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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夜传说-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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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是很令人不爽，原本一直只围着自己转的人，忽然间嘴里心里都是说着另一个人，洛伊丝沉下金眸，“我在说谎，那又怎么样？”
“如果，不是真的，那么……”露露比丝低下头，回避她的眼睛，“露露比丝要亲手将他送入地狱！”
“你的手……在颤抖……”洛伊丝握住她的手，淡淡地说道，“一个决心报仇的人不应该这么怯弱，更不该犹豫。就凭你这双连小刀都握不稳的手，你就想报仇？差劲！”
“主人……”
“我会放开你的手，要是你真的想去杀了晓岚，我不会再阻止你。”洛伊丝直视她，道，“但是，在你杀了他之后，我必须杀了你。”
“主人？！”
“你杀了晓岚，妖精国的人要是追究起来，我必然要杀了你谢罪。不，恐怕杀了你，妖精族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搞不好会立即领兵来犯。然而，精灵族也不好惹，他们一定要求为了你的死亡负责。为了平息这场干戈，天帝会交出我的性命。但是，朗迪斯绝对不会同意，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甚至不息动用魔军来阻止天帝。到时，神族、魔族、妖精族和精灵族，将会陷入一场混战之中，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金眸沉淬为魔性的暗金色，闪烁着诡异的美丽光芒，她面无表情地叙说着，“要是你打算复仇，就得有把一切都卷入复仇漩涡的决心，将自己的性命，我的性命、神族、魔族、妖精族和你的族人们的性命，不，有可能整个三界的居民的性命卷入战争的觉悟。到时，我们的子孙，也将会因为这场战争而继续战斗下去，一直战至所有被认为是敌人的人消灭为止。即使是这样，你也要进行这场复仇，将自己的悲痛，同样传给千百万人的话，那么，我不会阻止你……”
“主人，我只是……”
“你只是想要抚平自己的痛苦，但是，”洛伊丝抓起她的手，展示给她看，“在杀了人之后，每天晚上，你都会梦见自己双手沾满鲜血，而你的仇人则倒在身旁。那双手的血腥味，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掉。恐惧、仇恨、痛苦并不因为你报了仇而消失，反而，你将会重复同样的噩梦，直至你死亡，它都会纠缠着你。”
“别说了，我不想听！主人，我必须杀了他，我……除了杀了他，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这股莫名的心痛该如何消除……”露露比丝低下头，按紧胸口，“很痛，很辛苦，就像被勒紧了脖子似的，呼吸不能，哭喊不得……我，真的很痛苦，主人，救救我……”
“你……恋爱了啊……”轻轻擦去滑落她腮边的泪水，洛伊丝柔声说道，“所以才那么痛苦，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因为爱上了他，才会犹豫，会心痛，会为他流泪……”果然还是会很不爽，那个叫晓岚的家伙，竟然让自己的精灵落泪……
“我爱上了……晓岚……”她抬起头，娇美的颊上还停留着几滴泪珠，“怎么会，晓岚明明就是姐姐的情人，我……怎么会……”
“可怜的孩子，”洛伊丝抱起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道，“你连自己爱上了他的事情也没发觉吗？精灵族，只会为了心仪的对象才会成长。”
“我竟然爱上了害死姐姐的人，这……不可饶恕……”
“谁说的，”洛伊丝耸耸肩，“那么，爱上作为敌人的朗迪斯，岂不是也是大笨蛋？”她瞄了一眼屏风，道，“虽然两个人就档次而言，完全不能相比。”
屏风背后有个影子摇动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动静了。
“事实上，露奇雅公主在私奔之前就患有不治之症，因此晓岚才下定决心要带她离开精灵族。”洛伊丝替她拭干眼泪，“只是希望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个小小的愿望，却因为战争，被冠上了叛国的罪名。但是，即使不被心爱的妹妹原谅，也要跟着那人走，露奇雅公主是真心爱着晓岚的。晓岚也是，为了露奇雅公主，他忘记了自己的一切责任和义务，整整一百年，都在找寻着根本不可能找到的魔草艾尔。不知道要找多久，也不知道找到了要做什么，只是一味地重复着找寻的过程，不这样的话就会忘记不了爱人逝去的那份伤痛。然而，两人却并非没有连接的纽带的，这条纽带就是你，露露比丝。”
“我？”
“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深爱着你，并一直默默地保护着你啊。”洛伊丝拍拍她的肩膀，“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带给晓岚幸福的。露奇雅公主不能得到的幸福，露奇雅渴望得到的幸福，就由你来完成，请你连露奇雅公主的份也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姐姐，真的会……原谅我吗……”
