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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夜传说-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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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拉斯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任由她的唇在自己的唇上摩擦。
“真没意思，你这个冷感的男人！”她推开他，擦擦自己的红唇，“闇夜女神的投怀送抱，居然还有男人无动于衷到这种程度，你是不是男人的？”
“在我看来，殿下似乎不算是一个女性。”维尔拉斯面无表情地回道。
“吓？我不像女性，我哪里不像？”说着，她故意挺挺胸脯，“要胸部有胸部，要臀有臀，我哪里差了？”
“至起码，真正的女性不会在接吻的时候带有这个。”他从嘴里吐出一颗小小的白色药丸，“你的目标是这个吧，曼陀铃的种子，的确有麻痹作用。可是你未免太过小看我这个从八百年前就一直守护着你的神官了吧，女神殿下。”
“哎呀，不愧是维尔拉斯，直觉准确得比野兽还野兽。这就是所谓的野性的直觉吗？”
“多谢夸奖。”维尔拉斯行了一个礼，“殿下，你该做你应分的事了。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好好。”她双手交握，置在颈后，“唉，无聊。维尔拉斯一点也不好玩！神官的工作虽然优秀，可是却没有一点情趣。”
维尔拉斯一拉赛利安娜，将她拥入怀中，轻勾唇角，眼底却是没有一点笑意：“哦？看来殿下就像其他神殿巫女和武官那么认为的，神官必须作为女神的禁裔吗？”
黑亮的瞳孔倒映着维尔拉斯的俊美的脸，那是一张日月为之失色的脸庞，可惜，眼神却是如此冰冷。她伸手，抚触他的脸，道：“你冷吗？”
他微微一愣，为她的抚触。
“你似乎，稍微能够将不满发泄出来了，维尔拉斯。”赛利安娜笑了，“因为，之前的感觉都是又暗又冷的，啊，对了，就好像你的圣灵珠那样，是叫‘暗冰锻金’是不是？啊哈，果然不愧是维尔拉斯的所有物，连名字都……”
“看来，女神殿下非常需要我的陪伴，不然，也不会特意说些让人在意的话了。”他扯下她的手，勾起她的下巴，想要吻她，“如你所愿，我会彻底让你忘了这些无聊的想法的。”
“不必。”她以手挡住他的脸，笑道，“要我接受一个毫无感情的吻，才不要呢。好了，我要去沐浴了，又要为无聊的庆典准备，真是的！”
“话不能那么说，殿下，臣民们都很希望可以看到你安好无恙，对于他们来说，殿下就是这个世界的代表。殿下的一言一行，对这个世界的影响都是不可估量的。”
“真是的！”赛利安娜站起来，看向地面，“与其仰赖别人而活，倒不如自己找寻生存目的。”手一挥，她幻飞的披风就像一朵娇艳的花朵，转瞬，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大殿之内。
“逃掉了吗？”他走向前，忽然，发现了落至地上的一方丝帕。
“为某人而活着，这种心情，高高在上的女神是不会懂的。”维尔拉斯拾起它，轻轻在上面一吻，黑眸里望向天空，“女神只要在天空仰望着臣民就够了，其他的，不需要……”
他的女神，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愿，君临整个月华大陆就够了……
而他，将会永远伴着女神，直至这个世界失去控制，走向毁灭。到那一刻为止，他都会是伴在女神身边的唯一。
只要，这样就好了……
第四章：月华大陆
月华大陆，自从混沌不明的数千年，就一直被黑暗所统治。在静得可以听见呼吸声的大陆上，静悄悄地独自生存的，是一些顽强的植物。我仍然记得，在黑暗的大陆上，盛开着一种叫做月华的小花。它的辉光有如小小的星星，铺满了整个大陆，和天边的星星相辉映的月华，就如立在银河中央一样。那时，我感到的是永恒。
