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魔法之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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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么一会，四个人都沉默了，没有发出哪怕是一点声音，屋子里安静的可以听见壁炉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所有人的呼吸声。

第五十一章　目标匕首山（）　
最后，终于还是弗恩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那么，赫西说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妮丝回过了神，揉了揉眼睛，看着弗恩。“匕首山，赫西说第三个圣印就藏在匕首山中。”

　　　　“匕首山！”斯坦和瑞同时不由自主的重复了这个名字。

　　　　“我知道这个地方，比边境国更加北边的地方，连边境国的人都不愿去的地方。”斯坦喃喃自语道。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弗恩说着，从衣服衬里掏出羊皮纸地图，平摊在桌子上，佣兵在萨拉附近找了会，然后指向比萨拉更加东北边的一处山麓，“就是这里，匕首山！”

　　　　“光明啊！在边境国之外，这就是我们下一个目的地吗？”妮丝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拽紧成拳头，将自己所有的体重支撑在桌子上。

　　　　“恐怕是的，如果赫西没有说错的话，或者你没有听错的话。”弗恩虽然叹着气，但是仍然还是在地图上开始找起了路线。

　　　　“不用找了弗恩，我对怎么能到匕首山很熟悉，从多伊尔到那里只有两条路线。”斯坦在用手指戳了戳地图上的一个点，“我们现在应该在这里附近。”然后他往北比划了下，“这里是一条路线，从我们现在的地方一直往北，通过多伊尔北方边境到达永冻平原，那里还有一个名字死地。”

　　　　“死地听上去就让人不寒而栗。”妮丝抱起自己的双手，仿佛寒冷真的已经侵入了她的身体。

　　　　“是的，死地。”斯坦撇了撇嘴。“然后再一直往东就可以到匕首山，这也是没有黯潮的时期多伊尔人去匕首山的路线，虽然说平时也没什么人会去那里。”

　　　　“听起来不错，除了经过的那地方名字有点吓人，我们能这么走吗？”弗恩抬起头看着斯坦。

　　　　“恐怕不行。”斯坦摇了摇头，“多伊尔的北方边境是直接面对黯潮的第一道防线，几百年来都有重兵把守，而且那里地势险要，坚固的守望堡要塞建造在两座山头之间，没有一个人，或者是煞妖，能够通过。”

　　　　“哼如果赫西说的是对的，我们现在正在被通缉，那么，我们就不能借道守望堡。”

　　　　“是的，弗恩，那等于自投罗网。”

　　　　“有可能可以翻山过去吗？”弗恩还不愿放弃希望，指了指守望堡两边的山峰。

　　　　“根本不可能，先不说山崖的陡峭程度，我们没有爬山的装备完全没有可能越过那里，而且山上气候多变，暴风雪说来就来，即使是这寒冷的天气也会在山上要了我们的命。”斯坦的手指在多伊尔北方边境划过。“多伊尔的北方绝大部分都是高山，除了守望堡，几乎没有能越过这道天堑的方法，这也是多伊尔几百年来能够防御住黯潮的一个原因。”

　　　　弗恩长长叹了口气，双手撑在桌子上。“好吧，那么说说第二条路线吧。”

　　　　斯坦重新指向了他们所在的地方，然后向东边划出一条曲线。“从这里往东走不久，就是多伊尔和萨拉的边境，通过边境后，可以往东北方向穿越萨拉，之后也一样可以达到匕首山。”

　　　　“但是萨拉已经陷落了，现在那里可能到处都是煞灵和尸鬼了吧。”妮丝不敢想象现在的萨拉会是怎样的一个样子，担心的说道。

　　　　“这还真不好说，我也只去过萨拉两次，被黯潮攻陷后的萨拉更是一次都没接近过。”斯坦为难的摇着头，也想不出办法来。“而且要穿越萨拉也不是简单的事，先不说黯潮的威胁，萨拉境内终年处于半冰冻状态的冰沼泽随时都会要了鲁莽走进去的人的命，而且现在正值冬季，是暴风雪的多发季节，如果贸然踏足荒无一物的平原，那么遇到暴风雪的时候只有跪下祈祷了，所以说没有萨拉当地向导带路，就贸然进入那里是十分危险的。”

