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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兵的复仇-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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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也过来了,看见同伴倒了两个,福至心灵打出一只镖,嘴中还叫:“贼喊捉贼!”
哥舒瀚墨剑一挥,蛇骨鞭朝老钱飞去,左手挑去灰尘般的把镖在空中拍下来!
他已怒气充膺,力贯斗牛,也来不及看这三个窝囊压伤势如何,九成的“劈空掌”,向一株老树干拍出!
那飞贼正自二楼的楼窗飘出,想借树梢点脚,飘出墙外。
不料树干忽然住左倒下,忙不迭打千斤坠,落向小花园,在空中“满天飞雨”,撒下一把金针。
他虽背着一个人,但脚只微沾地面后,使个“旱地拔葱”,身形弹射而起,刚过高墙,却又笔直下降,贴在墙壁上,伸手镖袋,再掏出一把金针!
人在墙这边,那会料到这采花贼会来这一手,哥舒瀚手慌脚乱,拳剑并用总算把多如牛毛的一片金针打发掉,看见飞贼已经越墙而去!
忙纵身一跳,紧跟追去,在空中四下观望,却不见人影!
他刚在离墙不满五尺处落地,闻得侧背处有飞针破空之声,忙不迭又滚身在地,又是一阵忙乱,才算料理清楚金针!
这时十丈之外传来飞贼的笑声:“师娘教的三招两式,也来现世亮相!”
哥舒瀚知道要糟,但也急急施展经功,追赶过去!
院内,大树“哗啦啦”倒下,把主人一家全都惊醒,霎时,各窗都有灯光,却还不知小姐已失踪了!
老钱被树梢打得满脸流血,痛得叫爹叫娘,左肩被蛇骨鞭扫到,肉碎骨折!
老吴吃不起一记两成力的“劈空掌”满眼金星,胸前湿沥沥,还不知自己吐的血。
“小神鞭”路大壮,左肩中掌,半身麻木,不停地有气无力地哼道:“哥舒瀚!好贼子……”
他们三人都没看到黑影,只见到哥舒瀚!
唯一看到的,第一个叫出“鼠辈留步”的镖师骆从兆,躲不过“挥不断,理还乱”的那一把“满天飞雨”的金针,早已冰冷地躺在花园的一角……死了。
哥舒瀚在静静的夜街上急追,跟飞贼的距离越拉越远,转过一个街角时,正是一在街之头,一在街之尾,追到第二个街角,那里还有贼人踪迹?
他已激起满腔怒火,这在他的本性上是少有的。刚才误吃镖头们一轮急攻,方教贼人得手而去!
否则,只要问清府中闺房何在,他可冲入,好歹总能把那少女、少妇截留下来。
他恨不得把全城的屋顶全部掀开,看贼人在何处作践那无辜的绵羊,恨不得把贼人一剑授首,不惜用上非是仇人决不使出的绝技……
夜风吹袭着,令他渐渐冷静下来:“也是没有用的,若是问了小姐、太太的闺房绣阁,就算他们知道,倘若这家老爷有五位姨太太、七位少奶奶,十位大小姐,我冲入那间好!是我轻功太稀松,才把人追丢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在我手中失败的!”
哥舒瀚还只二十岁,虽则从小颠沛流离,但青年人的斗志并没有被磨老碰圆!他仰天长叹:“天呀!元江哥舒瀚,谢世英在三招之内都得撒手弃剑,宫中十二姝的盗宝者,有心要管件闲事,结果如斯!”
忽然,脑门一闪!
“问范有容去,采花贼身手虽高出八雄多多,但京师卧虎藏龙,肉食者中未必就无虎犬同处,昨夜在‘凌燕阁’中,他们不是曾穷嚷嚷采花的门槛吗!”
他翻墙还没进窗,只见范有容的卧室中灯火通明,还传出阵阵的呻吟声来!
室内睡榻,纱帐卷起,榻旁桌上有一对红烛,几上有一盆炭火。
榻中锦褥上躺着一名细皮白肉的年轻女子!范有容正得其所哉,在干那风流勾当!
