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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事务所-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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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

别说林回今,就连乌攸自己心里头也怪没底的。

检查这么久干什么?我难道是有什么隐性的疾病被看出来了?我脑袋里有个肿瘤,还是我的内脏里有个囊肿?

在乌攸都恨不得跳起来对刘大夫说求求你了给句痛快话行吗,刘大夫陡然一下子提高了音调:

“快快快,来个人搭把手,把她抬到我屋里头来,我得给她扎上几针,说不定还能救得活!”

这话一出,别人还没啥反应,乌攸先傻眼了。

看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刘大夫的声音更高了:

“快啊!不想让她死就搭把手!去把她家的人给叫来!”

那个牙尖嘴利的女人一指花容失色的乔氏和胡氏,说:

“这就是她家的人!”

刘大夫头也不抬,说:

“燕六娘你能不能给我找个靠谱的人?去找她爹!”

说着,他一推也已经懵了的林回今,说:

“你先进去!把我的针具准备好!”

林回今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有这样的反转,心里头像是着了把火,可他现在不是灵体状态,无法知道乌攸在想什么,更无法知道乌攸其实一点儿事都没有,他完全慌了手脚,同手同脚地直冲了出去,因为手脚不协调,还在台阶上绊了老大一跤。

一个邻居跑去寻楚吾晓去了,刘大夫刚准备抱着也完全搞不清状况的乌攸进门,就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扭头对正愣神的胡氏说:

“孩子的奶奶是吧?先把诊费付了吧您?”

如果胡氏的三观还算正常的话,肯定会质疑刘大夫的医德,认为救人最重要,应该先以救死扶伤为己任。

但胡氏的重点完全跑偏了,完全落在了“诊费”两个字上。

开玩笑,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是这丫头自己站不稳跌倒的好不好?

她条件反射地去看乔氏,而乔氏也没被这么多人同时围观过,想要拉着胡氏跑路,却发现所有的出路都被堵上了。

胡氏见跑不了,便腆着老脸开始撒谎:

“我身上没带钱!这丫头再怎么着也和我没关系!是她自己跌倒的!”

这话一出,围观群众更鄙视她了。

没关系?她可是你孙女呢!哪怕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出钱救孙女又有什么不可以的?还讨价还价?再说了,你不心虚,你为毛想跑?你倒是给个不那么猥琐的解释呢?嗯?

燕六娘懒得跟胡氏分辩这些有的没的,她目光如炬,不由分说,直接把胡氏腰间掖着的绣花荷包给一手扯了下来:

“这不是有钱吗?”

还没等胡氏扑上去喊你还给我的时候,另外一个大叔就把眼疾手快地荷包从燕六娘手里抄了过来,捏了捏,算出里面还是有些钱的,便径直塞进了刘大夫的衣袋里:

“刘大夫,阿攸这孩子就看你的了。”

刘大夫点了点头,和另外一个热心的中年女人一道,把乌攸抬进了给病人专门做针灸的针灸室。

期间,没有一个人问被平白无故抢走钱包的胡氏的感受如何。

尼玛这简直是赤果果的抢劫!

第十节 不知道我爹不经吓啊

被放到只临时点着两盏烛火的针灸室里,乌攸感觉自己像是头被捆好了、准备随时放到热水里被烫毛的猪。

不,打个更加现实更加贴近周边环境的比喻,乌攸感觉自己更像是被皇后娘娘带到小黑屋里的紫薇,而刘大夫就是那拿着针笑得阳光灿烂的容嬷嬷。

如果她现在翻身起来对抬自己进来的中年女人和刘大夫说自己没事,估计隔不了多久,自己的名声就在百福街臭大街了,这不是拿大家的同情心涮着玩儿么?

当然,乌攸还没蠢到那个地步,在她被中年女人剥下外衣,只穿了一身白色的里衣时,她就打定了主意,在第一针落下来前,自己最好就装作悠悠醒来,然后装害怕针灸的样子,往中年女人的怀里躲。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乌攸的算盘打得挺好,可是中年女人一帮自己除下衣服,刘大夫便把她支了出去,连林回今都被他轰出去烧热水去了。

乌攸的脑洞控制不住地又一次打开了:

难不成接下来会是成年怪蜀黍非礼未成年小萝莉的重口事件?

