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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夜传说-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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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回事？”在后宫之中，菲利达古也敢撒野。
那女官缩了缩，似乎不敢再说什么。
知道她在避讳宫内人多口杂，洛伊丝拉住她的手，一闪身进入了一个偏房，并细心地布上了结界。
“你是？”
“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人。”洛伊丝也不作说明，只是淡淡地说，“这里很安全，你可以把你所知道的东西告诉我。”顿了顿，她看了看女官那瑟瑟发抖的身影，道，“我会帮你的。”
好言劝慰了一阵子，那女官才抖着声音说道：“菲利达古殿下的眼伤，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发作一次。近日来，不知是何缘故，发作的周期变短了，下人们都成了出气的对象。稍有不满，就要人头落地……”那女官的眼中盈上一层水雾，“更有甚者，沦为他的宠物的食物。我们，都不敢待在二殿下身边，就怕有一天，不知为何，也会遭此下场。”
手指触及的臂膀是那么纤瘦，说话间，那女官的身体一直在发抖，洛伊丝心下不忍，放开手，软语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人再牺牲了。”只要朗迪斯来了，一定可以制止菲利达古的。朗迪斯，一定可以当上一个万民拥戴的王的。
“真的……”泪水夺眶而出，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官，她的神色是那么坚定，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都那么令人信服，让她忍不住，将所有的恐惧都宣泄出来，“姐妹们，有些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即使问遍所有的侍卫，他们都说那不是他们的职责范围，拒绝寻找她们。可是，我知道，她们再也回不来了……因为，我曾经，在娜菲露殿下的房内找到一条染血的丝巾，那是……我最好的姐妹最喜欢的丝巾，她一直都带在身上的……只是因为……倒的茶稍微烫了点，殿下就将她……我……我们说好一起来当女官的，一定要当上后宫最厉害的女官，可是……”
“想报仇吗？”听着她哭哭啼啼地把话说完，洛伊丝道。
“咦？”
“想为你最好的朋友报仇吗？”她重复着，墨玉般的双眸，竟泛起了金色的光泽，魔魅般蛊惑地望着她。
“我……想……”女官抬起头，隔着朦胧的泪花，眼前的少女仿若诱惑人心的魔鬼，充满着魅人的邪气。然而，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就算是魔鬼，她也无所谓了。
“乖孩子，那么，我会帮你。”轻轻一碰，那女官的珠帽落了下来，满头青丝泄了一地，渗着晶莹泪珠的黑眸有如浸润在清涧中的黑水晶般瞅着她，有如一株怜人的出水白芙蓉。“名字？”
“沁月。”伸手在脸上一抹，伪装顿时消失了，沁月只觉得仿若光华满室一样，一个黑发金眸的美丽人儿就似笑非笑地立在她眼前。
她迎着晨曦而生，蕴育她的却是黑夜。宛如子夜般漆黑亮丽的黑发，灿若金阳的金色瞳孔，她的存在，就像光芒本身一样耀眼，然而，她的气质，却有如黑暗般神秘和难以琢磨。她不是光明，虽然她很耀眼，但她的属性更偏向闇，无声无息地将一切掩盖的闇。她只要静静地立着，无需言语，森罗万象都会唯她独尊，对她俯首称臣。
是的，融合着光和闇的美丽女神，见到她的人，不论男女，都会被她吸引，身和心也会被她所夺……
她就是闇夜女神……
第二十五章：沁月
