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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清广本纪-第16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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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面,在大间的后面,楼梯侧面,一个连着餐厅的开敞式厨房里,穿着诱惑女仆状的年轻女孩惊声尖叫,捂着嘴捂着眼睛浑身颤抖着。两个四十多岁的大公子坐在餐厅与厨房之间的吧台高凳上,哆哆嗦嗦却又在强自镇定着自己,虽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屁股却并未挪窝,这一方面是腿闪得太厉害了,腰也软了,没有力气逃了开去,另一方面也是有所依仗的。他们的眼睛都盯在同一个地方,那是让他们感觉到安全的源泉。
餐厅角落里,一个满头银丝的老者在乌木墩子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仿佛外面的枪声与血气并不存在,他的世界一片的祥和宁静。
就是这片和谐的氛围让两个大公子心中有一些底气,他们相信有这位老祖宗在那是可以万邪不侵的。
三个忍者本来是白衣的,裹上一层砂的盔甲之后就是土色的了,被两位保镖的血喷射侵染之后又变成了血红色。以他们的身手要避开血污并不难,可是他们非但没有避让反而站在那里让沙粒尽情的吸收血气,原本喷射到房间里四壁及家具地面上的血液都缓缓的向着他们三个流去,屋子里重新变得干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只有两个大公子紧张兮兮的,他们只能听到自己以及对方的心跳声,在这个近乎死寂的空间里面,两个步调错乱的心跳声呼应着,好像在相互安慰,在这寂静中却并非是天籁,极重的低音炮一般的轰鸣,让两个绷紧的神经越来越濒临崩溃。
当外面的大间彻底恢复清洁,两个无头的保镖的尸体也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三个血色的铠甲忍者走了进来,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逼近两个大公子。
如果王晓郁在这里,他无疑能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们圈子的领军人物,排在最前面的两位大公子。而那老者王晓郁也认得的,他曾经是龙组的成员,曾经是意气风发的龙组精英,在三十岁就已经是出窍期的天才修真者,是龙组组建以来的一个传奇,可惜在中年时走差了气韵,走火入魔,虽然命保了下来,可是修为却停滞在了分神期的巅峰,几十年来一直没有任何进展,他也心灰意冷,离开了龙组住到了这里来,这是他最近支的血亲了。
他静静的坐着,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紫砂茶壶,壶里的水本来是冰冷的,从血气升腾的那一霎间,他手心里生出的热气让水温渐渐升高。
当三个血气逼人的忍者走进来的霎间,一股白色的水蒸气从茶壶的嘴子里冒出来,浓稠的白雾并不扩散,并不遵循热运动的物理性质,却像是一条鞭子,向他们三个的脖子卷去。
三个忍者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威胁性的气息存在,他们之所以这样慢条斯理的做派是因为他们相信已经大局在握了,在这个建筑里没有对他们产生威胁的存在,那个老者他们是知道的,但是天井下已经监视着他很久了,几十年他都没有露出过的一丝的气息,容颜也从十**慢慢的变成了耄耋状,比平常得人老得还要快三倍,他们相信除了传说他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那周的第一天16()
