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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莲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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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说,这白眉道长也真够倒霉的,硬生生被浅镜那婆娘用破钉子废了胳膊。”那粗嗓子的汉子明显是天山派的人物。
五岳派的人接口道:“可不是?不过,幸好道长他福大命大,才能告诉我们关于那妖女的事。”
“我说呢,怎么绿翘和慕容落缤那妖女长得一样。原来就是她女儿!不过,现在有闇神殿给那小妖女撑腰,现在谁敢动她?!”青城派的人忿忿道。
“说起来,你不觉得玉龙山庄很可疑么?无缘无故收留了那个妖女的女儿。现在这个人又归了闇神殿。而且,听说啊,奇…书…网南宫世家的那把火也是玉龙山庄的人放的。妈的,那天差点没把我给烧死!”
奇“搞不好就是玉龙山庄搞的鬼!那天在地宫里面死了那么多各大门派的好汉,但最后谁也没见到擘天令的影子!有人说……看见风渊杀了南宫永年,搞不好,擘天令已经在玉疏手上了!”
书“妈的,原来玉疏才是真黑!说不定早就和闇神殿接上头了!”
几个人在那边骂骂咧咧。茶客们纷纷侧目,却又敢怒不敢言。
谁都不知道擘天令已在我的手中。
“话说,南宫夜怎么会把擘天令给了你?”
那日隐玉也在场,依他的个性。断不可能那么轻易把得到擘天令的机会让给秦斐然。
秦斐然抬起眼:“你觉得南宫夜会把擘天令给一个害死自己心爱女人的人么?”
“……也有道理。”我若有所思。
“我们走吧。”秦斐然放下了一锭银子,站起身来。
“秦公子!二位要走啦?”小二哈着腰迎上来。
秦斐然淡淡笑着点点头。
“哦,原来清蕖公子也在这!”那三个人忙站了起来抱拳。
“秦某有事,先告辞了。”秦斐然回头对小二说道,“这几位的茶钱就记在我帐上吧。”
小二忙点头:“是,是。”
“那多谢秦公子了!”那天山派的人倒不客气。只是其他两个人的眼不停地往我身上瞟,摸摸下巴,渐渐面露恍然之色。
“告辞。”秦斐然微笑着冲他们一抱拳,与我一起走下楼去。
几句话不轻不重地飘进我的耳朵:“漂亮是漂亮,但这男人的腰细得跟娘们似的。”
“废话,要不怎么做男宠……”
“哈哈哈哈……”
“一群草包。”秦斐然走在大街上,笑着摇摇头。
那容貌,那身段,就连摇头的动作,都成功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如果说妖媚的美小年洮花是小妖孽,那秦斐然就是妖孽它祖宗。
我笑道:“说明我扮男人也挺成功的。只是可惜了你秦大圣人的名誉,哈哈!”
“你忘了做圣人的好处了么?”秦斐然笑意不明,“即使我是个断袖,他们也会说,圣人也是凡人嘛,也会犯和凡人一样的错。更何况只是喜欢男人?然后江湖上大多数的人照样敬重我。”
“你倒挺自信……”我甩甩手向前走,被他一把拉了回来,“干嘛呀?”
“陆公子,既然都被人家误会了,那我们就做足它吧。”秦斐然不怀好意地当着满大街的人,挑逗般地用指尖挑起我的下颌,轻轻拨开我的额发,吻了吻我的眉心,“如何?”
周围有许多人喷鼻血的声音。
我的脸红红的直烧到脖子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假装若无其事道:
“好象也没什么。”
我与秦斐然手拉着手走在大街上。
似乎洛城的民风甚是开放,一对美型男(女?)牵着手走在路上,居然没受到鄙视,大家还都是一副羡慕加欣赏到不行的模样……
“马上要过年了!”我指着家家户户门前挂起的红灯笼,兴奋地说道。
“新年了,有什么想要的么?”秦斐然温柔地笑道。
我瞪大了眼:“什么都可以?”
秦斐然笑道:“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唔……”我想了想,却想不出自己现在最想要的,“我过几日再告诉你吧!”
