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古纪元-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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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没有回应他，而是在那里感慨。

　　　　“先说一段关于轻盈姐姐的事情吧。两年前，轻盈姐姐是岭北四郡和赵思敏并举的美女。而两年後再无并提之说。为何呢，是轻盈姐姐不再漂亮了吗？”

　　　　“不是的。因为轻盈姐姐始终没有突破四脉修为，而赵思敏去了学府，据说就要突破五脉修为了。如此，两人哪里还能够并称？不过两年，当年的差距是一小等阶，而今的差距是一大等阶。”

　　　　“现在轻盈姐姐的修为是四脉初阶，为何如此快就突破？因为她的体质被改造成中昭象的了。”

　　　　“本来鹿郴、鹿府只打算让阮轻盈当妾。为何？因为她修为低、资质差。这些事情阮家主、鹿主事皆是知晓的。而且这些于我们修行者来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情。”

　　　　“那么，轻盈姐姐为何得到那杯极品灵气液呢？”

　　　　“是我赠送的。我为何赠送呢？因为轻盈姐姐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知晓，即便不是她也会有人救我的；或者在湖水中再泡两天自己就醒了。”

　　　　“我一直这样说，你们不信。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如此说。难道还要我说出实情不成？恐怕实情更不会有人相信了。”

　　　　说到这里，楚天端了一杯果汁润润喉咙。

　　　　程橙加油助威道：“你说，我信你的！你这样好的孩子，那些信息说实话，要是在学府开讲座，一节课每人收二粒灵气丹都值得的！”

　　　　咦，这倒是个好办法，发财致富的好办法。一人二粒，百人就是二百粒，如此两杯极品灵气液岂不是就有了？果然徐曼妙待自己如此之好。

　　　　最珍贵的不是法宝和灵气液，是信息啊！

　　　　“现在我要说出实情。信与不信，就看大家了。而且我要提前告知大家，这些完全就是我自己的感觉、猜测，没有任何的准信，错误的可能性很大。”

　　　　他越是如此说，众人越是好奇他会说什么。

　　　　“轻盈姐姐，可能是少源象天赋。”

　　　　此话一出，众人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之前想象的那样淡定。这些不是自己早就该想到的吗，他一大通议论不正是为此铺垫吗？可是为什么自己会不淡定？

　　　　阮轻侯激动地站了起来，气愤道：“你胡说！轻盈我们阮府知根知底，哪里会是少源象天赋的人！你不要以为你是仙人弟子，又去过仙人空间，有两个仙人的教诲，便可以在此胡言乱语！”

　　　　众人没有理会阮轻侯的气愤，即便不用他再次强调一遍，他们也知晓楚天是有两个仙人教诲经历的。

　　　　“你以为我们会信吗？轻盈是少源象天赋？那么我问你，是哪两种天赋！她的体质是少昭象！咦，对呀，她改造过体质，是中昭象。也不对！你不是说，若是少源象且有体质天赋那么最低的体质天赋也是天生中昭象吗！咦，你也说，後天可以增加天赋，如此增加自己的天赋等阶！”阮轻侯在那里一惊一乍，表演甚是投入。

　　　　没人关心他的表演，不过仍旧会有所影响。这些道理，在场的谁不理解？

　　　　现在的局面极其怪异。

　　　　场中诸人，没人相信楚天所说的话是真的，没人相信阮轻盈是少源象天赋者。没人的意思是，楚天也不信，这些本来就是他的谎话！

　　　　可是，没人会不怀疑，楚天可能没有说谎，阮轻盈可能是少源象天赋者！

　　　　有些时候，你不需要让别人相信，只要让别人怀疑即可。少源象天赋这种事情，仅仅怀疑便可以影响一切。这就是人的气运心理，即便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若是能够一次百万奖金，他就敢投入一百元赌！

　　　　仅仅是“可能”，便足以改变阮轻盈的命运！十个上昭象的天才未必一个能够成仙，可是仙人还是要花费诸多资源培养，因为有可能！少源象天才的可能性以及价值比上昭象的人高多了，因为上限不一样。

