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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瑾风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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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老爷只仰着脸不看她们,杜夫人的额头在硬硬的水磨砖石地上已磕得乌青一片,凄楚万状。刘氏早就后悔刚才一时惊讶失了口,此时忙上前搀住杜夫人,对周二老爷道:“二叔,虎毒不食子,你把玹儿送走那是要了她们母子的命!再说,咱家的孩子怎么能送到那地方去,叫人知道了难道不笑话?”
周二老爷仿佛也铁了心,接口道:“笑话?养这么个孽障在家才真是笑话!我就是心太软才让他长了这么大!”
这样还叫心软?刘氏叫他噎得一怔,咽口气又劝道:“二叔,我看阿玹挺好的,又乖巧又懂事。”想了想,又小心道:“他的眼……也许只是什么眼疾呢?咱们好生找个太医来瞧瞧……”
周二老爷一口截住她的话,道:“眼疾?你见过这样的眼疾?还请太医,传出去叫人笑话我养了这么个妖孽儿子!你看着好,干脆接了到你东府里去!”
一句话说得刘氏也犯了难。接回去?哪有这么容易!有婆婆有夫君,还有个高高在上的太夫人在,就是再心疼这孩子也轮不到自己做这个主。何况刚才看那一眼,玹哥儿的眼睛那个样子,似乎真是传说中的“鬼眼”,是恶鬼带了诅咒投胎的,心里也有些害怕。
周二老爷却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无赖劲头儿上来,看着刘氏道:“怎么样侄儿媳妇,你把他领回东府,也免了我赶他出去,堕了周府的名头。我是无所谓,你们家玠哥儿可是正经的忠勇伯,堂堂的太常寺寺丞,怕丢不起这个人吧!”
怎么劝了两句就粘了上来,刘氏心里气急,直想翻脸走人。可她从小儿的教养在,从不会口出恶言,又实在可怜杜氏母子,为难地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见刘氏不搭话,周二老爷又变了脸色:“好听的话谁不会说,真天天对着这个妖孽怕不要做噩梦!既如此,也不用等明天,现在就把他给我送走!”
还真有下人答应着要上来,杜夫人惨呼一声:“阿玹!要走,连我也一起去!”
若瑾在一旁把这场闹剧从头看到尾,本不想出这个头。毕竟她在东府里貌似也不是多么光彩的身份,只怕自身难保。可看看这个胡闹的二叔,软弱的二婶,不敢应声儿的嫂嫂,还有那两个看笑话的“妹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丁香在她身后早知其意,忙伸手拉住自家姑娘。若瑾对她安抚地笑笑,转回身径直走到周二老爷身前,盈盈一福道:“二叔定是一时生气说得气话,哪里就真舍得把玹哥儿往外送呢?”又帮着刘氏搀起哭得浑身无力的杜氏,微笑道:“不如叫弟弟到我那里住几天散散心,二叔也消消气,可好么?”
周二老爷意外地看着若瑾:“侄女儿……你就不害怕?”
周玹早在父亲说要把他赶出去时就停止了哭泣,麻木地跪在母亲身边,听见若瑾肯带他走,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不可能,除了娘和姐姐,没有人见了他的眼睛不害怕。自己是妖孽,连父亲也这么说,他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甚至想过,自己死了也好,娘就不会再为自己受气,姐姐也不用再为自己打架、挨骂,所有人都不用再被自己连累。
“我跟阿玹弟弟好像有缘分呢,我一见他就喜欢。二叔知道,我也才回来,自己住着怪冷清的,叫弟弟陪我住几天。二婶放心,我一定把他照顾得好好的。”
别人不知道,刘氏还能不知若瑾的处境,担心地问了一句:“妹妹你……?”
若瑾一笑,道:“母亲慈悲心肠,定不会说什么的。”说完,走到周玹身边蹲下,柔声问道:“阿玹,你可愿跟姐姐去小住几日?”
