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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物语-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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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还是得亲自去看看。”
想要重新探查，必须重回空间夹缝，但那边正处于强烈的时空风暴，即便是 天阶者，贸然入侵，也要冒不小的风险，如非必要，自己实在不想这么干，但现 在显然是有必要了。
孤身飘起，温去病消失在半空中，再一出现，已经进入时空裂缝之中，四面 八方，滔滔怨水涌来，险些就被浊浪拍个正着。
涉险重来，这一回已做了充足准备，温去病心念转动，变动法则显化，顶上 出现一块似云非云，像太阳又不是太阳的光球，形态莫名，扭曲不定，却垂落下 一道道光幕，如同水帘，护住周身。
仿．庆云！
道门仙家的无上护身法，与温去病路子略有不合，但从六耳猕猴血脉中，学 会变化之术后，已经能勉强使用，虽然使得有些不伦不类，可防御力却没话说， 再考虑到当前身为妖体，还要驱使仙技，简直是超级神通了。
滚腾的怨水，比上一回厉害，占据满了整个空间，没有半点剩余，连想要架 起问道四方的法则之桥，都没有机会，如果不是庆云垂落，遮身护体，直接就给 这无边怨水溶了。
时间有限，温去病凝神观察，印证之前就有的几个猜想，把有误的推论一一 排除，最终，他目光一凝，虎躯震动。
“……错了！不是青水排斥我，力量来自别处，是……封禁这两个世间边缘 的力量。”
举目四顾，温去病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前初抵青水，观察环境时，就有发 现，两个世界碰撞的破裂带，被某些力量强行封锁、加固，这才让空间裂缝没有 失控蔓延。
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妖仙大战，极少出动天阶者，周边空间本已不稳，天阶 者还大打出手，万一能量冲击剧烈，勉强被镇住的破裂空间镇不住了，轻则双方 边界的人马尽丧，重则造成两个世界的崩灭。
能够镇住空间破裂的力量，内中包含对空间本质的理解，出手者起码是大能 ，此刻身在两个世界的夹缝中，看得格外清楚，是两名分属仙、妖的大能手笔， 稳住了各自的世界边境，可力量之中也含有原主人的烙印，随着两股力量接触， 也在比拚高下。
“……既有合作，也有竞争啊……时间上，好像不是同时期的，这两位…… 如今都不在五藏妖界和仙界了吧？仙界这边……是某位飞升的仙帝吗？那五藏妖 界这边……”
温去病判别状况，口中犹自牢骚，“真见鬼，你们斗你们的，踢我出来干啥 ？我和你们可不熟……”
一面说，温去病一面进行此次前来的另一目的，小心翼翼地出手，凝化力量 ，试图撷取滚沸不已的怨水。
……马上就要与仙界开战，对付仙尊之类，最有效的针对方案，要嘛是杀戮 法则高度凝缩的“诛仙”之力，要嘛是“律之法则”极度具现的“谪仙”之力。
……这两者的逼格太高，自己境界不够，抄不出来，但可以效法“谪仙”的 末流，凝污秽法则于大成，造“堕仙”之器，勉强也有克制效果，反正……造不 出强效炸弹，造一颗脏弹，也能凑合着用。
……这凝聚万古怨念、锐金煞气的青水，倒是打造那类肮脏兵器的上佳素材 ，只是在撷取原料时，必须千万小心，稍有不慎，脏水先泼在自己身上，就算不 是仙，也会惹得一身腥，甚至剥掉半层皮。
