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神座-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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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接触机关术近两个多月，但夏宇研究过的源阵种类也不少了。

　　　　作为出现最广泛的结构大类之一，弧形结构的种类非常多，千奇百怪的都有，但感知覆盖下的这个结构却仍然十分另类——它只有寥寥数笔，几个不成形的弧形组成，但在空间中的排布又极为玄妙，彼此的相对位置很诡异，却给人一种另类协调之感。

　　　　“这个，大概是某种防御性的源阵设置吧？”

　　　　夏宇已经进入状态，在十七条感知触角的全力催动下，他的脑海中感知气旋疯狂旋转，大脑也在疯狂在思考、计算，推演着这个结构的可能属性。

　　　　“不对，这个地方有古怪！”

　　　　突然，夏宇急速旋转的感知气旋停滞了一下，猛地有了一个新发现。

　　　　在这么细腻的感知洞察下，他几乎可以针对这个结构的每一个细节不断放大、再放大，接近极限之后，他竟然发现这些线条竟然在极为缓慢的转动！

　　　　对，一定是在转动！

　　　　可源阵结构最基本的标志之一就是稳定啊，为什么会动呢？

　　　　夏宇在这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观察错了，但十七条感知触角无比精细的反馈，却告诉他自己没错。

　　　　它们确实在转动。

　　　　只是彼此的转动频率一致，又极其细微，如果没有足够的精细感知且长时间只盯着一处观察，很难发现。

　　　　“有意思！那么，这个细微转动效果是什么呢……”

第二十五章　源阵符号簇（）　
天鑫二楼，一个休息间中。

　　　　“瞿师，这个结构对这群孩子是不是太难了？”鲁东远目光落在众人中最耀眼的安泽和紫岚身上，见他们正全神贯注解析着，额头上隐隐渗出汗珠，“咱们这项目毕竟还是要几个帮手啊……”

　　　　瞿白凌轻轻摇了摇头：“找帮手，那波高阶学徒就够了，那里面即将突破到3级的都有好几个，水平不比他们高多了？”

　　　　鲁东远还是轻叹道：“可这璇弧结构毕竟属于3星级别的内容，哪怕您进行了简化，也太难了吧？”

　　　　瞿白凌微微点头：“哦，这批源匣，是再次简化后的，我刚才顺手做出来专给他们考核用的。如今的难度，精细度够高的2级感知是可以解析的。当然，时间限制是一回事，那就看他们造化了！”

　　　　场中，考核时间已经过半。

　　　　这些放到整个罗桐都算不错的天才青年，此刻一个个都属于深度感知激发状态。

　　　　此刻，他们对周边环境的敏感已经下降到极点，这也是一个机关师最脆弱的时候。所以，任何一个拥有机关师的机修团都会配备专门的机关修士来保护机关师。

　　　　当然，这里他们不用担心危险，但眼前这古怪的结构……也太难了！

　　　　至少夏宇是这么想。

　　　　他对自己的评价，一直都是感知很弱，无论是强度还是精确度，只有触手怪异变之下自己才能通过恐怖的精确度来提升到同龄人中的顶级水平。

　　　　但眼前这个源阵结构，显然是越级的挑战。

　　　　好在，任何复杂源阵，基础都是那些简单源阵。

　　　　像弧形结构，最简单也最稳定的状态就是三条半弧交错，构成1星发光源阵；以及四条短弧环绕形成的刚性源阵。

　　　　而夏宇对基础源阵的研究和解析一直没停下，总觉得还有无限宝藏没有挖掘完。

　　　　不知不觉间，他对一些基本源阵的理解已经相当深厚。

　　　　有时，他甚至能从这些基础源阵中隐约洞察到其深层次的能量本质——后者当然依赖于触手怪变异带来的洞察力和计算推演能力。

　　　　既然找不到思路，夏宇就干脆从最基本的源阵原理一点点剖析，分析……

　　　　时间过得很快。

　　　　一个小时，对于研究一种全新的源阵结构来说，简直天少了。

　　　　至少，夏宇早起研究一种1星发光源阵都曾用过一天时间，此后还有温习。

　　　　但眼下不是平日学习，而是期末考核。

　　　　“好，时间到了，大家都停下吧。”鲁东远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甚至释放出感知，去轻轻干扰触碰几个还沉迷在源阵解析中的人。