她有一头如梦似幻的长发，泛着碎星光芒，顺着身子的微微流动着，有若绵延的流水，晶澈，干净。几缕发丝滑过她的脸颊，隐隐约约地透着她那白净圆润的脸蛋，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有一种非常细致、温暖的感觉从她的身边散发出来，一种叫做女人味的情致。穿梭在发丝之中，是她那轻轻挽起的纤白手腕，此刻，它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半躺在座椅之上的小憩的菲利达古上药。
“那女人是谁？”
“那是沁月大人，”一旁的士兵连忙立正行礼，“新来的女官……”
“哦？”真是难得，菲利达古是一个连生母都不会相信的狐疑之人，怎么可能毫无防备地闭着眼睛任由别人擦拭着自己带伤的右眼，信任这两个字，向来不会出现在菲利达古的身上的。这女人，有古怪。莎乐美横起双臂，美丽的凤眼斜睨了沁月一眼，“只不过因为任务外出几天，二殿下身边的人也都变了呢。”
“自从沁月大人来了后，二殿下的眼伤似乎有所好转了。”
“是吗？”莎乐美的眼睛微微眯缝起来了，“殿下看上去……很平静。”这股不协调感到底在哪里呢，压住猛跳的眼皮，她再次凝神观察两人。
“你用的，是什么药材？”低沉的声音忽然从眼前闭目养神的人口中发出，沁月的手微微一顿，轻声道：“那是天界的药材，性质比较温和，对眼伤的治愈效果也较好。”
菲利达古没有再次追问，想必对她的用药成分早就差人查的清清楚楚了。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随性地问道：“你想要什么奖赏？”
“我只想治好二殿下的眼伤，奖赏什么的……”冷不防，菲利达古伸手握住了她的发，她又是微微一愣，却见他垂下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起她的青丝来，似乎并不满意她的答案。
“现在，很少人，有这种干净的眼神了。”菲利达古将她的发别至耳后，看着坦率地直视他的双眸，黑眸令人意外地带着一抹赞赏，然而，他的眼神很快转为玩味，就像擒住猎物的猎鹰一样狠厉，“让我很想看到，这种干净被弄脏的瞬间。这双清澈的眼睛，一旦因为妒忌、仇恨、欲望、痛苦而不断挣扎，最后慢慢堕入黑暗，到时候，这双眼睛，会变得多么扭曲、丑陋和绝望，真令人期待呢！”
沁月微微一笑：“很可惜，我会让你的期待落空的，二殿下！”
“哈哈……”菲利达古大笑起来，“从没有人，敢这么直接忤逆我的意思！”目光变为阴狠，他沉下声调，道，“你以为，本殿能容你一两次放肆，就会一直放任你的无礼吗？这魔界，性命是掌握在我手上的，我要你活，你就得活，我要你死，你不死也不行！”
“二殿下英明，的确只要您一声令下，沁月就算人头落地，也不能说出一个冤字。”沁月淡淡地说道，“不过可否让沁月知道，沁月到底犯了什么罪，必死无赦呢？”
“本殿要让一个人死，用得着什么理由吗？”菲利达古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抚着在卧在一旁的雷帝的下巴。那黑色的翼虎当真通晓主人之意，微眯的金色瞳眸一下子睁开了，瞪着沁月，血红的舌头缓缓舔着微龇的利齿，长长的尾巴还懒慢地晃动了几下，摔得地面啪的发生一声巨响。
冷眼看着那龇牙咧嘴的翼虎，沁月不为所动，依然微笑得灿烂：“沁月一身骨头可是硬得很，就怕您的雷帝吃了，会消化不良呢。威风凛凛的翼兽要是因为沁月而拉肚子，沁月可是死了也不安心的。”
“好一个牙尖嘴利丫头，你是想暗喻本殿治不了你，本殿的翼兽，也一样治不了你吗？”
“失敬，沁月只是觉得身为饲主，二殿下您应该给雷帝最好的。”她不卑不亢地看着菲利达古，眼神沉静无波，仿佛一潭深远的静水。
“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菲利达古说着，眼神似乎带着点迷惑，略带粗糙的手指扳住她的肩，凑近她，“很熟悉，仔细看看，又不大像，真奇怪……”就在两唇即将相触的时候，忽然，一声非常柔中带媚的女声轻轻地响了起来：“二殿下，莎乐美参上！”
不需回头，只是单纯地听到声音，她的皮肤，毛发、甚至全身毛孔，都忍不住阵阵颤栗。危险，很危险，这个人……很危险……恐惧和惊惶有如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脖子，夺去了她的声音，无论她怎么想要张口求助，她就是发不出声音。求生的本能让她想逃，但她的腿却很沉重，怎么也移动不了，身体仿佛僵住一样。冷汗就那样悬在鼻尖上，她动也不动地颤抖着，仿若被一条瞪着黄铜般的眸子，吐着冰凉的信子的毒蛇死死地盯着，随时伺机在她的颈项烙下致命的一击似的。