　　　　听到这里，弗恩下意识的看了看瑞，此时瑞正盯着桌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那怎么办呢？瑞，你有什么建议？”弗恩故意试探着问她。

　　　　瑞被弗恩一问，回过神来，她知道了弗恩的意思，咳嗽了声清了清喉咙“好吧，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对你们隐瞒了，其实我是萨拉人。”

　　　　“什么？不可能！”斯坦难以置信的看着瑞。“萨拉人应该和多伊尔人一样，有着金黄色或者淡黄色的头发和眼睛。”

　　　　“没错，我曾经就是，直到开始学习暗影魔法。”瑞淡淡的说道。

　　　　“原来如此，瑞，我现在可以理解摩西说的不愿看见你在镜子前哭泣的样子了。”毕竟都是女孩子，妮丝很能理解瑞。

　　　　瑞无力的笑了笑，右手拨弄起一撮黑发。“是的，妮丝，你可以想象我一头金发的样子吗？我自己都已经无法想象了，镜子里的自己一天天的在变化，却无力阻止。”

　　　　“抱歉，瑞，我不是故意提起的。”妮丝撅起嘴。

　　　　“没事，我都习惯了，我现在觉得黑发也挺不错的，不是吗？”瑞看向弗恩，嘴角微微翘起。

　　　　弗恩回应以微笑，悄悄的朝瑞竖起了大拇指。

　　　　斯坦沉默了一会，随后像下了决心一般，诚恳的看着瑞。“瑞，请接受的我道歉，多伊尔欠萨拉一个交代，我会尽自己所有的努力，给你一个真相。”

　　　　瑞的眼神有些落寞，但是仍然强打起了精神。“没关系，斯坦，这不是你的错，是拜伦，是他对萨拉见死不救的。”

　　　　妮丝在一旁想缓和下这沉闷的气氛，于是笑着对瑞说，“瑞你隐藏的真好啊，我们相处了这么久竟然都不知道。”

　　　　瑞笑了，她朝弗恩抬起了下巴，“有个人可早就知道了。”

　　　　“你是说弗恩吗？”妮丝转过头看向弗恩，“弗恩你是怎么知道的？太了不起了！但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急着告诉你们，而且瑞也不希望我说出来。”弗恩被妮丝一夸，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怪不得瑞你以前说和弗恩谈话越多，他就能看破你越多，我终于明白这话的意思了。”妮丝不禁对弗恩敏锐的观察力赞叹不已。

　　　　“既然如此，那么瑞你认为你可以带我们通过萨拉吗？”弗恩拿过水壶，为瑞满上了茶杯。

　　　　“摩西走后，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萨拉渡过的，而且萨拉陷落的那几天里，我一直都在那里，所以你们大可放心。”瑞对自己很有信心。

　　　　“那就这么决定了，瑞带路，穿越萨拉，目标匕首山，明天一早出发，今天太晚了，大家再休息一天，剩下的时间准备一下吧，我知道赫西给的食物并不多。”弗恩把两个包裹翻了个底朝天通通倒在了桌子上。“我估计再吃个两天就差不多了，在这北方的冬天，想找些食物不是件简单的事。”

　　　　“妮丝，还想来捕鱼吗？我需要个助手。”斯坦轻松的笑着，“我们可以把鱼切开洗干净封在雪里带着，在这种天气里，可以保存好几个月。”

　　　　“好啊，像上次那样吗？我跟你去！”妮丝高兴的跳了起来，一副天真的样子。

　　　　“那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坚果或者块茎什么的，多一点是一点。”弗恩收起了地图，开始收拾起挡在门后的木板。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对这里的植物非常熟悉。”瑞喝完了茶，也站了起来。

第五十二章　瑞的秘密（）　
“看见那里了吗？那片灌木丛，那是多伊尔和萨拉特有的低矮灌木，萨尔瓦的胡须，非常耐寒，即使是在冬天，他们埋在地下的根茎仍然在继续生长着，我们可以过去挖点带着。”瑞手指着远处的一片灌木，对弗恩说着。

