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夜传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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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特斯王子是否还在生？”

“不，他死了。”

“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肯定？”修罗站起来，几近咆哮道。

“他胸前的一箭，是——我亲手射的，我亲眼看到他从骑兽上摔下来，然后才离开……”

“呜——”修罗捂住嘴巴，又来了，那种很想吐，浑身都不舒服，就像灵魂从身体脱出的感觉，“他，真的……死了？”

“是的。”乌鲁西呆滞的回答。

她收回瞳术，一脸的惨白：“那小子竟然给我那么简单就给人干掉了，可恶！”

“殿下，乌鲁西——”

“冰矢，你去——”她一甩手，眼底带着玥夜所不熟悉的冷漠，“送他一程。”说完，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审判厅。

“是。”冰矢福了福身，领命出去了。

第十六章：无法介入的世界

“修罗……”“主人……”玥夜和露露比丝追了上去，但是，轩煦拦住了他们：“请你们让公主冷静一下。”

“但是——”现在的修罗，脸色得苍白让人担心。

“暂时，别管我。”背对着他，她的背部挺得很直，黑亮的长发披在肩上，就像一匹光泽亮丽的黑绸。只有在一旁的轩煦才知道，她那交叠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殿下，”冰矢出现在他们身边，单膝跪下，“已经解决了。”

“派出暗部的人，拟成乌鲁西，混进军中。”修罗没有回首，只是顿了一下，“冰矢，今晚到我的寝宫。”

玥夜一愣，修罗的寝宫？夜晚去修罗的寝宫——是为了商量事情吗？

“是。”冰矢忽地消失了。

“修罗——”

“不要跟过来，露露比丝也是。”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玥夜看着修罗远去的背影，心中不断涌出疑团。

“可恶的冰矢，老是揩主人的油水！主人为什么要叫他来侍寝啊！”

侍寝？！玥夜一凛，一阵森冷的杀气溢出来，几乎使附近的东西都结上一层薄冰了。

“玥夜？”轩煦轻拍他的肩膀，他一回头，银眸中霜雪翻飞，一片冰寒。好吓人，轩煦退了一步，“看你的样子，好像心爱的女孩子被抢走了似的，你又不是殿下的什么人。”

冰寒立刻解冻，一抹失落飘上眸中。对哦，他又不是修罗的什么人，没资格管她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吧……只是这种强烈的占有感彷佛被点燃的火种一样，燃烧起来，几乎灼得他控制不住自己。

“你知道殿下刚刚让冰矢出去做什么吗？”见他不语，轩煦笑笑，“去把乌鲁西处决掉。”

玥夜猛地一回头，眼中有惊讶也有了悟。

“没人能够介入他们两个之间，”轩煦继续说道，“包括你我。”

玥夜不语。

“公主的出生，是一个禁忌。被疏远，被隔离，身边的人都用一种看异类的眼光看着她，第一次见她时，她真的是浑身狼狈。身上沾着鲜血和泥土，只是那双灼亮的金眸像受伤的野兽一般盯着别人，冷漠而犀利，那时，她才五岁。”轩煦摇着手中的纸扇，声音缓慢而沉重，“但是，她已经可以凭借自己的魔力冲开天帝陛下的结界了。她的魔力强大得异于常人，很难令人相信吧，她甚至没有自己的老师，却有如此禀赋。如果没有遇到那个人的话，小公主现在大概已经被魔物吞噬了。”

“那个人？”

