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回忆录-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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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偶尔尝试跟动物沟通，还是有些效果的，不过，动物只有简单的智慧，说的话也像刚学说话的小孩一样，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往往还词不达意，颠三倒四的。

　　　　至于植物，我就只能感受到很简单甚至是模糊的信息，比如缺水了会说渴，被虫咬了会说疼。

　　　　那种和动物心灵相通，随便一摸植物就知道周围发生过什么的高级沟通，正是我现在需要的能力，不过看样子，我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因为现在是即将开春的时候，原野上一片荒芜。

　　　　而那些稀疏的花草，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清晰的念头能传达出来。

　　　　比如现在，我伸手去抚摸一株没有开花的趴地蒲公英，只感受到它微弱的传达出几个字：“好冷好渴”看样子，这株早发的趴地蒲公英并不像农场花圃外那一株，活得开心无忧。

　　　　“怎么样，能感受得到么？”李奥问，“我只能感觉到它的生命力正在衰竭。”

　　　　“你也要学吗？”我问。

　　　　“能学一点是一点，反正艺多不压身。”李奥说，“快说呀，你有感觉么？”

　　　　“它说它又冷又渴。”我说。

　　　　“是吗？”李奥兴奋了，“不愧是主角光环，这么快就有感应了！”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在他沉睡的日子里，我跟外公偷学，也练习了好久才掌握了这个技能。

　　　　“这就行了吗？”我问，“我觉得没什么。”

　　　　“从零到一，很难很难，”李奥说，“从一到一百一千甚至一万，只要有毅力就可以，你说哪个更重要？绝大多数的人，一辈子都没办法迈出从零到一那一步，就算他有天大的决心和毅力，也只能一辈子做一个平民，一个凡人！”

　　　　“好吧，不用讲这么多大道理，”我说，“接下来怎么做？”

　　　　“按理说应该继续和其它动植物沟通，加强感应能力，”李奥说，“不过么，看现在的情况，你真的要多等些日子了。”

　　　　“对了，农场里不是有动植物吗？”我说。

　　　　“也对啊！”李奥说，“去看看！”

　　　　我立即起身直奔对面的农场。

　　　　几个士兵看见走过来，奇怪的又紧张的问：“大人，出了什么情况？”

　　　　“没事，我去农场看看，”我说，“你们有情况及时报给我就行了。”

　　　　士兵行礼转身。

　　　　农场还是老样子，不过春耕的准备已经彻底完城成，就等着天气那天突然转暖，就可以开耕下种了。

　　　　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重视，农夫们依旧悠闲的休息着，不过人数少了一些，似乎是进城看热闹去了。

　　　　农场主和管家都在，热情的邀我去品尝冬天新酿的麦酒，我笑着拒绝，直接去了花圃。

　　　　他们都认识我，也不敢过来打扰。

　　　　我走进花圃，见花儿长势还算不错，却显然是缺少照料，长得有些乱，一块一块的花田之间，沟渠里已经长出了争夺养料的野草。

　　　　妈妈和姐姐是家里的种地能手，她们告诉我，其实，人们培植的农作物是最娇弱笨拙的，离开了农民的侍弄，它们就会被那些顽强的野草野花夺走所有的养分和生存空间。

　　　　就像现在，那些长势良好的花儿都在发出微弱的抱怨：“有人！抢走！有人！抢走！养分！食物！”

　　　　而那些顽强入侵的杂草，则野心勃勃的喊着：“好地方，好地方，生长！要生长！”

　　　　花儿的抱怨焦急而无力，杂草的呼喊充满生机活力，双方像是吵架，又像是一起玩耍的小孩，被欺负的大声叫喊等着大人来管一管，欺负人的却得意忘形

　　　　“感受到了什么？”李奥问。

　　　　“花儿在抱怨，”我说，“抱怨野草抢走了养分。”

　　　　“哈？还有这种事情？”李奥笑了。

　　　　随即，他有有些郁闷：“你觉醒为萨满的时候，我明明也获得了同样的能力，为什么现在我就不行了呢？主角光环应该同样起作用的啊！”