　　　　“不错的主意。”弗恩点了点头。

　　　　两人花了好些功夫才在灌木丛中找到了一块不大的空地，弗恩往手上呼了口气，开始挖了起来。

　　　　“你还有匕首吗？我也来帮忙挖一点。”瑞站在一旁看着弗恩吃力的挖着，萨尔瓦的胡须的枝条非常硬，想要走进灌木丛就已经十分的困难，更不要说在灌木丛中挖它的根了。

　　　　“你会用匕首吗？”弗恩从右脚短靴里抽出一把短匕首，递给了瑞。

　　　　“会一点吧。”瑞接过匕首找了个空位挖了起来。

　　　　弗恩看着瑞挖了一会，有点吃惊她竟然会用匕首。“我还以为法师都不会用武器呢，妮丝完全不知道怎么用匕首，我们离开德维尔时我还为她配了把，但是她从来没用过。”

　　　　“在萨拉，无论男女老幼，每个人都会用简单的武器，短剑，匕首，甚至是短弓，别忘了，这是边境国。”瑞连头都没抬，继续专注的挖着。

　　　　“全民皆兵吗？”弗恩停下了手中的活，抬起头看着头埋在灌木丛中，只露出一点发梢的法师。

　　　　“是的，没有战争时是农夫，商人，或者手艺人，黯潮来临时，每个人都是士兵，除了实在太小而无法上战场的孩子。”瑞仍然没有停下来，头也不停起伏着。“萨拉的国力实在太弱，人也不多，和多伊尔没法比，更不要说和南方的国家比了，每个人都必须为生存而拼尽全力。”

　　　　弗恩皱着眉头没有接瑞的话，心里感觉有一丝悲哀。

　　　　瑞举起一颗果实，向弗恩扔了过来，弗恩一把接住放入了包裹中。法师拢了拢散开的头发，又低下头挖了起来。“其实，即使没有黯潮，萨拉也不会存在很久，萨拉的土地太贫瘠了，大部分都是无法耕作的冻土和冰沼泽，就算是能勉强种植小麦的田地，一年也只能熟一次，有时甚至一年都没有收成，连牲畜都无法养活，怎么养活人呢？”

　　　　“那是什么支撑着你们的？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苦苦求生，和黯潮战斗着？”弗恩叹着气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是对这片土地的执着和眷恋吧，虽然它这么贫瘠，但毕竟是我们的故乡。”瑞也停下了手中的活，痴痴的望向远方。“有时候我也会想，也许萨拉沦陷了对我们也是种解脱，像这样一代代的轮回下去受着这么多苦，还不如结束这种痛苦的轮回。”

　　　　“也许吧。”弗恩站起了身子跺了跺脚，缓解下因为一直蹲着而麻木的双腿。“但是人都有生存的权利，这是不能剥夺的。”

　　　　“弗恩，真应该让你来萨拉生活两年，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瑞抬起头淡淡的看着弗恩。

　　　　“好吧，我认输。”弗恩笑了笑，想要取出水囊喝口水，但是却发现水囊早已冻成了冰坨，一滴水都倒不出来。“我也经历过生不如死的感觉，也许萨拉人也是这样的吧。”

　　　　瑞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弗恩休息完之后，继续蹲下开始挖了起来，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瑞的头顶问道，“你之前说萨拉陷落时，你也在那里，那么后来怎么会到坎瑞托的？而且还跟踪我们？”

　　　　“我一直在寻找你们，确切的说，是在寻找妮丝。”瑞又丢过来一个根茎，然后拍了拍手，坐在了枝条堆上。“法师塔派人找到了我，说是需要我做一件事，如果我答应了，就同意不再追究我学习暗魔法的事。”