哥舒瀚不假思索打开窗子便跃了进去,两眼中比炭火更红……
范有容正是欲仙欲死,已到了忘我的境界,忽觉“砰”的一声,烛影摇风,寒气袭身,抬头一看,却是哥舒瀚。
“你来干什么?”
声音中好生气,仍未停手。
那姑娘见了有生人撞入,大是羞怯,忙把范有容推开,侧身转向榻内,心慌意乱中连绫被都来不及盖上,侧背看来像是只大白羊。
哥舒瀚一怔神厉声喝道:“你今夜出去了没有?”
范有容虽然乎这个那个,但今夜却是好不容易才把老娘贴身丫头春兰勾搭上手。
现经哥舒瀚无端冲坏了事,还来那副凶相,狗拿耗子,越想越气,遂就赤身**下榻走近!
“哥舒瀚,龟儿子,我姓范的从没亏待过你,你凶个什么劲?”
哥舒瀚知道那姑娘不是掳来的,这是“**”,各自愿意,否则的话,应该哭闹,若是被施了迷药,也应昏迷不醒!
他深知今夜要范有容做事,非得用强不可,于是挥动墨剑,声音又冷酷又威厉:“穿上衣服,带上家伙,我在墙外巷子里等你!”
不久……范有容也翻墙出来,居然费神穿上夜行衣,甫一落地,满面凶相地道:“哥舒瀚,你别以为长得模样儿俊,我范大爷三番两次好意拉拢你,就抖了起来,我要教训教训你,怎的不识好歹?”
哥舒瀚根本不理他,自对着月光看着手中的墨剑!
范有容也瞟了那墨剑一眼,厉声喝道:“好小子,咱们剑上比个高下,别忘了‘**剑’还是我教你上路的!”
哥舒瀚速地放下剑来,面对范有容微微一笑:“好句剑上比个高下,这比你废话半天强多了,不错,‘**剑’是你教的,只是你并不知这剑法的好处!”
范有容气得脸作血红色,“刷”“刷”……使出“**剑”的绝招,“秦时明月”、“西风残照”,声势不凡!
哥舒瀚嘴角微露笑意,“维摩步法”忽左忽右,转折如意,手中果然也用“**剑”化解!
范有容奋剑追击,使出“灞桥伤别”,欺身近来,两剑响起,嘹亮的金铁交鸣错剑声!
哥舒瀚收剑移宫,点首笑着道:“还有呢?”
心中算准下一招定是“无限江山”,早凝气于掌在等着!
范有容气冲牛斗,如马嘶牛叫般的:“范大爷把你这犯上不孝的兔崽给宰了!”
果然,使出“无限江山”,一排剑影,似大扇分张,扇骨排比,笼罩下来!
哥舒瀚对“**剑”路数知得一清二楚,“无限江山”,何处由虚转实,看得真切,朝剑击出八成力的“劈空掌”。
范有容惨叫一声,满脸针刺,还道遭了暗算,长剑被震得飞出手中,四五丈后,有金器落地声!
附近屋内有灯火亮红,有人厉声叫骂:“什么人,更宿半夜的在鬼打架!”
范有容摸摸脸,满手尽是铁屑,何来铁屑?
哥舒瀚示意他去将剑捡回来,道:“脸上不会有伤痕的,找郭朔松的老爹就行了!”
那老爹当然是个郎中了!
范有容初时什么也没看到,失魂落魄地立着,直至一阵寒风吹过,那墙上石粉飞散,露出手掌大小的窟窿!
窟窿中空,范有容能看见他家的内院!
哥舒瀚冷哼一声道:“我要你马上找那伙人去,看谁今夜出去作案,若是掳到什么姑娘,就……”
他想到现在命令不准碰她,已太迟了!可能早已落花片片……救人已不及,杀贼则刚好,于是脸带杀气,改口道:“就通知我,朋友怪罪,只冲着哥舒瀚便了,办完之后,在这巷里等我,漏了一个,或者天明前没办好,我……诛你全家!”
