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平凡-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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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凡感受着后脑勺传来的剧痛，自己的头也被殷可轻轻地托起，这一托反而让李凡感觉似乎有一丝清流从后脑勺慢慢向前流去，他只觉得眼睛一酸，慢慢地脸颊开始湿润了起来。

　　　　“血！”郁婉刚才的尴尬中反应过来，却看到李凡的眼眶中缓缓淌出了血，而那血却不像她所见过的鲜血般鲜艳，反而像是淤血般发黑。

　　　　殷可自然也见到了李凡脸上的血，血越流越多，很快就把李凡的病号服染上了一片暗红。她急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伸手要去给李凡擦拭，却被李凡摆手拦住了。

　　　　“我好像能看见了……”李凡这句话倒是让三人都惊呆了，由于李凡满脸是血，再加上三个人奇怪的站着，不一会儿又有不少路人想过来围观，但都被高会辰轰撵走了。

　　　　李凡感受着一股奇怪的热流从眼睛中流出，眼前的一片漆黑也如同用一块抹布擦拭一般，慢慢地显露出一些光亮出来，而随着血不断地流淌，那光亮越展越开，李凡甚至能模糊地看到高会辰和郁婉的身影，以及远处晃动的人影。

　　　　此时殷可不敢乱动，只是把纸巾轻轻托在李凡的下巴上接住不断流出的血，她看见那血的颜色后又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七年前的那天，她的记忆里充满了这种暗红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凡的眼睛也慢慢灵活地转动了起来，他一会看看郁婉，一会看看高会辰，又不时地看看傍晚天边的余晖。

　　　　“我的眼睛治好了……谢谢你……”李凡最终把目光落在了郁婉脸上，由于对于声音愈发敏感，他已然确定就是这个女孩甩了自己一把，而原因好像是自己碰到了她的胸脯……李凡有些暗自庆幸，得亏这个女孩长得还算不错，要是像那天来自己家里那个媒婆一般，不知道自己得有多悔恨。

　　　　“嗯……”郁婉抿紧嘴唇点了点头，胳膊却始终盘在胸前不肯松手，似乎是对刚才的事情还颇为在意一般。而李凡现在却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些，随即他又看向了殷可。

　　　　“小可阿姨……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李凡见到殷可的确就是那天来自己家的那个女人，并且看起来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坏，莫非是自己多虑了？

　　　　殷可看了看高会辰，只见高会辰默不作声地对着她点了点头，殷可这才慢慢说了句：“嗯……不过小凡你不要太难过了，以后你就把我当做你的亲人，姑姑……阿姨会照顾好你的。”想起了之前李凡的质问，殷可也不敢再自诩为姑姑，免得让李凡再次觉得自己是有什么阴谋。

　　　　李凡抬头看了看远处，天空被一片渐变色充斥着，云朵也被这光线染成了好看的嫩粉色，像极了女孩白里透红的肌肤，他不禁感慨能恢复视觉真好。此时的他心里就像有一把小刀在搅弄着一般，却不知为何流不出一滴眼泪。

　　　　“警察叔叔……我还是叫你哥哥吧，我相信小可阿姨，你们不要为难她了，这件事就这样吧。”

　　　　李凡淡然的样子不禁让高会辰屏住了呼吸，他和郁婉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十七岁的孩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老成，甚至是无情。要知道，这个殷可很有可能就是联系外人谋杀他们父子的凶手，他高会辰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虽然这样想着，高会辰还是笑了笑答应了下来：“好吧，你决定了就好，车我就放这了。郁婉，咱们走。”转身之前，高会辰还是没忘记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殷可，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我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殷可也感受到了高会辰那灼热的目光，但她却根本没把这个小警察放在眼里，无论他是再大的官也罢，都是无权干涉他们阳陵山的事情的。

