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潜者-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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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开猛然惊醒。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猴子呆呆是看着聂开，忽然咳嗽起来。他咳得如此剧烈，以至于他每咳一次，都有血丝从嘴角溅出来。

　　　　聂开吓了一跳，心说难道自己叫的太大声，把猴子给吓到了，他咳这么厉害，别一不小心把肺也给咳出来。

　　　　“猴子，猴子，你没事吧！”聂开喊。

　　　　“从今天起，叫我主任吧，或者叫我的全名。”猴子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忍住了咳嗽的冲动，一字一顿地说，“我说过，我要扛起老头留下的责任，叫猴子显得太幼稚了！”

　　　　聂开哑口无言，猴子的脑回路有时实在不是常人可以跟得上的。聂开有点想笑，但是看到猴子一脸认真的样子，终于还是没有笑出来。

　　　　“我的犹豫不决真的让你这么激动吗？”过了一会儿，聂开小心翼翼地问。

　　　　“不，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成长的。”猴子说，呼吸已经顺畅起来，“只不过，可能有的人需要的时间短一点，而有的人需要的时间长一点。记得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老头就表示想把我培养成他的继承人，我当时也是拒绝的，我用了10年时间，才终于接受了这个担子。所以我想通了，我之前确实太急躁了，既然老头都愿意把血清交给你让你自己考虑，那么我也给你时间。”

　　　　“哦。”

　　　　聂开说，觉得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相信你不会让我等太久的，因为你立刻就会明白力量的重要性。”猴子忽然说，一脸得意的样子。

　　　　“什么意思？”聂开连忙问，眼里已经有了担忧的神色。

　　　　“记得我之前的话吗？犹格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里每个人都在努力地发挥自己的作用。任何企图破坏这里的人，都将面对这里的无数个优秀的个体，受到来自这些个体的狙击。而现在，那个入侵者已经落网了。”

　　　　“什么？那些家伙被抓到了，谁干的？”聂开惊呼，那些家伙逃走的方法简直匪夷所思，有谁能阻止这样的家伙呢？

　　　　聂开觉得这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没错，局势已经逆转，他们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我收到消息说他们传送的终点不是什么机场，而是这幢大楼的楼顶，而刘天一早就在那里等他们了。”

　　　　“刘天一？”聂开深吸了一口气，又是刘天一，这个家伙为什么老是无孔不入呢？“他怎么做到的？”聂开惊讶地问。

　　　　猴子轻轻地摇了摇头。“刘天一的行动是不受限于任何人的，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能做什么。”他顿了顿，“我要告诉你的是，最后的战斗已经开始了，据我所知，犹格现在在学院的，所有属于战斗编制的人都已经赶到顶楼去了。”

　　　　“所有人？”

　　　　“没错，所有人。当然也包括第二组的那些家伙，比如那个女孩。”

　　　　“你是说宋晓雪。”聂开急切地说，他刚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不恰当的话，连忙补充道，“你是说宋晓雪和mr杨都去了？”

　　　　猴子狡猾地笑了笑。“你果然对那个女孩子有意思。也对，你毕竟是血气方刚，那个小姑娘生得也漂亮，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难免会发生点什么的。”

　　　　“你说什么呢？”聂开喊，喊完后，立刻发现房间里所有人的眼光都不一样了。聂开满脸黑线，凑到猴子耳边小声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猴子艰难地把头扭过来，看着聂开的眼睛笑，笑得聂开毛骨悚然。

　　　　“我说，那个女孩就要死了！”他忽然严肃地说。

　　　　聂开浑身皆震，只觉得一股寒流流遍全身，竟然忍不住想要发抖。“宋晓雪会死？不可能，不可能！”聂开在心底呐喊，“猴子凭什么说宋晓雪会死呢？他又不可能预知未来。”聂开知道他的逻辑一定没问题，但是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发抖，忍不住想要相信。

　　　　“不可能！你不是说所有人都去了吗？入侵者再怎么厉害，难道能同时对付那么多人吗？”聂开大声说，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问得好！没有人可以同时对付犹格的所有精英。”猴子肯定地说，“这本来就应该是常识。”

　　　　聂开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刚才为什么会相信呢？”

　　　　“我？”

　　　　“因为你也知道，那些家伙不是普通人。”猴子忽然严肃地说，“你知道老头的能力是什么吗？”

　　　　“能力？主任也是深潜者？”

　　　　“当然，而且绝不是泛泛之辈！因为他的能力是疾速。他可以在一分钟内绕着上海市外环路跑一圈。”

　　　　“这么快？”聂开惊呼，“可是，可是”

　　　　“可是他却被类似于子弹的东西贯穿了脑袋，按理说，寻常的子弹根本追不上他。这说明他甚至没有机会使用自己的能力就被杀死了。那些家伙怎么做到的呢？是催眠，还是超过‘疾速’的攻击速度？”

