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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觅-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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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见过李飞白的,是一名年长背驼的老修士,将李飞白带入西厢房内安置了,也无什么交代,径直离去。这地方,也确实无有什么可以交代。真到有事儿时候,院中又会专派弟子过来。留此的人,怎么说,就是看门的吧。
心中正是烦乱时候,也没那心情去理会许多,至于安置何处,李飞白还真是没有什么计较。由是自己来到六山,直接入了理勤,也未习过一丝六山的术法。
丹房,器房那里,师兄们倒是颇为照顾。然而关于炼丹炼器之道,又未曾有那机会去学。而今到了这里,更是不用再想。
随遇而安。
想想此间事,理不出个所以,也不再费那心神。清幽之地,正好修行。(。)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任菁菁()
果然不是一般的清闲。
来此几日,不见一个人影,不禁有些诧异。即便原先有那心理准备,修界的这种地方,恐怕不会很忙。然而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让人有点不适。
毕竟是宗门的迎客之所,那驼背的任老伯,竟然也没有什么交代的?静下想想,除了那日突然闻见打院后飘来的烤肉香味儿,和隐隐的酒气,略让自己诧异一下,事实上,并未见过见他有什么动静,自己竟然未曾和他好好说过什么话?
这一日,实在按捺不住,跑上门去请问一番,这才弄明白个中缘由,原来平日里的往来,是不屑这些礼数的。都是直接跑去了阵外。而书院,平日就跟忘了这里差不离。也就是说,到了这儿,除了表面还挂个六山的名号,其实,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至于礼法,实在懒得解说,从屋内的架上拔了半天,扣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扔给了李飞白了事儿。
拿了册子回至屋内,粗粗翻阅一下,哪里看得进去?心底多少还是有些失落,原来眼下是这样的境地比之自己心想的,还要不堪,呵呵。册子一丢,蒙头睡了半日。
一觉睡到自然醒来,这才静了心。
入画,眼下一切,一如往日,不由心底怅然。原本依了许兄之荐,心下还真是充满了憧憬,不论如何,也像个身处宗门的样子,实在是未弄明白,怎就莫名落到了眼下。命数之事,由不得思量
桃花依旧,只是少了那道身影。树下静立许久,脑海映过那树碧潭清,月下篝火,几个热闹无邪的身影,琴声里,指天论地唉,风乍起,失了影迹。
投眼棚下火炉,取出炉下那瓶金气,看了看,只不知这中间的曲折,吐了口气,纳入怀中不提。
溪流潺潺入心,不由兴起,召了龙牙在握。看一眼,青黑的剑身,不知为何,而今又起了变化。竟然有了丝丝缕缕的金色纹路隐现,只觉得一股锋锐之意直透而出,只是静握,居然传来隐隐剑鸣,却不明白是缘来何处。
又怎会想到金灵入剑,火中锻烧,不知多少金气散出,遗落剑中。天意偶成,恐怕连唯一当事的金灵自己也是未曾留意这个。
溪边,一道舞剑的身影,无招无式,缓缓而起。
既然如此,不若就在此,潜心筑基吧。谪至此处,倒还算分得清,未曾收了自己那两颗筑基丹,虽然自己并无什么用处。
心中渐渐有了定数,祛了烦躁。
再看这四方馆地界,虽是无名小山,能被选中设馆,自然也是别有些意趣。投身此处,倒是有了几分世外散人的意思。静坐之余,翻翻典籍,或偶尔傍案抚琴,附庸风雅,兴起时,与任老伯招呼一声,出外踏山看水,一去几日,心自怡然。
只是那一日回转,接过任老伯递来的玉玦看了,心暖之余,不禁愕然若失。自己出外去,竟然错过了久出未见,特来探望的许师兄。
玉玦之内只是言说让自己静心,落至四方此地,清修就是,需要什么,只需去阵前寻方梓文,自会有所安排。短短几句,沁人心脾。得友如斯,复何求!
