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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第4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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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在黑暗中挣扎,内心也是存有一点光明的,只要我这点光明守得住,时间长了,便总会有志同道合的会找过来,路要往前走,做事要往前看”
当时说这话,寒啸天挠了挠脑袋,似乎不大懂,半晌才道,“那二殿下,你要做你的星星之火的话,算我一个,也把咱家那些货都算上,我虽然没到您那境界也不大懂您那意思,但我跟了您这么长时间了,也知您虽然有些糟粕,但确实是这世上少有的活的十分明白的神仙,我们大家伙都信赖您,也都愿意当柴火,把您这点火烧得更旺一点,这样您就能更好地同黑暗抗衡了。”
“你们他娘的可不是柴火”寒少宇当时抓耳挠腮同寒啸天干瞪眼,也没想到更好的比喻,胡乱比划一番,叹了口气仰靠在大石椅上,“唉,算了,你喜欢当柴禾就当柴禾吧,反正我也不指望你,也不指望你们,我只要当好我的亮光就成了。”
第1008章 玄服墨衫()
时间太久,寒少宇记性不佳,所以寒啸天之后说了什么话,确实是记不得了,只记得大概是委屈抱怨埋怨之类的话,而他在念叨那些时,表情十分得难看。
鸟儿找的休息的地界儿不算清静,仍可以听到刀兵相接和厮杀声,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鸟在旁,所以寒少宇的注意力反而不在战事。
“等回营,夫君给你烧点热水洗澡”
鸟儿本来靠着他,嘴里哼着清浅的调子,听这一句,曲调止了,清澈漂亮的眼睛郑重看他一眼,坐直身体,佯装愤怒问:“什么意思?是嫌我臭吗?这里这么闷热,你身上的味道也不好闻,你可没资格嫌弃我!”
寒少宇摇了一下头,拽过他青衣后摆,边缘处,有一小块不大明显的血滴,是溅上去的。又将鸟儿右手袖边展开,那里也有几滴血,都不大明显。鸟儿素日就爱惜自个儿的毛毛,这些肯定都是不经意溅上去的。
“那先将这几根拔了。”
鸟儿说这句就要动手,寒少宇擒了他精瘦的手腕,俊眉微蹙,“拔了不痛?”
“痛一下。”
眉宇舒展,“那还是不拔了,痛一下也是会痛。回去洗洗,我陪你洗洗。”
鸟儿便又懒洋洋靠回他肩膀,额头抵着他颈弯,眉宇舒展,像只温顺的大猫,暖暖的体温笼着寒少宇的半边身体,自战伊始笼在心上的阴霾,瞬间便散了大半。
“木头,你知道吗,如果我不是一只大鸟,如果我不是觉得布制衣袍太累赘会影响飞行,我一定会穿一身玄服墨色长衫,里头穿一件白色内衫,长衫上绣些标识性的羽毛图样,穿出去肯定霸气得不得了。”鸟儿似乎也放松下来,笑眯眯对他道,“可惜我确实是大鸟儿啊,那些布制的袍服,稍稍重一些就会影响飞行,所以只好这身打扮喽,虽然穿出去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点娘”
“不会娘。”寒少宇道,“长得娘和长得好看有本质差别,是那些愚蠢的家伙不懂欣赏,不是你自个的问题,不许贬低自个儿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为何是玄服墨色长衫?”
“你不喜欢墨色?”
