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九州-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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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词，甚至还带了些江湖的切口出来，可面前这姑娘就像刺猬，哪哪都是刺，让他无从获取任何一点有意义的情报，为此急得满头大汗。

晚饭时间还没有到，酒家里的客人还不算多，可是毕竟是有客人的，他们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书岑，觉得这出闹剧还会引发更大的热闹出来，更有意志不坚定的看着书岑哗哗流着口水。

杏仁总是很感慨他们的丑态，“色相不过是世间行走的载体，迷恋于不能长久的色相便容易沉溺其中，便失去了寻找最终之门的道路。”

“你小声点，你这是在说书岑的坏话呀，你没见她正在得意吗？”羽化托着脑袋漫不经心地说。

那边书岑终于发火了，“跟你说了半天你都没同意，你没见我把家当都搬来了吗？我的伙计也在那边坐着呢，你再不同意我让他们先砸了你这破店。”

胖子老板一回头，刚好见到思无邪站了起来，登时吓了一跳。这男子身量堪比北陆夸父族，兼且面貌凶狠，一看可知是个火爆脾气，肯定是性格恶劣的。胖子老板脸色大变，却不知道思无邪若换成一张帅气的脸，绝对是偏偏俗世佳公子的典范。

胖子老板终于挺不住了，“小姐莫急，我这店虽然破，可是租金也高，小姐若想搭个戏台子，怕是用钱太多，不合适的。”

这次轮到羽化等人色变了，“租金“这样的词汇书岑是从来不放在心上的，果然那边书岑一挑眉毛，”怎么？你空着这么大的地方浪费，还敢收钱？“

胖子老板的火气也发作出来，到底是在南城地界混的，平常还真没人敢这么跟她无赖，“怎么？小姐是来消遣我的？我这里虽然不是皇宫大内，也不是随便可以撒赖的。“

书岑哈哈大笑，手掌在柜台上一撑，立时由坐姿变成了站姿，居高临下一脚就把他踢到了门口处，“居然跟我这么说话，伙计们！“

羽化和思无邪应声大喝，“在！“

“给我砸！“

书岑下令，羽化和思无邪想也不想就开始动手，两个人随便用脚一勾，各自拿了一条长凳高高举过头顶。

默羽轻轻呼口气，身子一个旋转，已离开他们丈许远，却看到杏仁正站在旁边，忍不住撇了撇嘴。

杏仁讷讷地说：“我老师只教了我‘风行术’，呵呵。“

默羽稍微伤了点自尊，她是九州六族中跑得最快的羽族，却连个人族都比不过，想想也是郁闷的。

这时一干客人早已远远跑开，羽化和思无邪的凳子还没砸下，从厨房那边涌出几十号人，一个个手拿锅铲、擀面杖等各式奇门兵器，围了他们虎视眈眈，混合了烟火味的杀气充斥在大堂之内。

思无邪这才缓过神来，仰头问：“真砸？“

书岑大为不悦，站在柜台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们俩，“你们想造反啊？还不快点动手！“

羽化无奈地用肩头撞了撞思无邪，两人又举起了凳子。

正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一人鼓掌大笑，“胖爷，今天这么热闹啊。“

胖子老板本是坐在门槛上发狠的，听到这人说话立刻蹦了起来，“哟，原来是当家的，你们还不过来请安。“见到这人出现，胖子老板总算出了口气，他在南城开店，每月没少给这人交份子钱，也知道这人肯为别人出头，心里便安定了许多。

那一众厨师、杂役齐声喝道：“伐檀爷好。“

“客气了客气了，大家先退下吧。我隔着老远就闻到杀气了，还真想闹出人命啊。”伐檀悠悠地挥了挥手，笑道：“胖爷，我今天是来找人的。”

胖子老板面露难色，“您老也看见了，我这实在是出了麻烦，您看。。。。。。“

伐檀摆摆手，“实不相瞒，胖爷，我就是来找他们几个的。“

胖子老板一吐舌头，心说完了，原来这几个孩子是他朋友，难怪刚才说话那么大口气，显然自己是要吃这个哑巴亏了。

羽化等人比胖子老板还惊讶，这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农夫从未见过，实在想不通和他有什么瓜葛。

