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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娇-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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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芷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便压低了声音道,“这事情十有**,是沈家人做的。你放心,父亲不会让你白白受这样的委屈的。”
提起娘家,提起父亲,神色一直淡淡的岁纷终于嘴角一撇,眼睛眨了眨,落了两行泪。(。)
第230章 慰藉()
而这时候的裴顾,却独自在书房里坐着,一个直愣愣的坐姿已经呆了快一个时辰了,黛眉第一次进去添茶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第二次,第三次等她去书房添了第五次茶的时候,世子爷一直是一个姿势,直直地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份书信,眼睛似乎眨也没眨一下,眼眶略略有些发红,她壮着胆子叫了两声“世子爷。”裴顾似乎连听都没有听见。
黛眉有点慌了,连忙跑去跟刚刚回府的蕙芷禀报。
她们虽说是世子身边的丫鬟,可天晓得世子爷从来都是叫小厮伺候的呀,只是不知道今个儿怎么回事,世子爷身边的半夏和细辛都不在她才进的书房添的茶。
“奶奶,您快去看看吧!世子爷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房里都有两个时辰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呀?!”黛眉想想世子爷坐在书桌前的模样,仍然有些心有余悸。
蕙芷一惊,细细问了两句,又听她说裴顾身边的半夏和细辛都不在,心里一沉——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他不会、也不应该会这样。
于是她连忙披了件衣服,吩咐阿蔓去厨房做些点心粥品送过来——晌午已经过了一两个时辰了,直愣愣地坐上半天,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情总得准备点吃食才好。
蕙芷进了书房的时候,裴顾还坐在书桌前,她看了看他的模样,挥了挥手叫身后跟着的丫鬟们都退了下去。自己手里端着一杯参茶往他桌子前走过去。
“你怎么了?”蕙芷将参茶放在了桌子上,轻轻地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指尖有点凉。脸看起来也有些僵,不由自主地,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约莫是一动不动的姿势和许久一个表情,他的脸确实有些僵。
没想到裴顾看着僵硬,手臂却仍然有力,她的手刚刚触上了他的脸,正想往上摸一摸有没有发热的时候。裴顾拉着她的手腕,一下子就把她抱到了怀里。
蕙芷的脸蹭的一下子就红了她头一次被他这么抱在怀里,坐在他的腿上。两个人只坐在一张椅子上。
可裴顾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信笺递给了蕙芷,闷声在她耳边道,“前后左右。算算竟有十年了我真没想到。竟然会是太子。”
蕙芷细细地看了看信笺,心中一凛,柳眉倒竖,“十年前,太子才十几岁,还没有及冠!怎么会有这样狠的心?”
裴顾给她看的消息,正是派人查证多年查到的事情真相——十年前,裴顾生母。武威候原配夫人被山贼盗匪截杀的那件事情,竟然是太子和皇后联手指使大内高手做出来的。
看着裴顾一脸冰凉的模样。蕙芷心里有点疼,伸手将桌子上的参茶端了起来,想要递给他,裴顾却只顺着她的手喝了两口,神色还是淡淡,蕙芷将参茶放在了桌子上,却没想到,刚刚转过了身,裴顾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脑袋抵在了她的脖颈间。
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气,叫人心静。
裴顾突然低声一笑,问,“过几天,就到你的生辰了吧?无错不少字”
蕙芷呆了呆,点点头。
裴顾抬了头,轻轻擒住了她的双唇,“我们圆房吧。”
