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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域镇妖师-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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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乐极生悲（中）（）
何怜月不是很明白唐越的意思。她呆愣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道：“这句话有什么深意吗？”
“没有什么深意。”唐越回答的干脆而又直接：“就像你听到的那样，我不想灵儿死，就这么简单。”
何怜月觉得背脊发凉，她直起腰来，略有震悚地看着属于唐越的黑影。唐越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只是声音有些发抖，似乎很冷的样子，说：“想在你没有想问的了吧？我只是不想灵儿是，我做的选择，就这么简单。我当时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没想到东方盛还在那里。”唐越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发出类似于野牛呼吸的声音，说：“这就是你看到的我，是我导致东方盛死去的，平儿没有错怪我，我根本不值得可怜，不是么？”
何怜月立即露出同情的目光，只是夜色太黑，他根本无法看见。
何怜月并不觉得唐越需要这么自责，她犹豫着要怎么开导他，半天，了然地说道：“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后悔了，你根本觉得救妙灵姑娘是错误，对吧？”
唐越简直不能赞同她的话，他惊恐的声音：“你开什么玩笑？”
“所以说你还是不后悔。”何怜月冷冷的。
“我……”唐越理直气壮地说出一个字，又气馁地垂下头，伤感道：“这根本就不是后悔不后悔的问题，这是两码事。”
何怜月静静地看他半天，说：“古人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件事情又不是你可以左右的，你终究是要选择一个，放弃一个。况且现在，你不仅救下了妙灵，更救下了平儿。若是东方盛泉下有知，也应该不会怪你的。”
唐越冷哼一声，痛苦道：“谢谢你，怜月。但是你真的不用劝我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我做了怎样的事情，我也清楚。怜月，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叫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吗？”
何怜月舔了舔发干的上唇，略显疲态地点了点头，说：“嗯，我不打扰你了。但是我还是想说，你真的不用这么折磨自己。”
“嗯，好，我知道，我知道了。”唐越敷衍地说道。
何怜月理智地闭嘴了。况且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道理已经向他讲清楚了，剩下的就是他如何想，如何做了。
当下，何怜月退出唐越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的何怜月躺在床上，却久久都无法入睡。她很担心凤长鸣，同时，她也对唐越的那番话很有想法。唐越说，他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妙灵不能死。
这个念头并不丢人，而且有点儿纯粹地过于简单了。何怜月还想着，唐越当时是怎样挣扎着做出这个选择的，其实他并没有挣扎。他的想法很简单，妙灵不能死，仅此而已。他忽略了东方盛，没有考虑自己离开后会对东方盛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想到的，做到了，结果就是如此的悲惨。
何怜月还想着，能从唐越的身上找到一些端倪，从而运用到凤长鸣的身上。然而现在何怜月发现，几乎相同的事情，却有这本质的不同，唐越，凤长鸣，这两个人两件事都没有可比性。凤长鸣只是选择了去森黎阙，救苏若雪。这是他分内的事情，因为寂飖指名道姓要他去，她虽然舍不得，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凤长鸣必须要面对的责任。
而换一种角度，凤长鸣的这次赴约，则更像是一种救赎。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苏若雪——何怜月虽然并不这么认为，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亏欠苏若雪的地方，然而她却有点儿心疼苏若雪，可这种感情并不源于愧疚。
凤长鸣的愧疚是由内而发的。何怜月与凤长鸣不同，她能够理解他，因此看到他对苏若雪的“特殊照顾”她也并不喝醋。她将它看做是凤长鸣的自我救赎，也许凤长鸣这么做，他就会感受好一些。
不过要说一点儿都不介意，也完全是信口胡言了。何怜月也是女人，再怎么不以为意，次数多了，也都会觉得心里有点儿不舒服。
她多么希望凤长鸣能够安全地回来啊！他走了半天，却像走了半年一样，她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一刻是踏实的。