“那个人就是殿下的老师。教授殿下魔法和武功的神秘人物，当然，也包括在宫中如何隐藏自己，苟且残活了。在宫中，为了活下去，就必须残忍。从公主在十岁的时候亲手把匕首插在一个无意中发现她的真面目的女官开始，就注定着她要背负着血债活下去。对公主而言，世界是黑暗的。不断得循着魔力的波动来袭击她的魔物，使她的战斗和杀戮技巧不断提高。然而，身上和心灵的伤却不断加深。我从未见过公主的泪水，只是，在一个又一个夜晚，她都在噩梦中不住地哀号和干呕，嘴里喊着：‘血，血，又有人死了！轩煦！’”他停了一下，看了看颜色越来越难看的玥夜，继续说下去，“冰矢是有一次殿下独自外出的时候带回来的，那时，他的眼神更冷。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充满了憎恨，对一切活物的憎恨。然而，公主一天天软化了他的心。直到公主成人礼的当天，他跪在公主面前，宣誓他会永远效忠于她，并把公主的血债一并承担过去。当时公主只说了五个字：‘对不起！谢谢！’从此，冰矢就一直担任着公主的佐辅和暗杀部——的首领。”

沉默，持久的沉默。

良久，玥夜问道：“公主的本名是洛伊丝吧，为什么要把她叫做修罗呢？”

“修罗这个名字，是公主的师父取的。修罗，传说中最强的好斗而冷酷的神。”轩煦勾起一弧冷笑，“公主的另一个身份——天界最强的斗神以及拥有天界最大兵权的近卫侍长官。她是支撑天界的重要人物，把握着天界存亡的核心。但是，这么重要的她却过着被她守护的人的唾骂的生活，真是讽刺！不过，修罗这个名字，希望你不要在人前说起，因为这是一个秘密。一旦泄漏了真正身份，不但一直以来的忍辱负重功亏一篑，而且殿下的性命也很难担保了。因为正是“修罗”保住了洛伊丝公主的性命——”

“我知道了。”玥夜点头，“那闇夜女神又是怎么一回事？”

“殿下曾经被认为是毁灭世界的女神闇夜女神的转生，尤其是殿下那双美丽的金眸，几乎和传说中的女神如出一辙。”轩煦眼神一黯，“也因为如此，本应是天界备受宠爱的高贵的洛伊丝公主，就连天界最低微的种族的存在意义也比不上。”

“所以，修罗才那么厌恶若靥……苏姗娜公主？”

轩煦皱眉：“与那无关，苏姗娜公主并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的。玥夜，她不是你的若靥了。她的背后，是拥有天界最大权力的藩圭目天王。她本身，就是一个政治力量团体的代表。”

“我知道——”物是人非，他早就认清了这个事实。只是——

“闇夜女神，苏姗娜公主我都不管，我只是不想看到那些愚昧的人伤害我的公主殿下。无论殿下有什么样的过去，以及她未来打算干什么，都与我无关。我只愿意相信殿下，守候在她的身边。玥夜，”轩煦把纸扇一收，扇尾指向他的脖子，银黑色的眸子瞬间冷历无比，“我不管你过去是谁，但是，我不能容忍有人背叛殿下。一旦你背叛了殿下，你项上的人头，我就接收过去了。”见玥夜点头，他眸中的厉色褪去了，换上了一副天使般纯真无邪的笑容，“不过，如果你不是那种人，我们当然能够好好相处。”

“有什么是我可以做到的？”很想为她做点什么，是她把自己从黑暗中拯救出来，在思念若靥那种无休无止的让人透不过气的黑暗，她就如一线曙光，照亮了他的人生。而且，她总是带给他某种悸动，直觉告诉他，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他们，似乎有着很深厚的渊源。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他们，都将纠缠在一起……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待在她身边，守护她——”闻言，轩煦浅浅地笑了。

“待在她身边，守护着她吗？”他看向自己的手掌，心下默默的默念着轩煦跟他说的话，如果有力量的话，如果有力量的话，就不会让那个纤细瘦弱的肩膀承担那么沉重的责任。一想到她倒在血泊中的情形，他的心又是一颤。这是什么感觉，深沉的、尖锐的痛楚，彷佛受伤的不是她，而是自己一样。再也不想承受那种痛苦了，再也不想就如一个旁观者一样被她保护着，自己却在一旁，无能为力。

“我，想要力量。”他抓住轩煦的衣袖，急切地说，“轩煦，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获得力量。我想要跟上她的步伐，想要好好地保护她。”

