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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缘-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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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若听了,默念道:“小莞。”脸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缓缓看了一圈儿大殿内的情形,目光在依旧被绑缚的太子身上停留一瞬,慢慢在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
我关切道:“你的伤……”
他摇头应道:“不妨事”,将我不着痕迹地带至大殿一旁的无人角落。
“你今日奋不顾身扑在萧王身后,是为他挡刀么?”昌若目光熠熠的问道,然而不待我回答,又很快低声叹道:“算了,我何必多此一问。”
他的目光跟语调一样沉郁:“你对他,竟已情深至此!便如我能为你不假思索挡刀一般了……”
我垂下眼眸,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对昌若,我自觉亏欠良多。
然而命运弄人非人力所能相争,行至今时今日,我早已不是当日谢府里无忧无虑的顾明琰——自小定亲的他的小阿琰。
如果顾府不曾获罪落魄,我与他断不会渐行渐远。
昌若要怨,便该怨陷顾府于泥淖的那只黑手。
此时在此事上过于纠缠,对他和我来说都是有害无益。于是我仰头望他,“是,我对他已动心动情!顾府落难,我为奴为婢之时蒙他青眼,本就已成了他的姬妾,难道不应当么?”
昌若额上青筋隐现,周身散发出与他往日的灵秀高远截然不同的气息来。
我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见此情状,他忽然笑了,仿若乌云破、明月出一般,又是素日高远静谧的怀琰公子了。
“你要记得,你是许了我的。”他淡淡的笑着,大步走开,去了卫王跟太子身边。
我默然垂首。
许久后,伸指抚上了领口处的玉坠儿。
此时保和殿内,藤甲兵或被杀、或被俘,已经由佐辕大营的兵士重新布置了防务。
我整个人松懈下来,才感觉到右脚和双手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原来虎口处也被阔刀震破了,殷红的血将袖口云雾绡也染红了。
此时浑身酸痛无比,我不由腿上一软,倚着大殿角落的一根柱子坐了下来。
殿外的厮杀声渐渐停歇。
过了片刻,晟曜与墨棣从大殿门口走了进来,身后是哥哥并几个佐辕大营的将领。
一行人行至威帝面前停下。
晟曜朗声道:“父皇,墨棣与佐辕大营千总顾明珝率兵驰援,眼下与殿外所余守卫前后夹击,已将东魏人全数拿下。虎贲将军、五哥正率众清理、善后!”
威帝颔首:“皇儿今夜连番苦战,辛苦了。”他洞察世事的眼睛在哥哥身上停留片刻,开口道:“顾千总,顾明珝?”
哥哥单膝跪下,行礼后禀道:“是,小将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威帝声音嘶哑的笑了几声,“你何罪之有!星夜驰援,自然有功。顾氏获罪零落,子弟却到底是出息的。平身吧!”
他转向墨棣问道:“此行可顺利?”
墨棣轻轻摇了摇头,语调清冷:“营内未见霍统领。佐辕大营只有顾明珝毫不犹豫接了虎符。”说完行至威帝身旁,将虎符递还给了威帝。
威帝接过虎符,复杂难言的目光在哥哥面上划过,却什么也没有说,只低下头摩挲虎符上的铭文。
似乎只是在把玩一件案头雅物。
大殿内一时之间悄然无声,众臣劫后余生,皆看向了威帝。
威帝伸手按上腰后的伤,目光沉沉扫视大殿内诸人。
良久,威帝开口了:“传朕旨意,太子晟旸谋逆,废太子位,贬为庶人,囚禁于宗正寺内监;卫王晟晙是非不明,圈禁于抚蜂夹道。佐辕大营统领霍长风玩忽职守,降级留用,即刻着武尚贤领佐辕大营军务。”
威帝沉吟片刻,又道:“着萧王晟曜为凤台大营监军,五皇子晟晞为辅辙大营监军。”
众臣跪伏于地:“陛下圣明。”
我倚坐在大殿角落处,看着这些叩拜皇帝的臣子。不知不觉中,一个想法跳入脑海:不知他们当中真正对威帝心悦臣服的占几成。
不排除有一部分纯臣,心怀天下,忠君爱民,希冀在朝堂上一展抱负。
可大部分臣子,不过是各怀心思、各有所求罢了。
比如以往追随废太子的那些人,此时难道不是战战兢兢地,盼望威帝能收回成命,照旧原谅太子么?