“好。”
“我们现在去哪儿……”
话音未落,我突然被秦斐然一把拽到路边,一匹快马差点擦着我的肩膀而过。好险!
只见那马上的人穿着朝廷侍卫的衣服,坐得笔直,与后边骑马赶来的三名侍卫一起,边敲着金锣边喊道:“圣上出宫祭天!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圣上出宫祭天!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皇上?隐玉为什么要去祭天?”我惊讶道。
今天并不是什么重大的节日啊。
“哎呀,公子,你们恐怕不是洛城人吧?那是因为皇上新宠的红贵人要生啦!去祭坛求得母子平安呗!”与我们站在一起的一位老大爷热心地对我解释道,“话说那个红贵人也真是好命,圣上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子嗣,她入宫没多久就怀上了。”老大爷压低了嗓门,神神秘秘,“不过也有人说她是皇上外面认识的女人,因为有了龙子才接进宫的。”
“那红贵人的眼角是不是有颗红色泪痣?”我问道。
那老大爷神神叨叨:“谁知道呢?皇上的事,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呢?”
我看你挺八卦的。我没说出口,只上下瞟了他两眼。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红贵人应该是红泪。
“我想看看红泪,好不好?”我扯扯秦斐然的袖子。
他默许。
我们与路人一起站在街道的两侧,静静地等待着玉辇的到来。
第三十九章 啼笑皆非
八列着彩衣的宫女捧着各色祭品缓缓而过后,我终于见到了坐在黄帐围裹的玉辇中的红泪。
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她比以前更丰润了些,气色也更好了。
褪去了红衫,换上了锦衣华服的她,画着浓妆的眉眼间稍稍有些陌生。
只见红泪一只手小心地呵护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一只手微微抬起,仪态万方地向山呼“娘娘!”的百姓们致敬。眼中满是幸福的笑意。
红泪,我的姐姐。我真高兴你有了归宿。尽管是我的仇人,但他毕竟是你的爱人。
隐玉他答应过我的,他会好好待你。他做到了,他将你带入宫,给了你名分,做他身边的女人。想必你也很快乐。
我站在一边远远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她,笑得比谁都灿烂。
然而,当后面一抬更大的玉辇出现时,欢呼声越发响亮。可我明显地感到我的笑容在迅速褪去。
那张陌生而美丽的脸的主人正微笑着向他的子民致意。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齐齐拜倒在地,惟独我和秦斐然静静地站在那看着他。突兀而刺目。
我知道,隐玉看到了我。
他转过脸来,、眼中瞬息流转了千万波纹,他的口微微张了张,差点吐落那两个字:“绿翘”。最终他还是侧过脸去,平静而祥和地面向前方,面向他的臣民。
皇皇霸气,不怒自威。
他是隐玉,当今圣上,我的杀父仇人。不是那个握着我的手教我识字说话温柔的玉龙山庄庄主,玉疏。
祭祀的队伍渐渐远去,只留下仆仆的尘土。
“你恨他么?”秦斐然在我耳边轻轻问道。
“斐然,你相信么?”我抬起头看着他美丽的眸子,他瞳孔中映出的那个我红了眼眶,潸然泪下,“我好想恨他,因为他杀了我爹,还逼死了我娘,害得我家破人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恨不起来……一点也恨不起来……”
“八年的感情,毕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仇恨而丢下的。”秦斐然将我揽在怀里,慢慢抚摩着我的长发,声线凝重,“以后不知道会有几个八年你能和我在一起。哪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哪怕那时我们相处的时候还不足八年。翘儿,你也不要轻易忘了我。”
我用他的衣袖擦擦眼角,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怎么最近老喜欢和我说离开啊,记得啊什么的话。我告诉你,秦斐然,本大爷是赖上你一辈子了,你想甩都甩不……唔!”