　　　　上昭象在繁花世界的修行上限是一度仙人，少源象的天才上限是二度仙人。

　　　　“诸位，不要问我如何有此猜测，我是不会说的。但是我也不愿因此而误导大家做出不佳的举措。”

　　　　“轻盈姐姐有几分可能是少源象天赋，如此等她六脉修为之後我才能确认。现在我并无如此把握。”

　　　　几分可能，即为百分之几的概率是。众人除却楚云展之外都在想，果然这才是赠送她一杯灵气液的原因；若不是此等情况下，恐怕楚天根本不会说出。

　　　　一杯极品灵气液，作为测试阮轻盈是否有其它天赋而是少源象天赋，很值得。

　　　　话已说完，楚天打算立即闪人。

　　　　楚云展带走楚天告辞之後许久，院外等着阮仁杰、鹿照等去前两院急不可耐的管家们传讯过去询问，大厅的众人才恍然从那种震撼中清晰出来。

　　　　几分少源象的概率，即是几分成仙的概率。阮府这样的家族，千年都没有一个能够成仙的。不要说阮府了，洵渔二州这一千年来都没有一个仙人。

　　　　为了这几分成仙的概率，不要说安平阮府，就是赵州阮府都敢拼尽家底去赌。成则一方王公，败则不过回头重来、百年基业失却而已。人多的是，天才难得。

　　　　鹿公府更没理由放弃，但也是最没有希望的。

　　　　在仙人眼中，千万常人的生命抵不上一个天才。人的价值是不同的，这是每一个王朝之地人类一出生就明白的事情，这是“天定”的。譬如赵公若是愿意，有几万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子孙後代数年之间就能破万。所以，人有什么价值？

　　　　家族若不是为向上而奋斗，那么家族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保存血脉，无论是人类还是其它生灵，最重要的方式就是有修为更强大的後裔。王朝都可以倒去，何况一两个侯伯之家？

　　　　阮仁杰喟然常叹，亲自走到鹿照前面请罪：“鹿主事，今日此事太过震撼。想来你也能明白我的做法。请您恕罪！婚约之事就此罢休吧。就是贵府降罪下来，我阮府一应承担，所有的後果。”

　　　　惹怒一个公府，楚府可以不惧，阮府则不能不恐。但是阮仁杰没有办法，即便立刻阮府被灭门，他也不能不如此决定，因为他是家主。

　　　　郡主何以不出嫁而招婿呢，在于公府不想放任可能只有几分成仙希望的子女成为别家之人。在自己的家族之中，才是自己家族之人。

　　　　因而，鹿照知晓，即便是以鹿府世子的婚约来，阮府也必不可能答应。一个几分成仙希望的子女，于王朝来说或许没那么重要，于公府来说只是重要，而于一个伯府来说那就是极其重要。而且鹿照知晓，阮侯府知晓此事，必定也会以本府之所有来帮助阮伯府今日的决策。

　　　　赵让、韩风起、姜世贵已经起身走了过来，目光闪烁地盯着鹿照。燕北六州四个仙人四个公府的人都在这里。

　　　　今日之事只能如此结束了。

　　　　鹿照郑重道：“阮家主何出此言。即便亲戚做不成，有此缘分那也是天定的。只能说我们两府有缘无分，你我两人不能结为亲家。你又何罪之有。”

　　　　阮轻侯收到了一个传讯，是楚天发来的，莫名不解，上面两个字：韩府。既然楚天说出此事，无论真假没有人会把它当作假的来处理。形势已经如此，四个公府在竞争阮轻盈的“教导权”，既然说是六脉之後才确定，那么就让她快点六脉修为。

　　　　因而阮轻侯不理解选择韩府是什么意思：就是不想选择鹿府，赵府是最合适最聪明的选择，赵府也能以此庇护阮府；即便不是赵府，还有姜府，那个姜世贵不是一直和楚天很熟悉吗，姜府郡主据说不也和楚天相谈甚欢吗。