她的脸突然变地通红,不知道是说是,还是说不是。
裴顾看了看她的神色,也没有再说什么,等两人静静地用了晚膳,裴顾独自又去了书房许久,过了半天换好了衣服回到了屋子里时,蕙芷正半躺在床上,手里还拿着一本话本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困意。
他上前伸手轻轻抽走了她手里的话本子,吹了几盏灯,只留下床帐外一对六角风灯默默地燃着。蕙芷转过身子半坐了起来,看着坐在旁边的裴顾,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裴顾眼睛亮闪闪的,轻风般地摇了摇头,手却握住了蕙芷的手。
热的发烫,慢慢地从她的指尖,握住了整个手掌。
蕙芷心里不由自主地猛地一缩,脸色不知为何地渐渐红起来,想起了下午再书房里他说的话,轻轻地低下了脑袋。
裴顾却慢慢靠近,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慢慢地将她压在了身下,沉沉地、带着一点沙哑的声音开口问道:“暖暖怕吗?”无错不跳字。
蕙芷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裴顾看着那双发亮的眼睛,耳尖上顿时染上了红色,抬手轻盖住她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的手掌里不老实地上下刷着,让他觉得手掌心很痒。
蕙芷正不停地眨着眼睛,觉得软软的、带着些凉意的唇就印了上来。
他终究不敢看那一双眼睛,怕他溺水太深,久久不能浮出水面。
温柔辗转,轻吮慢碾,悱恻缠绵。少女唇间的柔软和甜美,让他不忍松口,慢慢地,双唇间的温度开始变得炙热起来,如同他抚摸着她腰间的手掌一样。
裴顾的手掌里结着细细的茧子,手指细长,温热的掌心慢慢从腰间往上滑了过去。
蕙芷抿了抿嘴,觉得全身都动弹不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她不由得用手指抓紧了身旁的四合如意牡丹云纹的大红床单。
“别慌。”裴顾感觉到她身体一下子绷紧了,不由得放慢了动作,轻柔的吻一下一下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唇边,颈间,锁骨,肩膀。
再慢慢往下,她的身体终于慢慢变的柔软了起来。
饶是她年纪不大,也知道接下来该发生什么了。
她抬眼定定看着裴顾,认真地一字一句道,“你我夫妻我知道你今天,查到了以前的事情,心里不痛快,若是这样你能释怀些,我”她大着胆子伸手搂住了裴顾的背脊,肌肉光滑结实,没由来地叫人心猿意马,她轻侧过脑袋,支那侧脸对她,脸色如桃盛开一般,从脸颊红到了耳尖,“我不在意,离及笄还有几天。”
天气一天天地热了起来,等到了六月间,屋子里就会放上冰。
而到了六月间,便就到了蕙芷的生辰——现在离她生辰,也就差了十几天。
裴顾沉声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她的眉间眼梢,吻了吻她的唇角,“会有些疼,你别怕,若是忍不住,咬我打我都行。”
蕙芷轻轻“嗯”了一声。
可虽然裴顾的动作轻柔,蕙芷仍旧疼得皱了眉毛,张口咬住了裴顾的肩膀。
一个极尽温柔,一个有心安慰,慢慢慢慢地,他和她心意相通,十指相扣,缱绻温柔,少女的声音便渐渐轻碎在了大红色的喜帐里。
**一刻,果然千金难换。(。)
ps:撒鼓掌,裴顾同学终于提前吃到了肉
第231章 鹬蚌()
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最近京城不大太平了。
若有外地人不清楚的,问一句怎么不太平了?
便会有人面色神秘地往上头指指——宫里的贵人们,斗起来啦。
怎么个斗法儿呢?
蕙芷瞧着手里白虎卫们从四面八方查来的消息,一个一个地传出来,心肝脾胃肾都禁不住颤了起来。
穆王怎么就跟太子相互咬起来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
先是穆王咬出了太子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叫皇上生了一通大气,太子却不慌不忙地洗白自己:“三弟侧妃才失了孩子,恐怕三弟想孩子想疯了,才魔怔了。”
又过了两天,东宫便有宫女被诊出有孕。
虽然还在太子妃的孝期中,可皇家规矩向来是皇家定的。皇家的子嗣,向来比女人重要,何况是东宫太子?
消息一出,无疑是打了穆王的脸。
且不说先太子妃留下了一个郡主,如今东宫的宫女,也受到宠幸而身怀有孕,太子怎么就断袖龙阳了?
