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神座-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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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动作飞快，研磨得无比均匀精细的玉殷砂粉末放进源能热力仪后，也不见他去放大观察窗查探玉殷砂粉末的变化，只凭经验就直接，直接控制温度，确保玉殷胶的成型。

　　　　太简单了！

　　　　身为3星机关师，制作一个2星源匣实在没有半点难度。

　　　　没多久，玉殷胶成型，也不见贾戎稍作休息，直接在脑海中调动感知气旋，准备进行最关键的凝型操作。

　　　　璇弧结构的构建，基础框架并不太难。

　　　　但难的是精准把握其旋转速率，并保持稳定。在瞿白凌实验室中，能够理解并完成这一步的不超过10人。

　　　　夏宇当然是10人中的一个，但这个时候，他仍然在“发呆”中。

　　　　他的脑海中，一个精妙绝伦如纺锤体一般形状的结构已经成型，并正在其感知触角的波动下缓慢转动着。

　　　　“衍空间”。

　　　　这便夏宇给这“建模”成功后，逐渐完善了功能的分析模式起的名字。

　　　　有了这个“衍空间”，夏宇可以不需要把源阵结构制作出来、验证效果，而是能够直接在脑海中推演其效果。

　　　　因为此前一直对这个璇弧结构有研究，又仔细学习过瞿师留下的全部资料，夏宇现在已经知道23种可以稳定下来的不同璇弧结构。

　　　　但是，瞿师床在的璇弧结构难点在于，其源阵线条的转动频率不是一成不变，而是不断变化、循环的。

　　　　这意味着，这23种稳定结构，一一对应着23种不同且变化的频率。

　　　　“如果将这些频率用数字列出来……”

　　　　夏宇微微催动感知，衍空间中顿时出现23组数字。

　　　　“果然，每一种稳定结构对应得一串数字，都是周期性变化的，相当于其转速不断随着时间，而进行周期性循环。”

　　　　“嗯，从数学角度看，这23种稳定结构，对应了23组周期变化的函数，自变量就是时间。”

　　　　在夏宇“衍空间”中的排序中，瞿师为“六锁连甲”选定的这个稳定结构，对应的是第一组。

　　　　对了，贾戎根据“六锁连甲”倒推出破解出的这个璇弧源阵结构，也就是相当于他找了了以群众一组函数。

　　　　那这23个函数的共同点在哪里？

　　　　夏宇觉得自己隐约抓住了璇弧结构的最本质问题。

　　　　只要找出这23组函数的共同规律，就能知道璇弧结构能够稳定的条件，或许还能根据这规律推导出更多的稳定结构来。

　　　　这就是瞿白凌整个璇弧结构的核心理论框架，是他自己目前也没完全摸透的领域。

　　　　只是……

　　　　光从这些组数字来推演函数本体，实在有点难啊。

　　　　…………

　　　　“快看，贾戎大师都在制作源匣了，真是赏心悦目啊！那个夏宇怎么还没动？”

　　　　“估计是后悔了吧？且不是谁剽窃谁，贾戎肯定是也知道这个源阵的，就是瞿白凌复生拉过来，也就跟他差不多水平吧！”

　　　　“哎，这小子有血性，只是螳臂当车，拖延时间……”

　　　　见十分钟过去，夏宇还站在台上一动不动，围观的不少人议论纷纷。

　　　　就连与瞿白凌关系不错的几个3星大师，也都为夏宇当心起来。

　　　　老瞿一生坎坷，好容易收到一个好弟子，可要是折在这，太可惜了。

　　　　而且，就算夏宇能做出跟贾戎水准一样的源匣，那也不能为瞿白凌洗白啊！

　　　　也许真的是螳臂当车？

　　　　不，夏宇现在根本没工夫思考这个问题。他的脑海已经被23组周期函数彻底塞满，“衍空间”中尽是不断变换的数字，一个个流转着配合夏宇进行高速计算。

　　　　“周期函数，周期函数……”