伐檀朝着书岑拱了拱手，又朝羽化等人拱了拱手，“你们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们很久了，今天就在这里做个了断。“转头又和胖子老板说：”胖爷休怪，借宝地解决点事情，不会让胖爷为难，只求胖爷卖我个面子，清个场。“

胖子老板这回更闹不懂他们的关系，也知道惹不起这个南城地界跺跺脚全城都颤的人物，只得陪了笑脸，“这叫什么话？您来我这就是让我长脸，没啥说的。都散了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说着话，他带着自己的喽啰将客人们请出了酒楼，自己也缩到后院去了。

酒楼之内忽然就没了动静，伐檀来回看着五个人，五个人也不断打量他，这气氛似乎有点尴尬。

伐檀看了一会儿点点头，笑容已不见了，眉毛一皱便多了几分杀气。他径自走到一张桌边，操起一只筷子在桌面上点点画画，然后将筷子一抛，沉声道：“这就是我们的关系！“

五个人看得明白，那桌面上赫然是“归矣“两个字！

伐檀右掌一抹，桌上两个字便消失了，随即目光中多了许多愤怒与悲伤。

“蜉蝣、关雎、流火、鹤鸣、胡不归、白茅，甚至是月夜儿，你们做的可真好，我们朔月还真是给人看扁了。“

羽化重重“哼“了一声，”你家的人受了伤，我们就好过？我们几个人哪次不是死里逃生？我们承受的远比你们多！“

“终归是仇怨，以前我无暇去管，但现在你们到了天启，我却不能放过你们。”伐檀冷笑，“你们的命又如何能与我兄弟们的命相比。好了，口舌之争没有意义，是条汉子的就来跟我赌一局，我知道自己不是你们的对手，不过在这天启，我却可以让你们夜不能寐！如果你们赌赢了，我就不再管你们的事。如何？”

思无邪脾气发作，“赌就赌，你说赌什么？”

“我就喜欢有脾气的。”伐檀从怀里掏出六枚骰子，“我是混黑街的，就用黑街最简单的方式，赌个多少！哼，你的伙伴似乎并不可靠啊。”

思无邪纳闷地看了看周围，只见那书岑蹲在柜台上托着脑袋眯着眼睛笑得跟狐狸一样，羽化带着默羽和杏仁也躲到了一边去，一副看戏的德性。思无邪狠狠瞪了他们几个，这才朗朗说道：“是因为他们相信我。”

“不许拿我们的钱去赌，要赌就赌你自己吧。”羽化在那边大叫。

“。。。。。。”

思无邪心里发狠之际，伐檀轻蔑地笑了笑，“我可不会下作到要赌钱的地步，就赌你们和我的仇怨。规则很简单，六个骰子，谁能抢到最多谁就赢！”说着话，那六枚骰子被他一掌拍进桌面。

思无邪看得清楚，这六枚骰子嵌入桌面正好是一个圆圈，相互间的距离分毫不差，更难得的是这六枚骰子都与桌面平齐，绝无任何一个有所偏差，只这一手的精准功力，便已接近了高级武道家的层次。

“我数三下就开始啊。”魔王在一边兴奋地大叫，“三、二、一！“

羽化的声音消敛的同时，伐檀已抢到先手，右掌在桌上一拍，六枚骰子尽数飞上半空丈许高，他的身形随即紧跟而上。

就在他要将骰子全部抓入手中之时，猛然间一股热浪从下方急速涌上，仿佛一条火龙正在挣扎着冲出万丈深渊。伐檀想也不想，一脚朝下蹬出，右掌同时劈向空中，要将那六枚骰子劈散。

“好算计！“

第286章　魔王是被带坏的

骰子转着飞向四面之时，伐檀和思无邪已是硬拼了一招。

伐檀蹬出的一脚正蹬在思无邪的右拳上，这农夫打扮的朔月猛觉得脏腑剧痛，立时被震飞上去，整条左腿都在麻木。他也是了得，身形冲向上空之时伸手一夹，已钳制了一枚骰子。

思无邪也不好过，一股大力顺着拳头冲击到身体上，顿时被压回了地面。可思无邪脚尖刚刚触地，身形却是再次飞起。

伐檀暗暗吃惊，那男子竟然没有去抓那些骰子，反而冲着自己撞过来。心念一动之间立时明白过来，伐檀恍然对方是想趁着自己在空中移动困难先把自己打倒。他冷笑一声，右手隔空劈出一掌。