“你想要力量？”迎着那双果敢地折射出熠熠光辉的银眸，一抹笑弧轻轻在他唇边勾起，轩煦开口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要怎么做？”紧抓住他的衣袖的手依然没有放开。

“魔法试炼之间。”

“啊？”

“想要得到魔法的人，必须通过‘魔法试炼之间’的考验，才能使用高深的魔法。不过，这可是赌上性命的赌注，你有这种觉悟吗？”

“我有。”玥夜坚定地回道，“我会通过考验的。”

“那很好，你跟我来吧。我会指引你去那里的。”

“麻烦你了。”

第十七章：魔法试炼之间

“这是‘试炼之门’。“轩煦带着着玥夜来到一个巨大的黑色的门前，上面浮雕着长着尖长的耳朵的精灵脸孔，当玥夜他们靠近的时候，精灵脸孔忽然睁开了眼睛，翡翠绿的眸子咕噜咕噜地看着两人，愣是把玥夜吓了一跳。

“冒昧来访的客人，请说出你的意图。”精灵雕像开口了。

“雕像，说话了——“玥夜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

“引导士轩煦，这位是将要接收‘魔法试炼之间’的考验的人。”

“引导士啊，请说出我的名字，开启‘试炼之门’吧。”

“是，阿佛尼斯，守护‘试炼之门’的精灵啊，请你聆听我的声音，开启大门吧。”

“应引导士的声音，开启大门——”精灵额上的宝石发出一阵刺眼的绿光，伴随着一声沉重粗哑的巨响：“嘎——”黑色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亮的几乎睁不开眼睛的亮光。

“我只能带你到这里，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轩煦对他说道。

“嗯，谢谢你，轩煦。”玥夜说完，毫不犹豫地迈了进去。

“请保重——”迎接他的，会是什么世界呢——

轩煦候在门边，目送着他的身影没入了光海中：请你一定要保重，玥夜，现在的公主殿下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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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有吗？”玥夜在光海中走了很久，但周围除了他的脚步声外，没有任何声音。

“喂，有人在吗？”回声忠实地回响着他的喊声，就像处在一个空谷中一样，喊一声，就引起无数的回声。

“真是一个奇妙的世界。”玥夜继续向前走着，“乍一看，好像没有任何人，但是，空气中总是飘动着某种奇怪的气场，就像有很多透明的人在走动，说笑一样。明明，身体没有碰触到任何东西的，但这个空间却仿佛充满了什么似的——”他伸出手，感到一阵细微的波动在手心引起的酥痒感。“是的，有什么东西在动，慢慢地，缓缓地，不为人知地流动着，这究竟是什么呢？”

“你能感觉到元素的流动吗？”

“声音？”他回头，但没有任何人在，难道是幻听？

“你能感觉到元素的流动吗？”声音再次想起了，这次他听清楚了，是一把庄重的声音，仿佛一位长者在对自己说话一样。

“我感觉的波动，是元素在流动吗？”他停下脚步，对着空中未知的长者说道。

“魔法是由自然中各种元素组成的，魔法师就是要辨认这些元素，然后将他以自己的意志组合在一起，形成我们所说的魔法。魔法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运用的，只有具有魔法师的素质，被魔法选中的人才能使用魔法的。”声音回答他，“现在，年轻人，告诉我，你能感觉到元素的流动吗？”

玥夜闭上眼睛，感受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波动。一会儿，他张开眼睛，说道：“只要静下心来，我就可以看到空气中浮动着无形的咒文，这就是魔法元素吗？”

“年轻人，既然你有魔法的潜质，那么，你就可以看到我了，来吧，来到我的身边。”

“是镜子？”原本一片光茫茫的世界变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出现在他面前。

“吾乃呈现内心世界的魔镜，厄里尼斯。吾乃最善，清正纯洁犹如未被污染的初雪，吾亦是至恶，一切贪邪恶欲都产生于我。在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瞒不过我的眼睛，万物在我面前无所遁形。年轻的人类——你想得到魔法的是为了这位少女吗？”镜面上出现了修罗的秀丽的身影，“这位少女，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是的。”玥夜答道。