嘴被一片温热给封住。
我瞪大了眼,这才发觉秦斐然的唇已与我的唇紧密相贴。
他如同爱惜宝物般地轻轻捧起我的脸,深深地烙下一吻。
我所能做的,只是闭上眼,笨拙而紧张地回应。
秦斐然在一点一点地将我融化,将我……整个“毁灭”。只留下我一颗剧烈到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证明我还活着。
【人群中爆发出响亮的鼓掌声和欢呼声。
我从沉醉中惊醒过来,转头一看,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的身上!
“两位公子真是配极了!我们支持你们!”
“尽管老夫不是很认同断袖,咳咳,不过两位还真让人感动啊!”
“绿衣的那位公子!加油!这世上也就你能配得上白衣公子了!我们所有的姑娘都羡慕你!”
百姓们的热情越高涨,我脸上的黑线就越多。
只得尴尬地笑着,抱着拳到处说声“谢谢”。
秦斐然这家伙做了“坏事”,居然一声不吭地躲在我后面!
“不过,各位,我是女的,谢谢。”——我刚想把这句话说出口,就被脸微微涨红的秦斐然抓住了手,奋力向前拖走。
“啊啊啊……干嘛呀!”我一边踉跄地跟着一边埋怨道,“你倒是害羞个什么劲啊?”
“都怪你。”秦斐然垂着头小声嘀咕道。
“怪我?”我指着自己夸张地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哎,是你占了本大爷的便宜呐!”
“都怪你。”秦斐然依旧喃喃地重复道。
谁都不会相信,江湖上第一大魔教,闇神殿的尊主隐莲,竟然会像个孩子一般扯着我的手,面露羞涩。我被彻底击败了。
“小斐然,你真是太可爱了!”我奸笑着使劲蹂躏他漂亮的小脸蛋,舔了舔嘴唇,“放心吧,陆大爷我会负责的!”
自从那日起,江湖上多了一个新的话题,并广泛流传于赌场。
“秦斐然?陆七傲?谁是主人?谁是男宠?下注咯——下注咯——!”】
以上【】中的部分全为本大爷的臆测……囧IL
事实是这样的:
人群中确实爆发出了响亮的声音,但不是鼓掌而是尖叫。
我从沉醉中惊醒过来,转头一看,所有的人都抱头乱窜,大嚷着“毒童子来啦~~~!快跑哇~~!”
一只雪色的小貂由一根金链子栓着到处乱跑。拿着那根金链子的主人飞奔而过,回过头不易察觉地冲我们暗暗一笑,那笑容明显表示着:“哟,打扰到了?继续继续!”
“死洮花……”我捏着拳头恨恨道。
秦斐然倒是一脸泰然,牵过我的手低声道:“既然他来了,我们也跟上吧。”
我垂着脑袋,满脸通红:“哦。”
我们就这样别别扭扭地走在一起,直到在闇神殿在洛城内的一个秘密据点与洮花、浅镜碰头。
“怎么是你们两个,泠月呢?”隐莲洗去了使头发变黑的药水,抹掉了额间的易容,终于恢复了常态。我再一次赞叹洛水的创造力。居然连让头发变黑的药水都能配出来。那以后年纪大有白发了都能染黑。
或许可以送一瓶给南宫夜舅舅?不过,他现在又再哪?南宫世家毁了,他还会住在地宫么?
“哦,是浅镜这女人硬要和泠月换的班。”洮花抱着小白没好气地说道,“臭镜子思春啦,八成是为了去看那个叫风渊的男人。”
“谁,谁思春了!?我,我只不过是想帮尊主完成任务罢了!”浅镜被气得直跺脚。
“没见过你那么积极的……”洮花瞟了她两眼,“也只有那个风渊出现的地方,你才会去露你那张难看得要命的脸……啊啊啊啊!!”
浅镜蹦过去直拧洮花的嘴。洮花的小白护主心切,又要冲过去咬她。两人一貂打闹着跑了开去。
“你们要去哪?”我好奇地问道。
既然出动了闇神殿的两大使者,这次的任务肯定不小。
“拿第二块擘天令。”隐莲侧着脑袋反问我,“钱,权,美,丑,鬼。谁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我一惊,黯然道:“皇帝。”
“什么时候接近皇帝更容易?”