　　　　“或许是你的灵魂无法亲近自然。”我说。

　　　　“唉，还真是难说，”李奥叹了口气，“毕竟，作为一个宅男，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走进大自然，所有关于动植物的知识，几乎都是来自书本和电视，以及无所不在的网络，对于自然之道，我可能得花些功夫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我知道他一定能学会德鲁伊技能，只是需要花一点时间，不过，我也不打算拆穿，毕竟我自己也花了时间，这叫提前偷跑

　　　　用华夏语来说，好像叫“笨鸟先飞”

　　　　正在感受花草们的语言交流，我突然看见一个农夫过来了。

　　　　农夫有些心不在焉，进了花圃才注意到我，急忙行礼。

　　　　我问他：“都生了杂草，怎么不理一下？”

　　　　农夫满不在乎的说：“复苏节是旺季，花最好卖，现在不好卖，留着结种，到时候收起种子，全部一起埋进土里做肥料！”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

　　　　花儿和杂草们的叫喊仍在继续，农夫却毫无察觉，只是随便翻看了一下花圃边上的农具，就告辞走了。

　　　　我觉得没什么好学的了，决定到牲口棚那边看看动物恩的交流，了却执意不肯走。

　　　　“我就不信我学不会！”李奥突然有些执拗地说，“连你都学得这么快，我就学不会！”

　　　　我没和他多说，只是顺着他，在花圃边上坐了下来。

　　　　李奥果然不肯放弃，我感受到了他的意念力一次次从花田中扫过，就像一阵悄无声息、又能沿着原路退回去的微风

　　　　临近中午，我趁着没人，直接拿出须弥手镯里的食物吃了起来。

　　　　没多久，两个血蹄军进来找我，问我需不需要送餐，我拒绝了。

　　　　士兵看我的目光顿时就有些奇怪，不只是佩服还是想笑不敢笑。

　　　　他们走后，李奥也叹了口气，说：“算了，一个方向不对的时候不要钻牛角尖，换另一条道试试。”

　　　　“钻牛角尖？”我有些紧张，“你干嘛？你好好待在里面，不要搞破坏！”

　　　　“哎，我说的钻年脚尖不是钻你的角，是形容那种一条路走到死，死都不肯改主意的人！”李奥解释说。

　　　　“你们地球人真奇怪，”我说，“讲大话说成是吹牛，执迷不悟说成是钻牛角尖，不都是你们自己有毛病，为什么要来在牛身上，就算是牲畜牛，也是人类的帮手吧？”

　　　　“语言习惯，没办法，又不是我发明的”李奥说，“走，去牲口棚看看，动物的灵魂比植物强大，应该能更容易沟通！”

　　　　“走！”我等了这么久，早就想去了。

　　　　到了牲口棚，果然热闹多了。

　　　　农场的牲口棚主要养的是科多兽，但也有少数被驯化的犀牛河马，还有野牛野马，是给有钱人家或者贵族的小孩练习骑术的，因为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要进入军队或者和守住战士团，甚至成为科多兽骑兵。

　　　　血蹄军里的骑兵骑的科多兽，不是这里养的，而是更北面的科多兽养殖场里养的。

　　　　刚到牲口棚，我就听到一阵喧闹。

　　　　“冷啊！”“饿了！”“渴了！”“我要母的！”“我要吃草！”

　　　　牲口们有的有气无力的叫着，有的趴在地上悠闲的喊一嗓子，还有的焦虑狂躁的冲着被隔开的牲口棚叫唤。

　　　　那些叫饿的，明显是胃口太大，负责喂食的农夫没给够草料。那些吃饱了却没喝饱的相对温和一些。而那些冲动暴躁，嚷嚷着“要母的”的，当然是感受到了春天，又到了繁育后代的季节

　　　　尤其是在看到我来之后，它们更是激动，以为是农夫来加料了。

　　　　而且，它们似乎也分辨不出我和农夫的区别，叫得更欢了。

　　　　“我要！”“我饿！”“吃的！”“母的！”

