉？

　　　　等等！魂魄？

　　　　血脉和魂魄又有什么关系？

　　　　欧阳绯月疑惑之时，被血雾笼罩的欧阳夜突然发疯一样大喊起来。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欧阳夜的声音杀气冲天，口中声势如魔亦如佛。

　　　　“我说过你不轮回，我绝对不轮回！我永远也不想再轮回了……我不想！”

　　　　“我等你等成了魔，你为我杀成了魔……我们……我们互不相欠！”

　　　　“你不欠我……”

　　　　“我忘不掉……”

　　　　“你说让我等着你……那一世是，这一世是……我等你等成了魔……那一世是，这一世亦是……”

　　　　“你说我们的因果断了……不可能再回去……”

　　　　“呵呵……”

　　　　“我补过因果……我一直在补……可为什么一直补不上！为什么！”

　　　　“我也斩过因果，可为什么一直斩不断！为什么！”

　　　　“不归路！呵呵！你说过这是一条不归路……”

　　　　“你说过让我不要补因果，更不要斩因果……因果是无穷无尽的……是没有起点，没有终点的……”

　　　　“呵呵，你说过……补不完，斩不断，越补越多，越斩越乱……无穷无尽……”

　　　　“呵呵……哈哈哈！！！”

　　　　“可你……”

　　　　“可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你没有生！你没有死！你也没有灭，你更没有亡……”

　　　　“我寻遍了三千大道，我寻遍了世间轮回，也寻遍了天地诸般法则，却终究找不到你……”

　　　　旁边，古清风怔怔的望着，仔细听着，却是越听越糊涂，越听越心越乱，就连他那一颗大佛不动心仿若也受到影响一般，心神开始不宁起来！

　　　　“为什么！”

　　　　“你究竟在哪里！”

　　　　“在那里！！告诉我！你在哪里！！”

　　　　哗！

　　　　血雾爆炸，沸腾蔓延，是那重重玄妙，重重法理，夹杂着冲天的幽怨与铺天盖地的大势。

　　　　古清风眼疾手快，一挥手将欧阳绯月揽入怀中，纵身跃至半空。

　　　　轰！

　　　　房屋瞬间被碾压成碎片，整座山庄变成一片废墟，周边尽是沸腾的血雾。

　　　　此间。

　　　　欧阳夜伫立在血雾之中，更像似在漂浮在血雾之中，双臂伸展，双腿并直，微微仰着头，一张精致的脸庞上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她闭着眼眸，周身凝衍着磅礴的血雾，原本黑色的长发渐渐变成了殷红色。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一双眼眸终于睁开，那是一双血色之眸。

　　　　如血色深渊一般，有些空洞，其内似茫然，似幽怨，似彷徨……

　　　　她望着对面的古清风。

　　　　就这么望着。

　　　　“你好……熟悉……”

　　　　欧阳夜呢喃着，声音之中也蕴含着无尽的茫然与彷徨。

　　　　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瞬间出现在古清风的面前，伸手轻抚着古清风的脸颊，呢喃道：“也好……陌生……”

　　　　古清风没有动，只是凝眉望着。

　　　　欧阳夜的眼中是数不尽的彷徨与茫然，他的眼眸之中又何尝不是。

　　　　“似曾相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欧阳夜呢喃着，血色长发在那张精致的脸庞上肆意乱舞，一双殷红色的眼眸盯着古清风，问道：“告诉我，你是谁。”

　　　　“你又是谁。”

　　　　古清风反问了一句。

　　　　“夜夜？”

　　　　在古清风的怀中，欧阳绯月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吓的不知所措，望着眼前被血雾笼罩的欧阳夜，惊恐而又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

　　　　“夜夜？”

　　　　欧阳夜又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你姑姑啊！”

　　　　“姑姑？”欧阳夜似乎对姑姑这个称呼显得无比陌生，微微摇首，道：“我没有姑姑。”

　　　　本章完

第200章　求索不归路（）　
欧阳绯月知道欧阳夜每次血脉发作都会疯疯癫癫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知道。

　　　　一直都知道。

　　　　只是以往发作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浑身血雾缠绕，气势惊人，连头发都变成了血色，那双殷红色的眼眸，真如血色深渊一般让欧阳绯月不敢直视。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

