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封魔-第4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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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装神弄鬼的。”茉莉皱眉问道。

　　　　韩林失神的说道：“先前那整个世界的阵图已经给了我们提示。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世界。这里才是真正的世界，是真真正正的世界。是人类文明的世界。”

　　　　海啸面sè发白，接口道：“世界五衰，每一衰都会毁去一个文明。我曾以为文明的灭亡只意味着物种的结束，可一直以来都有疑问无法解答。若是妖兽文明，神魔文明都结束了。为什么现在还存在妖兽，存在神魔？原来所谓的衰，说的是整个世界。我们所见到的死去的世界，便是第五衰，是人类文明的结束。是整个世界的灭亡。”

　　　　“不对，那我们生活的地方又是哪里？罪恶大陆，暮光大陆，下界……”茉莉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韩林深深的吸了口气：“那不是世界。而是一个阵法我想，整个人类文明的结束还没有走到尽头。那房的主人，应该是人类文明当中最为强大的修士也是唯一的幸存者。他独活下来，为了让人类延续下去，因此布置下一个天大的阵法。还记得微阵么？能够将人无限缩小。其实说白了，整个人类文明灭亡之后，真正意义上存在的幸存者，只有这一个小小的房了。而我们所知道的世界，所知道的人类，全都是活在那小小房中，桌上的一本籍封面上而已……”

　　　　茉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唇不住的颤抖。她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难以接受，孕育出人类文明的世界其实已经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彻底死去了。难以接受她所认知的世界，不过是那一本籍封面上的阵图而已。也许只是人类文明结束后唯一幸存者，那强大的修士，制造出这样一个世界来聊以自慰。只是为了让人类能够继续繁衍下去而已。

　　　　“试试你的功法。我想，不是那位大能不愿意将功法传授给我们，而是不能。”

　　　　茉莉已经无法动弹了，为了这样的现实感到绝望。而那海啸，则翻出本研究一震，也打出了一掌。可这一掌出去，直接让空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空间裂缝，裂缝深处的虚空似乎在嘲笑人类的自不量力。

　　　　韩林叹道：“我曾经有过一本神级功法，但却无法施展出来。只要一旦使用它，便要被打回原型。人说最高段位为圣尊九段，最高已经为神观燃魂。其实不然，单只这功法大纲所记载的东西，就已经超过了神观燃魂境界。不是人类找不到更强大的尽头，而是世界无法承受更强大的尽头而已。我们所存货的阵法内，是难以支撑的。所以，这功法大纲其实已经成了废本。”

　　　　韩林心中的疑问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进展。修罗文明如此辉煌，那修罗与阿修罗之强大远非当代修士可以理解的。可关键在于，若现代修士境界到了神观燃魂，一旦释放力量便无法被世界承受，为什么修罗可以？

　　　　答案已经揭晓了，越往前的文明，世界便越完整。修罗文明时期的世界可以承受强大的修罗，但神魔时期的世界却无法承受。换言之，世界在不断的衰败，它的承受力也在不断的衰退着。

　　　　如果如此，那另一个问题便出来了。

　　　　韩林喃喃自语道：“世界是完整一体的，它不可能死去一次再复活一次营造出新的文明。于是我推断，我们眼前这个人类文明的世界，其实也是一个阵法。在这阵法之外便是妖兽文明世界。而那妖兽文明世界，其实还是一个阵法。可以说，从创世初期开始，世界进入第一衰，修罗文明灭亡的同时世界也跟着一起灭亡了。有大能之士不认见到生物文明就此断绝，因此营造出一个空前巨大的阵法化作世界，来承担下一个文明的起源。可阵法终究逃不过整个世界的衰败，神魔文明同样无法逃脱，于是神魔文明中也有大能之士仿造前人做法，在绝境中试图寻找到一丝生机，便做出另一个大阵……”

　　　　“那我们真正的世界，我们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茉莉眼眶湿润了。她方才知道，活了这么久，竟然从未见过孕育出无限生命的，那个世界母亲的真正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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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绝望的新生（）　
三个人在房门前静静的站着，心情却无论如何都平复不下来。

　　　　回头看去，那单独漂浮于半空的房，与这里的末rì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样一个彻底死去的世界当中，一个小小的房竟然承担着如此重大的责任。它承载着生物文明延续下去的最后希望。

　　　　韩林很难想象得到，这房主人作为世界上最后一个幸存者，当时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是如何端坐在桌前去默默的写那磅礴大气的世界阵图的。

　　　　房间里香飘溢，房外雷鸣闪电。似乎房间里的人掩耳盗铃般去刻意忽略外面的死界，他怀揣着一颗热忱的心，一颗为了延续生物文明的伟大重任，在房内忙忙碌碌或许一生。

　　　　自问，韩林认为自己若与那人身份互换，很可能会失去这种毅力。宇宙何其大，但若当你知道，也许在这浩瀚无边的宇宙当中，你是唯一的人类了，那种漫长的孤寂感该如何忽略。

　　　　韩林的心态变得有些复杂，先前他遗憾这个世界的陨落，后来他同情那最后一人孤独终老的悲怆。大威能，究竟有多么吸引人，若孜然一身便是拥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又去用给谁看。