　　　　牲口棚顿时乱成一片。

　　　　如果不集中注意力和意念力，这些声音基本是不存在的。

　　　　换做普通人，他们或许只能听到牲口们咀嚼的声音，呼吸的喘气声，打响鼻的噗噜声，还有铃铛的声音——现在的李奥，就是这种感觉。

　　　　“你听见了？”李奥问。

　　　　我说出我听到的，李奥郁闷的说：“我去！这些畜生！这是被养成大爷了吗？”

　　　　随后，他又开始尝试，直到士兵来通知我该去迎接少族长。

　　　　我刚要走，李奥大叫起来：“我考，终于听懂拉！”

第206章　迎接（上）（）　
第二百六十五章：迎接（上）

　　　　“是吗？”我心里一喜，随即又不禁感叹——他掌握得比我快多了。

　　　　“呦呦呦，没想到啊，这么瘦的小公牛，居然就想着找小母牛了！”李奥兴奋地说，“搞了半天原来叫得这么急，是春天到了啊！”

　　　　李奥沉浸在兴奋中，没有功夫理会我。

　　　　“哇哦，小母马，能不能矜持一点？不要这么没羞没臊，什么叫要男人”

　　　　“科多兽说话怎么越老越嫩？”

　　　　“犀牛啊犀牛，这么生猛的体格，说起话来怎么跟娘们儿似的？”

　　　　“哦呀呀呀这就是能听懂兽语的感觉吗？太爽了！”李奥尽情吐槽，“现在，本主角已经解锁了新成就，名字就叫‘兽语者’！”

　　　　“行了！”我打断他，“该走了！”

　　　　“干嘛？”李奥意犹未尽，“再待一会儿！我还没跟他们对话呢！喂，小公牛！”

　　　　小公牛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低声回了一句：“我要，母的！”

　　　　“啊哈哈哈！”李奥更加兴奋了，“我可不是饲养员！”

　　　　我知道他停不下来，干脆迈开步子。

　　　　“喂，喂，你干嘛？”李奥这才有些急了。

　　　　“少族长帕姆拉回来了！”我说。

　　　　“我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李奥郁闷的说，“活该女人被抢！”

　　　　“练习的机会多的是，你着什么急？”我说。

　　　　“心里不爽就发泄一下，”李奥说，“你好好干，抢了他的妞儿！”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说。

　　　　后边，那头小公牛居然还叫着：“别走！我要，母牛！”

　　　　“你等着吧！春天来了少不了你的！”李奥喊，随后又对我说，“哈哈哈，真爽，终于能和除了你之外的生物交流了，哪怕只是畜生！”

　　　　“可以啊”我说，“你就好好当你的兽语者吧”

　　　　我和两名士兵来到主路，迎接的队伍已经准备好了。除了血蹄军和民兵队，还有很多居民和商人，而这其中，居然还有附近军卡文。

　　　　“呦，这家伙也来了？”李奥有些意外，“养子亲自出门，迎接归来的嫡子，怎么有一股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我站在队伍后边，几个十夫长见了我，都过来行礼。

　　　　“我需要上去吗？”我问。

　　　　“大人您自己决定，毕竟您是协助任务，也不属于血蹄军，没有迎接少族长的义务。”十夫长说。

　　　　“那我就在这里吧。”我说。

　　　　“有劳，还请您注意周围的情况。”十夫长行礼。

　　　　“没问题！”我说。

　　　　副将军卡文带着几个百夫长在前方迎接，倒也没有注意到我这边。

　　　　这时候，远远的北面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队人。

　　　　那自然就是少族长帕姆拉的队伍。

　　　　队伍人数不多，也就一百多人。

　　　　我原本以为他带来浩浩荡荡一只庞大的队伍，不过想想也对，他回来了，不能把边境上的士兵都带回来。

　　　　虽然青年勇士大会是整个卡尔姆多大草原上的盛事，是所有兽人族十年一度的重大比赛，但各族之间的小矛盾小摩擦不会彻底消失，只可能暂缓，免得引起其他种族的不满。

　　　　这么一来，边境上的对峙将会持续到大会之后，说不定，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怎么？不想见到情敌吗？”李奥问。