哥舒瀚在夜静的街头,跚跚独行,长剑抱在身后,忘了身在何处,茫然不知所之,有一种疲乏的感觉,涌上心头,像刚才打过一场死亡的决斗!
他刚才像狂风一阵,扫过半过南京城,希望能与贼人碰个正着,但连个鬼影子也没遇到。哥舒瀚叹了口气:“吹皱一池春水,干李子衿底事?”
但心头那股怒火仍自不能平息!
起初,他以为不过是因为这件事管不成,丢人献丑的缘故!
但,这意念并非如此,一千倍耻辱的事,他也遭遇过了,“忘石居士”家中,谢洛衣家中,为奴为仆,忍辱偷艺,哥舒瀚全熬过了……
似乎有一种极为特殊的理由,觉得自己与那府第息息相关……
虽则事实上,根本素昧平生,不知他们是老几呢!
似乎冥冥中有一种神秘难测的呼声,叫着他的名字,令他不能自己,非追究下去不可,其中必有某种宿命的关联在牵连着他!
他无法参透,只是直觉地感到,这是一件他毕生必须执行的使命!
而他失败了,在一件极极其决定性的赌赛中,没容他有一试身手的时机中失败了,这点,他颓然欲倒!
哥舒瀚拖着满心的疲惫,沉重的脚步,倚在范有容家的门墙上,像命运的判决,失神的望着月光下自己的身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范有客远远的战战兢兢的跑回来,哥舒瀚茫然的望着地!
范有容已面红口喘,看到哥舒瀚那冰冷冷的神色,绝非先前狂热的神情,以为他动了杀机,所谓“冷面杀手”,人如草木,忙道:“没有,谁也没出去,郭朔松被他嫂嫂压在身底下,常银波和郝白头……”
哥舒瀚摇头地再重复一遍:“没有?”
其声音中脸色含着的决绝意味,像是从极北吹来……
范有容的心也跟着那声音,直向下沉,误会他的意思是说:“你说谎,现在改口还来得及,但就快要来不及了……”
吓得他猛打一个寒噤忙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人向后退了三步,求生之念,油然而生,直担心那剑会突然刺来,他是没这能力抗拒!
哥舒瀚落寞地站直身体,呼出口特长的长气,这股气息似乎能远去三丈五丈,也不见消散……最后平静说道:“今夜小弟一时清急,对范大哥多有得罪冒犯。情非得已,还望海涵,他日必有一报!”
说罢,便自拖着那高壮的身影走了!
范有容宁肯今夜碰到了鬼,而也不愿是碰到了他!
他那裤裆中早已湿湿的,也凉凉的,甚不自在……
哥舒瀚漫无目的,在更深的街河中流荡,似孤魂,如幽灵!
他不能罪及无辜,拿范有容出气,虽然他并不是个好东西!
后来,终于想起他并非无家可归,还有“天安”客店可以回去!
“我并非多管闲事,而是这事注定归我管的,我并非阴差阳错才到那里的,冥冥之中,我是受命而去,今夜我先是出来步月……咦!步月怎会带剑!啊,糟!”
他顿时像是衣服着火,急向水处奔去!
那虚脱了的气息,失去了精力,海潮似的汹涌向他的躯体,方才焦急攻心,竟把那武当门人施寿的约会忘了!
时间已过二更,约会地点寂寞地站着几棵树,哪有人影!
不用问,那自负的武当门人,独自入宫去了!
“刚好,去收尸!”
哥舒瀚心中忐忑不安,对“一峰两山”这三个大高手,若对了面,实无把握,能摆平下来……万不得已时,只好施展报仇绝技!
哥舒瀚今夜带剑,而不带剑鞘,原有一番深意,但是否能旗开得胜,也在未知之数,但无论如何,正像施寿所说的,就是刀山剑海,他哥舒瀚也闯定了!
“他岂能为人谋而不忠乎!”
他边跑边自嘲的道:“我不是今早要出金陵城吗?若成行这时候该到镇江了,却揽来了两件事!唉!一件已使我失魂落魄!另一件,也许令我身首异处呢!”