　　　　“呼！”

　　　　时间太短了！

　　　　梁峰是最后一个被鲁东远从沉思中唤醒的，他握着拳头，有些不甘。不过自己毕竟已经破解了那个部分，胜过在场一半的人应该不难吧？

　　　　他整理了一下逻辑，马上低头在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源阵结构，并不是图形。

　　　　虽然在感知探察下，它们会呈现出一个个立体图形出来，但其本质上是一种能量构建体系。

　　　　所以，从来没有人能在纸上“画”出源阵结构的。

　　　　不过，随着源能历史发展一千五百多年，关于源阵的研究也已经到了一定程度，尤其是在地位超然的联邦机关师协会倡导和推行下，联邦已经形成了一系列对源阵构成的注解描述符号簇，且仍在不断更新中。

　　　　这些符号簇，大多简单、清晰，逻辑非常完备，能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不同源阵的性质，是一套规则完整的体系。

　　　　尤其是高星源阵，其复杂而玄妙的结构根本是自然语言无法准确定义和描绘的。

　　　　就像高等数学中，导数、对数、微积分等很难用自然语言概括一样。

　　　　但这套符号簇，可以较好的进行阐释。

　　　　数学符号语言大大增强了不同国家对于数学的研究，源阵符号簇也对机关术的传播、普及乃至研究起到了良好作用。

　　　　只是，夏宇虽然了解源阵符号簇的作用，也在不断学习，只是……

　　　　比起其他九个大多有个系统学习经验的对手，他只靠自己观察学习两个多月的符号簇水平，实在有点惨不忍睹。

　　　　好在这还不算太复杂的源阵，用自然语言也大致能说清自己的想法。

　　　　大约用了十几分钟，夏宇完成了自己的理解，微舒口气，他抬起头却发现很多人在看着自己。

　　　　额，好吧，自己果然是最后一个。

　　　　没办法，不比源阵符号簇的简洁、清晰，自然语言去阐释源阵肯定要多说很多啊。

　　　　他也不介意，反正没人说必须用符号簇，也没说时间长了影响成绩，竟又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书写的理解，不紧不慢修改了两处错漏，然后一脸从容走上前，认真放在前方的长桌上。

　　　　“哈，这小子居然写了七八页纸？他不会是不懂符号簇吧？”一个少年小声跟旁边同伴议论道。

　　　　“也许是写了很多备注？新人经常会这样”。

　　　　“可写备注的符号簇那还叫符号簇嘛，哈哈，居然在瞿大师面前这么搞，真有才！”

　　　　鲁东远也淡淡的看了一眼夏宇，又朗声道：“安静！既然大家都完成了，就地休息五分钟，稍后就能出来结果。”

　　　　瞿白凌当然不会一直在这儿等着，早去旁边实验室翻看一本小册子。

　　　　这是联邦机关是协会刊发的《源能机关术》周刊，主要针对三、四星的机关师，上面有不少关于当前机关术理论研究和实例探讨的文章，也是发行量最大的一本学术期刊。

　　　　它的影响力，比那些杂七杂八的期刊要强上不止一截，甚至比机关协会自己发行的另两本《大众机关术》、《机关神问》都要大不少。

　　　　《大众机关术》是大众普及读本，可读性强，销售量大，但学术性不足。

　　　　《机关神问》则几乎是面向4星以上机关师的高阶学术专著，瞿白凌也有订阅，但以他现在的境界很多文章都一知半解，大多时候也没能力去构建里面的源阵示例。

　　　　“瞿师，他们已经完成了，”鲁东远敲门后进来，递上去一叠整理好的考核试卷，想了想又补充道：“有一个人符号簇用得很差，全是直接描述的，需不需要直接剔除……”

