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阳宗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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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玄霄，无敌天下八十年！

　　　　薛嵩阳，震慑天下八百年！

第十八章　剑名无定（）　
从李清发现剑罡以后，便每日尝试，以沈青茯的拔剑薛嵩阳的劈斩直刺来代替原本的基础三式，依旧是每日一万遍，等到十日之后，李清基本已经可以每一剑都带有剑罡。

　　　　嗡。

　　　　剑罡盈满含光剑，带起了一阵剑鸣，李清右手探手拔出含光，行云流水的接出剑经的起手劈斩，然后收剑回刺，这三式在一瞬间完成，瞬间挥出一道半月型的剑光和一道直刺的剑气。

　　　　“好。”

　　　　薛嵩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清赶忙收了含光剑，躬身向薛嵩阳见礼。

　　　　“老师晨安。”

　　　　薛嵩阳眯着眼，笑了笑。称赞道：“清儿你果然天生适合修行，这么快的时间便可以挥舞出剑罡，比为师当年强了不知道多少。”

　　　　“老师大器晚成，哪里是弟子比得上的。”

　　　　薛嵩阳笑的更加开心，眯着眼睛笑道：“你这孩子，这几年跟着赵家那小子学坏了不少，满嘴尽是些讨好人的好话。”

　　　　李清低头笑道：“老师这是哪里话，弟子这番话没有半点讨好，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老师，要是换作某些人，弟子说也懒得说。”

　　　　薛嵩阳面色有些尴尬，道：“你青茯师叔也就嘴上厉害，这些时日她对你已无恶意，悉心教你剑术，你不可以心存芥蒂。”

　　　　李清有些无辜，笑道：“弟子可没有半个字提起青茯师叔。”

　　　　话音刚落，李清手中含光剑再次脱手而出，跳到半空，便要向李清打来，这次显然带着沈青茯的怒意，剑鞘下落，居然带着风雷之声。

　　　　薛嵩阳微微皱了皱眉，伸手将含光剑一把抓在手里。雪白剑鞘的含光剑被嵩阳祖师抓在手里，犹自挣扎不休，在嵩阳祖师手里左右扭动，想要挣脱出他的手心。

　　　　薛嵩阳一声轻笑，对着手中的含光轻笑道：“师妹，清儿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何必生这么大气，这一下要是给你砸实了，这孩子少说也要卧床半个月。”

　　　　含光剑并不理会薛嵩阳，在他手中震颤不已，想要挣脱出去。嵩阳祖师伸手将含光拔出剑鞘，一汪秋水顿时绽放在师徒二人眼前。

　　　　薛嵩阳不禁叹道：“好剑。”

　　　　李清惊魂甫定，看着在嵩阳祖师手中的动弹不得的含光剑，开口笑道：“叫你凶，总有人制得住你！”

　　　　嵩阳祖师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清被这一瞪，顿时收了笑容，叫起屈来：“老师眼下是你在这里，你不在这的时候，青茯师叔用这招不知道殴打了弟子多少次！”

　　　　薛嵩阳瞥了李清一眼，训斥道：“这含光乃是蜀山神剑，你青茯师叔肯借你练剑。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你还不知足，你以为你练剑如此轻松便挥出剑罡全是天资使然？你且换一柄铁剑试试？”

　　　　薛嵩阳说着便将一柄铁剑扔给李清，李清无奈之下，只得用铁剑来施展自己习练的三式剑招，刚一施展开，便觉得难受不已。

　　　　“这剑，好轻……好晦涩……”

　　　　这剑确实很轻，只不过二三十斤左右重量，而且罡气在手腕处便被阻在剑外，哪怕李清强行驱使罡气，也根本冲不进剑身，更别说冲出剑尖形成剑罡！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罡气似水一般，而含光剑是一个瓶子，罡气轻而易举便能进入含光，然后透出剑罡。而手中这柄铁剑，则像是一块实心的顽铁，水根本半点也进不去。

　　　　嵩阳祖师见李清强运罡气，面色有些难看，上前轻轻的从李清手中接过铁剑，在李清手中晦涩的铁剑，骤然绽放出一道浩瀚的剑光，仿佛可以撕裂天地。

　　　　嵩阳祖师撤回真气，铁剑又恢复了平平无奇的模样，然后薛嵩阳将铁剑回入剑鞘，对李清问道：“现在你懂了？”