舆论一股脑地倒向了太子,穆王隐忍了几天,放了大招——原先犯了死罪的一个伶人,竟被人李代桃僵从刑部大牢里换了出来。
而那个伶人,而后就被太子养在身边,更是趁着皇上下江南不在京城的时候,被太子明目张胆地养在东宫里,更有甚者,说太子妃就是被这个伶人气坏了才动了胎气。而后才会多思多虑,最后难产而亡。
这样的话越传越多,不出五天。京城里上上下下都知晓了这个消息。
皇帝震怒,遂派人彻查。沈贵妃势颓,皇后作为太子的母亲,自然被排斥在外,三足鼎立中的周淑妃,当仁不让地担起了在后宫查证的事情。
皇上南巡江南的时候,淑妃随侍左右一同南下。宫里的事情不大清楚,但她在后宫沉浮多年,自然也会有自己办事的法子。
没过几天。周淑妃便向皇上呈上了一本证词——东宫的扫撒太监,太子身边的宫女,太子妃身边的女官,甚至羽林卫中同太子身边近侍交好的侍卫们。甚至京城中听过那个曾经名动京城的伶人“红药”唱过曲儿。条条桩桩,没有一个不是证据的,都实实在在地证明了,太子的确有龙阳之好,只不过他男女通吃罢了;而那个曾经被养在东宫的伶人,也正是身上挂着好几桩人命案子的红药。
甚至先太子妃,也的的确确被这个叫红药的伶人气地动过胎气——太子竟然放任让那个下贱的伶人去玩弄东宫的宫女。
皇上看着证词上的句子,只觉得不堪入目。
他从小请大儒学者仔细教导礼仪的太子。他捧在手心里的嫡长子,他同袁氏的第一个孩子。如今却竟长成了这么个样子。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都难以描摹他如今的放荡模样。
皇上觉得心累,挥了挥手,叫锦衣卫派人去查询了这个叫红药的伶人如今藏匿的地方,就地正法,一剑穿心,死了才干净。
太子因此面色沉了许久,皇上特地在听锦衣卫回禀的时候将太子叫了过来站在一旁跟着听,他脸上悲痛不似作假,皇上的心里觉得更是疲惫不堪。
可事情远远没有这样就结束。
大约是穆王逼的太紧,太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便又抛出了个重磅消息——伶人红药,原本就是穆王从南方寻来的人,卖入承安侯府二老爷的院子里,名动京城,出入各府,就是为穆王打探消息的。
虽然红药身死早已无法对质,可太子零零散散地寻来许多人证和物证。
太子和穆王双双放出了招数,相互间咬的厉害,叫皇上和朝廷重臣俱都是苦不堪言。天气越来越燥热,京城里的人心,似乎也浮动了起来。
穆王是否真的借红药之手各处收买人手查探朝廷重臣的消息把柄,皇上看着太子的人马纷纷搜集来的消息和证据,整日整夜地摇头不安。
终究还是生在皇家,皇子们终究对这把龙座,看的甚是重要。
穆王原本就在家思过,太子的证据可信不可信,尚未可知,然而不罚难以平众人心中猜忌,皇上大手一挥——前朝动不得,朕还不能动动后宫?
于是先是从皇后手中夺了六司当中三司的权,交由周淑妃协理六宫;再将沈贵妃的位分降为沈妃。从带着“贵”字的一品后妃,降到了没有封号的妃
啧,不管是皇后,还是如今的沈妃,脸皮都被打的啪啪响,各自都躲在自己宫里当起了缩头乌龟。
而面对着被大儿子和三儿子气的饭都吃不好的皇上,后宫里皇后和沈贵妃斗的乌烟瘴气,孝王很是恰如其分地常常给皇上孝敬汤品点心:什么绿豆汤清热解毒啦,金银败火啦,决明子明目
皇上头一次觉得这个一心向吃的儿子,反而瞧起来老老实实地很是顺眼。
六月份,不仅仅是蕙芷的及笄礼——更紧要的,六月,原该是穆王殿下成婚的日子。
京城里这些个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几家欢喜几家愁
听风堂里摆着冰,蕙芷听着裴顾说着这些外面的消息,细细的两道眉毛拧了起来,“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说穆王派红药打探够了消息,便用红药勾引太子——而后,好抓住太子的把柄?”