　　　　看着高会辰和郁婉两人慢慢离去的背影，李凡才慢慢开口说道：“小可阿姨，我能再看我父亲一眼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殷可重重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李凡扶了起来，两人这才向不远处的通道走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会再见的（）　
延城第一医院的构造十分精妙，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但是住院楼和门诊楼都由地下通道连接，而停尸房、仓库等更是在地下通道的下面，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两人很快来到了停尸房所在的地下二层，一路上由于李凡身上的血迹也引来不少人的瞩目，好在殷可帮李凡擦净了脸上的血痕，否则别人该以为这两个人出了什么事情呢。

　　　　“这里好冷啊……”李凡不自觉地说了一句，然而当他看到停尸间三个大字时却呆呆地愣在了那里，俗话说眼见为实，就算殷可和警察们再怎么说，他李凡也要亲眼见到父亲的尸首才能相信。

　　　　殷可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在前面带路，这个地方她每天都要来上三四次，不仅仅是为了怀念江国，还因为她想试一试能不能用师父说过的方法让江国的身体变得不腐烂。

　　　　“来看谁？什么关系？”说话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看门大爷，头发已经秃了一般，眼神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淡然，就像电影里演的鬼差一般。

　　　　“看江国，我每天都来，您应该记得我吧。”殷可淡淡地说着，也引得看门大爷看向了他，似乎觉得眼熟，这才打开了铁门的门闩给两人放了行。

　　　　走进大门，李凡四处望去，里面不像是电影中演的那么阴暗，相反的是较为宽敞，而且充足的光线也让整个停尸间亮堂了不少。李凡每一步走得都很小心，倒不是因为他害怕出现电影中那些挺尸的场景，只因他怕见到父亲那张熟悉的脸……

　　　　“小凡，这边……”殷可的话语中掺杂着些许沙哑，她不禁感慨该来的还是会来的，这件事迟早也要告诉李凡，不如现在让他知道了，好一心地跟她去阳陵山养病才是。

　　　　李凡跟着殷可的步子慢慢向前走去，不一会也随着殷可的驻足而停在了一张床前，他看见床上被蒙着一张大大的白布，白布下能清晰地看到一个人的轮廓。凭借对父亲的了解，1李凡很快地便觉得这个轮廓似曾相识，他又不禁地微微颤栗着，却始终流不出一滴泪水。

　　　　“小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还有我……”殷可咬了咬嘴唇，这也是她第一次在李凡面前展现出柔弱的一面，她慢慢将手伸向了白布轻轻地揭开来。

　　　　江国那熟悉的脸映入李凡的眼中，只是一刹那，李凡的心却如那天梦到的被刀刃插入一般灼痛，他艰难地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撑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父亲的脸。

　　　　和李凡想象的不同，江国的脸上并没有疼痛般的狰狞，反而出奇的平静，那种平静就像他家里那张他们三口唯一的一张合影上的表情一般。李凡的目光慢慢在江国脸上游动，他似乎能看到父亲在对自己嘿嘿地笑着，还一边说着：“小凡，快吃饭了，老爹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平日和父亲的回忆像漩涡一般向李凡席卷而来，为自己挑衣服时的认真，批评自己时的严厉，以及怀念母亲时的黯然神伤，渐渐地李凡觉得膝盖一软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爸！你起来啊！我以后好好学习！我以后再也不给您惹麻烦了，我听老师的话……”李凡大声地喊叫着，但是无论他怎么声嘶力竭，泪腺却像是被堵塞的管道一般，始终不见一滴泪水流出。

　　　　“小凡……别太难过了……”殷可一脸的心疼，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准备去扶李凡，而这一扶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弹开了。

　　　　“怎么回事？”殷可疑惑地看向李凡，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的那种感觉好像是手被人推了一下似的，她又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其他人。殷可顿时警觉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依然哀嚎着的李凡，她的手再一次伸了过去。