　　　　他念念有词，苦思冥想，感觉自己离答案已经很接近，只差一个灵光迸发，似乎下一秒就能洞察本质。

　　　　但转瞬间，又仿佛一头雾水，“衍空间”中数据全部崩解，毫无头绪。

　　　　可恶！

　　　　那个灵光到底是什么？

　　　　周期函数……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句话——“任何周期函数，都可以看作是不同振幅，不同相位正弦波的叠加。”

　　　　就是它！

　　　　这是傅里叶说的观点还是欧拉的？

　　　　不管了，一定是它！

　　　　夏宇狂喜，感知旋涡疯狂运转，21条感知触角瞬间演化为新的“衍空间”，接着那23组数字重新出现，渐次根据周期形成一个个数轴上的周期曲线。

　　　　他把注意力放在了第一个曲线上——那正是“六锁连甲”源阵线条转动频率对应的函数。

　　　　不会吧！

　　　　夏宇彻底无语了，这他娘的不就是一个最简单的带振幅的正弦曲线，！

　　　　是了，那每一个不规则的数字，不就是对应着璇弧结构的1弧度的函数值？

　　　　就这么简单？

　　　　不可能吧，瞿师都已经得到这么多组稳定结构，就算没有“衍空间”推演，一点点计算这些数字的函数特征，总能跟正弦函数对应上啊！

　　　　不对！

　　　　夏宇突然意识到，一个根本性问题。

　　　　在他度过的那些《大众机关术》期刊中，哪怕是一些顶着绿叶甚至黄叶神徽的机关大师们，在描述一些问题时也很少用到复杂的数学语言，更多的是用自然语言或者源阵符号簇来展示。

　　　　从他有限的观察看，机关世界的数学发展水平，甚至没有达到地球19世纪末的程度。

　　　　不会吧！

　　　　这个结论让夏宇心惊不已，但回想一下又觉得很有可能。

　　　　再试试其他22个结构！

　　　　狂喜之下，夏宇马上将那22个函数通通在“衍空间”中带入整数弧度，一一计算之下，果然这22个函数全部都对应着不同振幅的三角函数！

　　　　这个结论，太不可思议了！

　　　　他忍住激动，又自己构建了一个三角函数，随意选择了一个振幅，一一带入弧度后得到一组数值，然后在脑海中模拟出一个璇弧结构，一点点按照这组数值拨动其线条转动……

　　　　1秒。

　　　　2秒。

　　　　5秒过去……

　　　　成功了！

　　　　这个几乎随意从三角函数倒退出的转动频率数值，竟然也针对对应一个稳定的璇弧结构！

　　　　也就是说，

　　　　这些从转动弧度周期中得到的三角函数，就是瞿师整个璇弧结构的核心数理框架，是他自己都没有完成的领域。

　　　　不是他研究不够深，实在是没有可以将转动弧度带入的三角函数工具供他参考啊！

第一百一十章　我能拿一套纸笔吗？（）　
虽然老实说，夏宇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实在是，自己没法解释三角函数的事儿，总不能说老子从外星球过来，天生会这个吧？

　　　　不对，《大众机关术》中已经有一些物理、数学的知识被用上了，说明为了机关源阵本质研究，有人已经意识到数学作为“科学之王”的价值，开始主动或被动的挖掘其内涵了。

　　　　或许，可以推给已经去世的瞿师？

　　　　夏宇心思流转，很快做了决定。

　　　　这样一来，也更能为瞿师正名！

　　　　傅里叶也好，欧拉也罢，只能委屈你们了，不过这样也算帮你们把成就在异世界发扬光大吧！

　　　　“不管怎么说，有这个理论框架出来，以那个童贤童大师的水平，应该就能看差距来了。”

　　　　夏宇对机关师协会总部出来的4星大师还是抱有希望的，甚至暗感幸运，否则以罗桐这边3星机关师的理论水准，说不定根本无法判断这个脱胎于数学函数的璇弧结构理论的价值。

　　　　有了这个，他干脆也不打算制作源匣了。

　　　　毕竟，“六锁连甲”的源阵转动频率，只是这一类函数的一个特殊解，而其他解虽然也能形成稳定璇弧结构，但是否有实际应用价值还两说。

　　　　至少现在自己的“衍空间”还很难进行这种级别的推演。

　　　　现在自己需要的，只是纸笔。

　　　　终于，他睁开眼睛，见无数人都在盯着自己，有的甚至直接喊了出来：“小子，快别丢人了，不会就是不会，你那剽窃的老师能教会你才怪了！”