我都长得这么丑了,大叔你特么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但是,刘大夫说的下一句话,就叫乌攸大开的脑洞瞬间关闭了:

“别装了,你还真打算让我在你身上戳几针排排毒?”

听了刘大夫这么说,乌攸就意识到。所谓的脑洞,就是自己脑子上长的洞。

既然都被戳穿了,她也不继续挺尸装大尾巴狼了,嘿嘿笑着爬起来,把衣服朝自己身上划拉了划拉,说:

“谢谢你啊,刘叔。”

刘大夫玩着手上的针,笑呵呵地说:

“丫头。做得蛮狠的啊,你这么一来,她们今后再来,怕就是得被人戳脊梁骨了。”

乌攸知道,既然刘大夫能够替她隐瞒这件事,想必他肯定也是存了好心想帮自己一把,所以她索性直接说:

“她们可不怕。今天一闹,她们下次顶多夜里来。我阿爹对她们来说可是摇钱树,她们不会舍得不来的。”

刘大夫年纪一把却还未婚配。缺一个家长里短说八卦的婆娘,只能从邻里的议论,知道隔壁龙门客栈的掌柜的楚吾晓的家庭状况蛮复杂的。具体是什么情况也搞不清楚。如今听乌攸这么说,他感起兴趣来:

“怎么个说法?”

乌攸一边在心里吐槽老爹你在百福街好歹混了这么多年,连邻居都不清楚你的基本情况,你要不要这么宅男,一边把家里的事情简单压缩了压缩告诉了刘大夫。

反正今天的事儿也闹开了,索性就通过刘大夫把他们家的事儿告诉街坊邻居们。也好叫他们认识到楚吾晓的老娘哥哥和嫂嫂是什么货色。乌攸一看这刘大夫的面相和他听起八卦来两眼放光的架势,就知道他肯定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

但乌攸刚刚说完,刘大夫就发飙了:

“你爹怎么回事儿啊?都分家了还想怎么样?就没见过这么主动倒贴的!”

刘大夫脱口骂痛快了之后,才注意到自己吐槽的对象是楚吾晓的女儿,立马收了声。可他却见乌攸一脸沉痛,倒像是很认同刘大夫的话。她点了点头。说:

“还请刘叔能多帮忙劝劝我爹,我年纪小,人微言轻,我爹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麻烦您了。”

这下,刘大夫看乌攸的眼神就更感兴趣了。

这姑娘倒是个有主意的,外能装晕博同情,内能理性论是非,至少刘大夫可以确认,乌攸不是个能被人任意欺负的主儿。

但是,马上他又见识到了乌攸的另一面。

外面传来了一片喧闹声,匆忙的脚步从外而逐渐靠近,刘大夫和乌攸交换了一下眼神,难得地达到了心灵的默契和一致,乌攸大头朝下继续作晕厥状,而刘大夫则麻利地抽出了一根针,在楚吾晓着急忙慌地跑进针灸室的时候,他看到的场景就是刘大夫眉头紧锁,像是刚把一根针从阿攸体内拔出来一样。

乌攸在心里默念了一声“爹女儿对不起你,但是我真得演下去”,又默默地划了个十字忏悔了自己的欺骗行径后,才悠悠地从“晕厥”中醒转。

看到女儿睁开了眼,楚吾晓如释重负,上来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得来的却是刘大夫一叠声的训斥:

“干什么?手脚轻一点儿!她才醒,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你这当爹的怎么这么莽撞!这是人脑子不是猪脑子,磕一下是了不得的事儿,你以为扎两针就能好透好全了?!”

如果乌攸没看到刘大夫在自己说完楚吾晓的包子事迹后的反应,恐怕还会以为刘大夫是关心病人,但就目前状况来分析,看来这个刘大夫也是个相当讨厌包子的主儿。

楚吾晓向来是个好脾气,被刘大夫像训孙子一样训了一通,马上认为是自己的错,立刻小心翼翼地把乌攸放回针灸床上,谨慎地摸了摸乌攸的额头,问:

“阿攸,疼吗?”