　　　　“所以你同意了？”弗恩也找了个枝条堆坐了下来。

　　　　“哼，我根本不在乎他们追不追究我学习暗魔法，我早已和法师塔没有一点关系了。”瑞把头发拢成一把，然后用一根细长的亚麻布绳扎成一个马尾垂在了脑后。“我是因为他们承诺如果我帮助了妮丝，他们会把摩西的行踪告诉我，我才接受了这个棘手的任务。”

　　　　“你现在还需要吗？摩西的行踪？你已经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一切。”弗恩斜过头看着瑞。

　　　　“不需要了，但是又需要，能再见到他总是好的，即使不是必须的。”瑞的脸上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那你为什么还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继续和妮丝一起？”弗恩依然看着瑞。

　　　　“你不也一样吗？明知道这次旅途凶多吉少，还是会继续陪伴着妮丝，直到最后。”瑞转过头来看着弗恩，微微的笑着。“所谓的委托费肯定不是原因吧。”

　　　　弗恩低下头自嘲的笑着。“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早已被命运绑在了一起。”

　　　　“是的，妮丝需要我们，瓦利斯需要我们，我们无法逃避。”瑞回过头，望向远方。

　　　　“说实话，瓦利斯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或者说，我对瓦利斯会如何并不会有特别的关注。”弗恩也抬起头看向远方。

　　　　“我知道，你只是个佣兵，和法师不同，对瓦利斯的历史和未来并没有特殊的感觉，你之所以会坚持，只是为了某些事或者某些人吧。”瑞蜷起双腿，双手环抱住了膝盖。“或者说，只是为了某个人。”

　　　　弗恩喷了下鼻息，继续干起活来，边境国寒冷的天气让他没办法停下太久。“我是个佣兵，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仍会是。”

　　　　“佣兵也可以拥有高尚的品格，也能拯救他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就如你所说的，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你难道想否认自己说过的话吗？”瑞的语气稍微有了一些变化。

　　　　“你说的很对，但是有些东西对某些人而言注定是可望不可及的，有些鸿沟是永远无法逾越的。”弗恩卖力的在雪地里挖着，像是在发泄着情绪。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也许以后你会有勇气冲破自己心里的这道屏障，也许永远只能躲在屏障后面，勇者还是懦夫，你自己选择吧。”瑞不再说下去，也干起活来。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任何话，就这么沉闷的挖着，一直挖到了太阳即将下山，两人才背起了大半袋根茎向屋子走去。

　　　　弗恩整理了下情绪，把刚才和瑞的谈话封存在了心底。“这么说法师塔还是想保护妮丝，所以让你和她一起同行保护她？”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他们并不想公开的保护妮丝，或者说他们有什么顾虑，所以才找到了我这个游离于法师塔之外的法师。”瑞已经用匕首削掉了一块根茎的表皮，开始小口啃了起来。

　　　　弗恩思考了一会，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关键。“也许法师塔有两派人，一派人想要保护妮丝，但是又不能让另一派知道，他们在相互博弈着什么。”

　　　　瑞刚要再啃第二口，听到弗恩的推测，立刻停了下来。“对！一定是这样的！弗恩，我不得不承认，你有时真是个天才。”瑞向弗恩打趣道。“但有时，又是个只会封闭自己内心的蠢蛋。”

　　　　“你这算是夸奖吗？”弗恩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他又想到了什么。“不管这是不是事实，先不要告诉妮丝，我担心她好不容易从自己的纠结中走出来，又要接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嗯，我明白。”瑞又继续啃起了块茎。

　　　　屋外，斯坦正和妮丝一起给捕到的鱼清理内脏，然后把鱼切成若干小片，最后用积雪把鱼片掩盖起来。

　　　　“在雪里冻一个晚上，明天就可以直接放在包裹里带着上路了。”斯坦给妮丝解释道。“在多伊尔，人们都是这么储藏肉类的，不止是鱼，任何牲畜的肉都可以这么保存。”

　　　　妮丝兴奋的点着头，看到弗恩和瑞也回来了，连忙跑了过去。“弗恩，我今天又学到了一个新本事，再多学一点，我以后也能像你一样在野外独自生存了。”

　　　　弗恩看着妮丝跑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没有了想和妮丝说话的冲动，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就径直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