却迫于情势,咽下心中真正所思所想,一样伏在地上,口称圣明。
难怪居上位者,皆爱以御下之术谋算群臣。
可由此一来,君臣之间猜忌不断,说话做事皆只吐露三分,迂回试探,简单事情复杂化,也不知会耽误多少正事!
真是叫人腻味!
我忽然惊觉,这想法何其大逆不道!
好容易将嘴角嘲讽的笑意收敛了。
不由自嘲:自己不也迫于情势,不敢将心中所想真正表露么!
破碎的窗扇外忽然吹进一阵风,夹杂着草木清香。
我扭头望向殿外,天快亮了,大概是寅正时辰。此时只有两三颗星子缀在天幕上,俯瞰着地上人间的一幕幕。
第一百六十三章 风静人眠昼()
大齐景云三年的这场宫变,史官将之称作景云之变。
威帝在这一年,废二皇子晟旸太子位,改年号为永平。
“永平?”晟曜在口中反复吟诵几遍,放下大书房递进来的录事册子,挑眉笑道:“去岁击退了厥族的大举进犯,今年又挫败了东魏人的阴谋,也难怪父皇在礼部拟的好几个字眼里挑了这个。”
我将他随手放在绛红丝衾上的册子拿走放在一旁案几上,又帮他把身后的大迎枕挪了挪。温言劝道:“王爷身上的伤又没好利索,操心这些做什么呢!年号叫什么,有什么打紧。”
晟曜反手握住我的手:虎口上的裂伤已经结痂了。如今只缠着薄薄的一层纱,免得蹭到伤口。
他拉我在床边坐下,黑眸清亮,嘴角微微翘起,“这不是躺着养伤太无聊了么。要不,小莞你陪我。”
我奇道:“妾身这些日子不是一直陪着王爷么?”
“你陪我一起养伤啊!来来,跟我并排躺着。你右脚的扭伤虽然好得差不多,可多养几日总是没错的。下半晌太医院白正使来了,正可以一同号脉、换药。岂不更好?”
我没好气的横他一眼:“王爷此番受了伤,倒像是七八岁的垂髫童子心了。”
晟曜笑吟吟的看我一眼,闭上眼睛养神,一时也没说什么。
过了良久,忽然睁开眼睛,缓缓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
我倏然一惊,旋即面上笑得云淡风轻,回道:“妾身哪里不痛快了?”
不愿意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侧转身子端起一旁已经晾凉了的药碗,递了给他。
他接过去,喝了一小口,皱了眉头,“苦。”
我柔声劝道:“伤好了就不喝了,王爷再坚持几日就是。之前受这么些伤也没见王爷皱过眉头,怎么每次喝起药来反倒是推三阻四的呢。”
晟曜英挺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
我抿着唇,半点不退让的看着他。
他便满是无奈的将药碗举至嘴边,深吸一口气,大口大口的吞了下去。一气喝完后将碗递到我面前:“喝完了,有什么彩头予我?”
我接过药碗放好,伸掌在他举着的手上拍了一下,“王爷对厥族一战,在大齐、在天下人心中都是威名赫赫,不想萧霸王背着人却是这般无赖的!”
他展颜一笑。却突然俯身过来,一手便将我扯过去压制在了丝衾上。俯下身子,低沉散漫的声音在我耳边笑道:“我若背着人还是人前威名赫赫的那般模样,小莞不觉得无趣么?”