　　　　对啊，他们怎么做到的呢？聂开也很奇怪。

　　　　“等等，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看到了一样？”聂开忽然问。

　　　　“我为什么知道？你转过头看看。”猴子说。

　　　　聂开转过头去。在他眼前的，是一整块的巨大到覆盖了整个墙壁的液晶显示器，显示器被划分成了许多方块，每一个方块里都是一个不同的画面，而最中间的画面里，赫然是一片狼藉的密室。

　　　　“监控？”聂开惊呼。

　　　　“没错。”猴子笑了笑，“地下室的一切都可以在这里看到，当然也包括你们在的那个密室。可惜由于停电，老头被杀的画面我并没有看到。”

　　　　聂开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这么说”

　　　　“刘天一他们的处境很危险！”猴子抢先说，“虽然他们是设下陷阱的猎人，但是落入陷阱的野兽却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这只野兽很危险，一旦他发现自己被戏耍了，那么他一定会变得更危险。一只受伤的野兽，会比任何时候都要凶猛。”

　　　　“那，那怎么办？”

　　　　“怎么办？这个时候，想必他们已经打起来了，除了拳头，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立刻赶过去支援？”

　　　　“当然，我说过所有战斗编制的人都去了，别忘了，你也属于战斗编制。而且，你再去晚一点，可能就要帮某些人收尸了。”

　　　　聂开咬了咬牙，扭头就跑。

　　　　“等等，你打算空着手去吗？”猴子喊。

　　　　“我”聂开愣在那儿。

　　　　“你有上战场的勇气，我很高兴。但是，你起码得带上武器，不是吗？刘大夫，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交给他。”猴子说。

　　　　一个瘦高的医生立刻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长方形的金属盒子。聂开正好奇里面是什么，盒子已经被打开了，一对银白色的手枪。

　　　　“我知道你的枪法不差，这两把枪就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美国现役m9手枪，原枪长217毫米，重0。96千克，可以发射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猴子款款地说，“但是我对它进行了一点点改造，所以现在它发射的是塑料子弹。”

　　　　“塑料子弹，为什么？”

　　　　聂开接过手枪，不解地问。

　　　　“因为那些人里有一个可以控制电磁场的家伙，以我的估计，通常的子弹是奈何不了他的。”

　　　　聂开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以我给你准备了这两把枪。我现在担心的是，他的控制范围是多大，跟这把手枪的射程比起来怎么样。”

　　　　“这把枪的射程是多少？”

　　　　聂开问。

　　　　“原本是50米的有效射程，但是现在，估计不到40米。”

　　　　“40米吗？”聂开琢磨着。

　　　　“其实即使你能打到他，也不一定能成功，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移动的盾牌。”

　　　　“盾牌？”

　　　　“没错，一个背着盾牌的大块头，防御可以说是密不透风。所以，除非你们可以把他们分开，否则你是绝对打不到那个男人的。”

　　　　聂开握枪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开始体会到力量的重要性了？如果你能有宋淮安一半的水平，那么那几个家伙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猴子循循善诱地说。

　　　　“可我不是宋淮安！”聂开吼，他忽然觉得很烦

　　　　。

　　　　“是啊，因为你还在犹豫。以你现在的能力，你要怎么去救你想要救的人呢？你这根本就是飞蛾扑火，你知道吗？”

　　　　“我，我。”

　　　　聂开犹豫着，想要说点什么。

　　　　“够了！你不是说没时间了吗？”聂开吼道。

　　　　“确实够了。”猴子无奈地说，“我知道你不亲自试一试，是不会死心的。那么去吧，等你发现你确实需要能力的时候，再回来找我。最后，你的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

　　　　聂开没有再说话，他扭头，冲出了这个房间，手里紧握着一对银白色的手枪。

第四十五章　刘天一之死（）　
闪耀着电光的巨大球体在五角星形的楼顶炸开，绚丽得如同极光，耀眼得仿佛星辰。

　　　　一脸疲惫的刘天一趴在半指深的雨水里，眼巴巴地看着刺眼的电光扫过自己身边的队员，又扫过远处的房顶，最后在更远处的黑暗里慢慢消散。

　　　　震惊，不甘，当然还有自责。

　　　　刘天一攥着拳头，为自己的愚蠢懊恼不已。真是太蠢了，他竟然在完全不了解对方配置的情况下，制定了所谓的完美计划。刘天一艰难地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入侵者，又看了看身边的队友，忍不住狠狠地锤了一下地面。他所有“天衣无缝”的布置，换来的居然仅仅是那个叫夜叉的壮汉身上，几个似乎无关痛痒的枪眼。反观他自己，他们所有的战斗力，已经在刚刚那片肆虐的电光中倒下了，而他甚至不知道那些倒下的队员是不是都像他一样，还有呼吸。

　　　　“怎么样，孩子，我早就说过了，你阻止不了我的。”远处传来中年人戏谑的声音，“你这么做，只是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刘天一立刻抬起头来，那个中年人正看着他，眼里却没有没有敌视，也没有愤怒。也对，他当然不必愤怒，一个胜利在握的猎食者是不会对自己到手的猎物愤怒的，刘天一恍然大悟，这就像一只猫打量自己爪子下的老鼠。刘天一心底立刻燃起一股莫名的愤怒，显然，他就是那只老鼠。

