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虎-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看着无力哭泣的母亲，秦少孚终于屈服了，跪在地上：“娘，我错了。”

　　　　秦瑶一把抱住他的头，跪在雨中泪流满面，低声说着：“少孚，你可以恨任何人，但不要恨秦家，不要恨你外公。”

　　　　那一句话烙印在了脑海深处，让秦少孚一直不解。

　　　　今时今日，在那一声怒吼之后，歇斯底里的发泄，他在一干太尉府下人的悄悄注视中，走出了这个让他感觉充满恶意的地方。

　　　　牵着马，走在青石板路上，走在微微小雨中。

　　　　正是初冬，夜幕之下的气温很低，却是比不得他心中的寒意。

　　　　那个老不死的，他没有半点后悔……

　　　　这是秦少孚最为伤心的地方，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活，也不在意自己的遭遇，他希望的是能从秦天恩的目光和语气中，感觉到因为当年母亲的事情而产生的一丝丝的后悔。

　　　　若是如此，便感觉自己母亲的这一生并不是那样的悲凉。

　　　　可惜，没有，他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个老头一如传言一般的无情，这么长时间了，并没有因为孤家寡人而想念自己女儿分毫，甚至还希望自己也永远活在铜陵关，死在那里，葬在那里。

　　　　亲情分毫不剩，可叹的是自己母亲从来没有恨过他，直到死前都没有恨过他。

　　　　天理何在，亲情何在？

　　　　秦少孚莫名的心慌意乱，那一声怒吼，撂下的狠话，实则只是宣泄心中的愤怒，可真要做什么，如何去做，心中并没有底气。

　　　　自己若真的在某一天杀了秦天恩，母亲会开心吗？

　　　　他……不知道。

　　　　心乱如麻，就这么走着，穿过一条条小巷，走过一条条街道，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失去了目标，失去了方向，好像就这么一直的走下去，没有尽头。

　　　　走了不知道多久后，突然听到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锣声，才让他猛然回过神来。

　　　　看了看天空，抹去脸上的雨水，突然疯了一般哈哈大笑。

　　　　悲哀什么，痛苦什么，迷惘什么，天真的可笑，何等的可笑。

　　　　秦天恩的女儿，秦天恩的外孙都已经死在了铜陵关，自己只是回来复仇的灵魂，何必需要管那么多。

　　　　待到自己武道通玄，功法大成，便是复仇之日。那些伤害过自己母亲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郁气郁结，随着大笑冲散，笑过许久，感觉喉咙一甜，竟是笑的喉咙干裂，吐出一道鲜血。

　　　　血债血偿啊！

　　　　秦少孚抹去嘴角的鲜血，莫名心情舒畅。当即寻了一处客栈落脚，酣然入睡。

　　　　等到第二日天明，细雨微凉，秦少孚起床，洗漱一番，用过早点，买了一身衣服换上，问清楚北治安司的位置后，便牵马而去。

　　　　虽然他是第一次到京城来，但对于京城某些事情却是知道许多。在白虎堂的时候，就曾想过终有一天会来京城，所以看了不少关于京城的书。

　　　　北治安司隶属兵部，但偶尔也会直接审判，所以刑部也有人在里面办差。

　　　　而京城治安本是归五城兵马司官，可军中士兵巡逻容易引起百姓恐慌。

　　　　纵然是皇帝脚下，也会有各种矛盾纠纷，所以增设了治安司，招募巡捕办事，负责城中治安。

　　　　这一府门到了本朝后，还有了另一个名称：王亲贵族安置所。

　　　　无论王室还是贵族或者朝中大员，家族总会出现不肖弟子。不成武不就，却又是嫡系血亲，不能不照顾。这样的弟子经常就会安排到治安司来，顶一个闲差。

　　　　虽然治安司最高长官也不过六品，但胜在直属上司是二品大员，其他人管不得。尽管权力不是特别大，可好歹有权，尤其适合在京城中生活行事，以至于治安司内的贵族弟子数量相当惊人。