掌风劲吹，思无邪火焰般的头发朝后猛扬，却也激起了魔王之子的刚烈。陡然间大堂之内落入炸雷，四面窗棂咯吱作响，思无邪老老实实轰出了左拳。两道同属刚猛的内劲撞在一处，剩余的五枚骰子却好似被什么力量笼罩住了，只在他们身边绕个不住。

伐檀劈出的那掌却非是硬拼，当即借力横向移开，伸手又捞着了一枚骰子。骰子在手心的感觉却是奇怪，心里当即醒悟对方竟然是将这枚骰子弄成了齑粉，自然不算抢得成功，伐檀气得怒吼，落地后双手交叠推上，掌中迸发两股力道冲了上去。

思无邪窃喜之际捞了一枚骰子在手，同时感到下方空间有异，仿佛有一处漩涡正在扩大，强猛的吸扯之力要将他拖了下去。思无邪反而兴奋起来，如此对手实在难得，更是激起了好胜之心。只见这男子半空拧腰，硬是将身体倒转过来，变成头下脚上的姿态，顺了那吸扯的力道朝下扑去。

“找死！”伐檀冷笑，双手朝侧边一甩转移了力道的方向，果然思无邪的身体朝右侧偏去，紧接着一腿鞭出，要将思无邪凌空踢飞。却见对方古怪地笑了一笑，伐檀暗惊之时一道白光袭面而来，他眼力甚强，立时看出那白光就是思无邪手里的那枚骰子。只是这骰子劲道迅捷刚劲，若不闪开，即便自己击中了思无邪，怕是自己也要毁容了，不得已之下，伐檀猛然撤腿，左手一伸要去夺那骰子。

思无邪暗自得计，好不容易制造的空隙岂肯错过，右掌当即劈出，一道火焰延展如蛇，卷向伐檀。

伐檀一声大喝，将袭面而至的骰子又吹回半空，同时左臂挥动，将卷到面前的火焰震散，身形一晃，再度凌空。这番动作敏捷迅速，的确出乎思无邪的预料。而那空中现有四枚骰子，他要一举拿回。

四枚骰子在空中乱转，伐檀伸手欲拿，对面却也出现了思无邪。两人一般心思，各自伸手捞了两枚骰子，果然是一般心思，这两人眼神一碰，各自挥起拳头攻击过去，或是拳头，或是手肘，双方拼的都是刚劲，这一阵拼出来，砰砰之声犹如沙包撞在一起。眨眼之间，两人在空中互换了十余招，双方的脸、手臂、肚腹都被击中，却是没一个肯罢手休战，便似嫖客碰上了妓女欲罢不能。

忽然之间，思无邪一拳砸在伐檀握着骰子的右拳上，伐檀几乎是本能地也将左掌切在了他握有骰子的左拳上。

书岑忽然笑道：“原来思无邪也不是那么笨啊。”

羽化就听到他们同时闷哼了一声，双双落回地面，面相是一般的青肿，都不知中了对方多少拳。思无邪擦擦嘴角的血，沉默着看向伐檀。伐檀却是面带怒色，咬牙吐出一口血痰。

“我却没想到你用了这般手段。”伐檀愤愤喝道，将手一抖，一小撮粉末落在了地上，也就是说他手上只有一枚骰子。

思无邪有点尴尬，张口吐出两个物件，这两个物件在桌上滴溜溜转着，可不正是骰子？“得罪了，我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得已才。。。。。。”

伐檀怒火更盛，终于想到了刚才那银发少女的说话，也就是说在他没有发觉的时候，书岑已然看清了思无邪藏起骰子的动作。

“输了便是输了，上兵不是伐谋吗？也没规定必须靠本身的实力来较量啊，你只说谁拿的多谁就嬴，不是想赖吧？我看这里的人一口一个‘爷’地喊你，你多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总不会做出没口没齿的耍赖吧？再说了，骰子你随身带着，你也算是有备而来，而那家伙根本就不擅长区域性的拳脚之斗，怎么说也是你占了上风，这就够不公平的了。再再说了，你们打了半天，这里可是一张桌子一条凳子都没坏，要不是顾忌这里的财物损失，那家伙只要随便打出几掌去，那些骰子绝对让你找不着，撑死了也就是个平局。”