　　　　这种人夏宇当然不会理睬，回身向关切望过来的陆清源和烈虎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接着转向那只木鸢道：“童大师，不知我能否拿一套纸笔？您看过瞿师那篇论文的话，一定知道这个璇弧结构的研究其实是对应一套周期数理体系……”

　　　　“没错，给他纸笔！”那木鸢长长的嘴巴一张一合，再次发出苍老的声音。

　　　　而在远处茶楼中，童贤有些疑惑的皱眉：“瞿白凌之前的论文，是针对这个璇弧结构出了一种数理法则的可能性，可还远未成型，难道是之前论文中没有说尽，或者后来又有了新的突破？”

　　　　旁边的甘涪陵摇摇头：“不大可能，我在他遭逢意外的三天前还见过他，当时谈到这个他还没有确切头绪，除非他故意隐瞒，想到协会总部后一鸣惊人，否则这种能够证得神徽的成果没必要藏着啊……”

　　　　“也许是差最后一步吧……然后有了新突破，”鹤发童颜的童贤突然感慨道：“若真如此，那瞿白凌还真是天妒英才了！”

　　　　“是小人作祟！”甘涪陵咬牙道！

　　　　“源能机关历史千年来，天赋绝伦的机关师中道崩殂可不在少数，机关神在上，这也是命啊！”

　　　　…………

　　　　台上，贾戎已经完成了源匣，那是一个只有巴掌大小但造型异常精致的源匣，外部源纹精美异常，在午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看了一眼装模作样蹲下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夏宇一眼，有些纳闷。

　　　　这小子到底再搞什么鬼？

　　　　哼！

　　　　已经精心设计了那么多证据，自己又完成了这个源阵的全部破解，怎么都处于不败之地了，这小子还能怎么翻盘？

　　　　他转过头，向那只木鸢道：“童大师，我已经完成源匣，这个璇弧结构源阵，是我多年研究的成果，也正是被瞿白凌以卑鄙手段抢夺剽窃的那个，请您过目。”

　　　　那木鸢摇摇晃晃上前走了两步，用肩膀托住那源匣，作势欲飞，突然又停了下来。

　　　　所有人疑惑间，突然空气中传来一阵诡异的感知波动，如渊似海，厚重深沉。后方茶楼中，一个脸色红润、鹤发童颜的人影缓缓飞了过来。

　　　　哗！

　　　　现场一片轰动。

　　　　童大师显露真身了，而且是没借助任何飞翔机关直接凌空飞来！

　　　　好强大，好酷！

　　　　所有人都被震撼道，目瞪口呆的齐齐望着在空中闲庭信步般靠近的那个身影。

　　　　“感知实质化的小把戏……这个童颜，真有意思！不对，这种程度，我都做不到！这分明是将感知化形的手段！”远处另一座茶楼中，一直密切关注局势的罗懿忽然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得盯着在空中的童颜脚底那一层不太明显的白光。

