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碎星辰-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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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些人都是为了我，才选择一起来到小离山的。对于他们，我有责任，也有义务让他们过的更好。

　　　　至少不能让他们毫无意义的被当作炮灰死去。”潘光的眼中饱含着极深的情感。

　　　　这个回答，对于林铮来说已经足够了，他能从对方的话中听出很多和自己类似的想法。而从这些细碎的信息中，林铮也听出了，潘光等人的出身绝不简单。至少在他们的背后，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心酸经历。

　　　　炮灰，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不是一般人会用的。

　　　　潘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王室和宗门对于武者的态度，虽然极大的提升了魏国普通武者数量。却让整个国家充满了暴力和不安，这种情况在边境地区也是尤为明显。

　　　　在魏国，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个是投身世家豪门，一个是加入军队。投身世家，就要世世代代受家族欺压，不管以后有什么成就，都逃不脱庶人的身份。

　　　　而加入军队的下场也好不了多少，不管是抗击北部蛮族，还是平定各处战乱，每一次战斗对于普通士兵来说，都是一个绞肉机器。差别只是，早死晚死的问题。

　　　　细蛇、老秋，包括我们兄弟二人的父辈，都是魏国边军中人。说句狂妄点的话，当初他们在军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又岂是一句笑谈！

　　　　可是那有如何，他们的儿子不还是逃脱不了既定的命运吗。

　　　　林兄弟，你能想象到一群十来岁的孩子拿着长枪大刀上阵杀敌的场面。那种场面是难以想象的‘壮观’，而率领我们的就是堂堂军神之子‘血虎’吴胜。

　　　　他们父子二人用我大魏二十万强军，铸造了自己的不败英名。可是谁又记得那些枉死的军士，究竟叫什么名字。

　　　　为了不让这些兄弟再走父辈的老路，我才决定带他们来赤霄阁。所以，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都要让他们变强，哪怕我死，也要做到。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又见到了吴胜。”

　　　　坐在地上的潘光突然沉默下来，他似乎在回忆一些被自己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往事。

　　　　林铮也没有说话，他对于潘光讲述的经历，倒是谈不上什么同情，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即便没有魏国这样的特殊环境，其他的地方可能发生比这更冷酷的惨剧。

　　　　至少，雷狱城的冰冷，就并不比潘光讲述的差上多少。只不过，潘光从自己的角度考虑，这无可厚非。

　　　　但是对于潘光的这种感触，林铮同样感同身受。人在经历过剧变之后，一定会产生改变现状的想法，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除非他是死人，才会什么都不想。

　　　　半响过后，潘光回复了清明。

　　　　“对了，林兄弟，既然你是来自燕国，那你应该也知道金阳侯宁侯爷吧。”

　　　　“当然听过，金阳侯在燕国无人不知。”林铮被潘光突然转移的话题弄得一愣，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突然提及舅父。

　　　　“他老人家最近怎么样了，这几年怎么没有听到他的传闻。”潘光慢慢的躺倒在地上，双手架在脑后。刚才脸上的阴霾也一扫而空，露出几分少年人应有的兴奋雀跃。仿佛刚才关于身世的话，并非出自他口。

　　　　潘光似乎根本没有准备从林铮处得到什么答案，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们这些出生在燕国的同龄人。同样是生活在边境，可是燕国不知道要比魏国强出多少倍。

　　　　同样是十六年前一战成名，也同样是曾经号称军神的人物，金阳侯宁军神就不知道比吴起那个杀神强上多少。

　　　　这个世上，不缺会打仗的将军，也永远不会缺战无不胜的将军。可是既能打胜仗，又保得一地安宁的将军，才更值得人佩服。

　　　　宁军神无疑就是这其中的翘楚。

　　　　就算在魏国，提到军神宁侯爷，也有无数人拍手称道。

　　　　有时候，真想去燕国看看宁侯爷啊。”

　　　　潘光发出一声长叹。

　　　　林铮没有想到，在远隔千里之外的魏国，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对舅父有如此高的评价。估计舅父知道，心中也会极为快慰吧。

　　　　可是···

　　　　“金阳侯府败了！”林铮平淡的说出了事实。

　　　　“什么？”潘光显然没有听清林铮的话。

　　　　“我说，金阳侯府已经败了。”

　　　　“怎么可能？”潘光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声音更是出奇的大，他根本不相信林铮所说的内容。

　　　　听到潘光的喊声，远处的少年们突然安静下来。

　　　　一直倒在地上生闷气的细蛇一个激灵从地上翻起，推开拦在身前的其他少年，就要奔向潘光。但他刚刚有所动作，就有人从身后拉住了他。

　　　　细蛇回头看去，拉住他的正是多年的好友老秋。

　　　　“你拉着我干什么，潘头出事了。”细蛇满脸急迫。

　　　　“没事，头会自己处理的。”老秋朝着细蛇摇了摇头，看到对方点头同意，他才把手放开。

　　　　虽然同意了老秋的建议，细蛇还是不无担心的看向潘光二人。

　　　　潘头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么大声的说话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幼年听闻军中剧变之时吧。这一次，又是什么事情让他没有这样失态了。

