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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仙,宠妃别乱动-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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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所念,突然想起客栈里的江绯炎要他带衣服给她。难道叫他一个大男人去裁缝店里买一身小姑娘的衣裙?简直太可笑了吧。
可是,如果——那么,她好像真的不能穿着那一身破烂不堪的衣裙出门的。董紫枫想了想,索性取了衣架上,蒋何凤的一身襦裙,折折团团,打算带出,转身离开。
“咦?四公子,这么早你怎么会在小姐房中,还拿了她的衣物?”门开处,绿儿正巧要进门,疑惑不解地盯着他手上一团锦纱。
“呃,这个,是……”董紫枫窒拙难言,撒谎一贯不是他的强项。幸好此时管家急匆匆赶过来:“四公子,四公子。快,快,老爷叫你去前厅,宫里派人来府,要你去接圣旨。”
发生了什么事?他疏淡的眸光瞬间凝锐。只有北方战祸又起,皇上才会这么着急的召见他。董紫枫将手中衣物塞进绿儿手中,连忙流星跨步,出了“展园”,把一路小跑的管家落下。
董紫枫起身,埋怨的目光瞪了父亲一眼,明明没有十万火急,却用圣旨将他骗至。
“徐公公,皇上有何口谕?”董紫枫心中依然不敢轻松。
“皇上急宣将军进宫,有要事相商。”徐公公侧身引路,“展将军请吧,宫里派来的马车已经在府门外等候了。”
“嗯?我骑马就可以了。”董紫枫一疑,坐马车进宫,对他一个武将而言,鲜有的事。
“是皇上特意指派老奴这么做的。”徐公公兰花指微翘,抛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如此也只好这般了。董紫枫告别父兄,随着徐公公和其它随从一同离开。
“爹,皇上在这个时候召四弟入宫,很奇怪啊。”董扩浓眉深锁,似在为了弟弟担忧,又或者是为了什么。
“不用猜了,他去了就知道了。”董严一派镇定自若。
未央宫,昭阳殿。
皇上的御书房里,窗明几净、熏香袅袅。檀木书桌上,堆积的竹简、摊阅的奏章以及沾着朱红的未涸毛笔,显示皇上刚刚离开这里。
“展将军,皇上移驾华颐殿,请将军前往。”董紫枫正疑惑间,听见内府总管太监,寿公公细声禀告,弯腰做出请示的动作。
华颐殿?蕙辰长公主的寝宫!董紫枫不觉心头一搐,皇上这是在搞什么?召他前来难道不是商谈战事吗?却要去华颐殿议政?
情绪即使抵触,脚步也不敢怠慢,随着寿公公转身离开。
步入华颐殿,路侧迎面的宫女,纷纷在趋步行礼后,施以惊异的目光:除了宫女只有太监进出的华颐殿,今日破天荒地,有陌生男子进入,而且还是一个,秀挺峻拔的武将。
“寿公公——”董紫枫觉察出异样的气氛,唤住在前面引路的总管。
“到了,展将军,皇上吩咐过,在这里的‘漾辰轩’等候将军。”寿公公停住脚步,俯首请他前行。
阴谋,绝对有阴谋!董紫枫在心里暗急,预感到这是一个圈套,皇上这一设置再明显不过,拟定他与即将和亲的,蕙辰长公主见面吗?想要他的行动,来劝阻她的请行?
