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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无痕-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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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同,他此番无故丢职,却不声不响,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六郎不觉得应该去探望一番么?”
杜羽问道:“为何要我去?”若是十分紧要之人,陈王早就会出手了。
陈王道:“此人口风极紧,除却先帝,没有任何人能够同他说得超过三句话,但他或许可以见一见六郎,愿意同六郎聊一聊。”
“为什么?”杜羽又问,“连二殿下这般口灿莲花手段非凡的人都不能撬开他的嘴巴,区区杜羽,又能打听出来什么?”
陈王听出他话中的讥嘲,没有在意,只是道:“据说杜皇后临终之时,曾暗中见过他一面,想必他对杜家之人,有些别有不同也说不定。”
皇后早逝,从未留下子嗣,如今想必除了杜家之人,少有人还记地起这位只当了五年皇后的女人了。
陈王又道:“宣异对宫中大部分的事情几乎算得上了如指掌,若是要让殷芷平安无事,少不了此人帮忙。”
杜羽很不愿意与陈王说话,他的心情其实与温西之前面对陈王的心情差不多,骆铖总是有办法让别人替他达成自己的目的,用温西的话来说,就是下个套子,你还不得不钻,此番也是如此,杜羽起身,满面冷色,只是道:“想必二殿下是清楚此人下落。”
陈王扬声,令薄公公进门,道:“传奇觚,让他为杜六公子带路。”
杜羽临去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陈王,陈王下巴微微抬起,目送他出门。
*
狂风几乎能有吹折天地,传来不知何处的铜铃声声,狂乱无调。
温西觉得浑身酸疼地难受,尤其是难受的是她的头,又闷又涨,几乎裂开,上一次这么难受的时候,还是师父令她把清濛山顶的凹月洼用山脚石壶泉的水填满,一天之内她上山下山整整十六趟,等装满了凹月洼,她双腿一软,就在野地里睡了整整一晚,等到即将天明醒来,满身的夜露凝结,而天边晨曦才起,那浑身疼得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的感觉,就是像是现在。
她起身,敲敲脑袋,可惜,这里不是那鸟语花香的清濛山中,而是一片漆黑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又一阵疾风在窗外扫过,仿佛万千鬼哭般呜呜而过,温西也回想起了为什么她会在这里,是那个绣衣使将她弄来此的,那么就是有什么事要问她,为什么她醒了还没有人来呢?
黑暗之中,没有任何的光明,温西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慢慢摸索地向外走去,听着风的声音,想要找到出口,但她走了两步,忽然就跪了下来,她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只听咯楞咯楞两声,什么东西滚开了,她不能站稳,直接就摔倒在地,手却又摸到一样东西,圆圆的,有些凹凸,还有些割手,温西摸来摸去,立刻悚然一惊,是人的头骨!
她刚才踢到的东西,应该是人别的什么地方的骨头,她似被蛇咬了一般缩回手,脑中不可控制地想起在蒙山山道之中,被绣衣使截杀之时,她亲手将剑刺进那人的头颅,灰白的脑浆与鲜血飞溅而出的场景。
她忍不住想吐,但她腹中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吐出来的,她腹中空空如此,不知道在此已经过了多久了,饥饿、恐惧,她第一次觉得之前的人生阅历实在太过浅薄了。
这黑暗只有风雪声与她相伴,还有一具,不,或者很多具骷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温西觉得很不自在,也许那些空空的眼眶,正都在注视着她,看她什么时候也变成一具尸首,再化为白骨……
温西努力地将自己蜷成一团,也许那个绣衣使就是个失心疯,他将她抓来,只是为了折磨她,这比一剑弄死她可要痛苦多了。
她的剑也不见了,那是陈王给她的,是一把很不错的剑,她本来可以用来防身的,但是如今她面前连个敌人都没有,也许有,她也看不见,那有没有兵器,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古庙()
温西沮丧至极,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们要抓了她?她一无所知。
杜羽应该在到处找她了吧,但是她现在是在哪里啊,难道是牢里?那牢头呢?犯人也能吃上馊饭啊,她有些后悔之前同霖雨说要当着杜羽的面吃掉那些咸鲜卤肉的话了,也许人就是不能起坏心眼,报应马上就会来的,那陈王整天算计别人,为什么就没有报应呢?