水蒸气凝结成的长鞭攻击的位置与两个保镖被断头的位置是不差分毫的,要说有差别就只是在细微之处。然而,此时笼罩这个位面的法则是细节决定成败,在这个法则的裁决下,主义与原则差得再离谱也是无关宏旨的,与胜负无关,可是,如果在细节上差了那么一点儿,那么也就足以判定结局了。
老者的招数是精妙的,长鞭中的灵气也充足,可惜,鞭梢上的杀气并不到位,太久的养生养气已经让凌厉的杀气变得圆润而生机勃勃。
鞭子准确的抽上了预定的部位,可是三个忍者的头却没有如保镖一样飞翔向远方,血液也没有从脖颈处飞射而出。
鞭响,鞭动。
鞭梢带起红色雾气。
红色的是血,人的血。
血还是那两个保镖的血,只是从外面屋里的第一次喷射到此时的第二次勃发,这中间血已经冷了。冷了的血不再是鲜红的颜色,红还是红的,却是乌黑黯淡的红色,充满了恐怖气息的苍凉的血色之红。
那一鞭抽飞了三个忍者身上的盔甲,血与砂被鞭子抽得分离开,血是血,砂是砂。
在砂子恢复到沙粒的颜色与颗粒状形态的同时,三个忍者也露出了白衣,白色的如雪的布包裹着他们的身体,只留下眼睛的部位,他们的眼睛里流露着惊慌与意外,他们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见证奇迹的发生,他们没有想到传奇并不只是传奇,那也是能致人死命的。但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感怀,甚至都没有给出让他们做出反应的时间,鞭子在挥过去,在击碎了他们铠甲之后,又圆转回来,在他们惊愕瞬间结束之前再次的集中了他们。
这一会鞭子是击打的他们的胸腹之间,巨大的力量没有了血气与铠甲的化解,直接击中他们的身体,三个忍者如放风筝一样飘飞,按照抛物线的原理飞翔着,撞向墙壁。
物理定律在与墙面相撞之前的最后一刻发生了扭转,仿佛是不舍得墙面那些巨大的被炒热了而身价膨胀的画作被破坏,或者看不得那些艳俗的或者雅趣的低格调低纬度的审美格调,当忍者的身体要接触到画面时,当他们的衣服已经接触到喷雾剂亚光光油的薄膜,当亚麻画布就要开始考验自身的拉力稀疏与油画颜料的弹性形变之数的时间里,忍者的身体突然的消失掉,仿佛被风吹散了。
可是,屋子里并没有风。
水蒸气消散开,鞭子没有了,老者站起来,走到吧台前,两个大公子赶紧站起来,紧紧跟在他身后,厨房里的女孩儿也早就停止了尖叫,此刻也柔弱的依偎过来。
三个忍者的身形再次出现在外间的大屋里,无声的对望,然后三个忍者同时动了,以三条扭曲的弧线从三个不同的方位攻击向银发的老者。
紫砂壶嘴子里再次冒出一股粗壮的水蒸气,团成一团挡在老者的面前,形成一个雾气的盾牌,将三个方向来的攻击都挡住了,一共五声叮叮当当的撞击,如刀剑斩在冰块上发出的脆响。
三个忍者没有能攻破老者的防御,但也没有退缩,他们在一击不中的同时就游走到别的地方,将瞬身的技艺发挥到了极限的水准。手里的长刀短刃在身形移动中不断的向着老者砍劈削剁,却只换来更多的叮当作响。三个忍者颓然后退,他们知道自己无法冲破这样的坚固防御,但是他们并没有罢休,身影交错中使出了多重分身之术,分化出十数个黑衣的忍者来。这些黑衣忍者是分身术与傀儡术合一的成果,是用同族的忍者炼制而成的影子忍者。分化出来的黑衣影子忍者散开去,将有限的空间每一个可能出现的防御薄弱处都布置上一个,而进攻的目标也从老者身上转移到两个大公子身上。
两个大公子虽然身上没有功夫也没有修为,但被当做攻击目标的瞬间他们却诡异的从心底感到冰冷的寒意,畏惧与惊慌从里到外的紧紧抓住了他们,让他们移动不得分毫,唯有下颚不断的颤抖,牙齿上下碰撞,发出渗人的声音。
引发老者轻叹一声:“唉,真的是老喽,不服老都不行呀,要是当年,你们三个小杂鱼岂敢在我面前蹦跶。我已经很久没有开过杀戒了,为你们三个不值得我破戒。哼,也罢,先抓住你们然后看你们背后的主子有何话说。”话音落处,雾气盾牌已经化开,重新变化成雾气,而紫砂壶里继续喷出水蒸气来加入其中。