　　　　“滚！”只见李凡双目圆睁恶狠狠地回头瞪着殷可，那声音也根本不是一个十七岁孩子所发出的声音，殷可急忙运气下意识地护住了身体。然而她动作还是慢了，随着李凡的一声大吼，殷可也被一股不见其形的力道被打飞，整个人飞出十米之远，直到“镶嵌”在了墙上才停下。

　　　　李凡缓缓站起身来，似乎用一种玩味的表情看着江国，时不时还用舌头扫了扫嘴唇，此时的殷可从墙上滑落，跪在地上“噗”地吐了一大口血，然而她却不敢怠慢，又猛地踏地接力向前奔去。

　　　　“五行为上，唯光为尊。”殷可很快就到了离李凡不远的地方，手中也发出那白色耀眼的光芒，照得停尸间更加通亮。

　　　　而李凡却扭过身来，一脸不屑地说着：“殷玄小儿？你算个什么东西？”

　　　　殷可一听顿时傻了眼，李凡此时说的殷玄正是自己的师父的师父，而他却称太师父为殷玄小儿，莫非是李凡体内的……

　　　　“这具肉身真是不怎么样，他们竟然把我放在这里，真是太瞧不起我娄天了！”李凡的嘴几乎没动，而那话语却像震天般响彻整个房间。正当殷可想掏出联系师父师兄们的密令时，却听到另一个声音响起。

　　　　“小妹妹，怎么？要坏哥哥的好事呀？哈哈哈哈……你还得再练几年才行呢。”这是一种邪魅的声音，好像电视剧中演的太监一般，但是不同的是，这声音似乎带着一丝魅惑的力量，顿时扰得殷可乱了心弦，根本无法摒弃凝神。

　　　　殷可嘴角不断淌着鲜血，她心里暗暗吃紧，此时根本无法运气疗伤，更无法催动密令联系阳陵山。看了看李凡那怪异的站姿，又看了看自己胸前一大滩血迹，心道莫非她殷可要和小凡一起葬身于此？也罢……和江哥死在一起，也算是值得了。

　　　　一边想着，殷可慢慢觉得眼前变得模糊了起来，但她始终望着江国躺着的床，生怕一个不留神便看不到似的，没过一会她便倒在了地上毫无一丝生气。

　　　　“李凡”见殷可昏死了过去，索性不再管她，又转身看向了江国的尸体，他歪歪脑袋看了一会又说道：“放心吧，咱们还会再见的，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杀人犯（）　
正当“李凡”要向江国伸出一只手时，却听到远处有人大喊了一句：“什么人！”，“李凡”扭过头去，只见到刚才那个看门大爷弯着腰向这边看来，似乎是看到地上昏死的殷可以及墙上巨大的裂痕，顿时急了一般向李凡这边跑去。

　　　　“你这孩子！停尸间也是你能胡闹的？”看门大爷一边叫骂着一边跑来，手还不断挥着仿佛要把李凡轰撵走一般。

　　　　“别……快走！”不知李凡是不是恢复了一点意识，表情很痛苦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但是还没等看门大爷反应过来，突然李凡伸手而去，还未触碰到看门大爷，就见到一道黑影惊鸿而过。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但是看门大爷却已经被这黑影洞穿了胸膛，似乎由于太快，他的表情还停留在刚才的怒目横眉，现在却直愣愣地向一边倒了去。

　　　　而奇怪的是，李凡这次并没有继续说话，好像断电般地站在那里，身体僵硬地好像不能动弹，停尸间又恢复了往日的静止，地上看门大爷的尸体仿佛又给这个空旷的房间添加了一丝寂凉。