寒少宇脑袋里瞬间浮现兄长那一身墨袍,冷若冰霜的脸,莫名其妙又浮现出女国师那一袭墨衫,半面蒙着黑纱的诡异美感,郑重摇头,“不喜欢,男的穿这行头生人勿近,太冷,女的呢,又妖异”
鸟儿知他在想什么,笑了下,侧颈一湿,被舔了舔,而后同样的地方一吻轻佻,却又带几分郑重,“我喜欢墨色,不为其他,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墨色染了血也看不出。”
寒少宇点头,拥着鸟儿休憩再无多话,他低头看了看身上滴血未染的白袍,想起好多好多年前,自个初入疆场,每回征伐之后也总是狼狈,白袍浸染鲜血,洗都洗不干净,最后就只好丢了,寒啸天每回都说他每日穿白袍晃来晃去,看着很扎眼,而且自下界丧葬风俗伊始,他穿这身偶尔束发也用白色发带,看着就像披麻戴孝如丧考妣,简言之是特别晦气。
“您老也该换身行头。”
寒啸天留下这个建议,脚下抹油,溜了。
寒少宇当时醉卧在他的大石椅上,提溜着半坛酒酿半眯半醒,窗外秋至,枣树早落了叶子,今年好不容易结了一茬果,青的涩苦。他抬袖看这一抹白净,在想自个能换个什么色儿呢?像凤熙那样穿红?那不是日日看着都像讨老婆?战场上这么鲜艳喜庆,那不是招人恨的?阿熙到如今还没被射死仍活蹦乱跳,只能说明神棍所言非虚,他真的是个福将。
随便一想,随便一笑,醉梦再醒,他还是寒少宇,还是一身素白,还是纤尘不染。
后来数场征伐便有了经验,施与术术,在衣袍之上笼上一层淡淡仙障,这才避免了损毁那么多件白袍,寒少宇虽然库里的银钱多的花不光,但向来对如何享受没什么兴致概念,更不大喜欢浪费东西,所以在神界“铁公鸡”的名号比“白战神”还要响亮。
其实对此,寒少宇觉得很无奈,他只是不重这些,‘不重’和‘不舍’只有一字之差却有本质区别,这些无趣的家伙凭什么说他是铁公鸡呢?
鸟儿若有所思看他久久,“我觉得你穿玄服墨色长衫一定很好看的。”
“不会觉得冷吗?”寒少宇一边眉毛轻挑,“不会觉得我穿那个太严肃了吗?我同我兄长同胞手足,五官的某些部分还是长得挺相像的,苍溟也爱穿黑,这两个家伙,神品和衣品都如出一辙。都冷,都呆,都生人勿近”
鸟儿哈哈大笑,“你一条应龙,浑身上下都冰冰的,还嫌弃人家冷”
突然话止,也不笑了,带点小心翼翼盯着他瞧,寒少宇本想摆出一副臭脸臭臭这只大鸟儿,谁知看到鸟儿这幅表情目光,又舍不得,所以最后,露出个难以形容的尴尬表情,但嘴上还是问,“我冷冷的是不是你很不喜欢?”
“自然不喜欢了。”鸟儿道,“但是鸟儿不喜欢冷的东西这是本能呀,可如果是你,我就喜欢,我不介意暖暖你的。”
温暖从背后一直环到腹前,寒少宇有点惊讶,鸟儿环抱住他,手掌自领口探进去,覆在心前,清浅的语调响在耳畔,“这颗心有点冷,所以得暖暖,我愿意帮你暖暖。”
寒少宇眉眼更加温和,自个儿都未察觉,碧蓝如海的眼睛涟漪不断,温柔如水,鸟儿掌心暖暖的温度一直透过皮肤溜入心脏,随着心脏的搏动,似乎连全身的血液也跟着一起沸腾。
“阿臣,等这一战结束回了南郊,你同我去织女宫一趟,你想的那件袍子的样式,仔细同织女说,制来我便穿给你看,以后你是喜欢黑色也好,是喜欢青色也罢,你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你让我裸奔我就裸奔,你说好不好?”
第1009章 是否并肩()
鸟儿没有抽他,说这种不着调的话次数多了,有时也会失了效用,寒少宇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突然有点迷茫,不知是否有那样一天,他的一些力所能及的笑话,会骗不出来鸟儿的笑容,那样对他的神生来说就真太可悲了。
又坐了一会儿,明明血腥气自始至终未散,不知为何,寒少宇却贪恋同鸟儿相处时难得的清静时光。
直到寒啸天推了沥胆来报,说此战大捷,墙内驻兵除了活捉的都被尽数杀得干净。寒少宇的目光扫过寒啸天落到沥胆身上,开口问询:“既如此,不去休整清点处理尸身,扰我清静是做什么?毁神同眷侣相处的机会,你是很乐在其中吗?”