所以，我把自己的世界，称为月华。
种族的产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很久了，久到我都忘了。或许在我沉沉入睡之际，他们就悄悄地繁衍起来。等到我睡醒了，他们已经开始为这片大陆增添了不少生气了。
然而，我并不是他们的创造者。我只是监视者，让这一切产生的是规则。规则是谁，长得什么样子的，我没见过，或者说，我根本看不见，我只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它有时在风中，有时又躲在流水中，有时，它又会在火焰中出现。从某种程度而言，规则比小孩子还任性。它总是凭着一时兴起创造出好几个种族，可是，又会因为不顺心而把它们毁掉，就像扔掉不顺心的布偶一样，毁掉，支离破碎。
我只是一个监视者，或者说是一个旁观者。我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不去试图改变它，也不会去干涉它，只是看着，看着，数百年，数千年，甚至数万年，也许我都只是在看着它。
我不知道规则制造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也不曾想去了解。规则就像孩子一样在我身边打转着，乖巧地讨着我的喜欢，我只是静静地笑着，看着这个比我还年长的长者。我猜，对于这种创造与毁灭的游戏，它永远不会腻烦。或者说，它就是为了这种游戏而生的。
而我，也将会永远看着这个世界，微笑着，看着……
是谁创造了规则，那个创造规则的人又是有谁创造的，因果轮回，究竟源头又在哪里，这个念头，偶然会在我脑中出现。然而，我只是笑笑，放弃了对问题的追逐。
或者我，也不想追寻自己为何诞生的原因吧……
种族繁衍到至今，大陆已经变得非常热闹了。而光女神，就在此刻诞生的。无人知道她为何会诞生，但她就是诞生了。和我的诞生一样呢，想到这里，我轻轻笑了笑。
光女神娑菲娅的诞生，是月华大陆的鼎盛时刻。因为，整个世界开始出现了太阳。那种比月亮远要光耀万倍的光芒，在一瞬间就将所有的臣民都臣服了。所有的生物匍匐在地，庆贺女神的诞生。
那种热闹的情景，在静寂无声的闇之世界，是从来不曾有过的。而我，只是笑笑，继续看着这个世界的变化。
娑菲娅是一个有着天空般湛蓝色的双眸，太阳一样灿亮的金发的女神。她的笑靥圣洁无比，她的光芒映照万丈，她的存在，完美得让人不敢直视。只是，每当我在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听到规则的笑声。
它的笑声一点也不好听，就像瘦猴子的尖叫一样。而且，这种笑声，总让我联想起它想要毁掉某个种族时那种干哑难听的声音。
这个世界，变成怎么样，我不想管。要说特别的存在，或许，就是维尔拉斯吧。
初次见到维尔拉斯，他静静地立着，浑身上下散发着闇的气息，仿佛随时将人吞噬一样，他的气息会在不知不觉地侵蚀你，让你无可自拔地沉入他暗色的悲伤。我知道，在心底的某处，我也被侵蚀了。被那深邃的闇……
维尔拉斯是我的什么人呢，我不知道。他的存在就像空气一样自然，说爱的话，太浮浅，说亲人的话，我们却没有如此紧密的羁绊，尽管，我们的命运早就被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了。
维尔拉斯，就在我灵魂中最深最黑暗的部分，沉寂着，沉寂着……
忽然，一阵细微的气息打断了她的冥想，她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朝水里一扔。只听一声惨叫：“哎唷！好痛……”一个小小的白色的脑袋从水下冒了出来，“殿下……”
“琉璃，要是在人间界，你早就被当成是色狼打死了。”赛利安娜叹了一口气，对着从水里冒出来的人鱼说道，“你不是应该在神殿里面的吗？怎么来到这里的？”
“可是，”琉璃耷拉着鳍状的耳朵，说道，“人家想要见到殿下啊，维尔拉斯太坏了，老是不让人家见你。”