　　　　“活着真好。”韩林说。

　　　　这句话，引来海啸与茉莉无限感慨。

　　　　“想必他临终前还是满怀希望与憧憬的，以一己之力创造出下一个文明赖以生存的温床，这是一种创举，也是一种对世界挥之不去的浓重情怀。我现在已经开始怀念那个未曾消逝的人类文明了，那时候的人类，该是何等模样。那时候的世界，该是何等面貌。”海啸说。

　　　　深深的叹了口气，韩林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生物的求生**是极其顽强的，这种顽强令人赞叹，让人震撼。

　　　　好似一群蚂蚁行走在苍茫的大地上，不知何时风雨交加雷鸣闪电，所有蚂蚁都死了，只剩下最后一个。这个时候的它或许已经不再是单独为了求生而逃跑，心里想的最多的，应当是将这蚁群最后的生息传递下去。于是它躲回了蚁巢继续养育后代，繁衍传递。可洪水来了，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小小蚁群又灭亡了，于是它躲进穴室，继续努力。洪水未退，再次淹没它，它便躲进一块小小的泥土中苦苦挣扎，直到那泥土块最终也溶解不见。

　　　　五衰便是如此，一次又一次的文明陨落，一次又一次的香火传承。总是不想就此放弃，宣布对抗世界的最后一丝想破灭。

　　　　那房中的一本，便是当代世界所弥留的最后避难所。

　　　　“那半部籍，记载的应当就是这里了。若我们想要进入上一个文明，必须依靠它。”

　　　　感慨总是有的，但不能一直消沉下去。知道了当代世界的真相后，这种事实的确很难被人所接受，可现实便是如此，无法逆转，只能在绝境中寻找一线生机。

　　　　韩林要寻找古月仙子，本能的，他认为古月仙子的做法对这种文明的传承是一种玷污。为了寻求到圣体，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那女人居然不惜重回真实残酷的世界，不顾任何代价。这种行为是无法被原谅的，至少韩林无法原谅。

　　　　翻开那半部籍，这籍上面虽然只以线条勾画出一个世界的大概轮廓，却不难想象，曾经的这里也一定是草木茂盛生机盎然的。韩林之所以判断当前死去的世界也是一个阵法，理由便来自于这半部残。

　　　　上所记载的世界，标注明确的阵型图通络，甚至有明确的阵眼所在地。此地为人类文明最后的破败世界，若想要得到圣体，须得回到妖兽文明，从妖兽文明回到神魔文明，再从神魔文明一路回到荒古悠远的修罗文明时期。而想要做到这些，就必须借助这半部残。

　　　　韩林仔细阅读并发现，这前半部的残是以递进的方式来记载，整个世界阵图如何制作的。从一幅幅插图当中不难推测出断片的通络走向。只是那后半部的阵眼，却被古月仙子拿走了。

　　　　“这前半部大多为制作流程与方法，真正的路线图实际上还是在后半部分。想来那妖女应该可以通过其掌握的残寻找到下一个阵眼入口。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赶路。”

　　　　对照残上的阵图通络，韩林让那紫电心魔大致推演出了三条可能的路线。这三条路线并不能确定哪一条是通向最后阵眼的，因为整个阵法太过复杂，很难用当代符文阵的常识套用进去。

　　　　“分头行动么？”海啸问了一句，眼神中有明显的迟疑神sè。看样子这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一种选择，三个人分头探索，在这样茫茫无边界的地方实在危险。尤其那茉莉是他的妻子，心中总会牵挂着。

　　　　韩林摇了摇头，笑道：“便是再想找到古月仙子，我也不可能做出这种选择。三人分头行动危险系数太大，且你们二人对符文阵知之甚少，让你们独行，我不放心。三个人一起走，只看机缘。”

　　　　茉莉惊讶的望向韩林，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激之情。在这种情况下，韩林人xìng化的选择让她感到了很浓郁的温暖。尤其是这悲凉的世界里最后一丝人xìng光辉，让他们可以明确的说服自己，我还活着。我还是一个人类。

　　　　三选一，选择并不算明智。若放在一起韩林或许会毫不犹豫的让三人分头行动，可见识过这样悲惨世界之后，还有什么能比感情的温暖更加可贵的了。充其量，大家不过都是灭绝世界中最后一支苦苦挣扎的幸存者罢了。

　　　　“这房能够一直存在下去，避免被灭亡的世界撕碎。从这一点上我大致可以做出判断。”三人围拢到半部残跟前，由韩林向二人解说。也许是因为这里太“冷”，都情不自禁的靠近了一些，像是冰天雪地中迷失道路的旅人在相互取暖。

　　　　“一个符文阵的坍塌，最初是从边缘区域的阵眼方位开始的。只要主阵眼不毁灭，这符文阵便能够一直存在下去，即便边缘地带支离破碎。所以我想，我们很幸运的处在中心阵眼的周围。相对而言，这里会安全一些。得以让房存在的时间更长久。”