我面红耳赤,正要推开他反驳几句,他已不由分说的吻了下来,唇齿交缠,充斥着药汁的苦味。
可他吻得那样细致、那样温柔,那苦味便也沾染了他的味道,竟叫人觉出甘甜来。
晟曜松开我,将头枕在我胸前。呼吸之间打在我颈项上的气息渐渐滚烫起来。
我感觉到他颇有些情动,着急起来,伸手推他道:“你身上有伤,快放开我。”
他张口含住我的耳垂,模糊不清的道:“不放!”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我被他拨弄的浑身酥软,推拒的双手渐渐失了力道。
已经是六月的炎热天气,屋里用了冰。青铜冰鉴里间或传来叮的一声,是融冰的滴水声。
屋子后头有热闹的蝉鸣,一声比一声高。
晟曜侧过头,吐出我原本戴在左耳上的白玉耳珰,带了三分得意、七分满足的神情看着我:“小莞”
我慵懒的翻了个身,却被什么小物件硌的腰疼。
伸手去探了出来,是原本挂在帐上的一个青玉镂空双鱼香囊,大概方才不小心给扯掉了。
顺手放在了枕边,应道:“嗯?”不料听上去尾音绵长,竟是娇媚无比。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来,将整个人滑进了丝衾里。
他手指在我裸露的小臂上无意识的滑过,伸手将我额上半湿的发拨开,很小声的说道:“我只宠着你可好?”
我初时怔住了。待回味过来,便不管不顾的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的怀抱中,无声的淌下泪来。
他轻轻摩挲我的后背,安抚的问道:“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我心中五味纷陈,偏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出来。
目光所及处,是他锁骨下方,与武尚华所共有的箭伤留下的疤痕。
晚间用膳时分,晟曜吩咐琉璃:“孤王面前的这道荷塘月色不错,昭训素日里爱吃,挪到她那边去。”
琉璃笑着应下,依言放到了我面前。
一时饭毕,湛露带着蔻儿上了热茶。
我想起昨日双成叫人带的信,便问道:“双成今日问我可有卫王的消息,我想着这妮子哪里是要问我,其实是想托你帮卫王求情罢了。不知,王爷的意思如何呢?”
晟曜有些心烦的样子:“这一个月来哪里有精力顾着卫王。当日废太子那一刀,伤着了父皇的根本。这些日子天气热,听白太医说伤口恢复的不是很好,伤势反反复复的,前几日已经化脓了。母后为此忧心不已,之前也病了两日。”
他掀起茶碗盖子,抿了口茶水。抬头道:“这种时候,并不合适去说些什么。卫王,”,他叹口气道:“七弟素来跋扈孤傲,唯废太子马首是瞻。端午那日兵变,他有无参与一时半会还真是不好说。所以父皇只是圈禁他,并未削了他的王位,已经是眼下比较适宜的处置了。”
他将茶碗递给琉璃,放缓了口气说道:“你叫樊家小姐先宽宽心,她兄长樊玉汝在昭明历一事上帮我良多,卫王的事情,若有转机,孤王必定留心。”
他顿一顿,又道:“卫王毕竟也是孤王的七弟,若能转圜,我自会尽力。只盼着他不要再时时挑衅于我。幼时我与他年龄最相近,有一段时日彼此是很亲近的。只是”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我抬头看他,示意他说下去。
晟曜摇了摇头,“陈年往事,没什么好多说的。无非就是他与林家以为是母后对他母妃不利,才导致林妃送了性命。但其实母后素来心慈手软,还真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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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争()
我知道晟曜说到这份上,对樊家已经是坦诚相待了。他说的原也没错,这会儿去帮卫王求情,确实不是好时机,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还是等威帝伤情稳定了再说。至于卫王、林家对皇后和晟曜的积怨,也只有以后慢慢化解了。
当日之事,事涉宫闱,只怕不是单纯的误解这么简单。
然而双成在信中满怀担忧、嘱托再三。我示意琉璃带着屋里服侍的都退了出去,转头向晟曜道:“王爷,抚蜂夹道是什么地方?”