　　　　林铮，千万不要让我知道是你对潘头不利，否者，就是死我也要拉上你垫背。

　　　　细蛇紧咬嘴唇，眼中凶光比起自己受伤之时还要凶狠。

　　　　“一个多月前，燕王突然宣布金阳侯宁远山聚众谋反。当时我也在金阳，金阳侯府现在已经易主。江北道十万边军也已经全部打散，从新编制。可以说，金阳侯的所有势力已经被王室连根拔起了。”林铮语气平静，似乎只是在述说一件不关己身的闲事。

　　　　他没有提及自己的身份，哪怕林铮确定潘光并不会做出不利自己的举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这么败了。”潘光呆立半响，突然无力的坐下，“我还准备等到将来学有所成，好去看您老人家呢。”

　　　　金阳侯宁远山，这个当初号称半岛两大军神之一军事强者，竟然会陨落的如此突然。

　　　　当初，在青州燕门关，宁侯爷避实就虚，断绝北蛮粮道，一举大破蛮军，完成了半岛历史上首次逐敌千里的壮举。那时候的宁侯爷，是何等风光。

　　　　‘青狐’宁远山的威名，在整个半岛四国简直家喻户晓。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恰逢家中巨变的潘光，将宁远山的名字定为自己一生的崇高目标。

　　　　他甚至曾经动过一个莫名的念头，也许只有宁侯爷这样的人，才真的是值得投靠的豪杰。

　　　　虽然这些年，已经鲜少听闻关于金阳侯的消息了。潘光幼年的理想，也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放弃。可他口中所说要拜访宁远山的话，也绝非虚言。

　　　　但是现在，乍闻噩耗，潘光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如果不是知道林铮来自燕国，对方又没有哄骗自己的理由，他是根本不会相信的。

　　　　一个从小仰望的偶像，突然破灭，又怎么能那么容易就能接受。

　　　　“潘兄，潘兄！”（。）

第一百二十二章　推辞（）　
“潘兄，潘兄！”林铮接连叫了两声，对方才回过神来。

　　　　“林兄弟，怎么了。”潘光强打精神。

　　　　“潘兄，我刚才只是说金阳侯府败落，爵位易主，也没有说宁侯爷就死了啊。你怎么一副家里亲戚过世的样子。”林铮轻扬的嘴角上，止不住的笑意。

　　　　从刚才听潘光称呼舅父为‘他老人家’的时候，林铮心里就忍不住偷笑了。要不是对方的表情实在太过悲伤，说不定林铮现在已经大笑出口了。

　　　　林铮实在是没有料到，舅父竟然在潘光的心中有如此重的分量。

　　　　“真的！”听闻喜讯，潘光赶忙正襟危坐，转向林铮。“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潘光的一惊一乍，牵动着所有亥组少年的心，看到他再度惊呼，不少人更是不明其意。

　　　　不过，很显然，潘光这一次并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他们也将心中的担心放下了。

　　　　但是潘光这种从悲转喜的过程，却让细蛇更加费解。他想要从老秋那里得到答案，可是对方却已经去收拾铁木了。

　　　　“老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要知道的话，等头回来不就有答案了吗。”

　　　　细蛇气鼓鼓的拿起斧子，也加入了清理铁木的工作当中。

　　　　“哼，林铮，我早晚要你好看。”

　　　　“具体的细节，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我离开青州之前，倒是听说金阳侯府虽然易主，但宁侯爷却无大碍，只是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当然，边军确实已经改制。宁侯爷也不可能在掌管边军了。”林铮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给潘光。

　　　　“我就说吗，宁侯爷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这个结果对于潘光来说已经足够，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林兄弟，你知道侯府具体败落的原因吗。”

　　　　“具体原因我怎么可能清楚，不过，这件事王室应该已经谋划很久了。其中不仅有军方的参与，据说金阳城本地豪族也有参与。事情发生以后，边军也没有什么异动。所有的交接过程，都顺利的太过异常。”

　　　　“燕国人都是猪脑子吗，竟然让这种事情能够发生。燕王如此自毁城墙，我看燕国边州也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潘光一脸愤慨。

　　　　“不至于吧，潘兄。虽然边军易主，可是军队实力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怎么能说是自毁城墙呢。”

　　　　“你懂什么，行军打仗哪是有军队就行。要不直接派几个先天高手不就完了，对于军略方针，没有一个掌控全局的强势人物坐镇。军队和一盘散沙也没有区别，尤其是边军要塞之地。这一次燕王驱逐宁侯爷，恐怕几年之内，边军剩下的战力都会不足三成。如果北蛮再次入侵，很可能长驱直入。”谈到军国大事，潘光一脸郑重。其中更是难掩心中的惋惜。

　　　　金阳侯宁远山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有了他的边军，不易于多了十万强军。燕国向来不以强军闻名，这些年如果没有宁侯爷坐镇。燕军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就像林铮无法理解魏国对于武者的态度一样，潘光同样无法理解燕王为什么做出这种自毁城墙的做法。