　　　　欧阳夜凝视着古清风，殷红色的眼眸，无比空洞，精致的脸庞上，神情之中尽是彷徨与茫然。

　　　　古清风没有回应，一双幽暗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冷峻的脸庞上，神情有些凝重也有些迷茫，更多的是不解与匪夷所思。

　　　　奇怪的是。

　　　　此时此刻，面对欧阳夜，他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

　　　　很熟悉，很陌生。

　　　　像云里雾里，又像风里雨里。

　　　　尤为奇妙。

　　　　仿若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究竟在什么地方，又在什么时间，却是一无所知。

　　　　古清风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试探着询问道：“你是红袖？”

　　　　“红袖？”

　　　　欧阳夜盯着古清风，呢喃着红袖这个名字，面无表情的自言自语：“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好熟悉……又好陌生……好陌生……”

　　　　“云霓裳？”

　　　　古清风又问了一句。

　　　　欧阳夜再次呢喃着云霓裳这个名字，自言自语说的同样的话，好熟悉，好陌生……

　　　　她就这么呢喃着，周身的血雾愈发浓郁，气势也越来越强大，血色长发在血雾中肆意飞扬，一双殷红色的眼眸之中血海沸腾。

　　　　“你究竟是谁？”

　　　　古清风又沉声询问。

　　　　“我是谁……呵呵……我是谁……我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我究竟是谁……”

　　　　欧阳夜持续呢喃，血雾愈发浓郁，气势愈发强大，血眸之中的血海也愈发沸腾。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啊——”

　　　　嗖！

　　　　欧阳夜纵身而起，化作一道血光，直冲天际。

　　　　古清风想也不想，直接追赶过去。

　　　　虚空之中。

　　　　云端之上。

　　　　罡风呼呼作响。

　　　　古清风双手负在身后，伫立虚空，霎时！头顶之上骤然血雾凝聚，如滚滚乌云般。

　　　　欧阳夜从血雾中突然窜出，由上而下，一掌袭来，伴随着滚滚血海，伴随着大道法理与诸般玄妙。

　　　　古清风神情一沉，眼眸大睁，周身浑浊的光华瞬间爆发，似若火焰般熊熊燃烧，夹杂着数之不尽的雷电火花，只见他双臂扬起，五指张开，双掌朝上，如只手遮天，气贯山河。

　　　　轰！

　　　　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浩瀚的力量波动蔓延开来，震的云端溃散消失，震的罡风静止，也震的当空咧咧作响。

　　　　血雾之中，欧阳夜轻飘飘的站立着，那双如血色深渊般的眼眸肆无忌惮的扫视着古清风，开口之时，飘渺的声音在当空中炸响。

　　　　“为什么……你身上有一种让我似曾相识的感觉……”

　　　　又是这句话。

　　　　对面。

　　　　古清风凝视着。

　　　　显然，欧阳夜现在神志不清，疯疯癫癫。

　　　　古清风不知是怎么回事，也不知她的血脉算不算觉醒，还是说只融合了一魄，记忆还没有恢复。

　　　　不清楚。

　　　　也不知道。

　　　　他现在只想搞明白自己和眼前这个女人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因果，问道：“你可认得我？我姓古，名清风，古天狼亦是我……”

　　　　“古清风？”

　　　　欧阳夜呢喃着摇摇头：“古天狼？好熟悉……好陌生……”

　　　　“你与我之间可有什么因果？”

　　　　“因果？又是因果……”

　　　　提及因果，面无表情的欧阳夜突然失笑道：“不归路……这是一条不归路……无穷无尽，没有尽头，没有……斩不断，补不完……越斩越多，越补越乱……”

　　　　“呵呵……因果……”

　　　　“斩不断的因果，补不完的因果……”

　　　　欧阳夜呢喃着，血雾渐渐消散，身影渐渐模糊，变得若隐若现，飘渺起来……

　　　　“不归路……”

　　　　“因果途，不归路，道无尽……”

　　　　“无初始，无终结……初始亦终结，终结亦初始……无尽的轮回……无尽的因果……”

　　　　呢喃着，欧阳夜的身影渐渐消失。

　　　　古清风没有再追赶。

　　　　追过去又能如何。

　　　　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能说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