第三十八章 打听()
周玹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看若瑾。她的眼睛里没有娘的悲苦哀怜,没有父亲的嫌弃厌恶,更没有别人的鄙夷恐惧,有的只是平静和温柔,还含着一点笑意。
笑?有多久没人冲自己笑过了?这几年娘的眼泪越来越多,对着他时总有叹不完的气,姐姐见不得别人欺负他,可看见他时却常常皱着眉头。
“你真的不怕我?”周玹小小声问。刚刚受了伤,说话还有些瓮声瓮气。
若瑾小心地伸出手摸摸他红肿的鼻子,还好,骨头没断,松口气答道:“我为什么要怕你呢?”
“……我是个……是个妖孽。”
若瑾笑了,凑到周玹耳边也小小声说道:“他们也说我是个灾星,你怕不怕?”
周玹想都没想就摇摇头说:“我不怕。”说完,他转头看看一身狼狈的母亲,自己离开这里,娘就不会为难了吧?
拉住若瑾伸过来的手,周玹鼓足勇气道:“我跟你走。”
若瑾笑着点点头,站起身来对刘氏道:“嫂嫂,还要给阿玹归置屋子,不如我们早些回去吧。”
刘氏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无奈道:“也好。二叔二婶,我们先告退了。过几日……再把阿玹送回来。”
送回来?哪有这么容易?周二老爷心里暗暗盘算,只想让这晦气东西赶紧离了眼前,没口子地答应着。杜氏则惟恐丈夫真赶儿子出去,有地方暂避自然是好,也含着泪点点头。
若瑾见状又对二人福了一福,牵着小周玹,在众人各色眼光中同刘氏一起走了出去。
上了马车,刘氏半晌没说话。眼看车已将到东府,忽然开口道:“还是让玹哥儿跟我回去吧。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懂得照顾孩子。过个三五日,再叫你兄长亲自送他回去,想必二叔也不好说什么。”
周玹极敏感的孩子,不作声往若瑾身边又缩了缩,细瘦的手指把若瑾的衣袖拽得紧紧的。
才相处不过数日的刘氏能说出这话,若瑾既意外又感动。忙开口道:“这是嫂嫂疼我,阿瑾心里感激得很。不过,母亲本来就……跟我不大亲近,无碍的。倒是嫂嫂,还管着这么些事儿,带着阿玹也不方便。”
刘氏一向以婆婆夫君为天,说这几句话已几乎耗尽她所有的勇气。见若瑾没答应,心里也不知是惋惜还是庆幸更多些。也就不再勉强,只决心若是婆婆真发了火要为这个善良的小姑子多说两句好话。
说话间回到东府里,已快到午时,刘氏辞别若瑾,忙忙赶去忠雅堂要伺候婆婆用饭。
若瑾自带了周玹回清袭院去,一路上慢慢问他些年纪、喜好之类,问十句才细声答上一两句,紧紧拉住若瑾的手却始终不曾放开。
因他自小就被拘着从没出过门,满院儿的下人们竟没一个认识他的。面对林嬷嬷她们询问的眼神,若瑾笑道:“这是西府里二叔家的三少爷,来咱们这儿住一阵子。就把西厢房收拾了给他吧,离我也近些。”
林嬷嬷并不多问,几个丫头这几日也被林嬷嬷调教得规规矩矩,虽然看着周玹形容异样,也没人敢多口,安静领了差事去收拾屋子。
一时小丫头樱草、柳叶从大厨房领了若瑾的份例菜来,冬日里鲜菜难得,打开食盒,是葱爆羊肉、栗子炖鸡、杂菇烩、水晶虾仁,火腿笋子汤同一大碗碧粳米饭。
若瑾牵了周玹同坐,笑说:“不知道你今儿来,也没吩咐加菜,这些可合你胃口?”
周玹点点头,接过丁香递过的碗筷吃得极斯文,却不怎么夹菜,只就着若瑾不时夹到他碗里的几筷子虾仁、菌子扒了小半碗米饭,就摇摇头说说饱了。若瑾路上就悄悄搭过脉,知道他胃气甚弱,这些油腻腻的东西恐他克化不了,也不勉强他多吃。只摸摸他的头,从荷包里摸出一粒陈皮丹来塞给他。
周玹毕竟还是小孩子,含了酸酸甜甜的陈皮丹眼睛一亮。若瑾笑眯眯地逗他说了会儿话,见他直揉眼睛,知道上午闹了那么一场怕是早累了,便叫人带他去休息。
周玹依赖地看了一眼若瑾,还是乖乖跟着丁香下去了。
林嬷嬷已从丁香那儿知道了缘由,看着周玹出去,忍不住道:“姑娘这心肠真是……唉,只怕夫人知道了不是好开交的。”
若瑾轻笑一声道:“怕什么,我看她绝不至为这点小事就发作我。瞧瞧咱们如今的饭菜,听说跟大小姐是一样的例。才来几天,就送来了五六套衣服并一匣子首饰。若我猜得不错,是要拿我当大用呢!这事儿,嬷嬷可打听出什么眉目?”