哼!拭目以待吧。董紫枫落定了思绪,踏上浮桥,独自迎着轩榭而去。
名为轩榭,实则是一处,三面环水的独栋小楼,惟有一座浮桥与岸边相连。小楼雕栏画栋玲珑精巧,上层有起居寝室、书斋挑栏,底层是透敞的花厅,四圈亲水窗栏。
只手推开雕花门扇,轻响并未引得,独自凭栏的女子回眸。仅浅淡地一句落寞话语:“皇弟,蕙辰去意已决,无需费言。”
“卫将军董紫枫参见长公主。”董紫枫面无表情地抱拳施礼。
惊鸿回眸,束髻银缎,携着披散于肩的,瀑发青丝旋舞,及地嫩黄粉色裙裾,随着她转身的动作,飘飞。
“你是?”她惊诧之外,隐隐带着失望。董紫枫只得再次回禀:“在下董紫枫。”落拓地抬眼,迎上背景衬着,一片湖光潋滟的丽人。清凌秀颜,端挺眼眉,嫣嫩柔唇染上皇家的高贵雍华,却不是他想要的。
“为什么是你?”话语微凉,含着冷漠。
董紫枫轻涩一笑:“是皇上设计的。”明显感觉到公主并不想遇到他,而他也亦然。
“我们见过面吗?我似乎见过你。”蕙辰环佩叮当地,迈着莲花碎步,走近,步摇珠花愈显气质高雅。
“大概是三年前吧,家母寿筵上。”董紫枫记忆中,就是那一年,太后带着几位公主驾临董府,名为敬寿,实际是比对,谁可以与他相配。自那以后,他便不断接到母亲催婚。也即那次之后,他知道皇宫里,有个叫蕙辰的长公主,在等待着他来迎娶。
第434章 摆脱这场无休无止的等待()
而他,却无情无义地,一拖就是三年,如今只想对她说:保重,一路顺风!
“三年——壹千日夜。”蕙辰呢喃自语,一丝凄然无奈。是的,她等了他三年,最后她坚持不了,只能以远嫁和亲,来摆脱这场无休无止的等待。
他的心,感到一丝震颤。曾经以为,至冷至硬无情无爱的心,会一次一次,为着一个又一个人溶软。即便如此,他不会娶她!
“叩叩——”门外的敲击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门开处,寿公公带着若干宫女,捧着各式菜肴,一一送进轩榭,最后进来的是两个小太监,居然抬着一个酒坛。
“启禀公主、展将军,这是皇上吩咐,送给二位享用。皇上说了,这坛酒什么时候喝光喝尽,展将军才可以离开‘漾辰轩’。皇上又说了,这轩榭的门窗栏杆,都是能工巧匠精心雕制而成,请将军爱惜,不要破坏。”寿公公细尖着嗓音一一交待完毕,正欲退下,突然转身,“哦,老奴差点忘记,皇上还说了,这是口谕,犹似圣旨,请将军不可儿戏,若有违逆,视同抗旨,严惩不贷。呵呵,老身告辞。”
宫女太监鱼贯而出,最后退出的寿公公,在关阖门扇之后,听见“咔哒”一声,门被上了锁。
董紫枫面色铁灰,生起闷气,一抬眼,竟看见蕙辰,投以一抹温柔如月的微笑。
“不要怀疑我皇弟恶作剧的天性,连我也被他戏弄了。”无奈地走到玉石圆桌边,“这些全部都是,我喜爱的菜肴,看来皇弟是想,提前为我饯行了。还好心地找来一位陪客。”
“公主说笑了,皇上这样做,实在是让微臣为难。”董紫枫的话,故意说的淡而无味。
“有何为难,喝完这些酒,你就可以走了。”
“整整一坛,若我喝尽,恐怕皇上允我出去,我也走不了了。”董紫枫心底蔑笑:皇上的如意算盘,无非借助酒性,逼我失礼逾矩。我即使滴酒不沾,又能拿我怎样?不如大家就拼个耐心。
主意打定,于是环顾轩榭,有什么可以消磨时光,见到窗边的棋盘:“看来我是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了,不如我们下两盘棋如何?”