沥胆脸上出现了些表情,难以形容,“主人,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寒少宇当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沥胆这样的家伙能来叨扰他的清静,必然是出现了十分了不得的事情,只是他犯贱习惯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甭管对象是谁自然是要调戏一番的,否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沥胆眉蹙得能够夹死苍蝇,“主人可知此战损失不少兵员?”
寒少宇点头,“你又不是头一回随我参加这样的攻城战事,尤其九黎兵众上古便有此种防御工事,咱们以前每战都损失惨重,更何况现今?这样的损失是预计之内,只要最终取胜便好,又何必大惊小怪?”
非他心狠,只是他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情,所谓的牺牲伤亡,于他来说也只是个或体面或不体面的数字其实寒少宇很多时候都在想,他身上担负的杀孽如此之重,之后老天爷会如何处罚他,是罚他下辈子入畜生道当牛做马呢?还是罚他失了命中的某份福缘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老天爷算他功过算得脑仁疼,只能选择弃他不顾,毕竟他所造杀孽大多牵涉四海八荒牵涉六界安危,这恩德罪孽,甭管怎么算都算不清楚。
“可是出了事情。”沥胆道,“许多武神妖怪杀红眼控制不了,已经举兵向十里外的村落中去了,据刚捉的巫兵说,他们的兵员大部都驻扎在这墙内,少部驻扎在村落之后的一片树林中,现在村落几乎没有设防,大多都是妇孺”
寒少宇俊眉一蹙,一惊起身,面色十分难看,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战时杀红眼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以‘不可控’三字形容,实在微不足道。同时他也明白了蚩方母子这种布局的深意,一侧设土墙一侧设驻地,两面驻兵中间夹着居住族民的村落,原本的意思可能是土墙和驻地驻扎相等的兵力,以村落为中转,进行辎重战资的流通和支持。这种堪称精巧的布局,是驻守防御的巧妙设计,但若未设逃离地道,便是打算死守到底,村落中必然囤积大量辎重用度,以供长久的战力消耗,最不济,族中人手一把小刃,若捱不住沦陷失守,便拼个鱼死网破。
九黎在上古便以“凶悍”闻名,凭寒少宇对他们的了解,九黎的族民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而若兵力排布没有更变,他们即使攻下外围土墙,村落驻地必定也要经历相似的一番苦战。若将这番揣测光明正大说出来,不懂行兵打仗的必然要骂:“你他娘算什么战神,兵力一定只是换个驻守调配的方式,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明显的区别?你他娘不要不懂乱说,这样布局不是土墙上的守兵变少,那攻打土墙不是容易很多,最终的结果,此战的难度不是相同对等?”
乍一看,的确如此。
但攻打土墙的难易程度,实则和其上的守兵多少没有关系。因为此战的难易,本身就在土墙而不在兵力,土墙上可供守卫的箭矢一定,可供弹射的箭孔一定,防御结界强度范围一定,刺木滚石一定,只要有足够发挥这些器物的兵力,再添刀斧手数员用于近战搏杀,实则已经可以发挥这座土墙的最大功用,再多兵力却都是浪费,因为墙楼内的空间十分有限,若安插太多的兵士在此,于战不利,而当他们想方设法攻破防御翻上土墙时,这座防御工事其实已经失去最基本的防御效用。
而很明显,负责留守本部的九黎将军是个草包,擅自更改了兵员布局,就同那些草包将军一样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将大量留守兵员用于捍卫城楼,而疏忽了村落和树林的安防。
这是排兵布阵者最容易犯的错误,而一旦犯了这错误,便意味着大局已定,此战必直捣黄龙,可覆巢之下无完卵,寒少宇并不想造太多杀孽,可往往,他越不想造杀孽,杀孽就越奔着他来。
“寒啸天已经带兵去阻拦了”
鸟儿扯他,“你要不要去看看?”