林嬷嬷点点头道:“姑娘知道,嬷嬷在这里还有几个老姐妹,其中一个是在夫人那里当差。说是起头儿要接姑娘回来就是伯爷起的意,还招夫人生了大气。也不知怎么的磨得夫人回心转意吐了口。再加上,也是伯爷硬拘着我回来,迫得姑娘……”
若瑾忙止住她的自责,道:“这么说,这事儿就是着落在我那好兄长身上了。”
林嬷嬷道:“我也这么想。就悄悄儿托了吴掌柜手下的钱老六去查伯爷最近的行踪。这两个月里,伯爷除了到太常寺应卯,同人吃酒饮宴也有二十多回,大都是常来常往的勋贵子弟,俱是一群人热闹不堪,看不出什么异样。唯独同武威侯世子李烨单独出去跑过马,再就是永定侯张家二爷,倒是新近才结交的。”
“武威侯世子?”若瑾想了想,“记得嬷嬷提过,他家权势正盛,侯夫人乔氏同宫里那位贵妃娘娘是一母同胞。他家又跟周家是世交,想来跟我的事儿没多大关系。”说着,抿嘴笑道:“凭他家世人才,就算如今是个鳏夫,也多的是闺秀不在乎,我看我那位姐姐就十分有意呢。”
林嬷嬷也笑:“姑娘也看出来了?这事儿阖府上下知道的人不少,只没人提。”
“既如此,恐怕那位张二爷……他又是什么来头?”
“永定侯在官家跟前极有脸面,老侯爷虽退下来了,世子同那位二爷都是精明强干。只有张家三爷,钱老六回说,只知有其人,从没见他在人前走动过,算年纪,该有十七八岁,也不曾听说结亲。”
“那张三可是有什么隐疾?”
林嬷嬷叹气道:“就是不知道才叫人担心。张家门风严得很,少有传言出来。钱老六说,张家二爷像是有意同咱们家伯爷结交的,叫姑娘心里有数。”
若瑾思量着慢慢点头道:“是了,想必那张三毛病不轻。有意找到咱们家,说不定是专打听了我这名声,料定家里根本不会拒绝。也不知道到底怎样,从不出门……是个瘫子?还是残疾?或者,干脆是个傻子?!”
第三十九章 张三()
张家三爷不缺胳膊不少腿,更不是什么傻子。相反,还生得格外俊逸聪慧。不过吴掌柜他们仓促之间打探不出什么消息也不奇怪,因为他根本就没住在永定侯府。
京城郊外一处温泉庄子,四面环山,空气清新湿润,氤氲的蒸汽映衬得这个小小的宅院像人间仙境一样,把凛冽的寒冬隔绝在外。
尽管如此,屋子里也还拢着炭盆。张二爷张钊热得脱了外头皮袍,只着单衣,无奈地看着远远坐开的弟弟。
在这人间仙境住着,张三爷果然就如谪仙一般,苍白的脸色衬得他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只这谪仙人太也畏寒,一身厚厚的棉袍外还套着件里外发烧的猞猁狲皮坎肩儿。此刻,他却没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正满脸不肯妥协地看着自家二哥,斩钉截铁道:“我不同意!”