“好啊。”她应得爽然。她气定神闲,执棋素手,落子无悔。他也一本正经,尊重对手。只是她的棋艺毕竟是稍稍逊色,一连输了三盘。
晌午时分,启锁的声音,惊扰了两人专注地对弈。他们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继续在棋盘上厮杀。寿公公领着宫女太监进来,撤下了一口未沾凉透的佳肴,换上一溜热气腾腾的饭菜,临走探了一下酒坛,竟是纹丝未动,不觉轻轻叹息摇头退出。
依然是被“软禁”,董紫枫和蕙辰,倾心专注棋局。她平日在宫中博弈,总是因对手谦让而获胜,缺少挑战,今日与董紫枫对弈,他竟然不曾让她一子一招,虽然总是落败输局,却输得心服口服。
时光消逝,几个时辰,就在楚河汉界跳马飞相间,悄悄划过。
终于再次响起开锁的声音,这一次跟随寿公公而来,除了更换饭菜的宫女太监外,另外还有一名宫女,两人注意到桌上的饭菜,又是一口未动,不觉心生恻隐。
“公主,请听老奴一言:千万别跟皇上赌气。皇上也是为了留下公主,可不是想要饿坏公主啊。”寿公公示意宫女,将手中托盘送过来,“公主,今日一天不曾用膳,但是这药还是要喝的。”
“放着吧,我一会再喝。”蕙辰眸光落在棋盘,为刚刚被董紫枫吃掉的一个“卒”感到后悔。
寿公公无奈,只好让宫女,将装着褐色药液的,玉瓷碗放在桌上,又很不甘心地拜托董紫枫:“展将军,陪着公主进点食吧。公主身子弱,且有久病,经不得折腾的。”得到他颔首应承后,叹惜地离开。
一局结束,自然又是蕙辰落败,董紫枫衣袖拂过棋盘,收了棋子,意思不再继续:“药快凉了,先喝药吧。”
蕙辰无语,端起玉碗倾近唇边,慢慢地吞咽,苦涩的味道,令她娥眉紧蹙。只是喝到一半,玉碗自唇边离开。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将碗中剩余一半的药液,悉数泼向窗外湖水。
“你——这是为何?剂量不足,药效缺失,对公主的病百无一益。”董紫枫不解。
“怕什么。三个月前,我就开始只服半碗,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挂上一丝莫名其妙的诡异。
“公主如果觉得饿了,请先用膳吧。”董紫枫想到她已经整天没有进食,对身体的病,更是雪上加霜。
蕙辰果然无言起身,却不是走向,摆满膳食的石桌,而是一尊紫木古筝前,款款坐下,拈指轻抚,纤纤细弦,邃远曲音,自她指尖流徙。
董紫枫站了起来,立在窗前,凝望屋外。碎银洒满湖面,在心旷神怡的水面荡漾。聆听着耳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优美音律,一曲连着一曲,良久不息,曲调渐渐听出了一股浓浓的愁绪。
“你的筝上,烙了相思……”他轻言,本不想干扰了她的意境,却又忍不住说出了口。
“为什么觉得那是相思?”她埋首沉静,纤纤玉指拨弄着筝弦。
“呃——我也不知道。我不是太懂音律,不会演奏,只是会感受。”董紫枫直言,没有注意到她眼中,氤氲而起的雾气。
“是吗?”她却笑得格外妩媚,“你不懂音律,却能懂得这相思。”音律骤变,一如涓涓溪流奔腾入海,激烈昂然。
董紫枫吃惊地回身,看见她在弦上穿梭拂掠的手指,加快了移动的速度,绷紧的细弦,割划她的细指。她却沉浸其中,不顾一切,即使承受不住过载地速度,娇指渐渐泛出红色,她亦然没有停止拨弄……
“你要干什么?”董紫枫看着她将酒送到唇边,讶然问道。
“我来喝完这坛酒,你就可以离开了。”抬手仰面,将一盅烈酒倒进了口中。
“你疯了吗?这是烈酒,不是给你们女人喝的。”董紫枫伸手去拦,却还是没有来得及。只好夺下她手中的盅,摔在桌上,“喝这么猛,你会受伤的。”
蕙辰撅起嫩唇,水漾凤眸透着不解:“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吗?圣旨又是不可违抗的。”
“皇上是在逼我,与你没有关系。”他抱着酒坛,负气走到窗前,真想把它扔进湖水里。当然知道,那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或许一直在外守着的寿公公,会再送进来一坛。可是这坛酒喝完他就一定会醉死,之后即便他不会有何逾矩行为,难免皇上不会继续设计他,令他明日醒来百口莫辩,只好乖乖就范。