　　　　“那么说，我们距离中心阵眼的距离很近了？”海啸眼睛里闪过喜sè，可这种喜sè又立刻淡化了。他方才意识到，这地方不是一个通常意义上的符文阵，而是以整个世界为蓝图架构起来的复杂大阵。所谓的近，也不过是相对而言的。就好比那罪恶大陆不过是世界的一角，而两极之地也不过是罪恶大陆的一层而已。若这里相当于极寒之地，那中心阵眼相当于热砂之地，这两者之间的距离依然很漫长。

　　　　看着天空中不断闪烁的空间裂缝，三个人心中都明白。多一分的距离，便代表多一分的危险。任你实力强横，一旦被空间裂缝卷进去也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xìng。

　　　　“如果这里靠近中心阵眼，我们便可以做些简单的推断。这有三条最有可能通向中心阵眼的路线，其中两条向两侧相反的反向延伸，也就是说那两条当中必然有一个是错误的，这基本上可以完全肯定了。根据整个大阵的阵眼分部来看，左边的路线阵眼分部较多，右边的稀少一些。可以推断出，右侧道路错误的可能xìng更大，它应该通向边缘地带。”

　　　　“那么中间这一条呢？”茉莉指向中间在半途断层的通络问道。

　　　　韩林沉思一阵，微微点头道：“确实，中间的路线为正确道路的可能xìng也很大。以我对符文阵的理解也很难分辨出这两条谁是谁非，所以，现在我们必须要做出选择了。走左边，还是正前方。”

　　　　三人沉默，这时候谁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最终选择了一种看似非常胡闹的方式来确定路线，扔石头。

　　　　既然没有更多的理由去明确哪条路线可能xìng更大，那么便是五五开了。一切都听天由命。

　　　　韩林找来一根锥形石块，三人同时放手上去抓着一角抛向天空，待那石块落地之后，尖端所指的方向不是后方，不是右边，刚好就是左方。

　　　　“就这么定了。”海啸说道。

　　　　确定了方向，三人便同时望向左侧，彼此都很没有把握的对视了一眼，立刻上路。

　　　　也许是出于对先人的缅怀，已经对残存世界的不舍，韩林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房，不知这一路走下去是否还能回来。

　　　　“等等”就在韩林这一目要收回的瞬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二人不解的望向韩林。

　　　　“不对我们应该走中间”

　　　　“理由呢？”海啸反问。

　　　　“你们看那房，它的正门所对应的，便是中间的道路。”韩林若有所思的说。

　　　　“但这并不能作为我们判断的标准，难道房的大门与符文阵有关？”茉莉很好奇。

　　　　“无关。”韩林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说道：“可它与最后幸存者的心态有关”

　　　　海啸身为男人，尚未明白韩林话中的意思。作为女人的茉莉心思更加细腻，恍然大悟的用力点头。

　　　　韩林道：“这样一个世界的最后幸存者，他心里会想些什么？如果是我身处在黑夜中，那么我要望向的远方，应当是东方，因为那里将会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最后的幸存者的心情一定是绝望中又憧憬希望的。这房与阵法无关，却应该代表最后幸存者的信念。你瞧，它对向正前方，那里应该便是中心阵眼，通向妖兽文明世界的路线。便是临死前，也要面对真实的世界，面对希望。”

　　　　“对啊”海啸一拍脑门，立刻笑了起来：“没想到韩小弟如此有远见。”

　　　　韩林苦笑道：“这可不是什么远见。只是设身处地感受到最后幸存者的情怀后，有感而发罢了。”

　　　　一路向前。

　　　　“这山，好高。”

　　　　“这水，曾经也一定很深。”

　　　　一路上的见闻，都让三人兴奋不已。毕竟面对的是真正人类文明的最后世界，在伤心绝望过后，能够触摸到真实，也是一种很不错的，能够聊以自慰的自娱自乐了。

　　　　人心总是要面向阳光的，心中有了希望，才能在绝望的世界里勇敢的前进下去。

　　　　一座座半腰被斩断，或远方塌陷的山脉，大约可见到古老文明的辉煌。在脑海中自动填补了被摧毁世界的空缺，仿佛勃勃生机再现眼前。

　　　　此时韩林也明白了，为什么那墓穴中有大量的英魂气息，能够让许多原本不具备生命能力的东西活过来。造就了岩石怪物，行走的古树。原来所谓的英魂，并非真的就是某些英雄的灵魂，这个概念太狭隘，也不足以产生让死物复活的强大动力。

　　　　所谓的英魂，不过是人类文明最后的希望。那是他们向往新生，向往明天的一颗炽热的心。这种心情竟然强烈到可以被感知，强烈到能够穿透本进入当代文明，去影响整个热砂之地。

　　　　绝望的新生。

　　　　行走中，三人都很认真的在四处寻找。试图找到哪怕是一颗植物，甚至是一株小草。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还在努力，还在拼搏奋斗，它还想重生，想要继续活着。半分生机，足以让人充满动力。

　　　　遗憾的是，一切都如眼前所见，死了，全都死了。这里没有任何具备生命气息的东西存在。哪怕韩林瞪大了神观双目，试图去寻找一丝生命火焰的痕迹，最终也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三个人变得越发沉默起来。海啸与茉莉只是环顾四周，尽量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