“可是，”她伤脑筋地叹道，“你也不能偷偷跑到我沐浴的地方啊，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我没有偷偷的啊，我一直在看着殿下，可是你陷入了沉思，所以才没有发现我的。”琉璃露出有如孩童般的笑容，“殿下好像一直在叹气，琉璃也只好在一旁不出声了。”
“虽然知道你是专门为了女神培养的役使，自幼一直待在神殿里面不曾接触过外界，可是也未免太缺乏常识了吧。”她挫败地再次叹了一口气，然后搭着他的肩膀，说道，“听着，琉璃，你是男孩子，不能跑到女孩子沐浴的地方的，那样会给对方带来困扰的。”
“为什么男孩子不能到女孩子沐浴的地方？为什么会给她们带来困扰？我为什么是男孩子，殿下你为什么是女孩子？还有……”
“行了！”她放弃了，她捂住他的嘴巴，大声说道，“总之，你不能到我沐浴的泉水边玩，任何人都不能！”
“可是……”
“听着，你不能，任何人都不能！”
“可是，那个人，也在啊……”
哎？！她回头，真的还有别人……
树影绰约下，出现了一道银色的身影。他有着一头非常漂亮的，有如月辉一样的银发，让她想起了那种一直伴着她度过漫长岁月的小花月华。渐渐地，他走近了。就在此时，她看清楚了他的容颜。一瞬间，她愣住了。银色的瞳孔，而且是非常漂亮的银水晶的颜色。
只是，那美丽的瞳孔里，正盈满着晶莹的液体。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泪水肆意地在他颊上滑落，但他只是直直地走向她，并向她伸出自己双臂。
哎？！什么时候，有人闯入了自己的结界居然不知道的。她脑中一片空白，不论是对这个凭空出现的男子，还是对男子莫名其妙的举动，她都不知所措。然而，她只是静静站着，一直到男子的手环过她的肩，穿过她的身体。她才反应过来：“是幻象？”对了，这个泉水周遭的景色，是她用结界将下界某处的景观映象出来的，并非是实物。那么，这就是下界某处所发生的事了。
“终于，终于，可以见到你了……”男子双手捧在胸前，泪水从他眸眼中滑落，滴落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银色的涟漪，“我一直，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等着可以和你见面的机会……终于，我可以去天空的神殿，去见你了……”
好悲伤的眼神，仿佛一不小心，你也会沉入其中一样。究竟是在什么人呢，可以让他露出如此哀伤的眼神。一时间，闇女神就那样怔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流着泪的男子，直到琉璃拉扯着她的头发，喊着她的名字：“殿下，你怎么了？”她才彻底回过神来：“哎？”
“殿下，你刚刚怎么在发呆？”
“啊，我……”竟然不由自主地看呆了，她脸一红，恼道，“没事，我只是……”她又是一恼，“为何我要向琉璃解释啊，真是的！”
“你脸红了耶，殿下。”
“我没有！”
“可是你就是看着刚刚那个人就脸红了，而且，你还一直盯着他看。那是因为他给你带来困扰了吗？你说过，男孩子出现在你的沐浴泉水里，会给你带来困扰的。”
“罗嗦！”她敲了一记他的脑袋，“快上岸吧。”
“可是……”
“快上去！”她的瞳孔发出金色的光芒，直接将他送回神殿里。然后，她看向那男子，自言自语道：“算了，权当履行一次女神的职责吧。”她将双手合在胸前，低声念了几句咒语。
忽然，在银发男子面前，出现了一位黑发女子，她徐徐缓缓地降在水面上，黑发飞舞起来，有如凤蝶。她踏着水波，向他走来，然后双手捧起他的脸，以咏叹般悠远美妙的声音说道：“你，为何在流泪？”
银发男子抬起头，想看清楚女子的脸庞，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睁大眼睛，始终都看不清。
“那神殿之上，有你思念的人在吗？”
“我……”
“嘘，不用说了。”女子笑了，以食指轻点他的嘴唇，“来吧，如果你真的要到神殿之上的话，那么在庆典里，你会看到你想看见的那个人的。”