“可是,我很想醉!”双手抱上了他怀中的酒坛,使劲抢夺。
“不可以。”他坚持。
“求求你,给我!”她执意,眼神带着凄凉和苦涩,“我只想喝醉,醉了可以忘记一切。”
闻言,董紫枫的坚决态势黯了些,气息有些紊乱,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好吧,如果你想醉,我陪你。”抱着酒坛,返身回到桌边,倒进准备好的酒壶里,斟了一杯,递给她。
蕙辰白皙的手稍稍停顿,豁达之后,毅然接过酒杯,欲举。看见董紫枫为自己斟了一杯,将玉杯端在手中,潭眸凝着杯中褐色液体,幽幽说出:“如果买醉可以忘记一切,我宁愿为了那些抹不掉的曾经,而沉醉不醒。”言毕,将杯中之冷冽一饮而尽。
他相信她能懂——长安人皆尽知的他的过往,她一定不会错过。
“你怎么能听出我乐音里的相思,是因为你有吗?”她优雅的遮袖,喝下一口。
董紫枫迟疑半晌,终于还是摇头:“我想,我已经放弃了。”他不敢去记忆那段碎裂心扉的痛楚,在去年的渲染鲜血中已经荡然无存……
“若是我,即使一生也未必舍得放弃。”她的双颊微熏,泛起浓浓红晕,三分醉态的眼眸逐渐迷离。
他以为她会质问他,为何不娶,没想到她却是鼓励他不要忘记。默默地为自己斟满。
“天冀——”蕙辰举杯将琼浆一饮而尽,媚眼如丝:“这酒,真得很香。”
“公主,不能再喝了,你已经醉了。我是天翼。”董紫枫出手抢过她手中酒杯。
“呵,我醉了那就让我醉得更彻底。”蕙辰却拿起酒壶斟满另一只空杯,一声浅笑掩饰她一抹失言地慌乱。
举杯,相碰,饮尽,斟满……幽幽渺渺,恍然如置身梦中,虚无缥缈的感受,想要用酒来欺骗自己真的醉,以为这样就可以像真的醉,忘记一切。酒欲阑,人将醉;不是真醉,是假醉。
泪水再度不争气地落下,两行莹泪,顺着红腮滑落,滴到他的手,他的腕上,温温热热。
“真的只有去和亲,才能让你逃离这宿命吗?”董紫枫不经意流露的温柔。
“和亲,是我保留尊严的唯一选择,否则恐怕只有——死。”她容颜尽是绝望之色。
董紫枫心思一怔,喃喃自语:“尊严?是因为我拒绝了你,就像当年我遭受背叛一样。所不同的是,我没有逃离,留在长安,受着世俗地唾弃嘲笑,切身煎熬。对于背叛,难的不是原谅而是忘记。”
“我做不到!”她似乎已下了某种决心。
——曾经,你拒绝所有女人,是因为你心里有一个人;现在你仍然拒绝所有女人,是因为你心里不再有人。既然,心中无牵无挂,你又何必在意身边相伴的是何人?
大哥的话,历历在耳边再次响起。心无牵,无挂,自然快意。又何必将自己类似的痛苦,强加于无辜的她呢?
“别喝了,不用喝了——”董紫枫夺下她手中的杯,修指扣住她柔嫩的臂,认真地说着:“我现在就去请求皇上,撤销你和亲匈奴的诏书,然后——我娶你!”
第435章 背信弃义的真小人()
她闻言没有欣喜,没有解脱,却是一层更沉更深的伤悲……看着他转身去拍门,急于见到皇上,承认他被完全设计成功的背影,一声他没有听见的悠叹:“我爱的人却不是你……”
客栈二楼的贵宾客房里,饥肠辘辘的江绯炎,呆呆地坐在床上,死死地盯着门,以为它马上就会被人推开。“啄!”窗外传来声响,江绯炎一跃而起,欣喜地冲到窗口,推开窗扇,惊飞了一只栖脚的燕子,并无人影。
“臭董紫枫,坏董紫枫,还以为你是言而有信的大丈夫,没想到却是个背信弃义的真小人,枉费我曾经那么仰慕你,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气鼓鼓返回,瞄见衣架上有一件,他忘记带走,也可能是他故意留下的黑色披风。江绯炎突然抽出桌上放着的长剑,冲着披风刺过去。
劈、砍、刺、跺,将怒气通通发泄到他的衣服上。一件上等缎料精制而成的披风,被削得七零八落。等她想起来,这可是她目前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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