　　　　不过，阮轻侯知晓，阮府应该按照楚天的选择来选择。

　　　　“鹿公府鹿郴和阮侯府阮轻盈订婚之事就此作罢。”

　　　　当鹿照和阮仁杰在三位公府子弟的陪同下亲自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阮轻盈正在前院陪着薛灵珊说话。

　　　　然後她感觉自己仿佛灵魂脱离了身体，众人的视线让自己没有任何感觉，就是不知为何心里空荡荡的。她也想过楚天成功之後的事情，不过她和另一个人订婚。可是婚约取消是什么意思？

　　　　当在阮府密室，她的祖父、四哥把事情原原本本道来是，她心中最强烈的感受不是荒谬而是失落。

　　　　她的世界崩塌了。她是个贵族小姐，仅此而已。她幻想过成仙，从未设想过。她就是如她向楚天描述的那般，幸福的人生就是与一个相互喜欢、门第修为不是问题人结婚成为他的妻子，抚育子女、共同修行，如此过完一生。

　　　　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那些幸福再也不可能。

　　　　她知晓楚天那么快的离开阮府，就是不想见到她，不想面对此时的她。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恶作剧。可是，为什么就改变了我的人生？

　　　　而且，接下来的事情，也被那个家伙安排好了，去韩州韩府。韩府的郡主会亲自来接自己，然後韩府会给予自己郡主般的待遇，直到自己六脉修为。六脉修为？她此生懂事以来、领悟修行艰难以来，五脉修为都没想过。

　　　　是的，如他所说的，阮府再也约束不了自己，凡人再也主宰不了自己的人生。可是这人生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呀，可是自己如此之後还有人生吗？或者人生就是在那个家伙的安排下一直到他不愿干涉之时为止？

　　　　或许他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承认是在说谎，自己不就被打回原形了吗？

047章　错过幸福（）　
楚天的生活又回复之前，每日和楚依一起修行，看看楚家乡的风景。

　　　　然後他逐渐发现原来这么小的楚家乡风景是这么美。或者说和楚依在一起，楚依觉得美的他也如此觉得或者让自己如此觉得。

　　　　他最近开发了一种能力，可以让自己喜欢或者厌恶一个事情、一个生灵。他明白自己在得道的路上又进了一步。

　　　　阮轻盈这次很聪明，知晓自己不愿见她，因而没有来找自己。

　　　　如此二十多天後，阮轻盈让阮轻侯给自己传讯，她要见自己一面，在去韩州韩府之前，地点在仙鹤湖。

　　　　楚天理解了这个地点的涵义：既然在此结缘，那就在此分别。

　　　　初冬的仙鹤湖风景另有一番滋味，冷风吹来，令人清凉。楚云展把他放到湖中心的一个小岛上，此次见面之处。

　　　　青色衣衫俏身而立的阮轻盈，二十多天不见，气质变了许多，活泼少了一分、飘逸多了一分，仍不失“轻盈”之韵。

　　　　楚天环顾四周，再无他人。

　　　　“韩府的那位郡主呢？既然来了，就请现身一见吧！”

　　　　阮轻盈纵身过来，神色有些飘忽，像是注意力不能集中，幽怨说道：“她是不会见你的，人家心思单纯呢，可不敢和你这个小恶魔打交道。”

　　　　接着二人相视无语。

　　　　阮轻盈本来心中诸多话语，忽然不知从何说起。因为她现在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现在的楚天没有之前令她亲近了，但是似乎现在的楚天与她的距离更近了。

　　　　楚天躺在草地上，拨弄着随手采摘的野花，翘着腿。他很喜欢翘腿，可是楚云展不喜欢他这样，因而楚依忠实地执行了小叔的吩咐，每见到楚天如此就教训他。

　　　　小粉拳不要命，就是会吐血。

　　　　阮轻盈轻轻道：“你现在这副架势像什么，你知晓吗？”

　　　　“像是流氓。可是你们不懂啊，若我这是在磨砺自己呢。行为可以会影响一个人的内心，你知晓吧。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做出一些流氓的行为。然後我会控制自己的内心不受到它的影响。”楚天近来特爱扯大道理，沉迷于修行十解，一点屁大点的事都要和世界法则、修行得道扯到一起。