　　　　李凡就像电影里的僵尸一般直挺挺地站了许久，而后突然又向后倒去，“砰”的一声他便倒在江国床边的地上不断抽搐着。

　　　　……

　　　　“尘儿，快去看看小可的伤势。”说话的正是那位布袍老者，旁边则站了一位年轻的男子，从穿着打扮来看，两人必然是殷可的师父和师兄弟之类的了。

　　　　年轻男子飞快走上前去蹲在殷可身边，他也两指并拢，嘴里不断嘟囔着什么，随即又将手指贴在了殷可的脖颈处。男子屏气凝神地闭上了眼睛，眉毛却越皱越紧。

　　　　“师父……师妹她……”年轻男子皱着眉头看向老者，然而老者却只是轻轻挥了挥袖子，脚步却缓慢稳健地向李凡的方向移去。

　　　　老者简单地看了看李凡便缓缓开口道：“凝血、绝气，玄天脉险些被冲破，这孩子恐怕是要堕入魔道了。”一边说着，老者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小盒后只见里面安稳地躺着一颗黑色的药丸，与平日吃的中药丸很像。他又俯下身去，一手轻轻捏开李凡的嘴巴，另一只手将药丸缓缓推了进去。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老者也慢慢站起了身，只见他仰天望去，不一会又掐指算了算什么，这才说道：“我殷玄派暂时保你不死，成魔或成人，自行决断。”

　　　　老者拂袖而去，年轻男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抱起殷可跟在后面，两人很快就消失在停尸间的尽头。

　　　　李凡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四周的环境正是医院的病房。他疑惑地想要站起身，却意外地发现手被手铐拷在了病床的护栏上。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吗？！救救我啊！”李凡大喊大叫着，不一会儿便从门外来了两个穿着警服的人，而这两个人正是李凡熟悉的郁婉和高会辰。

　　　　“大哥哥……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又回病房里了？”李凡疑惑地看向二人，头痛欲裂的他只记得昨天和小可阿姨去了停尸间，也确确实实的见到了父亲，之后的事情便记不太清了……

　　　　郁婉有些害羞地别过头去，似乎还对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而高会辰则是冷哼着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心机，说吧，昨天是怎么回事？”

　　　　高会辰的话把李凡整懵了，他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心机？警察哥哥，你能不能说清楚些啊……小可阿姨呢？我爸呢？不行，我不能让我爸躺在那！”李凡说着说着激动地要站起身来，但是他又忘记了手已经被拷在了护栏上，这么一起身却被手铐重新拉回到了床上，感受着手腕传来的疼痛，李凡呲牙咧嘴地喊叫着。

　　　　“好啊，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高会辰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简单地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又像展现什么似的把屏幕亮给李凡。

　　　　这是一段监控视频，画面上的地方正是医院的停尸间，李凡很容易就看到了自己和小可阿姨，只见两人站在一张床前似乎说着什么，但是视频没有声音。

　　　　正等李凡疑惑时，高会辰又开口了：“别急，慢慢往后看，我就怕你不认罪才把视频弄到手机上的！”随着高会辰的话，画面也慢慢向后推移，李凡清晰地看见他自己跪在了床前，那时候的事他还记得，这一画面无疑又勾起了他伤心的回忆，想到父亲的死，他又有些黯然神伤。

　　　　“好好看！就是这里。”高会辰的声调提高了很多，语气也像是审问犯人一般，一下子把李凡从愣神中拉了回来，当他重新看向手机中的视频却意外地发现视频中的自己似乎把小可阿姨一把甩飞出画面中。

　　　　李凡顿时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虽然自己记不清事情的经过，但是画面中的空间足有病房这么大，要说他有那么大力气，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看着李凡惊讶的表情，高会辰眉头顿时拧在了一起，当过多年刑警的他自然是明白视频不会骗人，但是接触到殷可这类人后，他又明白了有时候自己的眼睛也会骗自己。他索性不再说话，继续让视频放下去，顺便通过观察李凡的表情看看能不能探查端倪。

　　　　视频继续播放着，李凡清晰地看到自己那夸张的站姿，两腿一前一后，手还不停地比划着什么，那样子像极了电视中的歌星。突然殷可又重新出现在画面里，只见她手中仿佛握着一盏明灯一般发出刺眼的亮光，这亮光也把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