雾气突然间浓密了,如土耳其浴室,湿蒸调节到最大功率相仿的效果。
雾气中,三个忍者悄然隐身,他们在突兀怪异的环境改变的时刻明智的选择了隐身,明智么?他们或许自己是这样认为的,而且也是这样训练的,在这个时候不约而同的也都是这样做的。
可是这一次他们真的错了。
浓密的雾气中,无数的妖魔鬼怪显化出来,用水汽凝结起身躯,鬼哭狼嚎声从雾气的四方传来,水雾中的魔怪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像忍者们发动了攻击。论妖孽程度忍者一个也比不上妖魔的,哪怕是水汽凝结出来的妖魔鬼怪也远远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这些妖魔鬼怪可都是真实存在的,而并非幻术虚拟出来的,只是被封印到了这水汽之中,见有新来的那还不热情招待,抓进来给自己垫背。更何况妖魔数量众多,每一个忍者都能分摊上三五个妖魔伺候着,抓肩头的抓肩头,缠绕腰腿的缠绕要退,搂脖子的搂紧脖颈,一出手就完全控制了局势。
鬼哭狼嚎声充满了欢快的味道,而这样的欢乐也就意味着结束。
银发老者手里的紫砂小茶壶的盖子被老者轻轻揭开,壶中一个太极的浑圆气团以几乎不需要空间的微妙尺度存在于壶中的空处。当盖子被揭开,气团的旋转立刻加快,原本从壶嘴里喷出来的水雾受到气团的吸引,在空间中形成一个漩涡,裹挟着被禁锢于其中的妖魔鬼怪,以及被这些妖魔鬼怪擒拿住的忍者,都幻化为水汽,被吸入紫砂壶里面,围着气团不断的旋转。当屋里的雾气却来越少,旋转也就越来越慢,当银发老者合上盖子的时候,旋转已经接近于不可察觉了。
大功告成的这一瞬,老者真正的感到自己已经老迈了,自己已经失去了年轻时的果敢,而寿元似乎也并没有跟自己的修为级别保持同等,仿佛在当年的走火入魔时,生命的本质又变回了人的本来模样,自己已经是垂暮之年了,他悲哀的感叹着,他的手还保持着盖上盖子那一瞬间的姿势。(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那周的第一天17()
可他的背心却感到了一丝微微的凉意,他的紫府元婴已经意识到不妙,也立刻感觉到从背后突然爆发出来的强大力场和森冷的杀意,他知道自己是中了计,前面的忍者不过是佯攻,真正的杀招是来自自己背后的。
这不过是瞬间,是以毫秒来计算的时间,在这个时间里他的身躯也接到了移动的命令可是老朽的身躯却已经不能在这样的时间尺度里做出反应了,唯有他紫府元婴的思维可以转动无数的念头。
他的元婴在第一时间居然笑了,笑得很悲凉但也很像一个人类,在这一刻里,他的思绪里出现的居然是一只蝴蝶,一只关在潜水钟里的蝴蝶。
这只蝴蝶又一个白种老男人的脸孔,他对着潜水钟玻璃上的投射与折射、反射的光线笑,他一边笑一边说:“当垂暮之年所有的人都会变成被关在潜水钟里的蝴蝶的,不管你信不信,你就是这样的,必然如此。”
银发老者的元婴也同样的苍老了,但思维却轻灵的如同蝴蝶,在这以微秒计算的时间里他从自嘲中走出,他想着身后的两个孩子。他们应当不能算是个孩子的了,四十多了应当算是人到中年了,可是他一直都把他们当做孩子的。他不相信他们会对自己动手,虽然他们就在自己背后,但绝没有可能是他们。
银发老者对这两个被他看着长大的公子哥是非常熟悉的,其中一个有跟他最亲近的血缘,另一个也很得他的欢心,他们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儿,从他走火入魔后就一直在他膝前承欢,他是喜欢这两个孩子的,他们也是依恋他的,他们没有理由动手偷袭他。
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那个能耐,从小他不是没有试过让他们修炼,可这两个小子愣是连炼气的初级都突破不了,做一个武者都不够材料,唯一可以欣慰的是给他们打下了一个很好的身体底子,与同龄人相比他们要健康得多,身体的免疫力、活力、抗打击抗毒害等的能力都要比普通人强得多,也包括床上的能力都要强大于常人。他们也很清楚这是老祖宗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是别人难以企及的,这是自己赢在了起跑线上的明证。