忽然，菲利达古的手拍在她的肩上，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瞳孔失焦地发了好一会儿呆。沉重感一褪去，她立即瘫软下来，几近是半靠在他胸前那般粗重地喘着气，冷汗如雨般森森地冒出，凉风袭来时，又是一阵轻颤，此时才发现浑身上下早已汗湿一片。一旦放松下来，顿感虚软。
“莎乐美，你可不要太欺负我的女官。”话语虽是责备，语气里却无半分责备之意，可见莎乐美在菲利达古心中，是何等重要。
“二殿下，一段日子没见，”莎乐美略带嗔怪道，“您就只见新人好，忘却旧人愁了。”
“魔界第一的美女军师，怎么可能有人忘了呢。”大概眼伤好了不少的缘故吧，菲利达古竟然有心情开起玩笑来，很快他又沉下音调去，“他们呢？”
“都在外面候着呢。”
“好！”看了一眼沁月，菲利达古的黑眸忽然半眯起来，“说起来，好久没有玩过那种游戏了。”
“游戏？”
“二殿下，现在冰他们正在外面候着……”
“本殿说要玩，就要现在玩。”菲利达古特意加重了语调，美杜莎耸耸肩，道：“好吧。”她举起手，轻轻一击掌，两个士兵立即走上前来。
“二殿下，美杜莎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将前几天逃走的女官给我带上来。”
“是。”
很快，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官就被带上殿前。菲利达古连眼皮也懒得抬起，戴着好几只不同宝石的戒指的手指只是在轻轻地抚摸着身旁的翼兽，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笼罩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良久，一个女官终于鼓足勇气，颤着声音开口了：“二，二殿下，恳请您，原谅我们，我们是……”话音未落，她的额头猛地绽出一道鲜艳的血花，仿佛镜头在放慢演绎一样，带着飞扬的青丝，她缓缓地倒下了。
菲利达古收回伸出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道：“本殿还没开口的时候，哪轮到你这个贱婢！”说完，细长的丹凤眼瞄向沁月，见她细汗满额，凝脂玉脸已然一片煞白，便伸出手指，轻轻替她拭去冷汗，低沉的声音甚是柔和，“瞧，都吓着本殿的沁月了。你们说，该怎么弥补这个过错？”
血之二皇子——菲利达古，喜怒无度，凶狠成性，残忍、暴虐、冷酷、嗜血……握着自己手指冰冷而僵硬，声音虽然柔和，却是没有一点感情的，冷汗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沁月捏紧手绢，强迫自己冷静地看着他。
“这样吧，”菲利达古手把手往座椅的扶手上，两排插着兵器齐刷刷地出现在她们背后，“这些兵器给你们，想活命的话就拼死战斗吧，最后赢的人……才可以活下来！”
“什么？”这下，沁月不由得低叫出声，竟然要让情同姐妹、生死相伴的几人自相残杀，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菲利达古没说话，冰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微眯的黑瞳似笑非笑地瞄向她：“怎么，你对本殿的决定有意见？还是……”他的声音里带着令人畏惧的好兴致，“你在同情她们？同情这些可耻的卑贱的背叛者？”
“不，只是……”忽然，只听一声惨叫，“辛蒂，你竟然……”沁月一回头，只见两个女官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而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女官站了起来，姣美的脸上带着点点鲜血，橙色的瞳孔看着菲利达古：“这就是你想要的吧，我赢了！”
“我说过，赢的人才能活下来，换言之，输的人都得死！”菲利达古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
“她们都死了……”辛蒂淡淡地回道。