何怜月翻来覆去，直到将近清晨才草草地睡去。而不大一会儿，客栈里面又开始热闹开了，刚刚入睡的何怜月不得不立即起床了。
客栈里面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而在苏东何的这个小圈子里，气氛却压抑地叫人喘不过气来。
早晨吃饭的时候，座位上缺了好几个人。何怜月看着只剩下的几个人——沐雨霏，洛睿，苏东何，她就觉得心里十分别扭。气氛完全不对劲，似乎能把人憋死。何怜月只吃了半个馒头，喝了碗汤，就吃不下去了。她也想过要回房间，可是当她站起来的时候，一个想法在她头脑中崩了出来，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抱歉，我想我需要离开了。”
沐雨霏的嘴里还含着一口馒头，她立即喝了口汤，艰难地将这口馒头咽了下去，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急忙道：“怎么了？这个时候你要去哪里啊？”
何怜月脸色平静，说：“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期待的。”她看了眼沐雨霏：“我想出去走走。”
沐雨霏站了起来，阻止她道：“可是现在不在这里你能去哪儿？凤长鸣还没有回来，你若是走了，他还要去哪里找你？”
洛睿也附和着劝何怜月道：“对啊，怜月姐，你不要走了，外面不安全的。”
何怜月心平气和：“我又不是镇妖师，天妖不会对付我的。而且我出去走走，说不定就能碰到凤长鸣了。”说到这里，她似乎觉得自己的预期太好了，于是又摇了摇头，说：“也只是随便想想吧！”
沐雨霏放下筷子，露出进退两难的表情看向苏东何。苏东何和沐雨霏对视了一下，并没有说出什么建设性的言论。沐雨霏想了一会儿，爽快道：“算了，我也是因为遇见你才回来的。如果你要走的话，那么我们一块走好啦！”
第676章 乐极生悲（下）（）
沐雨霏的话语刚刚落地，洛睿就默契地将屁股向后一拱，椅子在地表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随即站起来，表情坚定地看着沐雨霏，一副要与沐雨霏共进退的样子。
“不必了！”看见沐雨霏要和自己走，而情理之中的洛睿也定然不肯落后，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事情。她只是想自己离开罢了，因此赶紧出言制止。
“我意已决！”沐雨霏掐着腰看着何怜月。苏东何抿了下嘴唇，眼睛里似有艰难的情绪闪烁，然终究没有说话。
洛睿这一次完全从座位里走了出来，顺手抓起一个馒头塞到自己的怀里，然后到沐雨霏的身边，不疾不徐地问道：“师姐，我们去哪里。”
沐雨霏将矛头指向何怜月，沐雨霏扬着眉毛说：“怜月，你要去哪里？”
何怜月露出难以启齿的样子，欲语还休地道：“我，我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去哪里。”
沉默的苏东何终于发话了：“既然是这样，就不要出城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的。”
沐雨霏觉得，苏东何能说出这么一大段话还真是给何怜月面子。想她何怜月夺走了他妹妹苏若雪的挚爱，而他对若雪是百般宠溺，竟然没有因此而怪罪何怜月，这也就罢了，又还对她这么友好。足以可见，苏东何是属于外冷内热型的，而且心胸远比他外表看上去要开阔很多。
不过事已至此，沐雨霏认为完全没有挽留何怜月的必要了。于是主动帮何怜月当起了说客，冲苏东何道：“东何啊，你就不要担心了，我还有小睿和怜月一起走，没有什么问题的。等到我们有了什么发现，或者若雪回来，我们也就都回客栈了，你不用担心。”
苏东何纵是有千言万语，此刻也都毫无用处了，于是他只能默默地继续吃自己的，仿佛没有这回事似得。
沐雨霏对这个样子的苏东何早已习惯，因此并没有纠结苏东何到底是答应还是生气，当即和洛睿何怜月三人一道出了客栈，并朝城外而去。
这三人走了之后，客栈里面就更显冷清了。平儿每天都以泪洗面，唐越也是无精打采郁郁寡欢。妙灵为了他们两个人每天都要操很多心，这几天也都日渐消瘦了。苏东何失去了东方盛这样一个亦师亦友的伙伴，心中之疼痛较之其他人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祸不单行的是，苏若雪又被寂飖掳了去。可以说这个时候的苏东何随时都面临着崩溃的危险。然而身为苏家的支柱，他是万万不能崩溃的，现在他需要保护的不仅是身边三个女孩儿，更要保护好苏家的名声。如今的苏家惨遭灭门，百废待兴，整整的嫡子除去他那早些年流落江湖未曾见过面的苏景台，唯一只剩下的就只剩他苏东何一个人了。他有责任肩负起重建苏家的重任。任何人都可以倒下，唯独他不能，因为他代表的，是苏家的命脉。
即使心里面疼的要死，他也要表现出镇定而无所谓的样子。即使他上了火，嘴里起了泡，却仍要每天都正常吃饭，以证明自己并没有被击垮，他还在这里，苏家就有希望。这三个女孩儿就有了可以依托的对象。
苏东何吃过了饭，又叫人做了一小份儿给妙灵送了过去。
妙灵这几日照顾这几个人，心力俱疲，又因为昨晚何怜月与唐越的秘密谈话，思绪乱糟糟地，直到很晚才勉强睡下，今早又起了大早给大家烧热水。尽管苏东何一再提醒她客栈里有专门烧热水的伙计，可是妙灵却依然乐此不疲地做着。她说她想忙碌起来，她不能闲着，一旦忙起来，那些伤心的事情才不会那么疯狂而骇人。
苏东何听了，也就没有阻止她。然看着她越发憔悴的脸，苏东何是真的很心疼她。
饭送到妙灵面前的时候，她是很不想吃的。可是苏东何刚才吃了那么多，她又不好意思忤逆他的意思，只好就着水，硬生生地吞了一个馒头。苏东何就在旁边看着她吃，直到她吃完一个表示自己吃不下的时候，他才叫人将碗筷收拾了。