伐檀黑着脸听那个一旁看戏的小子喋喋不休，心里老大的不耐烦，可那蓝衣小子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他向来做事干脆利落，事到如今只能作罢，“你就是‘魔王’？听说你武功不怎么样，想不到口才这般的好。”

“哎？”羽化一下子蹦了过来，然后又走回去，“现在和你打就没什么意义了，你刚才耗费力气，我打赢你也是胜之不武。算了，你逃命去吧。“

伐檀被他气得反而笑了出来，“这个亏我吃了，你们在天启要做什么我也不管了。不过有句话还请各位注意，你们和我们的恩怨远远没有结束。“

他说得洒脱，说完迈步就走，这气度倒也不是寻常。

“等等。“羽化开口叫道。

“怎么？还想动手？“

“呵呵。“羽化嘻嘻笑着，”有个事啊，你认识这家的老板吧？麻烦你说句好话哈，我们要在这搭个戏台子。“

伐檀的脸上明显抽搐了一下，“你就说认识我，他不会不答应的。“

他昂然走出了酒楼，转过一个胡同口，猛地喷出了一口血去，“果然是个硬手，难怪白茅也会吃亏了。“

胖子老板到底是没辙了，只能同意书岑的要求。可是书岑要求的不仅是要占地方，还逼着他召集了人手来搭戏台子，最苦恼是书岑打死也不肯付钱，就这点来说，不仅是思无邪，连羽化也有点看不下去。

“咱们是不是多少意思一下？“

“为什么要意思一下？“

“好歹人家是开店的，能免费租给咱们场地就够不错了，你还免费要壮丁，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你这和抢钱也没啥区别了，都是无本买卖。“

“你还当不当魔王了？我正教你怎么当魔王呢。一边呆着去，我很忙。“

“哦，您老忙着。“

羽化不敢再劝，回来苦着脸跟思无邪说：“你看到了吧？其实我当魔王的本意是好的，可是我这个魔王完全是被她带坏的。下次你要斩妖除魔，麻烦你直接去找她吧。“

思无邪转头就跟杏仁说：“你看到了吧？你们长门也要积德行善的，你老说什么大门啊终点啊，可也不能就你一个人去啊，麻烦你拖着书岑一起去。“

杏仁想想也是没辙，转头跟旁边那人说：“你看到了吧？你。。。。。。算了。“

他旁边的是默羽，默羽正慢慢品着香茗，一点反应也没有，杏仁蛮奇怪为什么这个队伍里会有她的位置，因为这个羽族少女大部分时间里是没有声息的，如果闭上眼睛，很容易就忘记她的存在。

不管怎么说，戏台是搭好了。胖子老板擦擦冷汗，庆幸这个布局占地并不大，只是一个方圆不到两丈的地域，对于往来的客人并没有多大影响。只是这个台子并不是常见的歌行者们的说书式样，台子的两侧悬了丈许黑绸，后面是一方白绸挡住，虽然没有别的装饰，可怎么看都像是诡异的调调。。。。。。

“这东西看着很眼熟。。。。。。“思无邪喃喃道。

羽化低声说：“这不就是灵堂么？“

“难怪胖子老板脸色越来越差，你说这样还会有人进来吃饭么？“

“尽人事，听天命啊。。。。。。“

果然，在台子搭好的两天里，来流云酒家的客人比以往少了近七成。胖子老板每日里唉声叹气，不住拿吃人的眼神去杀书岑。书岑是没反应的，可羽化等人却是心里虚得很，越发觉得对不住人家。

“书岑，闹够了没啊？你想逼人家关门啊？“羽化终于鼓了勇气站出来。

书岑眯着眼睛蹲在台上俯视他，“我也烦呀，都没什么客人，我怎么赚钱啊？你们几个都背熟了台词吗？一会儿我要检查的。“

“就别管什么台词了，大小姐，你到底还想做什么啊？“

“刚刚想到一个方法了哈，你附耳过来。“

羽化乖乖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