银发老者的思绪快速的运转着,他已经感觉到背后的凉意穿透身体,从前胸透了过去,他知道任何的移动或者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的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元婴能逃得掉,他在等,等自己身体被破开的那一刻时光,他在等,等自己血光乍现的时刻到来。他有一个计划,或者说,他有一项秘术,他的元婴可以借自己的血光施展血遁术,遁逃千里之外。只要能逃出元婴就还有生机,他还有很多的方法可以夺舍或者直接该修鬼道之术。
坏事是可以变成好事的,这一点是他坚信的。
所以,他等。
他在等待最坏的那一刻的到来,因为他相信这一刻是他获得新生的一刻,在这一刻他能够把坏事变成好事,所谓不破不立的道理就是这样子的,一定要有足够坏的坏事来彻底打破僵局,然后才能让有生命力的部分得到生长的空间。
他知道,他自己的身体跟那个电视上的白人老头儿一个样的,都是沉重僵硬的潜水钟,而蝴蝶就在那里面,只有破茧蝴蝶才能飞出来的。
潜水钟不是蛹,起码他自己在里面打不破。
所以他内心深处一致都隐隐的盼望着有这么一个机会,一个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的机会。
也许,也许他的身体并不完全那么僵化,并不完全不能做出一点儿反应。也许,如果他不是存着要将坏事儿的极致等到,再将其转变成好事儿的心态,要是他在感觉到伤害将临近的时候就做出反应的话,即使是受伤也未必就没有一搏之力,未必就一定没有一战之力。
但是,这个身躯已经是他极其厌恶的了,要他自主的放弃或者毁坏却又总是先下不去手的,那毕竟是自己的身躯。同时他也并不确知一定可以破而后立,这中间总是有风险的,当外力推动到事情已经极坏了的时候,他也就不惜拼搏一把,可是在没有那么坏的时候,身体却毕竟不舍得拿去冒险的。
在他等待血光蹦射的毫秒计数的时间里,他继续推断着下手的会是谁,后面并没有突然出现的气息,他的元婴判断并不会是外来的高手,而是厨房里那个穿着诱女仆装的女孩子,那个他忽视了的不起眼的玩物,居然会是她,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没有血。
一滴也没有!
银发老者在惊诧的同时已经意识到坏事来得太坏了,已经坏到了超过自己想象与预计的地步,要变成好事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他在间不容发之间就已经做出了决断。元婴向上冲去,意图从头顶的囟门冲出身体,这是兵解式的逃遁,以后这个身体即使找回来也没办法再用了,囟门一破,脑枢纽的封闭能力就失去了,以后脑海中就不再能蓄积灵力了,这样的一付身体就是废料了。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他知道自己是要不成这个躯壳了,连血光都再也借用不了了,他已经感到冲进自己身体里的寒冷妖异的在血脉中蔓延,被蔓延到的血液都失去了控制,变得冰冷。
在元婴冲向囟门的同时,银发老者催动身体中还能受自己支配的灵力,统统的涌现手上的紫砂茶壶,茶壶飞起来,迎向即将飞离身体的元婴。
修真者的元婴离体之后是相对脆弱的,特别是在对头仇敌的眼皮子底下,坠落的可能性很大,能附着在法宝上逃遁就要安全得多了,虽然比起血遁术来远远不如,但银发老者对自己的这个茶壶法宝还是很有信心的,即使血光发动他离开时同样不会将这个法宝留下,这是他引以为自豪并可以寄托自己全部希望的,这是他得到的传承之宝,其宝贵程度是难以估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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