只是李飞白却不知道,院中失了残剑,如此重责,英武殿返回修士又是未见聂不平一点踪迹,这些,许逸有怎能脱得干净。回院闻说此事,自去英武殿领了疏于查看之罪。来看李飞白,也是匆匆一行,回得院中,就去思过崖石室,几月未出。
那林瑜,根本未因李飞白被谪一事所动,旁人议论,懒得去理,也未去打探什么消息。此事,并无关修为境界。未几日,依旧依着原先所定,默默出外游历去了。
时光静淌,春意荣荣而起。
这一日,李飞白又去踏青,却是遇上了趣事。
“忒!”冷不丁一声劲喝,着实将李飞白给吓了一跳,这深山静林里,可是许久未见人迹了。一扭头,一名豆蔻少女,青衣素裹,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正一脸肃然,瞪大了一双水灵灵杏目盯着自己。手中一支尺半的刺铗,浅蓝晶莹似冰,外带勾刺,微微抬起,隐隐一股寒意,“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
什么人?李飞白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好好的一身六山服饰。既然在这地方呼喝,还不识六山?
“速速回话!”少女轻哼一声,见李飞白狗头发愣,抬步缓缓移上。
呀,这是要想动手?李飞白急急一拱手,“在下六山书院李飞白,见过姑娘。”
“哼。”少女不屑,“穿了一身衣服就是六山的了?”手中刺铗复抬起几分,“拿出凭证来,莫想蒙混!”
凭证?李飞白抬头看看这少女,哭笑不得。你以为自己是谁,说我蒙混,至少我还有一身衣衫在,你可是连六山的衣衫都没,上来就要验我身份?
“在下斗胆问一句,姑娘又是何方人士?”说着,手里亮出了宗门符印。
“哼。”少女瞥一眼,也是一愣,符印倒是不假,“既是六山弟子,不在院中好自修行,春光大好,就这般虚度。”嘴里嘀咕着,犹自扫一眼李飞白,理都未理对面的问话,抬脚错身而去。
真是稀奇,想了想,这女子既然有这样底气,兴许还真是书院的弟子。既是女子,出了宗门,换上一身装束倒也不难理解,却不知这是那峰的,只是这莫名其妙的喝问唉,顿时弄得踏青的兴致一扫而空,愣了一会儿,折身而返。
不料,未行出多远,一抬眼,那少女竟然同向,正在前面。
听得身后动静,青衣少女一扭头,又是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心底一阵鄙夷。懒得再去搭理,疾驰而去。
这一去,李飞白不由一愣,若是往书院,此际应该北去才是,竟然还往东行?转而哑然失笑,今日竟然被个丫头给唬了,大模大样地喝问了一番,原来不是书院中人,竟然是诈的!
悠哉悠哉地踱回了四方馆,已是傍晚时分。进了自己厢房。刚刚坐定,只听院里一阵急急的脚步行来,“嗒嗒嗒”来至自己门外。李飞白不由疑惑,想起上次自己错过了许师兄,这次,难不成又是恰巧有人来寻自己?
心底一动,起身就去开门。尚未走到门前,只听“砰砰”几声拍门,传来一个女声,“师兄可在?任菁菁前来拜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他欺负我()
竟然是一位女子?李飞白心底莫名一抽,不禁有些迟疑。
缓缓咧开了门。
“你?你在这里作甚!”门外笑盈盈的女子突地脸色一变,温润欲滴的面庞瞬时拉了下来,“新来的师兄呢?”说着,探头往屋内瞄去。
“嗯哼。”怨不得会心里揪揪,李飞白立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位,不由也是头大。可不正是路上喝问自己的那位喊自己师兄?这女子,真是六山弟子?略一打量,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在下就是新来的李飞白。”
“李飞白”任菁菁皱了皱眉,方才在路上,似乎他是报过一次名姓来着,自己哪有留心去听。李飞白怎么会那么巧,也叫李飞白?