“你愿意接受考验吗？即使你会为此丧失生命，为了你的目的，你仍然愿意接受考验吗？”

“我愿意。”

“那么恭喜你，考验开始了。”镜子说道，“你的决心已经告诉我，你具备了魔法师所应该具有的坚韧和勇敢，现在，我，厄里尼斯赋予你，玥夜，魔法的力量。”

一股无法言语的感觉涌流从脚底一直涌流至脑门，他只觉得浑身发烫，就像浑身置于上百度的沸水灼烧一样，剧痛不已。“啊——”他痛得抱住了身体。

“年轻的人类，你的考验不止如此，”镜子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渐渐远去了，“要拥有魔法，就得先尝过肉体所会受到的种种痛楚，这种极至的痛苦，是每个魔法师的必经之路。魔法的力量源泉源于心，心愈强大的人，魔法愈强，要达到心的一定强度，就必须在肉体上锻炼自己。好好体会吧，年轻人，这就是魔法师的不归路。只要你能够撑过三天三夜，你就能获得永恒的高级魔法力量。请你努力吧，‘苍魂之玉’的主人——”

最后那句是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只觉得身体由刚刚的灼痛变成了如坠冰窖的刺痛，“呜——”他的声音发不出来了，修罗——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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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在浴池中睡着的话，可是会感冒的。”冰矢站在浴池边，轻轻地扯了扯修罗的长发。

“冰矢吗？”张开了金眸，她边打呵欠边娇嗔道，“你怎么那么迟的？”

“你早就发觉我来了吧，却还在装睡。”冰矢掬起她的一把秀发，“这么没防备，实在不像你。”

“我有一种不大好的感觉。”修罗交拢双手，皱起了好看的眉，“总觉得，刚刚有人在叫我。”

“你最近太累了吧。”冰矢想起身去拿来毛巾，但却被修罗抓住手臂，“殿下——”话音未落，他已被修罗拉下了浴池，噗哧——水花飞溅了起来，氤氲着水汽的浴池一片迷蒙。

“呵呵，哪，冰，你也湿了啊，不如一起洗吧——”未等他有所反应，她抢先一步动手解下了他的衣衫。当手指触到硬邦邦的护具时，她的笑容一僵，但很快恢复了，“在我面前，也该卸下护具了吧，难道你想戴着它和我一起洗澡？”

“是你叫我一直戴着它的。”卸下了护具，展现在眼前是仅属于女子的美好的浑圆，冰矢顺手拉下发带，冰蓝色的长发倾泻而下，就像一匹上好的绫缎，流光溢彩。

“真美！”修罗摸着她的柔滑发丝，“恐怕没人知道，我的佐辅是以为如此美丽的女子吧。”

“我已经……舍弃了女子的身份好几百年了，……”冰矢整个人浸在温水中，“从认识殿下的那天开始，我就不是一个女子了——”

“你在埋怨我吗？”修罗斜睨了她一眼，“你从没向我抱怨过，有什么让你产生了心境的变化吗？”

“没。”冰矢淡淡地说，她掬起一把水，洗拭着身体，“只是……刚刚杀了人，浑身是血腥味，觉得……自己很脏……”

修罗从身后抱住她，头颅轻轻靠在她的肩上：“你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人，冰。你不像我，从心底处已经开始腐烂了。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入这种生活的话，你至今可能还会是一个平凡的女子。”

“请收回你刚刚的话，殿下。”冰矢微垂着眼睑，“如果不是殿下，也不会有现在的冰矢。为你背负血债，是我的意愿，与殿下无关。”

“可是，冰……”

“殿下高贵的手，不应再沾上任何鲜血。”冰矢俯身吻了吻修罗的手背，“殿下的手，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