　　　　李清点头答道：“老师是说，身为剑修，剑器很重要？”

　　　　嵩阳祖师点头，指着铁剑轻声道：“似这铁剑，乃是镔铁所铸，放在尘世也是一等一的兵器，可你常用含光，相较之下，当知道二者何止判若云泥。一柄上佳的剑器可以让真气顺行无碍，甚至可以让挥出的剑气威力更甚，同时用来练剑，也能让人更快见到更高的剑道风景。所以虽然说修行讲究不假他物，但身为习剑之人，尚未达到不可揣度的境界之前，一柄好剑决定了太多太多。”

　　　　“好在我首阳山最不缺的就是神剑。”

　　　　“走，为师带你去剑室。”

　　　　薛嵩阳将含光剑朝空中随意一扔，便带着李清向剑谷深处的剑室走去，而含光剑在空中悬停片刻，便飞回了沈青茯手中。

　　　　听到老师要带自己去剑室取剑，虽然先前已经知晓，但心中仍不免有些激动。

　　　　最次也不逊色含光的首阳十剑！

　　　　李清来到首阳山已经三年了，虽然多次听到老师提起剑室，但是他从来没有去过，我不知道剑室在哪。

　　　　薛嵩阳带着李清一路来到剑经玉壁下的铸剑台，铸剑台高三丈，方圆十几丈，一眼望去，仿佛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巨人用的磨盘形状。

　　　　薛嵩阳带着李清，来到铸剑台下方，薛嵩阳袖中铜剑飞出，嵌入铸剑台下方的一个凹槽，铸剑台顿时洞开一个门户。李清这时才注意到，铸剑台下方整齐的排列了十个剑器形状的凹槽，显然要用首阳十剑作为钥匙才有可能打开这扇门户。

　　　　李清跟着薛嵩阳迈步走进铸剑台内部，铸剑台内部有一个极大的空间，一眼望去竟然不是很能看到边际，显然比外界的十几丈要大的多。

　　　　空间零零散散飘浮着五柄神剑，各自被一个神台供奉起来，距离极远。一眼望去整个铸剑台里面，有十座神台，其中五座已经空空如也。

　　　　嵩阳祖师叹了口气，袖中铜剑飞出，正好落在其中一个神台上，神台上写『三祖放声神剑台』。李清胸口的赤玉古剑也闪烁而出，飞到其中一个神剑台，剑台上写『十一代弟子同欧冶子大师同铸剑名赤玉』。

　　　　薛嵩阳脸上表情有些难看，一言不发取出信香，给每座神剑台奉上香火，带领李清一座一座剑台依次拜了下去。

　　　　“二十代不孝弟子薛简，愧对列祖列宗，神剑遗失在外三柄，弟子有生之年必然追回神剑，请列祖列宗放心。”

　　　　拜完十座剑台，薛简指着三座空置的剑台对李清肃然说道：“清儿，身为首阳山门人，祭拜之时神剑台绝不允许空置，如今剑台空置三座，为师已然无脸面对诸位祖师，如果有生之年为师不能将十柄神剑带回神剑台，这个重任便交在你的身上。”

　　　　李清跪地，肃声答道：“弟子遵命！”

　　　　薛嵩阳点了点头，指着十座神剑台中心的蒲团，说道：“好，现在你坐在中心，观想剑经，接引元气，如果有缘，神剑自鸣。”

　　　　李清依言端坐在十座神剑台中心的蒲团之上，静心坐定开始观想剑经玉壁。随着他的观想，周身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首阳罡气，罡气清微震颤，带起五柄神剑也微微剑鸣。

　　　　嗡。

　　　　一柄大器最先开始剑鸣，声音清越，响彻剑室。

　　　　薛嵩阳暗暗点头。

　　　　“是清河古剑。”