　　　　尤其还同时受兵部和刑部管理，偶尔吏部还需要在里面安排职务，使得这里情况复杂无比。没有哪个势力想来管，都是听之任之。

　　　　当朝皇帝皇甫光明名声不佳，治安司可谓是占了不小因素。

　　　　再说回来，秦天恩将自己安排到这里来，可谓是合情合理了……除了职位太低。

　　　　不过秦少孚并不在意，捕头这种职位虽然很低，可若有心做事，搞风搞雨不在话下。

　　　　思及自己的坐骑乃是秦王府最好的一匹马，容易被有心人注意，他在北治安司不远处寻了个客栈落脚，寄养了马匹后，这才去了日后要工作的地方。

　　　　北治安司颇大，毕竟养的人太多，如果同时都要来，避免站不下。

　　　　一番询问，又给了点好处后，才在一个杂役老头的带路下，找到了入籍处。

　　　　办事的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一看就属于老油条的那种，问过情况后，便拿出书册。

　　　　“叫什么名字？”

　　　　“秦少孚！”

　　　　“秦？”老油条一愣，坐正了身体，带着恭敬问道：“虎神将家的公子？”

　　　　“不是！”

　　　　听到秦少孚否认，老油条再拿起书看了看，似乎确认了一番后，这才是松了口气般说道：“也是，秦家弟子怎么可能去做捕快……以前在锗岩办差？”

　　　　秦少孚余光看过，这才发现那书并非是以秦天恩的名字写的，而是以一个叫锗岩小城的治安所推荐过来的。只要各种手续没问题，不会有人去那里查问，完全撇开了秦家的关系。

　　　　秦天恩办事，倒真是算无遗策。

　　　　又是问了一些年龄之类的问题，收了腰牌，再无其他后，这入籍就算是办妥了。

　　　　“下边的人手最近有些不够，得过几日才能给你安排两个手下。先就这么过着吧，每天巳时前记得在这报到……既然不是秦家弟子，记得守规矩。”

　　　　老老实实听老油条依照惯例说了一些被治安所的规矩后，秦少孚这才离去。

第三十四章　谣言，谎言（）　
天光拂晓，秦少孚早早便到了北治安司。尽管已经做了不少惊世骇俗的事情，可今日还是有些无法控制的激动，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份正式工作。

　　　　不过很明显，他这激动用的不是地方，作为王亲贵族安置所的治安司，并不是一个工作认真，严格律己的地方。他在门口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有人过来。

　　　　算算时间，离巳时还差不到一刻钟……这里的人还真是准时点卯。

　　　　过来的皆是穿布衣的捕快和紫衣的捕头，不时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秦少孚。

　　　　将到巳时的时候，才终于有个紫衣捕头走过来询问：“你叫什么？在这干什么来的？可是有什么案子要上报的？”

　　　　秦少孚没有捕头衣服，让他误以为是普通百姓。

　　　　“我是新来的捕头，昨日入籍。”秦少孚忙是拱手见礼：“秦少孚，还请关照。”

　　　　“原来是新来的同僚啊，老刘这家伙做事越来越油了！”

　　　　那捕头笑过一声：“居然连衣服也没给你，我叫张杨，刚入品的捕头，日后互相照顾了。走，我带你领衣服去。”

　　　　秦少孚眉头微皱：“那这点卯？”

　　　　“点什么啊！”张杨轻声道：“总兵司大人基本不会来，督事大人一年来不了几次，总捕头一般过了午时才到，再过一刻钟，我们就可以出去巡查了。”

　　　　“啊！”秦少孚一愣：“那……那个书先生说巳时前要来点卯的。”

　　　　张杨笑笑：“那是他的职责，需要跟你说清楚事情，免得你运气不好碰上了事，让他引火烧身。走吧，你这新来，估计区域和手下都没安排，今天我带你到处逛逛。”

　　　　这人倒是热情……秦少孚也不矫情，便是跟了他过去，再按手续领了衣服和武器。再出来时，诸多捕头和捕快果然是都不见了人影。

　　　　“东南西北，四个治安司，我们北治安司管辖区域是相对最小的……”