温西已经开始各种胡思乱想,她需要神游天外,免得心神被这黑暗给吞没,她心口突突地乱跳,手脚还冻着几乎僵硬,又想到冷疏竹也知道她不见了吧,那会不会很着急啊,他肯定会着急的,唉……
黑暗之中,时光总是十分的漫长的,她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但是天都没亮,应该没多久吧。
“有人吗?”她忍不住喊出了声,但是回答她的,依旧只有狂乱的风声。
温西本以为自己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了之后,应该能够看清一些东西的,但这里没有任何的光线,她纵然目力不错,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倒是鼻子能够闻到一些霉味,剩下的,便是很冷,冷得她骨头缝都发疼,她本想站起来活动活动,但是害怕又踢到什么,便动都不敢动了。
*
京南出泰德门,十里过后便是别柳亭,附近不远有个小村,叫做西岭村,西岭村的后山有一座古庙,建成年代已无可考,常年只有一名守庙僧,洒扫供佛,忙忙碌碌。但是近日,庙中又来了一位游方僧人,说是借住些时日,好过了这残冬再远行。
这一日,风雪泼天盖地,腊月将至,苦寒无比,村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就算最为落魄的村汉此刻也只愿坐在家中,烧上一炉炭火取取暖。
但村口却一前一后来了两匹快马,马上人裹着风氅,兜头兜面戴着皮风帽,马蹄踏着积雪,发出闷闷的响声。
快马在村道飞驰而过,直向那小庙而去。
风雪逼人,后一匹马上的杜羽半分没有在意这般严寒,只有眉头紧锁,面容肃然,等在前头那叫做奇觚的年轻人将马在古庙门口拉住了时候,他也翻身下了马。
奇觚道:“杜六公子,您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小的候在门外,就不进去了。”
这风雪之天,冷得人血都几乎要冰透,杜羽仰头看天,天依旧阴沉,他道:“外边寒冷。”
奇觚笑笑,道:“小的是北疆之人,已经习惯了这般风雪,还有个取暖之法,六公子不必在意。”
杜羽细嚼他名字,似乎不是中原之人,听他这般说,便对他点点头,自己举手去叩门,谁知那院门也不曾关严实,一推便开。
院中积雪如白羽满盖,没有任何的瑕疵,杜羽步步走进,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他走到古庙的破旧的小庙堂外,停在了门外,只听门内传来一声叹息声:“多少年没有这般大雪了,怕是要冻死些人。”
还有另一个声音道:“老师兄,你这院门不关,想是有受冻的行人进来取暖。”
那先前的声音便道:“我佛慈悲,天寒地冻,我能救得一人,便也是一人。”
杜羽抬手敲了门扇三下。
“阿弥陀佛,看来真有落魄人。”这声音越来越近,随后门扇吱呀开启,一个老迈的僧人抬头,见披满风雪的杜羽,有些怔然,杜羽一身的毛皮大氅,气宇轩昂,实在不像是受冻的赶路之人。
杜羽脱下风帽,露出面庞,微微低头,道:“老师傅,我来找人的。”
“找人?”僧人侧身,回头去看坐在火炉旁的蒲团上的游方僧。
那游方僧年岁瞧着并不算老迈,只是满面饱经风霜之态,他抬眼看了看杜羽,同老僧道:“老师兄,既然他入此门,想是也正受困顿,佛法无边,渡迷惘万众,请他进来吧。”
老僧便请杜羽进门,关上庙门之后,又去提了佛前香案上的一只锡壶,道:“贫僧去烧些水来,檀越可去烤烤火。”
那老僧掀起一旁陈旧的布帘,进了间壁的厨房,杜羽在那游方僧的对面坐下,游方僧拨弄了下火炭,好像炉中还在烤着什么吃食,已经散发出了香气,他的眼皮耷拉着,唇角也耷拉着,没有去看杜羽,而是专注地盯着炉中的炭火。
杜羽抬起双手,在火上烘了烘,衣袍上的雪便融化成了晶莹的水,滚落在炭火中,发出呲呲的响声。
“唉……我只听说碌碌小民饥寒无着,数九寒天也只得出门找生计,为何杜家的公子,不在家中暖阁高坐,却来这乡野受冻呢?”杜羽久不开口,游方僧却说话了。
杜羽在进门之时,见他拿着火筷拨弄炭火的手势,连一瞬迸发的炭星都被稳稳地被夹了回来,便确认此人就是宣异无疑,但杜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陈王说宣异口紧少言,但他自来到这里,就已经听了他说了好几句话,纵然那对象是山寺的老僧,而说的话也无非闲话。
“老师傅如何称呼?”杜羽问道。
游方僧冷冷一笑,他那耷拉着的眼皮微微向上翻了翻,“六公子不是知道么?”