“嗯，一定！露奇雅公主，一定希望你们两个都得到幸福的。”洛伊丝敲了一个响指，晓岚就从屏风后现身了，她站起来，在走过他的身边的同时低声说了一些话，然后道：“她就交给你了。”
晓岚怔了怔，才回道：“谢谢。”
退至屏风后，朗迪斯牵起她的手，将她拉至身边，轻轻在她额上吻了吻：“这样真的好吗？万一露露比丝有一天知道真相，露奇雅公主是因为自己而……”
“不会再有人知道的。”洛伊丝微微一笑，朗迪斯仿佛看到她的身后有未知的黑色影子的浮动，“所有证据都不存在了。这件事，除了我们知道，再没有第三者知道了。”也就是说明的暗里，什么样的手段都用上了。
朗迪斯叹了口气，决定不去想像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来封口。“那个时候，你对晓岚说了什么话？”
“竭尽全力地让自己得到幸福吧，那才是对你、露露比丝和露奇雅最好的赎罪。”洛伊丝笑容亮晶晶的耀眼，“魔草艾尔到手了，交易也成立了，一石三鸟！”
朗迪斯的眉动了动：“洛伊丝，难道一开始你就这么打算才提出要交换联姻的吗？”
“呵呵，”洛伊丝挽起他的手笑道：“秘密！”
她没有否认……一滴汗自朗迪斯头顶滑下，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洛伊丝变得相当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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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告别
站在黑暗中，偶尔，会觉得那黑暗会将自己吞噬。然而，真正可怕的，是觉得即使被黑暗吞噬也无所谓的自己吧。还带着微温的鲜血从手上滴落在地上，静得不自然的四周，除了滴答、滴答的声响之外，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冰矢低下头，冰蓝色的瞳孔漠然地望着倒在她身边的七零八落的尸体。活着的，死了的，消亡的生命，无法满足的空虚感，难以抑制的破坏欲……毁掉一切，让映入眼帘的所有都变得支离破碎，残破不堪，在呻吟与哀嚎中，随心所欲地杀戮和破坏，将心中所有的杂音都消失，让那种让自己烦躁不安的杂音全部都消失……
“短短两个月，已经可以将二皇子麾下七七四十九名精锐的近卫兵悉数消灭，天界真是养了一只怪物呢。”
冰矢头也没抬，手一转，剑锋刺向了背后：“要是你再出现在我背后，你就给我消失！”
“真可怕，呵呵……”美杜莎轻轻笑了笑，轻轻斜靠在他身上，手指滑上他的脸，娇喃道，“难得长了一张那么俊美的脸，不要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嘛。”
冰矢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推开她，想要离开。
“你的前主人，洛伊丝&8226；萨拉&8226；冯，很快将会来到魔界。”忽然，美杜莎冒出一句。
冰矢的脚步顿住了，洛伊丝&8226；萨拉&8226；冯？！这个名字，就像烙印在他的骨子里一样，怎样也无法从心底抹去。是的，他不会忘记。这数百年来，将他的憎恨逐渐磨去，让他重回光明的人，也是将他重新打回地狱的人。不可饶恕！欺骗了他，给他期望，然后背叛了他的人，只有她，他一定要亲手将她送入地狱，只有她……绝对不能原谅……
令人烦躁的杂音再次出现了，仿佛要扯裂他的神经般，他握紧手里的剑，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平稳了呼吸。
“那又如何？”
美杜莎笑了，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到时候，二皇子想要由你去迎接她。”
“正合我意！”冷漠的冰蓝色瞳孔里，浮出了嗜血的光芒。
※※※※※※※
莜离宫的星空，虽然只是用自己的魔法制造的结界的假象，然而，这种美丽而脆弱的假象已经伴随自己数百年了，现在忽然要离别，果然还是会舍不得的。
魔界的使者很快到达天界，接着，她即将和朗迪斯在魔界度过剩下的日子。在漫长的记忆中，只有在天界的几百年，带着温暖的气息。现在，也要和这种日子告别了，以天界的长公主洛伊丝&8226；萨拉&8226；冯的身份……
“还以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洛伊丝，以修罗的身份在天界一直战斗下去。”她抬头望向星空，“但是，作为修罗，和大家一起战斗，然后遇到朗迪斯，总觉得，我一点也不后悔。”
风，将她的长裙撩起，在空中幻成美丽的白花。此时，一件长得足以将她整个包裹的披风围住了她，修长的手指很细心地给她绑好带子，理好被风吹散的发丝。
她转过头，望进一片沉稳的蓝黑色瞳海。
“轩煦，回魔界吧。”忽然，她打破了宁静。
“你在说什么，殿下？”轩煦笑了笑，“我不是陪嫁丫鬟，不能陪着你一起去啊。”
“你的工作就是陪在我身边，”洛伊丝道，“佐辅要是不能陪伴皇族左右，那要佐辅做什么？”
“可是，魔界……”那是第一次，她看见轩煦有这样的表情。有点悲伤，有点无奈，有点怀念，更多的，是落寞。“我不能再去……”
“即使，冰矢就在魔界？”
他的眉毛以非常优美的方式皱了起来，他低着头，躲避她的注视。“抱歉！”
“是吗？”她拥住他，轻声说道，“抱歉，让你为难了。放心，我会将冰矢完整无缺地带回来的。所以，轩煦……”别露出那种失意得想要哭泣的表情……
“殿下，那孩子，比我们想像的要脆弱，可以的话，真希望他永远不知道真相……”要是，那孩子知道真相后，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那么，能够阻止他的，也只有洛伊丝了。