　　　　“哦？”瞿白凌放下《源能机关术》，“不用，应该是那个叫，夏宇的吧？这孩子天赋不错且没人指导过，不懂符号簇以后慢慢学就是了。来，你也坐下一起看看，稍后交流一下。”

　　　　“好！”鲁东远当即点头坐下，他知道这时候也是瞿白凌指导自己的机会，当即认真看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有蒙对的？（）　
实验室的办公室内，瞿白凌和鲁东远低头翻着卷子，中间没有交流。

　　　　一般来说，查看别人对源阵的理解，本身也是一种不错的学习机会，只是，夏宇他们的水平太低了，眼前这个又是他们熟悉的璇弧结构，自然没什么启发。

　　　　很快，两人都翻看完毕，瞿白凌微闭着双眼，微微休息了几秒钟，然后问：“怎么样？”

　　　　“这群孩子，天赋真心不错！”鲁东远先是感慨一句，随即抽出一份，“这个紫岚，是段家的小丫头吧？也许以前接触过其他璇弧结构，但您开创的这个比其他璇弧还要个变幻很多，她能理解到这个层次，相当不错。还有这几个……”

　　　　他依次说出了五个人名，但每个都没再点评，只是说都还可以。

　　　　瞿白凌点点头：“嗯，这五个孩子，确实理解要更深一些，就他们几个吧。”

　　　　“好……”鲁东远应下，但心中有点犹豫，略作思量还是作罢。

　　　　休息区，是个少年三三两两的站在一旁，都有些紧张。

　　　　哪怕是安泽，这时候都有点患得患失。

　　　　璇弧结构，他不是没有接触过，那是一种所有线条都保持匀速转动的结构，但变种也非常多，每个都能产生性能上的异变。

　　　　而瞿大师给出的这个璇弧结构，明显是一种全新的设计。

　　　　他大致能向着某个方向探索其能量本质、推测功能，但不敢确认。

　　　　“瞿大师出来了！”不知谁轻呼了一声，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过去。

　　　　鲁东远还是跟在瞿白凌身后，但宣布结果的还是他。他也没废话，直接道：“紫岚、安泽、王鹏、梁峰、夏宇，你们五个人留下，其他人请回吧。”

　　　　什么？

　　　　就这样就公布结果了？

　　　　其余几人明显有些不理解，但在瞿大师这儿不敢造次，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转身就走。

　　　　好容易进入第二轮却错失机会，他们连半点讨论的心情都没有了。

　　　　“等一下，”突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鲁先生，关于这个名单我有点疑惑，不知可否请教？”

　　　　鲁东远眼皮微微一抬：“你说。”

　　　　安泽神色淡然道：“请恕小子无礼，刚才夏宇的答卷足足有七八页，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用普通语言去描述源阵的？我们考核前已经被告知，这一轮考的是大家对源阵结构的理解，敢问，一个连基本的源阵符号簇都没掌握的新人，如何能胜过其他五位朋友？”

　　　　这家伙，看来是想为张天赫出气啊！

　　　　不止夏宇，所有人都看出安泽的心思了。

　　　　可安泽的话却是硬生生摆在这里，哪怕不谈他的身份，这个疑问怕是很多人也想得到答案。

　　　　尤其是即将被淘汰的五人，马上都停下脚步看向夏宇。

　　　　“他……”

　　　　鲁东远真要开口，突然，旁边的瞿白凌说道：“你叫安泽？是‘肥龙’的儿子？”

　　　　父亲的绰号，可没几个人敢这么当着众人叫出来的。安泽忙向瞿白凌施礼道：“安家小子见过瞿大师。”

　　　　瞿白凌淡淡道：“你的水平也不错，这样，夏宇的答案在这里，你自己看吧。”说完，他还看向夏宇征询道：“夏宇，你不介意把这答案公开吧？”

　　　　夏宇不以为意：“可以的！”