“你究竟是……”
“我是可以实现你的愿望的人……”她的身影渐渐变淡了，“来吧，来神殿吧……”
“等等……”
“来吧，来神殿吧……”她的身影消失了，只留下声音在回荡着，“来吧，来神殿吧……”
“她，究竟是谁……”男子仰望天空，银眸中难掩诧异之色，“能够实现我的愿望的人？”
“嗯，偶尔做一下好事也不错。”赛利安娜耸耸肩，自言自语地道，“不过，忘了问他的名字了呢，难得碰到月华般的男子……”总觉得，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敲击在胸口，激荡着略显失调的心跳声，这是什么感觉呢……
她好像，变得有点奇怪起来了……
※※※※※※※※※※※※※※※※※※※※※
庆典举行那天，天空蓝得晶灿，出奇地透亮，赛利安娜坐在上座，聆听着臣民们热闹欢呼着：“闇女神万岁！”“光女神万岁！”“两位女神万岁！”她将手托在腮帮上，长叹了一声。
“赛利安娜姐姐，你累了吗？”娑菲娅注意到赛利安娜的不对劲，倾了倾身子，问道。
“没什么。”她摆弄着自己的发冠，“只是觉得有点无聊而已。”
“说的也是，明明是姐姐的庆典，居然要在白天开，实在是……”
“这和时间无关。”赛利安娜打断了娑菲娅的话，“即使是在我管辖下的黑夜，对我而言也并无分别。我只是不大喜欢这么嘈杂的地方……”
“抱歉，如果不是我的缘故，也许姐姐不需要来到这里……”
“说了不是你的缘故了。”赛利安娜再次叹息，“同样差不多的庆典每年都召开，看了几百年，不会无聊才怪。”
“抱歉，要你来参加这种千篇一律的庆典。”
“停！”她举起右手，对娑菲娅说道，“从现在开始，禁止对我说抱歉之类的话，光和闇女神本来就有义务参加这种象征和平昌盛的庆典，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娑菲娅你不必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别忘了，虽然你比我诞生得迟，可你也是掌管这个世界的女主人之一啊。”
“是。”娑菲娅点点头，“对了，请问……”
“唔？”
“维尔拉斯大人，他在哪里了？”
“不知道呢，刚刚还在我身边的。”
“是吗……”娑菲娅颇为失望地说道，“我还以为维尔拉斯大人一定会在庆典里一直跟随着赛利安娜呢。”
这丫头……赛利安娜叹气，看来陷得挺深的。究竟维尔拉斯有什么魅力，竟然把娑菲娅这种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都骗到手了呢。只不过，那也没用，对着那个老古板维尔拉斯，一定会以神官和女神身份不同为由拒绝她的。唉，可怜。她把玩着发梢，有一搭没一搭地想道。真傻，明知道不可能的爱恋，还是陷进去了。看来，女神也不过是普通的女人而已。
爱恋吗……
那是下界的女子才会发生的事情。女神，是没有心的。娑菲娅，实在是太善良太单纯了，根本就不知道，将自己的心情摆在其他人身上，对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影响。
女神，就应该……
“光女神的神官，雷杰弗斯，参见闇女神、光女神。”朗澈如清泉叮咚的声音，淳厚中不失温润，赛利安娜抬眸，忽然，她愣住了。雷杰弗斯参跪在地上，银色的发丝用黑色的发带束着，垂在左肩上，那独特的银眸在阳光下闪烁着月色的光辉。
是他！那个有如月华的男子……他竟然是娑菲娅的神官……她怔怔地看着他，竟然发不出一词。
“起来吧，雷杰弗斯。”娑菲娅道，雷杰弗斯抬起头来，却在视线接触到赛利安娜的瞬间僵住了。
闇夜传说中记载，美丽的女神坐在光神官面前。金色的瞳孔一晦一明地流转着变幻莫测的光芒，黑色的有如子夜一样黑色发丝盘在地上，秀美无比的脸庞，端庄高贵的气质，以及，那若笑非笑的淡雅笑容，已经……完全虏获了神官的心了……
闇夜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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