　　　　阮轻盈无语。尔後坐在楚天身边，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

　　　　“你现在架势像什么，你明白吗？”楚天回以此问。

　　　　“知晓，像是小女孩。或许是见到了小孩童心大发，所以忍不住小女生姿态。”阮轻盈温柔解释道。

　　　　楚天总喜欢出乎意料也总能出乎意料。

　　　　“不只是如此。你这是防备的姿态，你把我当成了男人。我很高兴，你终于认识到我是个男人而不只是个男孩了。”楚天笑道。

　　　　阮轻盈茫然，防备他难道不应该让他心里不舒服吗？而且为什么这是防备的姿态、小女生以及自己小女生的时候不都喜欢如此吗？

　　　　具体的理解楚天当然不会说的，说出来那就是真正的流氓了。

　　　　“你是不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次再见到我，感觉不想亲近、但是内心与我的距离更近了？”楚天问出了她内心的感受。

　　　　“这是因为，你现在是我的同类人啦。你终于来到了我们的世界，可以看下这不同的风景啦。这样说吧，若是把修行比如登山，那么不同的人不同的位置。而我这类人虽然身在山脚，眼睛看的是半山腰。”

　　　　“现在无论你愿不愿意，你的眼光被带到向上看。当你以半山腰的视线来审视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极其孤独，周围的人很多，和你不同类。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与一千头羊在一起，可你仍旧非常孤独，他们是羊，我是人。”

　　　　这个比喻很生动，却也很残酷。阮轻盈释然了，怪不得她忽然感觉自己之前亲近和熟悉的人都陌生了起来，无论是阮府的家人还是朋友。

　　　　更残酷的比喻楚天没有说。他们是蚂蚁，我是人；这是仙人的思想，或者说这就是仙人的境界。到不了这个境界，你成不了仙人。

　　　　还有一个问题，是阮轻盈始终幽怨地对待楚天的原因。阮轻盈忽然想问，楚天你为什么不追求幸福呢，我感觉你没有这样的倾向。

　　　　心问口答。

　　　　“其实，我也是有过幸福憧憬的，或者说我也是曾经追求幸福。那是一年多前；自从当时我发现自己如此之孱弱，保护不了我想保护的人，又失却了一个家人，我就发现原来幸福真的是弱者所追求的东西。”

　　　　“无论我想与不想，成为强者是我的命运，这是天资决定的，你不主动，命运会逼迫你、摧残你、压榨你。与其如此，为何我不积极迎战？”

　　　　“因为我的体质天赋，楚府几乎可以耗尽所有地支持，甚至一直以来冒着家族覆灭的危险也不放弃。三月前我回来之後就发现，祖父开始畏惧我了。他是畏惧我吗？他是在畏惧我可能会让楚府付出一族的代价。”

　　　　阮轻盈叹气，原来天才是如此艰难，相比自己的童年快乐多。只是几刻时间可能的灭门祸害，阮府上下就有些承受不住，阮仁杰苍老许多。

　　　　“既然我们都是男女，那我就以男女关系来举例说明。”

　　　　男女关系，这就是他定义的我和他的关系吗？阮轻盈身体有些紧张，单听楚天的语气她感觉他不像是个孩子、像是个同龄人。

　　　　“庶民之家的男人，见了国士贵族家的小姐，就走不动路；在他们思想里，能够和国士家的小姐睡一觉，那就是最快乐的事情。”

　　　　睡一觉？言语果然，直白；阮轻盈不想用粗鄙来形容。

　　　　“国士之家的男人，见了你们这些人，赵思敏、薛灵珊，能够和你们在一起哪怕是说上几句话，他们都心满意足，这是幸福。”

　　　　这些近乎常识，庶民追求快乐，贵族追求幸福。为何？是对美的见识、理解差异，这些是修行决定的。有些美，即便庶民之人见了未必能感受到。譬如一个不懂书画的人最多就感觉一副佳作好，但说不上好在哪里，也感受不了更多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