　　　　“我没有那么小心眼，”我说，“我只是，担心边境上的局势，如果们和狼族之间的矛盾不能缓解，恐怕青年勇士大会结束，还是会开战的！”

　　　　“你想得太远了，”李奥说，“不过，你也想偏了！”

　　　　“什么意思？”我知道他又有长篇大论了。

　　　　“这种事情，只要是智慧生物，产生了足够发达的文明，哪怕这只是原始的部落向城邦的转换时期，也有一定的政治规律可循，”李奥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在一片广袤的土地上，半定居半游牧状态的部落城邦制政体，看上去虽然都处于自治状态，但又有统一的政体，有着统一的敌人，这就和地球上的北方游牧民族一样，统一政体的盟主有一定的号召力，可以联合大多数部族制裁少数特定的、不服管制的小部族，所以会定期召开会盟性质的大型活动，集中处理各部族之间矛盾”

　　　　“你还是换我听得懂的话吧。”我打断他。

　　　　“嗯，抱歉，我忘了你的智商还没到能听懂的地步，”李奥说，“简单点说，你们兽人族是一个大联盟，有共同的敌人，就是人类，或许还有精灵，总之，你们在大局上站在一条阵线上的，但是呢，种族和种族之间还是有矛盾的，这时候，无论是狮人族还是虎人族坐在王位上，都会联合其他大族打击那些不规矩的种族，稳定团结，这时候，就需要一场大会，无论是青年勇士大会，还是别的什么大会，比如青年祭司大会什么的，目的不光是选出最强的人，而是各族借着大会的掩护，私底下商量谈判，讨价还价，解决矛盾，比如说，和狼族的矛盾，一定会在大会期间讨论出一个结果，签订停战协议什么的，绝对不会跟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的想法还真是够幼稚的，开完会再接着打？你以为是小孩子玩游戏呢？”

　　　　“你说的，有点道理，”我说，“可是，讨价还价什么的，也太低声下气了吧？”

　　　　“总比打仗死人来的划算！”李奥说，“地球人用无数年的历史证明了，文明就是放下武器，拿起算盘做生意，才是做划算的。当然，放下的武器不能销毁，必须高高挂起来，威慑所有动歪脑筋的人。”

　　　　“那是你们！”我说。

　　　　“只要是有智慧的文明，都会走上这一步，”李奥说，“除非你们愿意回到野兽一样的野蛮状态。”

　　　　“好吧，到了安尼莫城，我倒是要看看！”我说。

　　　　这时候，少族长帕姆拉的队伍越来越近。

　　　　“讨价还价的时候可不会让你看到，”李奥说，“不过你会看到商量出来的结果，至于私底下的交易到底是什么，以你的身份等级，或许有机会接触到，但一定会有人提醒你闭嘴。”

　　　　“你说的真是阴暗！”我说。

　　　　“我说的还只是浅层，”李奥说，“说实话，我在地球上也不是什么高层，勉强算个中层，接触到的不多。”

　　　　“那你怎么知道的？”我看着少族长帕姆拉的队伍扬起滚滚尘土，接近了科多兽养殖场。

　　　　“因为我们那个时代，信息越来越透明，尽管还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但比你们这里好的太多了。”李奥说。

　　　　“你总是拿我们和地球比较，而且是不会输的那种。”我说。

　　　　“事实而已。”李奥说。

　　　　少族长帕姆拉和身边的亲卫们下了科多兽，科多兽就被牵进了养殖场。

　　　　接着，一百多人的队伍大踏步走来。

　　　　副将军卡文也带着百夫长们迎了上去。

　　　　迎接的队伍哄乱起来，也跟着朝西边挪动，我们这些负责安全的人也一点一点挪了过去。

　　　　两支队伍终与隔着五十多步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