晟曜答道:“抚蜂夹道在内苑西边儿,是个破旧的小宫室,前朝薛氏曾经在那里囚禁过两位皇子。”
卫王素来恃才傲物,眼高于顶,如今被囚在那样破败的地方,尚不知作何想。关键是,双成与他已定下婚期,如今他却是这种情形,双成只怕是最难受的那一个。
默然片刻,我不太确定的说道:“之前昭明历的事情上,樊家与您虽说是各取所需,可毕竟也有互为依靠的情谊在。若是能通过樊家和双成,解了母后与卫王、与林家的仇怨,王爷岂不是如虎添翼?”
晟曜道:“也许吧。可卫王母舅家的林昭儿已经许了谢老都督家为媳,谢家向来力保废太子,如今太子被废,谢家会不会改弦更张还难说,转而支持原太子党的卫王也是极有可能的。而我眼下亦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对太子之位只能胜、不能败。只要有储位之争,便谈不上解仇怨,更有可能是旧怨未解,又添了新仇!”
我心中恻然:皇家,无论前朝还是如今,还真是一脉相承的争斗不休,亲情淡薄。
不由想起前日里,去庆颐馆看望中暑的阮良娣,遇见多日不见的纨素,便一起坐下闲话了几句。
当时纨素担忧不已:“以后宫中大宴,王爷和你们别去了。去岁重阳、今年端午,都是好好的便有兵乱,这宫宴便成了修罗场。这两次是运气好,都捡了命回来,谁知以后会不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硕人拿帕子掩口笑道:“真有那要害你性命、不死不休的人,你便不去宫宴,又哪里会偃旗息鼓了。”
纨素想了想,也笑了:“说的也是。所以外头的人呢,看着皇家赫赫扬扬,便羡慕天家富贵。却不知我们这些身在其中的,倒对他们才羡慕的紧。”
硕人伸指朝纨素点了点,正色道:“你以为外头的能好到哪里去。市井之中,为了蝇头小利,厮打的你死我活、闹出人命的也不是没有。何况是泼天富贵。”
她从迎枕上直起身子朝外看了看,见晴柔依旧在门口做针线,拦着外人靠近屋子。便接着说道:“这宫里,大殿上那个位置,王爷原本不争的,可还是几次差点被人取了性命。今后还能不争?这人活着,就难免一个争字!争,就免不了这些事。只能多拜拜菩萨,保佑我们家王爷争胜了。”
纨素见我在一旁默然含笑,便道:“你一向看事明白透彻,何不说出来听听?”
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团扇,笑道:“哪里有什么好说的,我只知道,王爷心存仁厚,比废太子好多了。他若为储君,于朝野、于黎民百姓都是好事。虽说都是争,以往王爷也对他用过些手段,可到底不像废太子,历来行事暴烈,置大齐安危于不顾,还多伤了那么些无辜的人。听说鲁学士的老妻,本来身子康健,可因着悲伤过度、五月底就跟着鲁学士去了。王爷为此难过许久。”
纨素道:“我外祖家的嬷嬷过来送点心,也是说太医院的人这些日子忙得是脚不沾地。无他,受伤的需要救治的人太多。废太子行事,确实牵连过了。不及王爷爱惜臣下性命。”
硕人听到这里,朝我努了努嘴,道:“说到爱惜性命,纨素你是没看见,那天小莞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为了王爷以身犯险不说,竟敢持刀对敌,完全不爱惜自己性命。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笑道:“这萧王府的人若是没有王爷,便是覆巢之卵。我还能怎么想?”
她二人听了,许是心有戚戚焉,倒是动作一致的点了点头。
阮硕人方道:“就为你对王爷舍身相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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