　　　　刘天一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痛楚让他的大脑渐渐从电击造成的麻木中清醒过来。但是，他身体上的麻木却依然挥之不去。中年说的没错，他已经败了，败给了自己的无知和狂妄。现在，对方的几名主要战斗力几乎毫发无伤，而他们这边却只剩下了他自己，更别说他现在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他又能说什么去反驳对方呢？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他从来都懂。

　　　　“你在想什么呢，自责吗？还是说在思考怎么逃跑？”中年并不想放过刘天一，依旧自顾自地说着，一边笔直地朝着刘天一走去。

　　　　仿佛为了衬托战斗的惨烈，本来几乎就要消散的雨云在天黑之际忽然去而复返，带来了上海入秋以来最大的一场雨。整整半个小时，雨水瓢泼般倾洒在屋顶上，所以现在，屋顶上积聚的雨水甚至已经漫过了中年的鞋子。中年就款款地走在半指深的积水中，层层叠叠的水波从他脚下荡漾开来，向着四周扩散，最后拍在刘天一脸上。

　　　　“你知道吗？我其实并不喜欢下雨，尤其是现在。你知不知道，我脚下这双皮鞋可是出自意大利顶级设计师的手。”中年最后停在刘天一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他抬起脚，对着刘天一惋惜不已地说，“这么好的鞋子，现在居然被我泡在雨水里，真是可惜了。”

　　　　“没有这场雨，你赢不了我的。”刘天一忽然说，却是冷静的语气。

　　　　中年愣了一下，把脚收了回来。

　　　　“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冷静，看来情报不假，你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中年笑了笑，“你说的一点没错。如你所见，我的能力是电场，而雨水是优质的导体，所以在这样的雨里，我的能力是平常的十倍。换句话说，没有这场雨，我会比现在弱十倍。那样一来，你们并不是没有胜算。”他顿了顿，“老实说，你之前的工作做得确实很出色，你不仅找到了我藏身的地方，而且还看穿了我撤退的计划。我只是不明白，你最后为什么把战场选在这么一个地方，难道那个叫琪正的孩子，一点都没有向你透露我的能力吗？”

　　　　“你以为这一切都是琪正告诉我的？你以为这些都是我从琪正嘴里撬出来的？”

　　　　“还有其他可能吗？”中年反问，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刘天一惊讶地看着这张脸，最后摇了摇头。“作为一个父亲，你太不了解自己的孩子了。琪正根本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向别人屈服的小孩，他甚至宁愿死也不愿向我透露一点关于你们的信息。”

　　　　中年笑。“是吗？那你是怎么找到我藏身的地方的，别告诉我说是巧合，上海有超过2000万常住人口，在这样的地方找一个没有任何资料的人，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刘天一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中年。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中年不悦地说。

　　　　刘天一摇了摇头，又沉默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唉，我之前还不是很确定，但是我现在明白了，你一定不是那两个孩子的父亲。因为作为父亲，没有理由会怀疑自己的孩子，尤其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刘天一顿了顿，“琪正从来没有向我屈服过，他之所以会带我到你们藏身的地方，只是因为你突然带走了他的妹妹琪雅。本来我还奇怪为什么琪正会对这件事有这么大的反应，父亲接孩子回家不是很正常的吗？这一点，现在，我也明白了，显然你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存在，所以琪正才不放心琪雅单独和你在一起。”

　　　　空气中已经响起了“啪，啪”的掌声。

　　　　“你鼓掌是因为我猜对了吗？”刘天一冷冷地问。

　　　　中年笑了笑。“我鼓掌只是因为觉得你讲的故事很有意思。”

　　　　刘天一冷哼了一声。“我不在乎你承认与否。我只是想告诉你，琪正并没有背叛你。最后，我承认我确实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地方，不过，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本来是想把北方带到地下室的。”

　　　　“地下室？”中年有意无意地吸了一口凉气，“没错，那确实是一个好地方。我到过很多秘密基地，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我目前见过最坚不可摧的牢笼。这个挂着犹格两个字的精神病院确实有它不凡的一面。那么，你最后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呢？”

　　　　“没办法，院长坚持不能把无关人员带进地下室，我总得给他点面子。”

　　　　“院长？马丁？”中年摇了摇头，“那个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迂腐。我不明白以你的能力，为什么甘愿屈居那个老家伙的跑腿。”

　　　　刘天一笑了笑。“别误会，我从不向任何人屈服，我最后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主要还是因为我低估了你的能力。”

　　　　中年已经笑了起来。“说的好，永远不要低估你的敌人，这是你我都应该牢记的准则。”他叹了口气，然后换了一个严肃的语气，“所以我就绝对不会低估你。我知道，因为像你这样的人，如果能抓到下一次机会，一定会比现在棘手十倍。”

　　　　刘天一没有说话。

　　　　“所以，你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