温去病专心凝志，看似单纯凝怨水，抽聚于掌上方寸间，其实是如鲸汲水， 一大池、一大池抽取，一片大湖的量，只能凝出一滴，绝对的高耗能行为。
时间分秒流逝，不晓得过了多久，温去病额头见汗，但摘取工作也完成了八 九成，到了最后关头。
温去病不敢有半点分神，虽然已经快要走到终点，但掌中凝结的怨水，份量 也到了临界点，如果闹腾起来，又压制不住，连跑都来不及跑，比之前更危险得 多。
正在专心完成最后的步骤，蓦地，青水受到不明力量引动，再掀波澜，一波 大浪掀起，就轰向温去病。
“……你娘的！”
温去病骂了一声，庆云大放光明，一缕缕祥瑞之气垂落，挡住拍来的怒浪。
怨水煞气，逐寸侵蚀庆云水帘，温去病压力大增，却仍勉力撑住，蓦地，眼 前一花，一幕残缺的画面，直接打入脑中，似要把自己带往另一个时空。
……靠！又来！你们这对专门闪瞎别人眼睛的狗男女，放闪一次不够，又要 再拖我去一次，喂我狗粮？真是欺人太甚！
温去病肚里大骂，但一阵阵天旋地转后，呈现在眼前的，却不是早先见到的 那双绝代男女。
没有霸气无双，没有英姿勃发，自己所在之处，赫然是一座大湖，放眼看不 到边，湖滨绿草如荫，美如仙境，景物依稀有些眼熟，却说不准具体地点。
只是，这片如仙境般美丽的大湖，现在……却在一个非常不美丽的状况，湖 面泛红，不晓得多少鲜血浸染其中，一眼望去，尽是残肢碎块，无数尸首载浮载 沉，还有犹自燃火的船只，缓缓下沉。
很明显，这片大湖刚刚打了一场惨烈的战争，并且葬送成千上万的生命，从 尸首的形状看来，丧命的全是妖族，这应当是两方妖族人马对战的结果，并非妖 仙大战。
那么多的死者，看不到幸存，整个湖边，就只有一名生者，正飘于湖上，俯 视万千亡骸。
那是……一个女人。
说得正确一点，是……一个女妖！
看不见面孔，却见长发披肩，背后生着一对羽翼，是羽族之妖，个头挺高， 足足一米八几的身高，体型消瘦，肢体纤细，分外显得那一双羽翼的庞大，振翅 翔九天。
没有打照面，温去病却莫名感受，这名女妖的身上，有一种孤冷、凄绝近乎 癫狂的气息，明明身影看来既高雅又有贵气，俨然一方之主，可散发出来的气息 却那么地不协调，非常古怪。
但不管气息如何，温去病都不敢大意，因为这女妖显然是一名妖尊，已证道 天阶，只不过……似乎还未有突破中位，是二、三重左右的层级。
放在诸天万界，未必有多厉害，可在五藏妖界，就已经是最顶峰那层次的存 在了。
“哼！”
一声冷哼，女妖尊一手张开，汹涌妖力发动，掌心陡然亮起一道朱红印，与 之呼应，整个大湖也泛起血光，光芒串组成阵，开始把那一望无际的千万尸骨， 快速扯裂、分解，榨取血肉精华。
温去病是此道行家，一看便心中有数，这是黑暗祭礼的一种，献祭大量血肉 ，吞噬精华，助长自身修为，不管是对地阶，或者对天阶初段，都有不少好处。
不过，那名女妖尊恐怕已经上了三重天阶，此法对她虽然有效，但以尸骸的 数量，似乎只是“不无小补”，说不上什么根本性的增长……
才刚这样想，温去病就晓得自己失算了，因为湖上那蒸腾起来血气，笔直冲 霄，不是单单成千上万死者那么简单，里头有大量的地阶，还有天阶妖尊也殒命 于斯，甚至不只一名。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战争，而该是一场……与阻道宿敌决战，终于把宿敌全部 歼杀的最终之战，而当战役完结，胜利者就要拿宿敌的尸骨来提升自己，踏向更 高的境界。
宿敌相争以命，落败者，连尸骨都成为胜者的战利品，这素来是妖界的残酷 法则，但能够用天阶者的尸骨，来贯彻这法则，为自己铺开前路的，这种大妖在 五藏妖界历史上，屈指可数。