　　　　“北治安司一共有九个捕头……加上你，十个了……”

　　　　“我们这个其实就是，只管小事，大事管不着，有五城兵马司在……死人超过三个，就归他们接管了……”

　　　　“我们的区域虽然最小，但事情不少，京城的妓院，大部分都在北城区一条街上，喝酒斗殴什么的经常会有，所以，不要以为我们的事情就少。”

　　　　“……”

　　　　张杨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不过二十来岁，该是本地人，对这里的事情都非常熟悉，一路上不停的介绍着。

　　　　秦少孚倒也不烦，不紧不慢的听着，有这么个人，倒是省了不少事。

　　　　说了不少后，张杨突然问道：“对了，你知道张七鱼吗？”

　　　　“张七鱼！”秦少孚一愣，忙点头：“有听说过，很厉害的一个人。”

　　　　“的确厉害，什么都不怕！”

　　　　张杨面露惧色，再轻声说道：“别说兄弟不照顾你，我昨天收到消息，他来京城了……”

　　　　“什么？”

　　　　秦少孚一愣，他记得虎烈王说这个人下一个目标该是雍国王室，只是可能从大寒朝过境。而去雍国，又过境大寒朝的话，必然要过西北秦家管辖区域，所以虎烈王才有些头疼。

　　　　京城与雍国是两个方向，难道虎烈王的消息有错？

　　　　“你也惊讶吧！”张杨忙是说道：“我一个在五城兵马司当差的兄弟说的，二皇子殿下外出的时候，遇到了这人。那个残暴啊……我跟你说，几千个当兵的都给他杀了。而且此人残忍难以想象，剁人四肢，全都被他做成了人彘。”

　　　　“呃……“

　　　　秦少孚一愣，这说的情况，怎么那么熟悉……除了数字不对。

　　　　“早就听说那个凶徒喜欢跟王室贵族过不去，没想到还是真的。“

　　　　张杨一副悻悻然模样：“听说五城兵马司的兄弟死伤惨重，就连二皇子都是因为趴在水沟里面昏迷过去，张七鱼以为死了，才逃的一命。具体如何不清楚，只听说伤重难愈，怕是要躺不少时间了。“

　　　　听其所说，该就是昨天自己和皇甫长信的事情，但为什么结果会不一样呢？

　　　　秦少孚不解，突然想到秦天恩所说。

　　　　“你太天真了，你对皇室一无所知，对当今的皇帝一无所知，哪怕对你的对手，你也一无所知……我不需要给他们交代任何事情。”

　　　　仔细回味一般后，顿时一惊。

　　　　事情应该如自己所料，两个逃走的人去五城兵马司请了人援救，只是结果不同，极有可能是：皇甫长信将所有看见那一战……还有看到他狼狈模样的人都杀了。

　　　　自己将他吓得大小便失禁，形象全无，他不想让见过的人活在世上。

　　　　但如果只是这样，秦天恩为什么会那么自信无需任何交代？

　　　　秦少孚又是细细想过，突然想到一个答案：当今皇帝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而且极重皇室形象。如果昨天那一战的经过都传出去了，皇帝会如何对待自己尚不清楚，但皇甫长信自己的地位必然一落千丈……根本不用再想争什么帝位了。

　　　　甚至可能……并非是皇甫长信杀的人，而是皇帝下的命令，他不想让皇室形象受损。

　　　　难怪秦天恩那般笃定，因为他更清楚所有人的心理。

　　　　“吓呆了吧？我也是！”

　　　　一旁的张杨继续在那说着：“虽然这张七鱼给我们老张家争了脸面，但要杀我肯定也不会犹豫的……只希望他别在我们的区域闹事就好。”

　　　　他要真来了，也没人会怪责到你头上的……秦少孚心中暗笑，不知何故，他有些期盼真发生这样的事情。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若那个狂徒来了这里，怕是五神将家族也要损一回颜面吧。

　　　　正是这般想着，突然前面传来了喧哗声，越来越大，他忙是一手按在刀柄上，准备过去。

　　　　“等等！”