　　　　敢给自己看？

　　　　安泽感觉瞿大师的神态有点不对，不过他还是拿起那厚厚一叠纸，低头看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看着这完全用普通语言描述出来的、却无比简单清晰的分析，安泽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尤其是最后那几个自己完全不敢下论断的部分，他自己根本没敢瞎猜，可这个夏宇竟然直接写了好几种不同条件下的演化方向。

　　　　看到这儿，哪怕不确认最后那几个推演方向对不对，安泽也知道夏宇这小子确实是有一套。

　　　　可恶！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转念还是压下，最后恭敬的将这叠纸小心放在桌子上，低身向瞿白凌道：“瞿大师，是小子唐突了，还请见谅！”

　　　　旁边众人看着他的反应，纷纷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尤其是紫岚，她最清楚安泽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可眼下这状况……显然那个夏宇是有真才实学的。

　　　　她不由转动星眸看向夏宇，却见他一脸气定神闲模样，显然是胸有成竹，这让她对夏宇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这边，瞿白凌点点头，又转向目瞪口呆的众人道：“这轮考题中的璇弧结构，是我三天前刚刚创出，还不完善，你们的答卷也是我看过的。夏宇的确像没学过符号簇，但他对这个新型璇弧结构的理解和推演，却超出了那十几名跟我一起的高阶学徒，便是比起东远，也各有千秋。”

　　　　全场鸦雀无声。

　　　　怎么可能？

　　　　连鲁东远都不敢相信，他可是仔细看过夏宇的描述的，就算逻辑异常清晰，可后面近乎瞎猜般写上的几个能力……

　　　　难道，有蒙对的？

　　　　“你们都是天赋很好的孩子，老朽就多说几句，”瞿白凌正色缓缓道：“机关神授，学也无涯，我也不过领先各位半步，然而刚刚入门，却已年至耄耋，对你们可是羡慕得紧呢。”

　　　　这话透着的谦虚，让全场很多人都沉默下来。

　　　　那五人也对望一眼，悄然离去，心中却是涟漪阵阵。

　　　　…………

　　　　成功加入瞿大师的项目，大家都很开心，

　　　　尤其是，在知道瞿大师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是一个可能有机会登上《源能机关术》周刊级别的开创性项目，就更是振奋。

　　　　鲁东远也告诉他们，这个新机关的研究除了学术价值，其实更大的现实意义是参与冲兖州州卫军后勤总部的一项内部招标，一旦成功未来有可能在战场上大量装备。

　　　　亲手参与设计的机关，可以装备正规军去击杀凶兽？

　　　　这些从小被教育凶兽的危险、是人类天敌的青年，顿时一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干劲儿十足。

　　　　这拿出去吹嘘，啥时候也是过硬资历啊！

　　　　夏宇倒没想那么多，他心中一直牢牢记着老陈的死，记得自己和妹妹曾经在一个联邦数得上名号的杀手组织目标名单中。

　　　　怎么敢忘？

　　　　好在正式加入瞿大师的实验室，意味着自己终于有机会学习正统机关术了，夏宇非常开心。

　　　　通过考核后，瞿白凌还专程喊夏宇问了几句话。除了确认自己确实不懂符号簇而送给自己一本这方面的专著外，瞿大师还重点询问了他对那个新型璇弧结构的理解。

　　　　夏宇不敢乱说，老老实实将在自己的推演思路和猜测的依据说了些，倒引得瞿白凌一阵沉思。

　　　　不过，夏宇他们的水平毕竟还是比较低，在这个超过30人的大项目里，他们前几天都是出于学习和适应阶段。

　　　　瞿白凌果然没有令他们失望，时而抽出宝贵时间，简单指点他们几句。

　　　　但更多时候，瞿大师顾不上他们。

　　　　他们都是跟着鲁东远这个小组，对瞿白凌领导的源阵设计组根据各种思路和假想创造出的新源阵，设计出匹配的机械机构来试验其效果。

　　　　这项工作，也是一个全新机关的诞生必不可少的一步。

　　　　毕竟，根据各种理论设计出的源阵，即使能保持稳定，但效果光靠感知气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