“哪个李飞白?”脱口而出。
李飞白看看眼前这个,实在无话可说,李飞白怎么了?还那个?不知所云,“姑娘若是无事,还是请回吧。”
人在门口站着,也不好关门,虚掩一下,转身往屋内行去。
方转过身来,心底突地一紧,顿觉不妙!只觉得身后灵力一动,一股凛意倏然袭来!
做什么!身后只有一个女子。来不及细想,身在屋内,无法腾挪,原地一个错步拧身闪过。
“嗖!”一道青衣身影自身侧一晃而过,掠入屋内。正是那叫任菁菁的女子!屋内昏暗,手中尺半的刺铗,森然如冰晶一般,恍惚缭绕着缕缕寒白之气。
“做什么!”
“不做什么。试手!”说着,脚下分错,青影挺刺,一晃而来。
试手?李飞白无暇多想什么,眨眼刺铗临近,足下一点,倒射而出。入院避过一击,再看眼前这个,紧紧追来,不远立定,竟然无有罢手的意思。神识扫过身后正房,窗还开着,任老伯乃是筑基修为,不会没有察觉,竟然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抬手召剑,也不搭话,只是静立凝神。先前路遇,根本懒得搭理,素不相识,什么也未想。此刻才真真正眼看了这少女,忍不住心底惊异。
虽然看起来,还有些虚浮不稳的样子,似乎新晋,这少女,可是真真切切的筑基!这样的豆蔻芳华,竟然就有如此修为,真是妖孽!自己假了朱果之力,而今也只是临了未入而已。
只是,用心探了探,又觉得对面这个,有哪里不一样?似乎带些妖气?
“小心了!”任菁菁一声劲喝,刺铗打入空中,手下掐诀如飞,只见空中那如冰晶一般的刺铗忽地一恍,倏地,竟然化为了六个!
李飞白心中一震,不由更是紧了紧心神。这样的手段,之前看那晏风演过,一气化三,那是火法运使之道,却不知眼前这个,是术法过人,还是籍了灵器之威。
心神一敛,再无其他。空中龙牙忽地锋指静伏,青光暗转。
“去!”
“去!”
二人几乎同时轻喝。霎时,空中淡淡蓝光一闪,六支刺铗寒气森森,挟着缭绕的白气忽地击来!小小院落,刺铗携风带气,顿生盖顶之势!
青黑龙牙只是一闪,倏地迎上。及至近前,在空中轻轻一颤,带出一串虚影。只这一颤,只听空中“叮!”地一声脆响,霎时一变,只余清明。再看,却是没了那许多刺铗,只余一支。
空中一交,去势一顿。任菁菁不由眼中一亮,面上竟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好!”抬手召了刺铗,狡黠一闪,却不住手,抬手又打了过来。
这是做什么!李飞白不禁又皱了皱眉。方才那一下,看着威势不小,一击之下就顿住,却是并无多少法力倾注。也不知对面想的什么,试手就试手了。这一下击来,势起就觉得一股倾轧之感扑面而来!这是?要来真的?
小小一支刺铗,尺半长短,竟然恍惚让人无处闪躲。
李飞白凝神,一股势起,忽地破开这束缚之感,剑起,只听空中“叮叮叮”几声脆鸣,稍稍阻了来势,龙牙凌空一翻,就要一剑将那刺铗带偏了去。
突地,任菁菁暗地一笑,手下掐起一诀。
“嗖!”李飞白一剑斩空!呀!龙牙在空中兀自一剑,那里还有刺铗的踪影?
不好!李飞白心中一凛,霎时浑身发冷。哪还有空多想,只觉得危机就在眼前,打起十二分精神,提气而起,直往后掠去!
才御出几步,只见自己原先站立的位置,倏地,刺铗凭空而现!带起一股寒风。不由一身冷汗。
一击未中,那刺铗并未收住,略一蓄势,紧追尚未立定的李飞白而来。
骇然!犹在倒退之中,李飞白凝神谨观,召起空中龙牙疾回,狠狠一击斩落!
“叮!”
“啊!”
“桄榔!”