“出宫的时候。”
仍旧是隐莲计划好的,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当时义父让风渊去寻擘天令,原来不是为了争夺天下,而是要巩固他的江山。
现在他手中握有一块,我和隐莲握有一块。
恐怕此时此刻,我们都在觊觎着对方手中的那一块吧?
得擘天令者得天下。
擘天佑皇土,
齐聚天下倾。
隐莲曾经说过,他要称霸天下。
现在的我,已无当时那么反感,反而觉得他以后的事我都要参与,无论什么。
我看着他:“我也要去。”
第四十章 祭天别院
皇室祭天的地点在祁山的半山腰上。
按照皇室的惯例,祭天结束之后皇上与贵人会住在那别院之中沐浴圣水,等第二日天明再行回宫。
祁山的一草一木,都不曾改变。甚至连路旁星星点点的,曾被风渊称作“星眸”的淡紫色小花,在寒风中仍然是那样小而单薄,它们都长着七片星形的花瓣,散着微微的香。每每路过,他总要摘下一大把,整齐地用丝带扎成一束,趁我熟睡时放在我的窗前。
已入夜,映着月光,向山顶望去,还能隐约看见玉龙山庄主楼用琉璃铺砌的楼顶。以前的我总是抱着绿萼剑,傻傻地一个人坐在那里,俯瞰山下的洛城的一切,山风猎猎。
有时,彻夜是为了等义父的归来。每当看见他玄色的身影出现在山路间,我总是欣喜若狂。
我抬起手抚摩了一下额头,像是要驱赶一些不能触及的回忆。
“怎么,哪里又不舒服了么?”隐莲停下脚步。
我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些头疼。”
“有些事,不要逞强。”
“我知道。”我拉过他的袖子,笑道,“走吧。”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头疼~~~”洮花冷不丁地模仿我的语调插进话来,只见他先万分妩媚地摸了摸额头,再拉着隐莲另一边的袖子撒娇,顺便冲我做了个鬼脸,“我知道~~走吧~~~”
我狠狠地捏了下拳头,皮笑肉不笑地冲洮花勾勾手指:“洮花,你过来。”
“干嘛?”洮花忽闪忽闪着眼走了过来,一脸天真。
“你以为我是吃素的嘛?!”我左右开弓,把洮花那小妖孽嫩生生的小脸蛋往两边扯,瞪大了眼狰狞道,“你再模仿本大爷试试,恩?!”
“妈呀!踩到吃肉的啦!”洮花的两行泪水迅速向外飙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忙求饶道,“打人不打脸嘛!好姐姐,大美人,放了我吧!你把我英俊的小脸捏肿了我还拿什么勾引人家小姑娘呀!”
“哼!”我这才解气地松了手,挑着眉冷眼看着洮花使劲往自己红红的脸蛋上拍拍弄弄,生怕被我捏变了形。
“哦,原来你的命门是那张破脸!”浅镜恍然大悟地指着洮花大笑道,手上的灯笼摇摇晃晃。
“你们都欺负我!”洮花跑到隐莲身边,嘟起嘴不甘地嚷嚷道,“爹爹!后娘她欺负我!”
又来这招。我迅速黑了脸。
“有么?”隐莲打了个马虎眼,自顾自负着手向前走去。
“嗷————!”洮花发泄似地一掌拍在小白无辜的脑袋上。
我和浅镜默契地对视一眼,捂着嘴偷笑,轻轻快快地跟上了隐莲。
“绿姑娘。”浅镜与我并肩走着,突然低下声来,“你和风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么?”
“算是吧……”我想了想,“从我六岁那年到玉龙山庄起,已经八年了吧。那时候的风渊大概也就九岁。”
“我真羡慕你。”灯笼中淡淡的烛光映在浅镜的脸上,显得异常温柔,“若是我能和他一起相处八年,那就好了。你能,和我讲讲他的事么?我……”
“风渊啊,他很好也很会照顾人……”我笑了笑,侧过脸去看着浅镜,“浅镜姑娘喜欢风渊?”
“恐怕现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吧。”浅镜微微红了脸,声音几不可闻,“你知道的,南宫世家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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