张钊好声好气劝道:“全哥儿,你也不小了,难道还不该成个家?不为自己,也该为娘她老人家想想。十来岁上,你说不要人近身伺候,依了你;后来又说不住家里,娘虽不舍,也咬牙依了你。只婚姻大事,不能再由着你的性子。你整日孤零零在这里,不知道娘有多心疼。”
“婚姻大事?”张铨自嘲地笑了一声,还没笑完就咳起来。渐渐地越咳越厉害,几乎要把肺都整个咳出来。他抖着手从怀里抽出条帕子捂了嘴上,见二哥慌得要来扶他,忙摆手止住他动作,转过头去又咳了好一会儿方才止住,已是浑身汗透,虚弱不堪地瘫在椅子里。
张钊见弟弟如此痛苦,急得团团转,又不敢上前,怕真惹得他执拗性子上来越发着急上火。试探着倒杯热茶放在他手边,被他一瞪又赶紧退了回来。
“二哥,你看我这身子,可能成得了亲?”张铨好容易喘过来气,把帕子团作一团,看也不看掖了袖子里,苦笑道:“谁嫁给我,都是害了人家一辈子。拖累爹娘哥哥,是我无可奈何,可我绝不能再害一个不相干的人!”
“全哥儿!你说这些刺心的话不是叫哥哥难受吗?”
“难受?看着我身边的人一个个因为我染病离开,我就好受吗?小柿子,说是书童,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走了。翠姑,照顾我这么久,我把她当姐姐看,可她也走了。还有小川和小鹂,他们都是怎么死的,你们都忘了吗?”张铨红着眼嘶吼道,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喘嗽。
“好好,你别急,你别激动,哥哥知道你的心,快喝口水润润。”张钊看得又急又痛,忙安抚道:“全哥儿,这回不同,这个周家姑娘也许能治好你的病……”
张铨哪里肯信:“治好?治好我的病?我什么病哥哥还不知道?是痨病!是肺痨!父亲费了多少工夫请来‘圣手’黄老爷子,保我活到如今十七岁已耗尽心力,前儿为什么只留下一匣子药丸就走了?”
张钊默然,黄圣手被他们留在府里多年,精心替三弟调养身体。原说活不过十五,可全哥儿虽然虚弱,毕竟平平安安过了十七岁的生日。谁知一个月前,这位神医还是告辞走了,只说已经尽力。眼看全哥儿身子每况愈下,他们怎能不急?
避开黄圣手的问题,张钊接着劝道:“全哥儿,你听我说,这位周姑娘自幼在栊翠庵长大,母亲打听到……”
就听张铨嗤笑一声:“你说什么周姑娘,这位姑娘多大年纪?就敢说能比黄老爷子还强?”
“这……她才只十三四岁……”张钊本来也没甚底气,只道:“可你知道,栊翠庵的医尼极有名,也许……”
张铨根本不听,“哥哥也说‘也许’,为了这个‘也许’,就要断送人家姑娘下半辈子,我决不答应。成亲这事,再也休提!哥哥请回吧。”
这个三弟从小就这样软硬不吃,张钊真是又气又疼又无可奈何,只得站起身道:“这事且由不得你!过几日母亲相准了就给你定下!到时候,你不应也得应!”说完,大步走了出去。临去前,却还不忘细心给弟弟掩好门。
哥哥走了,张铨冷硬的脸色慢慢褪掉,只垂着眼帘坐在那里。半晌,从袖子掏出那团帕子。展开来,那雪白的帕子上鲜红的血迹恰如怒放的红梅一般看得人触目惊心。
张铨面无表情地将拍子丢进炭盆,看着它一点点化成灰烬。
惦记着若瑾的,不止张家人。这些日子,武威侯世子李烨不会文,不练武,秦楼楚馆更是绝少踏足。除了当差,闲时只一趟趟往忠勇伯府里跑,只想再见佳人一面。
谁知周二姑娘自打回府便深居简出,从不露面。再是通家之好,李烨也不能闯进内宅去见人家女眷,只能在前厅与周玠说些不痛不痒的废话,再不就是借口拜望“姚伯母”,硬赖在忠雅堂。实指望能碰上来请安的二姑娘。
可惜佳人难见,却几乎次次来都能“恰巧”遇见精心装扮了的周大姑娘周若瑜,时候一长,“姚伯母”看他的眼神就渐渐有些不善。
李烨对若瑜真是半分肖想也无,可若瑜却似乎会错了意,那笑容那眼神都甜得能淌出蜜来。李烨哪还敢进忠勇伯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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