忽然，温去病想起了一个人物，那是五藏妖界历史的源头，奠定现今妖君一 脉的祖师。
……纵天女君！
二十六章 同出一源（）
一生征战，杀遍仇敌，败尽妖雄，纵天女君连多年宿敌也斩杀，即将踏着他 们的尸骨，证道大能，这将是她一生的新里程，更是五藏妖界历史上的伟大一刻 ，温去病对这点深有认知，不过……
……这他喵的关我什么屁事？
……大家素不相识，就为了妳想装逼，硬把我拖过来观礼，妳到底是有多爱 显摆？
诚然，这已是过去的残影，但温去病肯定这一幕证道大能的时光烙印，价值 非凡，不光是证道大能的过程记录，纵天女君所用的献祭秘术，也有很高价值。
献祭尸骨，增长修为，在妖族算不上禁忌，女君斩杀宿敌的光荣战役，不可 能是单妖上阵，必然也率领众多手下，挥军血战多日，但此刻除了湖上无边尸骨 ，就只有纵天女君独自飘立，不见任何手下，连躲起来偷看的都没有。
……这表示，纵天女君有些不想给旁人看到的东西，所以驱离了所有的手下 ，连为其护道者都不留下。
……横竖来都来了，就看一眼，多学点技术没坏处，这一幕的发生，已经相 隔几万年，我莫名其妙被扯来看，总不至于看完还要被灭口吧？
温去病注视湖面上的血光，推算纵天女君所使用的法咒与阵图，妖族多数不 擅长阵道，使用的法阵也相当原始，是凭着强横妖力硬干，旁人要反向推演，倒 是不难。
观摩黑暗祭礼的进行，温去病忽然察觉一丝不妥，似乎湖中有什么东西，被 这千万尸骨的血怨之气给引动，苏醒过来，冲击祭礼。
千万血肉怨魂献祭的大仪式，中途如果出了岔子，要面对的不只是一场灾变 ，而是浩劫，换了是实际在场，温去病二话不说就会逃跑，现在却是遗憾手边没 有点瓜子、烧烤什么的，还能顺便撸个串。
真正承受压力的，纵天女君脸色骤变，再没有之前的从容优雅，双手齐动， 结扣妖印，要将湖中生出的这丝反抗力量辗平。
堂堂三重天阶，举世无双之力，要在法阵反噬前，清除这丝异力，还不是易 如反掌？然而，实际情形却非如此，在纵天女君的霸绝妖力之下，湖中那丝异力 ，无惧压迫，加倍反扑，压下的力量有一成，反激起来的抗压力就有两成，双方 相互挤压下，很快就变成两股天阶三重的力量对抗。
“……好家伙！”
原本还想找瓜子的温去病，这一下也愣了，五藏妖界内，居然还有不逊于纵 天女君的力量？她挑此时此地欲证大能，照说应该已经把所有敌人扫荡干净，又 怎么会……
蓦地，温去病明白过来，也在此同时，两股僵持不下的力量，在湖面上轰然 炸翻，看不见边际的大湖，千万顷湖水翻掀起来，直冲九霄。
惊滔骇浪中，湖里的那道力量，余势未止，还在往上攀升，一面提升，一面 抢着吸纳浪涛中大量妖骨，尤其是那几具天阶妖尊的亡骸，吞噬掉后，湖面波动 更凶，力量隐约就要冲破三重天阶。
情势失控，纵天女君再难保留，神色一变，目中闪过一道紫光，满是邪异之 色，力量陡然攀升，背后双翼一振，形态生出变化。
一双翅膀、两双翅膀，瞬息间，纵天女君身后六翼俱展，同时也化出四只手 臂，六臂分别结印，乍分乍合，转瞬就是过百个妖印咒封打下。
法身的全面施为，法界也再难保留，一片黑压压的星宇图，横过天空，遮蔽 整座大湖，吞噬冲霄而起的湖水，当中星体浮沉，轮廓清晰，更有几颗大火球似 的明星，在黑暗中燃烧，绽放光亮。
能凝结出大日恒星，就是稳站三重天阶，有资格证道大能的象征，纵天女君 的法界之中，竟出现三*日，累积之深、底蕴之厚，同辈中罕见，如果不出意 外，问鼎大能应是十拿九稳的。
如今，纵然发生意外，她也有足够力量，强行镇压，将祸患扼杀于未成当中 ，就看见六臂结印，每一重印就是一道法咒，随妖力驱使，截断湖中那翻腾的气 息，继续吞噬血肉壮大，也压制周边的天地元气汇流，不让那股未知力量持续攀 升。