　　　　林铮并没有和对方分辨，他在军阵方面的认识显然无法和潘光相比。不过，这次舅父退居暗处，对于他们来说，倒并非一件坏事。

　　　　在青楼很可能再次出现的前提下，一个摆在明面上的金阳侯府，显然不如隐在幕后更加安全。况且，一个不被信任的将军，也没有什么留恋的必要。

　　　　当然，这些林铮没有和潘光解释的必要。

　　　　“林兄弟，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去做什么了，那你又没有兴趣下次和我们同往。”潘光整理了一下说辞，开口问道。

　　　　说实话，这个邀请，潘光已经考虑了很久。之所以最初没有提出，是担心会出现和上一次同样的下场。自己是否被责罚，潘光并不在意，可是他不能不考虑其他人。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的这个地步了，潘光却不得不说。

　　　　不过，他也算初步摸清林铮的脾性，这个决定也不算草率。

　　　　可如果林铮同意的话，固然会让整个队伍的安全得到极大的提升。但现在似乎并不是合适的机会，至少在其他少年没有承认林铮之前，这个时机并不是最好的。

　　　　“算了吧，现在除了潘大哥之外，他们对我还有不小的意见。如果我出现在狩猎队伍当中，恐怕还有不少的麻烦需要解决。等以后再说吧。”林铮显然也知道对方的估计，并没有直接同意。

　　　　潘光对于林铮的理解，当然由衷的表示感谢，可是其中的利弊他还是要说清的。否者，日后林铮知道从凶兽身上能得到的好处，可能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林兄弟，你可能不知道，猎杀凶兽并非你想象的，毫无利益可图。它们···”

　　　　林铮打断对方的话头，手指地上的铁木说道：“潘大哥，不用说了。不管你们猎杀凶兽是否有其他的好处，我现在更关心的是它们。”

　　　　“你还真是个怪人，这些铁木有什么值得关心的。算了，早晚你也会知道的。到时候，你要是有兴趣。我随时欢迎你。”潘光也没有过多纠缠在这个话题上，他并非拖沓之人，看了一眼天色，潘光就率先起身。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役所了。”

　　　　看着两人起身，其他少年也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聚拢起来。

　　　　“对了，林兄弟，你怎么会被下放到丙院了。就算你的评星再差，以武师的修为，也至少应该分到乙院吧。”这时，潘光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没事，得罪了一个小人。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认识了潘大哥，也不算毫无收获。”林铮随口回答一句。

　　　　得罪人？役所谁有这么打的的权利，能够定夺一个武师的去处？

　　　　莫非···

　　　　“你是得罪了鲍管事？”潘光谨慎的问道。

　　　　“怎么，潘师兄怕他？”

　　　　“怕倒不至于，只是林师弟要小心一些，就我对鲍英的观察，他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此人睚眦必报，得罪他，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放心吧，一个鲍英而已。”林铮毫不在意，心里却已经将鲍英骂了无数遍。

　　　　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竟然把自己弄得好像窦娥一样，真实晦气。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来到人群当中。

　　　　刚刚进到杂役队伍当中，林铮就收获了来自细蛇的一道恶狠狠的目光。

　　　　看到林铮注意到自己，细蛇扭过头去。

　　　　“哼，不知死活，竟然敢住进九九九号。就算我不找你麻烦，早晚你也死于非命。”细蛇嘀咕了一句。他也是刚从潘明口中得知，林铮竟然选了九九九号住所，那里的传闻，他可是一到小离山就有所耳闻。

　　　　“小废蛇，你这么关心我的住处，要不晚上一起过来，怎么样。”林铮耳力何等敏锐，对方的细语早已清晰听到。

　　　　“你去死吧，傻子才去呢。”细蛇怒呛了一句，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这么小的声音，林铮都能听到，着实下了他一条。

　　　　“细蛇，林兄弟没有恶意，以后不要这么和他说话。”潘光轻斥了细蛇一句，转身面相林铮。“对了，林兄弟，我还没有问过。你怎么选了那处住所，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有机会，你找韩执事换个地方吧。免得日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潘大哥不用担心，九九九号并非如同传言。只不过一般武徒，无法承受那种环境而已。”林铮没有过多的解释。

　　　　既然林铮不在意，潘光也没有多说。不过，他还是告诫了其他少年一番，让他们以后不要针对林铮。

　　　　一众少年口头称是，心中却并未认同。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一个人一旦被人产生了固定的印象，就很难有所改观。

　　　　况且，刚才林铮关于住处的解释，虽然是确实是实情。可在其他人眼中，那可就未必了。

　　　　什么一般武徒无法承受，这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解释，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总之，林铮想要改变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绝非一日之功。

　　　　一路无话，众人很快就回到了役所。（。）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日常（）　
回到役所住处，简单洗漱一下，林铮就继续开始修炼。

　　　　虽然因为缺少和星脉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