任菁菁一声惊呼,青影直驰,落在近前,急急弯腰拾起地上刺铗,垂首默然。
李飞白此刻立定,方自从刚才的惊骇中醒过神来。不由急急喘了几口。收了龙牙,只觉得额上犹在汗淌。忒是骇人,竟然有这样的手段!
好了,不打了?左右一瞄,自己都已经退到了正房门外。
抬眼看看身前的青衣身影,怎么不动了?呀?好像不对,身子一抽一抽的,“姑娘任?”目光落在任菁菁手中的刺铗之上,不由“嗡”地一声,瞬间头蒙。
那手中的刺铗,深深一道剑痕,几欲斩为两截。而今,哪里还似方才那般,引眼的寒白之气萦绕,亮闪闪如冰晶。只剩暗淡无光的一支,凡铁一般。
这,李飞白不由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言说。这看着好看的东西,哪知道会这么不经打。却是忘了,而今自己的龙牙,又融了金灵金气,锋锐犹盛当初无数。
只是无声地啜泣,只见眼前的青衣人儿,泪滴“吧嗒吧嗒”落下,打在手中,落在地下,那股戚然心痛直看得李飞白心底直抽,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搁,又不知该如何搭话,只有呆站着。
缓缓,任菁菁抬头,一脸委屈,双目只如那汪洋一般,“你,你赔我幻晶铗”一把将刺铗杵到李飞白手中,再压不住心底那抱屈心疼,“哇!”地痛哭,一头扑入身后正房,“爷爷他欺负我!”
我欺负她?看着手里的刺铗,听着身后屋内,那哭得,伤心欲绝,李飞白愣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一个筑基修士,跑来莫名其妙就开打,害自己险些着了道竟然成了我神桥修士欺负她?(。)
第一百一十四章 妖中精灵()
明月当空,皎皎静悬,闲云如烟。
四方馆外,篝火通明,“噼啵”作响,烤肉流香。只是,旁侧的三个此刻都是静默,无一人下手。
少女如珠似玉,嘟着嘴,弯月双眉犹拧成疙瘩不展,目若幽潭,直看得李飞白心底惴惴,只怕一丝风过,又会载不住,迸出泪来。
这个,却是攮在自己东厢房里,李飞白几次三番,挖空心思,费了无数口舌才请了出来的。
扫一眼这位只若吹弹可破的堂堂筑基修士,赶紧挪开目光,看看旁侧的任老伯。从来未曾说过那许多,经了方才与自己那番言说,此刻,那位也是神色不振,坠入往昔不出。
唉,李飞白将架上烤肉利索取了,“唰唰”拿短刃破了。旁侧两个这样,自己也是难以下咽。
这任菁菁,还真是不简单。不由又去看看那边,仍是一副愁容不开的样子。
怨不得自己斗法之时,细观,觉得她有什么不一样。果然,父亲曾是六山的金丹修士,母亲居然是狐族!只是,唉,二人那般在一起,自然不会被循规掌法的英武殿所容,何况其父本身就是英武殿执法首席,连带着这个爷爷也是被弄出了六山,落在了四方馆。
自打任菁菁出世,两位前辈出游,起先还偶尔归来,这许多年间,竟然再未有见如此,让这偷偷带着孙女的任老伯怎会开了心颜。
对于任菁菁,自然不会说那些父亲实被六山谪出的话,徒让一个懵懂孩子幼年郁郁怀恨。直至成年,才慢慢将这里面的繁杂内情一点点透漏与她。
唉,看看眼前的两个,李飞白不由心底暗叹,只说自己的起伏,弄得莫名其妙,不想这两个,也是这多故事。
而今想想,这任菁菁路上截住自己喝问,倒不是在为及六山,只怕,是自幼一直追随爷爷在这四方馆,把这馆当做了自己的家,这才对近里莫名出现的修士有了由心的警惕吧。
不由心底一酸。
父亲神武英明,母亲出身狐族,究竟是怎样的一位,任伯自然不会细说,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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