闪电施为，那股力量确实被压制下来，冲天而起的水柱没了，也不再持续吞 噬，更被纵天女君锁住了源头，逃脱不得。
“给我出来！”
纵天女君一扬手，湖面翻掀，白浪冲击，扬波千重，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湖 中被扯出。
温去病旁观着这一幕，却忽然生出一个疑问。纵天女君的出手，令己大开眼 界，湖中的那事物已被她锁死，不可能逃出掌握。
如果这股骚动的源头，是霸皇的兵器残件，那“现在”就该落入女君手中， 可既然源头已被取走，为何如今的青水还会骚动不已？难道纵天女君取得那残件 后，又另外放入青水？这是什么道理？
温去病还在琢磨，被封住的湖面，骤然破开，强绝的气势，尤胜万马奔腾， 仿佛一支无双、无敌的军队，撞天而出，袭向纵天女君，一掌翻起，遮天蔽日， 直盖下去。
“……无论生前多么了得，如今仅仅是一道不朽执念，还想在本君面前做怪 ？”
纵天女君似乎看出了湖中力量的真面目，语气中满是鄙夷，手掌一翻，就要 反击，而破开湖面的那道影子，也一下凝化，益发清晰起来。
温去病心头剧震，因为显现出来的影像，不是自己预期中，那道霸绝天地的 剽悍骑影，也没有见到长戈、宝刀，而是一道英姿勃发，妩媚中更有尊贵帝气的 美人倩影，正是当初在时光烙印中，与霸皇相伴，指挥战争的那名大美人！
光只是这样，已经足够让人讶异，但更令温去病错愕的，是这名大美人身上 的气息，竟与纵天女君异常相似！
并不是说她们两个长得像，两名女性无论身形或相貌，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甚至不是同一型的美女，但就是因为双方短兵相接，面对面地碰着对比，才让人 惊觉，双方气息如出一辙，恍若……出于同源。
破湖而出的白裳女子，背后羽翼展动，相同的白羽六翼，大放光华，嘴边挂 着浅笑，说不出的好整以暇，仿佛……对眼前的纵天女君甚为满意，朱唇轻启， 要向她传达什么讯息？
纵天女君也感受到了那股出于同源的异常，坚定的眼神，出现了迟疑与慌乱 ，但随即紫芒一闪，瞬间稳定下来，换为凶厉之色，决绝狠毒。
“亡灵，就该归于亡处，给我消失吧！”
一声厉喝，纵天女君猛地发劲，灿烂的白光，遮蔽天地，扫遍无垠星宇，就 连温去病也双目剧痛，看不清楚，唯一瞥见的残影，就是在毁灭性的白光中，那 道白裳俪影被撕裂成千片、万块，碎裂消失。
遭到破灭时，白裳女子神情略见惊愕，但更多的，却是惋惜、不舍……
而当白光消失，温去病恢复视觉，周围已经平静下来，没有什么白裳俪影， 没有什么异动，没有什么尸骨，甚至……也没有什么大湖。
三重天阶者，毫无保留的爆发，把周围天地疯狂摧毁，连地貌也改变，这一 轮宣泄后，不见边际的大湖，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一条大河，从天尽头的远处 流来，又流向不见底的天尽头。
……这就是青水的起源？
温去病着实有些发愣，如此一来，刚刚发生的事，除了纵天女君自己，再没 有旁人知晓了，但……
喀啦！
离奇的脆裂碎响，一道道裂纹，开始在天空、地面出现，初时只有简单的几 道，却迅速蔓延，很快就犹如蛛网，所有触及事物，全数碎裂开来。
连接而来的意外，让纵天女君错愕莫名，反应不太过来，温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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