寒少宇摇头,“已来不及。寒啸天既带兵去了,能救下几个便救几个吧,我身负杀孽深重,早就看开,你随我走走,我带你看点儿东西。”
大鸟没说话,只跟着他去,寒少宇带他站在高楼之上,苗域独有的湿润空气,极目远眺,不远处的林子里笼着一层毒瘴,这并非很好的风景。
高墙之下,是散落的尸体,血腥气冲鼻,寒少宇一阵眩晕,脑仁又有点疼,可还是忍了。
“看什么?”
“看你夫君造的杀孽。”寒少宇瞥一眼高墙之下,微微抬手,轻轻点了下鸟儿下巴指向远处,郑重道,“我觉得你必须知晓同你共枕而眠的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仙,在某些情景下,他可能并不是你认知的那种样子,你看这城下躺着的,他们大多非我手刃,他们的死却同我有脱不开的干系,战神声名震耳动听,可又有几个能看见这幕?”
叹了口气,寒气随风散得干净,“你素日看到的所有温柔此境一点儿都不会有,更可怕的是,他看到此境,心中没有半分起伏波澜,就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神君大人,你是否仍愿意同他并肩”
第1010章 别去()
极目所见,都是血,那些浓重得化不开的颜色,于这样的深林野地并不算很好的风景。
寒少宇说的郑重,青木臣却沉吟半晌不答。
寒少宇不知从鸟儿口中会听到何种答案,其实不论是何种,他都有些抵触,很矛盾的两种情绪,但就是这样,就是于此境融得如此恰到好处。
藏于袖中的拳头一紧,又说:“或许我有些沮丧,我是个杀孽深重的神仙,突然提及这些,或许是在说服我自己放弃你。但是也自知放不开,所以我只是在阐述事实,是想让你看看同你朝夕相对的究竟是个什么家伙,他值不值得你继续爱下去。平心而论,我这样的家伙长情,执着,固守,但臭毛病着实不少,最大的悲哀,便是此境你所看到的,杀孽深重,自知而不能自控,也控不得”
颇久,鸟儿抬头,微微一笑,突然张开手臂抱了过来,暖暖的温度贴上,寒少宇僵了半边身子,鸟儿的举动着实出乎意料。
可是在须臾之后,身体还是做了最诚实的反应,他对鸟儿暖暖的体温没有抵抗力,抬臂回抱,拍了拍鸟儿清瘦的脊背,目光不自觉柔和。
“你是木头。”鸟儿道,“无论处于什么境地,无论做了什么,你都是木头,你是木头就可以了,你我之间,不必讨论什么值得不值得”
这句话寒少宇记住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记很久很久,鸟儿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不久撤离,湿润的空气将怀里暖暖的温度带走,寒少宇有点失落和不舍,鸟儿却握了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弥补怀里的缺失,让他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那么糟。
“要去看看吗?”说出这句话,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寒少宇看着鸟儿问道,“我不知会是什么状况,但作为统帅我必须去看看,你愿同我一起去吗?”
鸟儿对他挑眉一笑,“寒金鱼,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特别喜欢说废话,我自然是愿意去的。”
心满意足看鸟儿一眼,笑了笑,寒少宇觉得自个无药可救,这只大鸟儿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用某几句话打乱他的情绪。
其实他并不想带鸟儿到那个村落去,他知道去那里他们有可能会看见什么,类似厮杀的场面,虽然这里就可以算是浓墨重彩,但两兵对战的场景同屠戮无辜族民的场景有本质区别,简言之,就是前者是势均力敌的话,后者就是恃强凌弱。
寒少宇不喜恃强凌弱,所以很排斥战后屠戮,上古除了逐鹿之战许多将士杀红眼不可控,战后君上又下令斩草除根除此之外,寒少宇的手上都未沾过平民的血,在这方面他从不滥杀,近侍家臣将士兵卒也被管教的很严苛,可这一回,那些不可控的天兵天将怕是会破戒
那么百年之后,关于此战关于那些无辜牺牲的族民,六界会说他什么?是说他这白战神当的着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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