杜羽道:“想必现在杜某也不好尊称阁下一声督领大人。”
游方僧的放下火筷,端起一旁陶碗用小指头挑起一枚茶渣撇在了一旁,再嘬了口苦茶水,道:“随便你称呼什么,反正你我今日一见,再会无期。”
小庙房顶低矮,一尊泥塑菩萨被陈旧的彩幡掩盖了面容,数盏高低不同的供烛正发出微光,还散发着一股并不算好闻的烟火气。
咯噔一声,想是屋檐上的积雪承受不住重量,滑落了下来,杜羽张口,口中白气吐出,“这里离京不过半日路程,老师傅若是欲离开,不必要留在这里。”
游方僧将陶碗放回一旁矮凳上,双手揣起,纵然这庙门紧闭,但丝丝的寒风还是透过门缝漏了进来,火炉的热气也驱不散这寒意。
“风雪逼人,六公子一路走来,可有遇上什么人?”他问道。
杜羽想了想,道:“风雪寒天,城中行人寥寥,郭外更是难觅人影。”
三千里之外()
风雪盈天之时,千山沉寂,万径无人。
游方僧摇摇头,却道:“就在六公子来之前,这小庙外一直有三个人守着,从老朽出京到在暂留此间,这三人已经跟了老朽将近三月,却迟迟不见有主事之人前来,老朽早便知自己走不远,索性留在这里等,不曾想等到的却是杜六公子,实在是稀奇的很。”
那应当是陈王的人,杜羽默然,他很有耐心,在没有把握面对宣异之前,没有做任何事来惊动他,杜羽已经想到了,若非此次温西被掳走,陈王也有其他的办法让他见到宣异。
游方僧又道:“老朽能够活着走到这里,过了一段此生都不曾有过的安稳日子,已经足够心满意足了。”
杜羽看着他,他的面上很是坦然,仿佛真是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游方老僧一般。
“但前债不偿,债主终归会追上门来的。”说着,他低低笑了数声。
“债。”杜羽轻声重复。
“可惜,老朽记性不太好,许多陈年旧事已经想不起来了,就算想得一些事,恐怕也是无关紧要,六公子辛苦一趟,怕是要失望了。”他喃喃地说道,眼眶被烟火熏得有些发红,那面容上的皱纹也更加深刻。
杜羽见他对自己的到来并未有什么惊讶,又想到陈王说的那话,杜皇后死前见的人是他,那么想必宣异也认为自己此来,是为了打听杜皇后生前之事。杜皇后死得十分仓促,建昭四年,忽有宫侍前来杜府禀报皇后突发急病,杜夫人等进宫探望,三天之后,就传出了皇后薨逝的消息,尽管事发突然,但没有任何人怀疑有什么异常,皇后无子,纵然杜家声望显赫,那后位也不是众人争抢的关键,没有人会去谋害她,自然连杜家也没有去深究,那时杜羽尚且年少,更不会接触太多秘辛,只是他见大哥杜熠在皇后入陵之后,在书房中将自己关了许久。
皇后死后一年,贤妃便也去世了,与皇后葬礼的风光与隆重不同,那个女子在死后被捋夺了所有的封号,连尸身的下落都无人知晓。
杜羽沉默着,那深宫之中,已经掩埋了太多的秘密,屈死了太多的亡魂,就算是尊贵如皇后,只怕也跳不出那个层层的漩涡之中。
“杜某虽不及老师傅年长,但虚度二十余年光阴,却也有所心得,有些事能够忘记,但有些事,至死都不会遗忘,是不是?”杜羽轻声道,他的话音与窗外的风雪呼啸几乎融为了一体,除却眼前人,没有旁人能够在三步之外听清。
“呵……六公子说得,倒也是不错。”游方僧笑笑。