　　　　嵩阳祖师走到清河古剑的神剑台前，神剑台上写『十三代弟子同欧冶子门人同铸剑名清河』。

　　　　嵩阳祖师点了点头，准备摘下清河古剑，交由李清炼化成为本命剑器。只听得剑鸣四起，剩下四柄神剑同时发出剑鸣。

　　　　这……

　　　　薛嵩阳有些呆了，即便赵玄霄这种恒古难有的变态，当年也只有一柄玄霄鸣剑而已！而嵩阳祖师自己第一次进剑室，也只有两柄神剑发出剑鸣。

　　　　有多少柄剑剑鸣完全不能说明资质，只能说这个人，跟这些剑很合得来，或者说这些神剑认为这个人会跟它们很合得来。

　　　　薛嵩阳有些开心。

　　　　这小子跟我首阳山还真是投缘啊。

　　　　铮！

　　　　一柄剑身玄青色的神剑突然挣脱神剑台，飞向盘膝在正中的李清，然后绕着李清盘旋不已。李清被这剑鸣一惊，顿时惊醒，睁开双眼一看，一柄造型很是奇特的剑正悬停在自己眼前。

　　　　这柄剑通体玄青，剑身极薄，长三尺三，宽一寸，奇特在它的剑刃迎着光一看，仿佛飘忽不定，给人一种似在非在的错觉。李清探手去接这柄神剑，伸手刚一触碰，神剑便落入李清手中。

　　　　然后轰然落地。

　　　　太重了！

　　　　李清咬了咬牙，恶狠狠弯腰想捡起这柄神剑，可无论如何用力，神剑躺在地上，纹丝不动。

　　　　“这柄剑，叫做无定。”薛嵩阳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无定剑，一边擦拭一边说道：“无定剑，四祖姬无定所铸，变幻莫测，很是神异。”

　　　　李清有些好气，问道：“老师为何叹气，这柄剑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薛嵩阳摇头笑道：“四祖姬无定天资横溢，曾说：“唯有心思无定，方能剑道无涯。”，无定祖师剑道惊世骇俗，乃是我首阳山剑道的第二座高峰，他老人家所铸的神兵，自然没有问题。”

　　　　李清闻言大喜，信誓旦旦的说道：“师尊放心，弟子定然不会辱没四祖的威名，将无定古剑发扬光大。”

　　　　嵩阳祖师微笑不语，心中却在暗暗摇头。

　　　　四祖前半生坎坷多难，心中多少有些扭曲，所铸无定剑也颇多戾气。历来首阳山宗主之中有三位祖师继承无定剑，但无一善终。

　　　　薛嵩阳微微失神，然后自嘲一笑。

　　　　随他去。

第十九章　紫府藏剑（）　
“这无定古剑是四祖采天外玄晶融合首山赤铜锻造而成，最妙的是它可以根据剑招来细微的变动形状。”

　　　　嵩阳祖师手持无定古剑，轻轻一震剑身，以剑经起手式向身前斩了一剑，这一剑并没有任何真气附着，力道也不重，只是轻轻一击，但李清分明看见无定古剑原本欣长轻薄的剑身随着这一记劈斩，剑刃骤然变的锋利起来，而另一边剑刃却变的厚重起来。

　　　　这一剑劈斩，随着剑身变动，威力至少增加了三成。

　　　　嵩阳祖师又轻轻朝身前刺出一剑，无定古剑的剑尖在出剑的瞬间骤然尖锐，隐隐带起一声剑啸。

　　　　薛嵩阳一边把玩着无定古剑，一边向李清解释此剑的来历，用法。

　　　　“四祖天纵奇才，将幻晶石与首山赤铜完美融合，才铸成这件神剑，此剑讲究思变，只要你心思灵动，便有无限剑招可以施展出来。”

　　　　李清看着无定古剑如此神异，心中更为惊喜，问道：“老师，弟子如今拿也拿不起这神剑，如何用得？”

　　　　薛嵩阳笑骂道：“你好贪心，你现在不过刚刚炼成罡气，便想驱使首山神剑，没有凝成金丹之前，你想也不要想。”

　　　　李清有些诧异。“老师您不是瞧不起金丹法门，还说我首阳山长生并不倚靠金丹来躲过天地纠察，怎么如今却说金丹才可以驱使神剑？”

　　　　“若没有天地神器，妄想长生全都避不过金丹大道。”嵩阳祖师指着铸剑台中的十座神剑台，正色道：“历代祖师与我首阳山留下十件大器，便可以让我等后辈弟子寄托魂魄精神，镇守肉身，窥视长生大道。”

　　　　“二十一代弟子李清接剑。”