离宫墙还有不算远的距离时,哥舒瀚看见有个夜游神路过,他也学乖了,忙向树后闪去,来个守株待兔!
待那人影来至切近,探头一看,马上低叫了一声:“施寿!”
急行奔出,施寿脚步踉跄,已非早上的轻捷,哼声:“是你!”
人就扑倒下去,胸前湿透了一大片。
那是“血”!“情血”,为救情人,而流的情血,虽杀身而不悔,虽流血而不怨!
虽非浩气,却属至清,令哥舒瀚心潮波动不已!
他怎能丢得开呢?便是下落十八层地狱,他也应替他做些他能做到的!
施寿涂上了“桃花止血散”,并服下几口不知名目的药水,神志稍清,低声对坐在床头服侍他的哥舒瀚道:“哥兄,我们差点不能见面!”
哥舒瀚不说:“我早想到了!”只问:“碰到什么人?”
这话还是问的残酷,但,他需要些可靠的情报!
“三四个人联手攻我,我左肩中了一刀……是师伯救我的,他先隐身引开两人,再现身……唉!”
哥舒瀚听了,施寿虽语焉不详,但情形大概如此:王金山由施寿的剑法中,认出是武当门下,故先装作敌踪,引走两个人,再出面明捉暗放了施寿!
另外的一峰、一山,和其他侍卫可能没值班,并非每夜也全体出勤,有个轮值才是,因为若是在别区巡查,该会闻声赶到才是。
哥舒瀚忽然问道:“你伤大好后,还去吗?”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施寿的表情,半晌,他肯定地点头,又道:“只是太对不起师伯!”声音甚低!
哥舒瀚也点头,这样才值得替他跑一趟。因道:“听着,我不知贵师伯如何圆谎,若弄得好,自然不会搜城,查御犯,但也不可无备。你目前不好移动,也没处移动,明天把人捎信给‘天安’客店的‘话不多’。叫他一闻搜城的风声,马上请‘江南武侯’出面,无论如何也要看我哥舒瀚的薄面,把事担待下来!”
他实无把握“江南武侯”是否肯干,但大致是会的。
他“元江掌门”的江湖地位,已高过“点苍派”的掌门谢世英。
“江南武侯”若是个人物,将来,他哥舒瀚是会以千万倍的能力来还报与他的,替他摆平事故,危机!
施寿听得已声音颤抖着道:“你真的要入宫,今夜……”
他看到哥舒瀚果然没失约,就不怪他不守时,但现在时间已迟,而且……
哥舒瀚懒得慷慨激昂发表赴义声明,只道:“我天明若没回来,你就照话办,切勿轻举妄动,好歹等我一两天!”
他决定今夜就跑一趟,因为迟早要干的事,不如现在就干,而且今夜就发动,甚合“攻其不备”的道理。
“这是我自己的事,兄台不必冒险……”
施寿听哥舒瀚交代得那么清楚,再加本来对这“元江”派的身手就不敢相信,会比自己强,如是就往歪处想去!
哥舒瀚笑了,知道施寿误会自己肯为他而死,摇手道:“我自信不会出事,只是怕事情辣手,有些耽搁!”
“我只要知道她住在什么‘宫’就够了不要替我救出她,我绝对不要你救出她!”
哥舒瀚原也不想越俎代庖,因为那是施寿自己的事!
帮忙没那种帮法,遂点头算是答应,其实赞美施寿是个男子汉。
九月十八日那天夜里,金陵一夕之间连发生九件采花案!
失事的九家,全是显宦贵戚,豪富首户们。
其中有刑部尚书的次熄,首都有名的美媛……张俏燕,兵部侍郎的爱女,右都御史的二千金,名医大国手的闺阁等等……
这九家有七家是请“京都镖局”做护院的。
九月十九上午,“京都镖局”内外乱哄哄的,官府、苦主差点把门户踏穿,镖伙死伤遗眷又哭又闹,一片凄惨景象,这时才渐渐平息下去。
“江南武侯”目瞪口呆,痴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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