乌攸这样想着,装作很难受地扭动了一下,朝楚吾晓可怜巴巴地伸出手去,小声说:

“疼……”

不得不说,屋子里的昏暗光线帮了乌攸不少的忙,淡化了她五官的缺陷,把她那双含泪的眸子倒是照得闪闪发光,小眼神看起来要有多委屈就多委屈,小嘴唇微微发着颤,好像还在害怕。

楚吾晓被这一个字给弄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赶忙拢着乌攸伸过去的小手,心疼地说:

“阿爹知道你疼,阿爹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出来找奶奶……是阿爹的不是。”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去问刘大夫:

“刘大夫,烦劳您,阿攸的伤真有那么严重吗?”

刘大夫其实有点儿傻了,他没想到阿攸居然能把眼泪收放自如得这么轻易,假如不是知道乌攸是装晕,知道她不会任人欺负,他怕也得被乌攸的小眼神给弄得心软一下。

但在反应过来后,他马上又在心里哇哈哈地大笑了三声:

小姑娘。有演技,我喜欢。

因为对楚吾晓身为男人、居然保护不了女儿、还得靠女儿来保护他的行径十分不满,刘大夫开启了信口开河的胡诌模式:

“我说过了,她的头磕得很严重,虽然醒了,但她脑袋里有个血块,如果不能及时消解的话,就有可能引发一系列严重的症状,比如说。失明、瘫痪,甚至于……”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早夭”两个字,楚吾晓就一把拉住了他。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夫……刘大夫。我求你了,一定得治好她,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她不能有事儿啊……她……如果能治好她,让我把客栈卖了都行……能治好吗?啊?”

乌攸在楚吾晓背后用谴责的眼光看着刘大夫,眼神中表露的大意是。你看你把我爹给吓的,不知道他不经吓啊。

刘大夫之前从未见过表情如此丰富、心思如此灵透又如此对他口味的姑娘,就像是看见了一个新鲜的长江七号玩具一样,越来越觉得好玩了,不过他不会因为想看到乌攸更多的有趣表现就继续恐吓楚吾晓。否则就忒不地道了。

所以他收敛了一下严肃的口气,说:

“咱们都是邻居。我自然会尽心尽力的,只是你可得照顾好她,今天的事情闹得可是足够大了,她要是再被推这么一下,可不得了了。她还是个孩子,经不得天天被这么闹。”

楚吾晓当然知道,当时有人来通知他,胡氏在隔壁医馆后门撒泼,闹得不可开交,阿攸上去劝,在乔氏手里头晕倒了,刘大夫诊断后说她性命攸关了,吓得他腿都软了,直冲了过来,连医馆门口被一群人声讨着的胡氏和乔氏都没有看到,直看到阿攸睁开眼,他的心才定下来。

听到刘大夫这么说,他低下了头。

他何尝不想过安安静静的日子,何尝不想让阿攸、阿岳,包括仙儿,都能过得舒心自在?

可对方可是他的亲妈,都找到门上来了,如果拒绝的话,她老人家该如何自处呢?

但如果这话要说给乌攸听的话,乌攸一定会反驳说,你真是低估了她们脸皮的厚度,你不用担心她如何自处,你只要,你也许就会看到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向你缓缓打开,里面全都是跳着脚骂你不孝的泼妇,她就是这么自处的。

楚吾晓诺诺地答了声是,又把怎么照料乌攸的各个注意事项询问了一通后,便小心地把乌攸抱在怀里,朝外走去。

而赢了和林回今的战争、但是身心备受摧残,还被一群以燕六娘为主力的旁观群众群嘲了一顿的胡氏,好不容易等到了楚吾晓出来,便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上来就扯楚吾晓的胳膊:

“你这个不孝子呀,你看看这帮人是怎么骂你亲娘的?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被人指着鼻子骂……”

楚吾晓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胡氏干嚎着扯他的胳膊,他努力地保护好怀里紧缩着的乌攸,腾出一只手来,从腰间拈出来了一钱银子,塞到了胡氏的手里,低声说:

“娘,您先回家吧。家里的农具能过段时间再添吗?阿攸都伤成这样了,我实在是……”

乔氏见势不妙,这是要轰她们走不给钱的节奏?