裴顾笑了笑,“若我猜的不错,太子身边一定有淑妃的人,或是孝王身边的人在,提醒了他,不然太子因为红药已死伤心欲绝,哪里会想到当初这一桩事情?”
“太子难道真的喜欢红药?”蕙芷不解。
“若是太子不喜欢,红药早就是一枚废棋了。”裴顾淡淡道,“当时红药在大牢中,不管是沈家杨家还是穆王府,都没有人打算救下他。刑部大牢何其难闯?何况沈家在吏部吃了闭门羹,刑部更是说不上话,可太子就不同了。”
裴顾仔细地将穆王和太子在六部中的人手和势力讲了讲,蕙芷的眼神里才慢慢透出了明了。
“真是瞧不出来”蕙芷咂舌,“工部那个张叙,不是穆王的人吗?怎么又变成了孝王的人?”
裴顾唇角勾了勾,将她拉到了怀里,问她,“你可还记得去年的上元节?”
蕙芷想了想,点点头,“记得。张记元宵铺子里遇见一伙歹人,若不是你在,恐怕凶多吉少。”(。)
ps:2月很忙,酌情加更
第232章 渔翁()
晚间风从窗子便摆着的冰块上吹进来,满室清凉,很是舒服。
裴顾看了她一眼,又问,“那你可还记得,当时击退了那伙侍卫,还是四皇子的孝王疯疯癫癫地从院子里跑出来了吗?”无错不跳字。
蕙芷仔细地想了想,“记得——记得他心心念念地记挂着‘张记’的那碟子酱黄瓜。”
“那你可知道,那天为什么太子身边的一队近卫,会跑到西城这样升斗小民们常常聚集的地方?”裴顾一只手覆上了蕙芷的腰间,指尖缠着她裙子上的绣系带,杭丝锦缎的布料在手指尖轻轻摩挲,顺滑的很。
“不知道。”蕙芷老老实实地回答。
腰间突然热了热,蕙芷顺着看过去——方才还缠着系带的手指,现在却已经往她对襟上襦的扣子上慢慢挪了过去。
她伸手就去拍他的手,却被他将手抓在了掌心里。
温温热热,手心里带着一点点的汗意。
“因为那个元宵铺子的旁边院子里,住着张叙的外室。”裴顾的眼睛和手好像一直对蕙芷对襟衣服上的子母扣十分感兴趣,可嘴里的话却还是说的条理清晰。
“张叙的外室?”蕙芷抬了抬眉毛,心想这京城里的官们,一个一个也真是够色心的。而看着裴顾揽着自己的手,另外一只手摆弄着她衣襟上的扣子,心里琢磨着,瞧他现在对着那扣子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他那双手要从外面要解开子母扣估摸着还得一会。索性放下心来静静地窝在他怀里,听他讲。
“嗯,张叙的外室。”裴顾眼睛盯着那个扣子。嘴角轻轻笑了笑——暖暖放松了警惕,他已经知道如何将扣子解开了,嘴里却仍旧和她不急不慢地聊着,“是驻守北地军的杨家旁支庶女。”
蕙芷撇了撇嘴,“杨家出了一个丽嫔便没别的门路可走?只能卖女儿?”
金属的子母扣“啪嗒”轻轻一响,被裴顾解开了一个,他的手指转而往上。去解第二个,偏蕙芷正陷入沉思,似乎是没听见他解开扣子的声音。
“是啊——杨家除了卖女人。男人们只会打仗,只有丽嫔的哥哥还算是个人物,如今却被贬黜,杨家在北地。现在就算卖女儿。也未必有人敢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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