　　　　张杨急忙将他喊住：“别急着上，看看情况……你新来的不清楚，若是豪贵子弟，我们不好处理的。”

　　　　秦少孚眉头微挑，自然明白。

　　　　治安司最高长官不过六品，权力有限，而且是非常有限。其次，京城大部分纨绔子弟都在治安司有挂职，而这些人也是最喜欢闹事的。

　　　　虽然是闲职，但品级相对要高。简单点说，若有贵族子弟闹事，捕头们跑过去抓的十有八九会是自己的上司。有时候甚至打架的双方都是自己的上司，若真冲去现场，就让事情变得很尴尬了。

　　　　所以治安司向来只抓平头百姓闹事，不管贵族弟子如何，现在还有个外号：软骨司。

　　　　想明白此处，秦少孚不由的心中大喜。

　　　　张杨来治安司，是为了当差的，可自己来治安司，不就是为了找事的吗？

　　　　一瞬间，心中便是有了主意。

第三十五章　滚刀肉（）　
神武魂等于免死金牌，秦少孚本就是带着找事的心来京城的，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此时张杨几个腾挪，上了一处二楼阁台，登高一看，情况更为清楚。片刻时间便是跳了下来，抓了抓秦少孚的衣服，就示意他跟自己走。

　　　　过了一个拐角后，便是轻声道：“是于大人家公子，人家三品官，于公子还在南治安司挂职，算我们半个上司，不好处理。”

　　　　秦少孚看了他一眼：“你该不会认识所有大人家的公子吧？“

　　　　“差不多！“张杨极为自得的一笑：”我这人认脸的本事真不是吹的，只要看过一次就能记清楚，从没错过。总之，先走吧，小事咱管不了，闹大了，自有五城兵马司的来管他们。“

　　　　秦少孚点了点头，便随着他朝前边走去。

　　　　此处乃是京城极为繁华的地界，行人极多，有心之下，秦少孚很快就借着人流与张杨“走散“了。

　　　　调转方向，很快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地方。

　　　　动静更大了，人也更多了。

　　　　之前还只有那个于公子带着几人耀武扬威，这会却是变成了几十个人在对骂了。

　　　　一个身穿紫衣的男子一脚踩在一张摔断腿的椅子上，指着前边大声喝道：“于锦超，我就告诉你了，这地方我看着的。在这惹事，就是跟老子过不去。“

　　　　一个身穿青衣的公子大笑一声：“笑死人了，史启鞍，你算什么东西，老子就跟你过不去了，你能怎么样？“

　　　　“那你过来试试！“

　　　　“老子就在这里，你要怎么试！“

　　　　“动老子一下试试！“

　　　　“……“

　　　　双方骂阵，颇为“凶悍“，但一个真正动手的都没。听得周围人小声议论，秦少孚方知，这两人的爹都是三品官，职位不低，谁也没法真正压过谁。

　　　　其他少年公子哥，都是家中有亲人当官，派系不一，各为其主。

　　　　这般下去，散了就不好了……

　　　　秦少孚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仔细查看四周，确定都没有带什么厉害的帮手后，这才拨开人群，大步走了进去。

　　　　“干什么，干什么！“

　　　　边走便喊：“京城脚下，谁敢闹事？“

　　　　声音颇大，让所有人一愣，等看清楚后，又是一静，随即听到一阵哄笑。

　　　　于锦超笑过之后，便是指着喝问：“你踏马是谁啊，这是你能管的吗？“

　　　　秦少孚将刀柄一提，哗啦一响：“北治安司捕头，负责此处治安，你们闹事，就该我管。“

　　　　“捕头，北治安司？“于锦超立刻指着对面紫衣男子大笑：”史启鞍，你的人！“

　　　　他是挂职南治安司，而史启鞍则是挂职北治安司。

　　　　听得此言，史启鞍面色一僵，再是看着秦少孚沉声道：“你新来的啊，连老子都不认得。“

　　　　“是的，我是新来的！“

　　　　“……“

　　　　秦少孚一句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