　　　　“厉害！机关师协会总部出来的老家伙，真不可小觑啊，战斗力且不说，这感知运用得真是出神入化！”罗懿眉头微微皱起。

　　　　童颜的出场确实镇住不少人，尤其等他缓缓落到木台上站在木鸢身旁时，原本闹哄哄的议论声顿时戛然而止，全场一片寂静。

　　　　太酷了！

　　　　这就是4星机关大师的风采吗？好像比4星修士要厉害不少！

　　　　4星机关大师，罗桐城中根本见不到，更别说童大师还是来自铁渊圣城，来自神圣的机关师协会总部。

　　　　在联邦数百个城市中，罗桐只是不起眼的一个，但铁渊圣城只有一个，那是整个联邦最繁华、最安全也最神圣的地方。

　　　　因为渊主在那里，更因为机关师协会总部在那里。

　　　　童颜落地后，在纸上奋笔疾书夏宇也初步完成了对璇弧结构的初级理论阐释。

　　　　他本没打算直接将函数理论抛出，毕竟那个解释起来太麻烦，但发现无论怎么用语言描述，都很难精准定义三角函数的概念和与那些稳定璇弧结构的对应关系。

　　　　索性，他还是抛出了正弦、余弦这两个函数，以自己从瞿师那继承的名义大致解释一番，然后从瞿师留下的23组数据中选择了3组带入验证。

　　　　其中一组，当然是“六锁连甲”对应的结构，另外2组也是相对简单的。

　　　　“拜见童大师，我也完成了，请您过目。”夏宇递过自己的记录。

　　　　他当然也被童贤出现的场景吓了一跳，刚那一幕真如仙人一般，拉风得厉害。他看不出其中玄机，但这让他对3星以后的机关术更期待了。

　　　　“好，既然你等信得过童某，就都等一会吧！”童颜没跟任何人客气，但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他的目光先落在贾戎提供的源匣上，确认确实是瞿白凌在论文中重点阐释的那个源阵，然后就丢到一边，接着表情郑重的摊开夏宇递过来的几页纸。

　　　　渐渐，他的眼神越来越亮。

第一百一十一章　瞿白凌大才，当值一枚神徽（）　
寥寥4页纸，童贤在台上足足看了十几分钟，来来回回不下十遍。

　　　　期间，他还不时停下来闭上眼睛思考、推演。

　　　　全场寂然无声。

　　　　但很多人心里都奇怪得很：那个2星学徒究竟写得什么，要一个四星机关大师推演消化这么久？

　　　　贾戎的脸色却从开始的不以为然逐渐阴沉下来。

　　　　身为机关师，他自然知道能让童大师观摩这么久的东西，一定是源阵理论。就算是再复杂的源阵，也是只2星，对于童大师这种水准来说几乎一眼就能洞察清楚。

　　　　可问题是，夏宇那小子不过2星，他娘的怎么会懂源阵理论？

　　　　什么时候2星学徒也开始接触机关理论领域了？

　　　　不对，难道是瞿白凌留下，他死记硬背照搬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但想明白这一点并不能让他放松。

　　　　虽然从种种迹象看，瞿白凌不可能已经掌握了整个璇弧结构的源阵理论簇，否则绝对可以证道青叶甚至紫叶机关神徽了，届时身份怕不比一般4星机关师稍弱，又怎么会藏着掖着？

　　　　也许是一部分理论，而童贤大师刚好对这个很感兴趣？

　　　　恩，一定是这样。

　　　　终于想通缘由，贾戎心里稍安，又看到身后罗羽询问的眼神，回了一个“放心”的表情。

　　　　“蠢货！”罗羽直接转过头。

　　　　他之前就觉得不妙，已经悄然派人给父亲传讯，得到的回应只有两个字：准备第二套方案。

　　　　这个回答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真的要公然出手？

　　　　就在这时，童贤终于再次睁开眼睛，但脸上神情掩饰不住得激动。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缓缓走到夏宇面前，将那4页纸仔细折好，递回去道：“夏宇，这个你收好。”

　　　　这算是通过了？

　　　　虽然心里有底，但夏宇还是有点懵懂得接过来，等着童大师的下文。

　　　　“今天的闹剧就到这里吧！”

　　　　童贤却没在解释什么，直接撂下这句话，然后身形一动就再次缓缓浮上空中往来时的茶楼飞去。

　　　　那只木鸢骤然发出一声清鸣，灵活的缠绕在他身边翩迁起舞往回飞。

　　　　哗！

　　　　全场顿时哗然一片。

　　　　这是什么结果？

　　　　轻飘飘一句话，也没说清楚怎么回事啊？

　　　　罗羽却巴不得童贤赶紧消失，不要插手这边的事情。在之前指定的第二个计划里，夏宇是最重要的目标，事实上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一定要活捉夏宇。

　　　　手段……不限。

　　　　为此，罗懿甚至做好了自己也出手的打算！

　　　　然而总有忍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