杜羽又道:“杜某曾在江湖,眼见天下之大,凡人微渺,便是穷尽一生都难以行遍,不知道老师傅卸尽权势荣华,要向何处而去?”
“何处而去……”游方僧的面上忽现迷惘之态,也许他自己也不曾真正想过这个问题,也许他不认为自己能走出这京畿之外,也许他离开这小庙,就会葬身于野,一生的权势与荣华,说到底,都不如眼前的境地这般真实,那过去,或许真如他的一场大梦一般。
杜羽看着他,身上氅衣的的湿意渐渐被炉火烘干,而天色也渐渐暗沉了下来,“三千里之外,别有天地,也许老师傅凭于双足,可达彼方。”
游方僧肩头一耸,面上一笑,“是么?三千里之外,那倒是极远的,老朽此生,走得最远的地方,也只有关外的苦柳镇,那里倒也不算太远,快马加鞭,五六日也就到了,就在柳门关外,六公子想必不知道那地方,不过是个荒凉之地罢了,但说来也巧,那还是宫中一名女子的出生之地,那女子一生颠沛流离,实在可怜的很,但她死后却能在日夜想念的地方归葬,也能算是一点点小小的安慰了。”
杜羽眉眼一动,立刻想到了当年皇后所查之事,那生下怀德太子的五门奴冯氏,在入宫充作杂使之前,与金王的其他后人都在铜铃堡作苦奴,那铜铃堡就在柳门关附近。
难道皇后之死,也与那冯氏有关?杜羽蹙眉,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在死后这么多年还带来这般的风浪。
“唉……老朽的腿脚算不得灵便,心中也不在存有志向,那三千里之外的远方,想必是没有办法达到了。”他话音之中,有些惆怅。
“人之一生,活于希望二字,既可死在希望达到之时,也可死在追逐希望的途中,也许那三千里也不算太远,日出日落,漫漫旅途,想必也能带来可以指引向前的希望。”杜羽轻声道。
“六公子此言,倒也不差。”他亦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之间。
咯楞——咯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狂风打落,发出几声闷响,随后,除却依旧嘶吼的风,一切又归于平静了。
“唉,这雪,倒是越下越大,小庙窄小,今夜怕是留不得六公子,趁着天色未曾黑尽,六公子借路出了这庙,倒是可以去村中借宿。”游方僧喃喃地道。
杜羽依旧坐而不动,他道:“杜某还不曾将去往三千里之外的道路指给老师傅呢,若是老师傅半道迷失便不好了,况且,一路上怕是是有些艰难险阻,若无人相助,那这远去之路也不得平静。”
游方僧沉沉地一叹,杜羽不是在威胁他,他一生实在见到了太多的秘密,临到死前,任何人都是惧死的,他并不能例外,若不然,他一开始就不会说什么“安稳日子”了,他心中,还是在期盼着能够全身而退。
他摸索地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是一块铜质的小小印章,外面原本有一层鎏金,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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