她连忙插话说:

“二弟,阿攸的事儿真和娘没干系,你总不能把她就这么赶出门去吧?这天色也晚了……”

可楚吾晓还没来得及接话,群众就不满了:

“嘿嘿嘿,扯什么扯?人家闺女还没好呢,你还拉拉扯扯的,怕她伤得还不够重是不是?”

“你还想怎么着?伤了亲孙女,还想赖着不走?”

“就知道你们没存好心,搞不好是还想算计人家的钱呢!我可知道,你们家就知道逮着这分家了的小儿子死命占便宜!”

胡氏拿着那一钱银子,刚想骂你们这帮人少管闲事多积德,多管闲事多吃屁,楚吾晓便低下头,闷闷地说了声:

“谢谢诸位的声援了,但还请高抬贵手,她毕竟是我娘亲。”

说完这句话后,楚吾晓便抱着乌攸,进了后门,把门从里头闩上了。

这话落在围观的街坊四邻的耳朵里,意思就变成了:

高邻们高抬贵手,别打这个老太婆,骂骂就行了,也算是给我个面子,谢谢各位了。

反正在场的诸位也都觉得,胡氏的确是该骂,而且楚吾晓的行为也等同于和她划清了界限,于是,大家的嘴炮功能纷纷开启,让目瞪口呆的乔氏和胡氏继续接受人们的口水洗礼。

第十一节 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吧

把门关上后,乌攸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楚吾晓是真的对她很关心,把她放到床上后,都不敢多碰她,只不断地撩她耳旁的一缕碎发,权当是在摸她的头了,小声问:

“阿攸,现在感觉怎么样?”

乌攸抬手捉住了他的手,用小奶音说:

“阿爹,阿攸没有事儿的。您别怪奶奶,是阿攸笨,跑上去找奶奶的……”

看着阿攸明明是一脸难受还安慰自己,楚吾晓更加心疼了,捏了捏她的鼻子,强颜欢笑说:

“好啦,不说了,阿攸最懂事,乖。别多说话了。弄得头疼就不好了。”

乌攸偏过头去,看见仙儿也站在门口,泪眼朦胧地无声抽噎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现在仙儿遇到事情只知道哭,是不是也是因为她完全没有照顾别人的经历,而总是被别人照顾?

乌攸对待这种温室里的小花还是有一套的,知道她们心里头想些什么,当然也知道怎么样才能叫她们去主动选择承担一些事情。

她转脸朝向楚吾晓,说:

“阿爹,我去看看阿岳,他该换尿布了。”

果然,楚吾晓立刻阻止了她:

“你乖乖躺好!现在什么都不用你做,你好好休养着就行!”

见阿爹说话难得地带上了着急的情绪,乌攸无奈地想,那刘大夫还真是把他给吓着了。

可乌攸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装作着急的样子。说:

“这怎么行呢?阿岳以前都是我照料的,我能行的,我……”

说到这儿,乌攸猛地蜷了起来,抱住了自己的头,咬着嘴唇小声哼了起来。

乌攸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是韩剧里身患重病的女主角,各种娇弱,当然。除了顶着一张整容失败的脸之外。

可楚吾晓差点被吓得心脏病发作了,不知道是该揉她的头还是抓她的手好,后来用力抓着她的胳膊,急得语无伦次:

“阿攸,你别乱动啊,你别吓爹……行,你先躺好,躺好……你头痛了是不是?要不要阿爹给你揉揉?不行,得去找刘大夫……”

乌攸像一切苦情剧里病卧在床的女人一样。一把抱住了想要离开的楚吾晓,死活不让他离开,把自己的脑袋朝楚吾晓的怀里猛扎。她一边扎还一边很无良地想:

还有肌肉呢。手感不错的说。

乌攸的脑袋一扎过来,楚吾晓就不敢强行要走了,只好抱着她的头,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地“不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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