苏东何这个时候很自然地坐到妙灵的旁边。如果是以前，妙灵定要仓皇地起身，以一个地位卑贱的女婢的向他施礼，而且还会臊红了脸。然而此时，妙灵并没有做出那样的动作，她只是看着苏东何，表情茫然而无助，说：“少爷，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以后？
苏东何的注意力完全在这个词上。对他来说，他又何曾不每天都在考虑以后？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词语，却叫他伤透了脑筋，却无论如何也都无法完美阐述的。
苏东何心里没底，可是在妙灵面前，他却要拿出百分之一百的自信。他看着妙灵的眼睛，微微笑了笑，说：“小灵，你跟着我多久了？”
妙灵不知道苏东何为什么要问这个，但是他既然问了，她就没有不回答的理由。她本想掰着手指头数一数的，然意识到这个动作太幼稚了，于是只好放弃，然后给了一个笼统的答案，说：“很长时间了吧？在我小时候，我就跟着少爷您了。”
苏东何点了点头，笑笑说：“是啊，好多年了啊！可是这么些年里，我们很少这样坐在一起说过话吧？”
妙灵误解了苏东何的意思，她以为苏东何是嫌自己和他平起平坐了，立即想要站起来，不过身体刚刚从床上起来，就被苏东何按了下来。妙灵吓了一跳，诚惶诚恐地看着苏东何，而苏东何却表情轻松，说：“以后坐着就好了，在我这里没有这些规矩的。况且现在也没有人回挑你这样那样的规矩了。”
妙灵若有所思地看着苏东何，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苏东何欣慰地看着妙灵，说：“这样最好了。小灵，现在苏家的情况很糟糕，你不是苏家弟子，却能一直陪着苏家走到现在，我真的很感谢你。”
第677章 水泄不通（上）（）
妙灵鼻子一酸，嗫嚅道：“小灵没有什么亲人，是苏家收留了我，这份恩情，小灵愿意用一生一世来偿还。”
苏东何看着妙灵认真的样子，眼眶有些湿了。他嗯了一声，说：“谢谢你小灵。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真的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撑起苏家，所以从今天起不要再消沉下去了，回到你原来的样子，好吗？”
妙灵险些哭了出来，她使劲地点了点头，说：“小灵听少爷的，小灵愿意帮少爷撑起苏家！”
妙灵的这番话给了苏东何很大的慰藉。眼下苏家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除了他日夜挂念的苏若雪，他必须要将妙灵从消沉的情绪中挽救回来。他真的很心疼妙灵憔悴的样子。他做这件事，为了妙灵，也为了苏家。
而就在这个时候，危险悄然地降临到启良城外——
由于西爵王双管齐下的计划惨遭失败，即使是动用了三妖妃的力量，却也仅仅是杀掉一个镇妖师而已，代价却是西爵王下辖的半数阴伺全灭，三妖妃重伤！
谲戒勃然大怒，决定御驾亲征，令北霖王为先锋，踏平人界，以报此仇！而就在这个时候，幪庶代表森黎阙也向也向妖界郑重宣布，若是谲戒兴兵人界，森黎阙将倾巢出动，势要并吞天妖。届时若有阻拦着，将先于天妖一族受戮！
碍于寂飖的威胁，谲戒迟迟不敢动身。西爵王自知计划失败，谲戒饶不了他，于是自己负荆请罪，并表示愿意戴罪立功，兴破釜沉舟之策。谲戒对西爵王甚是不满，也不顾他用什么计策不计策，而是向他下达了三月之内拿下人界除启良之外的疆土，亦或是铲除镇妖师余党这样可供选择的任务。
西爵王才没有心思选择做什么。他当即下令凉州方面的天妖倾巢出动，将启良城围了起来！
当沐雨霏洛睿何怜月三人出城的时候，只见远处山脚下滚滚而来的，黑压压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些丧心病狂的天妖！
这一下子，三个人彻底没有了出城的念想。想要外出的百姓也都不敢出去了，启良城大门紧闭，所有士兵均枕戈待旦，防止天妖杀到城里。
沐雨霏见到境况紧急，连忙与三人回到客栈，找苏东何商量对策。
在沐雨霏回来之前，启良城被围的消息就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苏东何他们自然也是早就听说了。他们生怕沐雨霏这三人出城遇到不测，正要出去寻找，结果沐雨霏三人却先回来了。苏东何顿时松了一口气。
沐雨霏等人和苏东何商量了一番，她说城外天妖众多，与当时进攻凉州的天妖数量相当，看这架势似乎是要强行攻城。而守城的都是些普通士兵，战斗力与天妖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若是天妖执意攻城，启良城定然守不住。
何怜月说：“我和长鸣进宫寻找玄龙的时候，曾遇到了一些受召集来的镇妖师，实力并不是很强，因此对战局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沐雨霏抓着脸，皱眉道：“那该怎么办呀！这么多的天妖，就凭咱们几个根本不够用的，上次凉州之战也是有师傅在，他现在生死未卜，长鸣不在，麒麟神也没有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其实也不用这么悲观。”何怜月说：“我听说，天妖是不敢进攻启良的。”
沐雨霏一愣，忽然想起凤长鸣说过类似的话，于是恍然道：“哦，我记得那天我遇见你们的时候，长鸣告诉我说启良城暂时安全，还要我信他。”沐雨霏点了点头，说：“但是天妖为什么不敢进攻启良呢？”
“这话或许有理。”苏东何形容镇定：“启良是大顺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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