“我是很强的，轩煦……”她轻抚他的背，道，“因此，轩煦不能做到的部分，我会代你做好。相反，我需要轩煦帮忙的部分，轩煦一定也可以帮我做到的。”
“嗯。”他的小女孩，终于长大了。停留在原地的，只有他吗……
轩煦抱紧怀里的人，好娇小，用一双手臂，就可以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然而，这么瘦小的身躯，竟然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命运。这么沉重的负担，她只是笑了笑，就把一切都揽在身上了。
很想帮她减轻一下，即使只是一点点也好。拜托，我想要变得更强，我想守护洛伊丝……
“你真的想要变强？”忽然，心脏不规则地动了一下，他一怔，抬起头望向四周，却发现除了他和洛伊丝外，并无他人。
“想要变强吗，你？”
不会错的，有人在说话，而且，这个人在很近的地方。
“轩煦？”
“想要变强的话，我有办法！”错不了，的确很近，因为那个声音，近得好像是在耳语一样。那个人，他就在……
他按向胸口，这里？
“不赖嘛，能够感觉到我的所在。你的感应力有所进步了。”
谁？谁在他的体内，为何在他体内，怎么会在他体内……
“真罗嗦，我一直都在里面，只是你都没发现而已。”
“一直？可是……”
“轩煦，你怎么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不，没事。”轩煦松开手，笑笑，“殿下，夜深了，再不回去，朗迪斯殿下会担心的。”
“可是，你的样子怪怪的，没事吧？”
“真的没事。好了，你快去休息吧，准新娘子应该休息好点，才能漂漂亮亮地嫁人。”
“真奇怪……”不大像平时的轩煦，要是往日的轩煦，一定抱着她痛哭三天三夜，怎么说她也是要离开他到魔界定居了。可是，他态度那么坚决，又不好多问。抱着满腹疑问，洛伊丝挽起裙子，道，“好吧，那我先走了。”
“嗯。”
“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啊，那个女孩子……”在洛伊丝走后，他体内的另一个人说话了，“难道你就不会有感觉吗，对着同一张脸……”
“你在说什么？”
“别否认了，我可是一直待在你的身体里透过你的眼睛望着她的。一直照顾着她，看着她长大的人是你，不是那个魔族的小子，你甘心就这样将她拱手让给别人吗？”
“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你……”
“是从来没有那么想过，还是不得不把她当成妹妹或女儿呢？毕竟，那两人实在相似得惊人，就连身上的气息，也分毫不差。世界上，有如此相似的两人吗？”
“不，不是……”
“你根本不想把她交给魔族的那个小子吧，你比他更接近她，比他更了解她，也比他更……爱她……”
“不，你错了，我爱她，但并不是……”
“不是恋人的爱？”那人笑了，“你以为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够做到全身心地奉献和信任，是一种简单无聊的亲情作为羁绊就可以了吗？再者，你们也根本不是什么父女关系，只是普通的男人和女人而已。”
“请你不要再说了，不要侮辱我，也别玷污了殿下！”轩煦握紧拳头，蓝黑色的眸子迸出冷猎的光芒，“不管你是谁，我也不允许在殿下大婚的日子里出什么差错！洛伊丝是我从小一直照顾长大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要得到幸福。因此，阻挠我的人，即使是我自己，我也绝不放过！”
“你，是认真的？”
“当然。”轩煦道，“我的确是想要变强，但我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殿下而变强的！”
“哈哈，好吧……”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要是你想要变强，我就会让你变强起来，只是，我不允许你中途退出！”
※※※※※※※※※※※※※※※※
果然是在这里，朗迪斯停下脚步，远远地望着静坐在一块巨大的水晶上人儿。
她垂着一头泛着紫色光泽的黑色发丝，有如波浪般顺着剔亮的水晶散开去，绯红色的长裙高高地越过了膝盖的位置，勾出有如玉雕的一双美腿。她俯下身，轻轻用美丽的手抚摸着水晶，被长长的睫毛投下的淡影遮挡的眸瞳，专注地凝视着水晶里面躺着的人。
那是一个和她拥有着同一张脸的人，她安详地睡着，淡淡地勾唇微笑着，仿佛在做着什么好梦似的。
好冰冷……洛伊丝俯下身子，以脸轻碰着水晶，即使这么靠近，然而，却怎么也碰触不到。越是靠近，越是感到无法靠近……
大家所爱的伊修塔，难道你要一直沉睡，沉睡到世界终止的那一天吗，难道你感觉不到大家对你的呼唤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响应我们，为什么你要抛下我们，坠入那我们永远不可到达的梦境之中呢……
告诉我，伊修塔，为什么……
母后……
“朗迪斯，你来了吗？”洛伊丝没有抬头，只是合上眼睛道，“是轩煦让你来的吗？”
“我找不到佐辅。”朗迪斯轻轻一跃，来到她身边，“是斯蒂芬公主告诉我这个地方的。”
洛伊丝抬起头，靠入他的怀抱里：“她，很美吧？”
“嗯。”朗迪斯看了看伊修塔，点了点头。
“她从来也没有拥抱过我，也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甚至她的笑脸，我也只能通过画像来了解，可是，每次来到这里，我都会有种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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