　　　　李清恭敬跪下，面相十座神剑台。

　　　　薛嵩阳面色凝重，左手握住无定古剑，右手从剑柄在剑身上抹过，额头微微见汗，等到嵩阳祖师右手抹过剑尖，整个无定剑已经化作一道青色华光，在嵩阳祖师手中跃动不休。

　　　　咄！

　　　　嵩阳祖师手掐剑诀，青色华光化作一道剑光，直刺进李清眉心。

　　　　李清只觉得眉心猛然一阵刺痛，然后脑海中仿佛多了什么东西，但是又说不清到底多了什么。

　　　　“为师已经将无定古剑打进你的紫府，从今往后，无定古剑便和你性命交修，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老师，如果弟子死了，剑也会跟着弟子一起消亡吗？”

　　　　嵩阳祖师狠狠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在想什么？若是人亡剑亡，我首阳山十剑哪里还能流传到现在？”

　　　　李清醒悟，讪讪不语。

　　　　“从今往后，你便只要凝炼罡气，冲刷无定古剑，等到你真罡境界圆满，将无定古剑炼化成已兵，便与外界金丹真人一般无二，同样寿元悠久，而且凭借无定之威，金丹境界可以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李清思索片刻，问道：“老师的意思是，等炼化了无定古剑，便可以将无定剑作为金丹，仿造金丹法门，将魂魄精神统统遁入其中，成就长生？这与金丹大道也无甚区别。”

　　　　嵩阳祖师有些生气，怒道：“哪里是我首阳山法门仿造金丹，分明是金丹大道模仿我首阳山法门！”

　　　　“上古之时，哪一个不是炼成器物承载魂魄，才能求得长生！偏他道门将器物炼成圆形，说什么天道浑圆。这才有了道门外丹之术，而后道门出了一个葛姓道士，将外丹术衍变出内丹术，此后金丹大道才盛行神州！”

　　　　嵩阳祖师冷哼道：“起初那些金丹真人境界颇高，尚能做到滴水不漏，寿元悠久，后来人金丹错漏百出，有的甚至活不过三个甲子，而我首阳山的长生法门，只要你不想死，至少千年寿元，哪里是金丹大道比得上的？”

　　　　“若不是神器难铸，这神州大地岂有金丹大道容身之地！”

　　　　“这也是我首阳剑宗自古以来收徒不多的原因，哪怕没有祖师定下的一脉单传的规矩，倾首阳山全力，最多也只能有十人可以修习我首阳山法门。”

　　　　说到这里，薛嵩阳巍然叹道：“这世间，能称之为大器的神兵太少太少了，欧冶子世家也逐渐没落，首阳山已经整整六代人没有铸成哪怕一柄大器了。”

　　　　李清闻言心中疑惑丛生，他来首阳山连同山下山上，已经接近五年，队于当年单人单剑走下首阳山的赵玄霄自然并不陌生，对于赵玄霄的事迹也多有听闻，这位开国大帝九十九岁无疾而终，既然首阳山有长生法门，这位开国大帝也将玄嚣带下了山，那么他。

　　　　是怎么死的？

　　　　“老师，既然我首阳山长生有术，那赵玄霄……师叔，是怎么死的？”

　　　　薛嵩阳闻言一愣，瞪了李清一眼，道：“叫师伯。”

　　　　李清乖乖低头。

　　　　“这时间乾坤运转，自有规矩，自古帝王不能长生，这是定数。已得福禄自然不可再求寿元，赵玄霄能活到九十九岁，全赖玄嚣伟力，凡间帝王寿过半百已经不是很多见，自古帝王赵玄霄已经寿数第一，哪能再求长生。”

　　　　薛嵩阳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凡事有舍有得，赵玄霄求仁得仁，怨不得他人。”

　　　　李清心中疑惑解了大半，沉下心来开始仔细感应藏在自己紫府中的无定古剑，进入冥想之后，李清努力集中精神，良久这才勉强在自己眉心感应到一柄剑状物体，正在紫府之中慢慢盘旋。剑身通体玄青，李清精神尚弱，只能隐隐约约感应到大体模样，并不能一窥神剑全貌。

　　　　神剑入驻紫府之后，李清发现虽然自己并不能调动一丝无定古剑的剑气，但是他平时练剑之时，无论剑势还是剑罡，都隐隐约约多了一分厚重。

　　　　这就是大器之力，尽管无定剑主攻多变，可天地神器还是可以镇压元气，让剑主无论是肉身还是元气，统统带上一丝凝重。这一丝凝重，来自当初四代祖师姬无定在铸剑台上挥洒的汗水，来自天地对这柄剑之大器的尊敬。

　　　　四祖姬无定与李清相隔十七代，整整一万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