菲利达古很轻很轻地一笑，忽地，他的身形一闪，人已经来到辛蒂的身旁，右手捏住她的喉咙，他勾起唇角，黑眸露出有如狼噬的凶光，“你想唬弄我吗，女人？你刺中的每一剑都是避开要害三寸的地方，流血虽然多，伤势却都不是致命伤，你以为单单是这样，本殿就会相信你，她们已经死了吗？想在本殿面前耍花样的人，向来只有一个下场，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死！”
“唔……”辛蒂使劲扒着菲利达古的手，可是，他的手却越掐越紧，眼看她就要翻白眼了。
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边的沁月，伸手摸向倒下的两位女官，感到她们的皮肤开始冰冷和僵硬起来，然后她站起来，道：“她们死了，二殿下，是她赢了。”
什么？不可能……辛蒂拼命想要睁开双眼，却只能从朦胧的视野中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二殿下曾经说过，赢的人，可以活下去吧。”沁月望向他，道，“那么，请您放了她。”
菲利达古的手松了下来，辛蒂一下子摔在地上，她扣住喉咙，不断地干呕，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万一，沁月没有开口的话，她的喉咙就会被捏碎……
“很好！”菲利达古冷笑一声，道，“你可以走了，女人！或许你该感谢我的女官，因为她为了保住你的一命，非常亲切地替你送了你的同伴一程！”
“我说过，是她获胜了。”沁月不卑不亢地回道。
菲利达古非常古怪地笑了一下，伸手勾住她的颈项，将她一把拉到他身旁，低声在她耳边道：“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你和刚刚害怕得缩在我胸前的人，简直判若两人，仿佛有两个你似的。”
沁月的眉头皱了皱，语气却是很平静的：“无论如何，沁月还是沁月。”
“不过……”搭在她颈项上的手紧了紧，他的声音低沉阴冷，“下次，再敢随意干扰我的命令，我会连你一起杀掉！”
沁月一震，抬眸看向他那丝毫没有温度的黑眸，他的杀意赤裸裸地在显露在瞳眸之中，寒意肆无忌惮地切割着她每一存肌肤，然而，她只是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了。”
然后，她福了福身，道，“那么，沁月先行退下吧。”看了一眼还在颤抖的辛蒂，道：“我想，她应该不会再有任何想要离开二殿下的想法了，就让沁月好好调教她吧。”扶起她，她道：“来，我们一起把你的同伴好好安葬吧。”
“我……”
“至少，也给她们一个坟墓啊。”看了一眼被血腥味吸引而渐渐逼近的雷帝，她挑眉道，“难道，你还想她们死无葬身之地吗？”
辛蒂一听，这才缓缓地站起来，跟着沁月和几个士兵一起出去了。
“真少见。”旁观了这一切的美杜莎忽然开口了，“你竟然会那么干脆地放人了，平时，不是也让雷帝将战胜的人收拾干净的吗？”
“生杀大权是掌握在本殿手内的，本殿想要杀人就杀人，不愿意杀人，放了，又如何？”菲利达古道，“既然冰他们已经回来了，就让他们进来，本殿也好听听他们的战绩。”
美杜莎看了好一会眼前的人那挺立的背影，道：“是。”
※※※※※※※※※※※
“到这里就行，你们都退下吧。”来至大殿外的一片荒地，沁月便退了那几个士兵。
“是，沁月大人。”待士兵们走后，沁月蹲下身子来，仔细查看着那两名女官，再看了一眼还在一旁呆呆发楞的辛蒂，道：“别担心，她们应该没事。”
“你……”
“我给她们注入了一种药物，只要按照一定比例，被注入的人会在一段时间内陷入假死状态，不这样的话，是瞒不过那个多疑又残暴的菲利达古的。”沁月道，“虽然还在研究阶段，不过我想理论上应该行的。过不久，你的同伴应该会醒来的。”
“你究竟是……谁？”好半天，辛蒂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闻言，沁月淡淡一笑，道：“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官。”
普通的女官？不可能，她的神韵、她的气度、她的聪慧、她的冷静，完全不像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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