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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会联盟-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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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噗嗤——
金属撞击的声音和肉体被刺穿的声音在碰地中响起，巨大的能量瞬间便爆裂开来，卷席着沙石，将已经不剩什么的地面上的碎石再次吹飞了开来，土地像蜘蛛网一样放射出了龟裂的纹路，烟尘四起，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尔德将小遥抱到了远离战场的地方，观察着盆地中所发生的一切。小遥似乎仅仅是晕了过去，没有受什么太重的伤，凭借着血统的超强恢复能力，应该一会儿就能够醒来了。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他不禁咂了下舌，不仅仅是作为一个血族的王，作为一个男人，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如，现在还要靠莎莉亚来帮自己整顿族内的事情，虽然黑夜不完全算是自己族内之人，可再怎么说这也是血族的大事，实在是太没用了，这样的自己以后到底该用什么来面对族人。
他看着远处的情景，烟尘慢慢散去，以莎莉亚的实力，就算是有着再强的力量，也不可能会输的，再怎么说炎魔一族可是创世之际便已经诞生的魔神级的生物，掌管着这世界上的创世之火，为这世界提供着火焰之力的管理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力量要来得更加像是怪物。
但是——
“啊……”艾尔德不禁张着嘴，发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她……她到地在干什么……”
红色的鲜血在不断滴下，然而这鲜血却没有带着那邪恶的暗红色光芒。炎王圣剑插在了不远的地面之上，周围的火焰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对不起……果然……我还是……下不了手……”钩爪深深地嵌入到莎莉亚的腹中，鲜血不断地流出，染红了穿在身上的连衣裙，并没有穿透盔甲，或者说莎莉亚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盔甲。在遭受攻击的前一刻，莎莉亚扔掉了举过头顶的炎王圣剑，完全解除了身上的防御铠甲，连身边的火焰围墙也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上完全没有防护，就这样直接承受住了黑夜的攻击。
“汝的脑子坏掉了么？就怎么期盼着死亡？”
“才不是……我不想让……那天的事情……重演……我……下不了手……不想再做那样的事情了……”
“哈，莫名其妙，汝——”
莎莉亚握住了黑夜已经几乎要将自己身体贯穿的手臂，上面还闪烁着暗红之光，肉体被不断侵蚀，正在慢慢腐朽。她一下子搂住了黑夜，仅仅抱住了他。
“汝在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鲜血吗……不要再伤害别人……吸我的就好了……想要多少我都会给你多少……”
“哈，哈哈哈，汝的脑子果然是坏掉了，那咱就把汝吸干，连一滴都不剩。”说罢便张开了嘴，尖牙直接刺入了莎莉亚白皙的脖颈之中，满足着这嗜血的欲望。
“咕……”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莎莉亚有些失去力气般靠在了黑夜的身上，但这感觉却和以前的不一样，陌生而又冰冷。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流出，但不是因为身受重伤的疼痛，也不是因为面对强敌的恐惧。
“对不起……都是姐姐的错……”莎莉亚有些哽咽地说着，“要是姐姐……一直陪着你……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情了……”她紧搂着黑夜，手放在他的头上，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不断地流走，但也能够感觉得到那属于黑夜本身的心还存在于这身体之中。“我不想再让八年前的事情发生了……我也不想再亲手葬送……我所爱的人了……拜托了……快回来吧……黑夜……”
将嘴松了开来，怪物舔了舔嘴唇。
“哈，果然美味，不过很遗憾，汝的这些话已经传达不到那小子的脑袋里了。”
“不会的……我能感觉到，他还在……快回想起来吧，那天不也是这样的……十年前的那天……快点恢复过来吧……”
“十年之前？嚯，咱想起来了，也是汝献上了鲜血，难怪咱觉得这味道很是熟悉，汝还真是个臭女人，那时候竟然敢坏了咱的好事，要不然的话十年之前这身体就是咱的了。”
“十年之前他能……听见我的声音……十年之后……他也一样能醒过来……”
“汝凭什么有这个自信，汝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杀了咱，再有一个就是被咱杀死。”
“我不会……杀了你……杀了你……黑夜就会死……不仅如此……铃……也会死……”
“哦，就是那个野丫头啊，真是毫无意义的契约，等到咱获得了这身体，一定会最先把那小丫头宰了，那样的话就没有什么能限制咱的了。”
“不会……让你得逞的……黑夜……快点醒醒啊！是姐姐在跟你说话……不要被这家伙给迷惑了啊……！”
“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咱不是已经说了，汝的声音那小子已经听不到了！”
“才不会！黑夜要比你想象得坚强无数倍！”莎莉亚用尽力气在黑夜的耳边大吼着，“快的回来啊！是我，是莎莉亚啊，是你的姐姐啊！黑夜……！”
“切，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怪物猛地拨开了莎莉亚的手，将钩爪从她的腹部抽了出来。
“咕啊啊……”抽搐的手臂带着鲜血和残破的内脏碎片，莎莉亚痛苦地低吟着，捂着伤口跪倒在地面上，血液不住地向外留着，不一会儿变染红了已经开裂的地面，连嘴角都吐出了红色的鲜血，但疲惫的眼神丝毫看不到放弃的意思。
怪物向后退了几步，表情扭曲地舔着手臂上的血液，活动着双手的钩爪，似乎是因为吸食了不少的血液，手臂上的伤在慢慢地愈合着。
“哈哈哈，果然汝的血液相当鲜美，不过汝实在是太烦人了，咱就赏赐给汝一个痛快，那绝望的表情咱就忍住不看了，哈哈哈哈哈！”
“果然……已经听不到了么……”莎莉亚紧抓着地面的碎石，剧痛已经慢慢变得麻木，可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时间在慢慢减少，再不作出选着战斗就结束了。
“是啊是啊，汝在说什么也是白费了，这身体已经归咱所有了，汝现在可以去死了。”能量再次凝聚在了钩爪之上，蒸腾的空气发出了呲呲的响声。
“对不起……黑夜……果然我还是不想这么做，可是要让你听到我的声音……也只能这样了……虽然会有些痛……但拜托了……”莎莉亚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身上已经满是血迹，地面上也是血泊一片，即使是作为炎魔王的妖怪，收了如此的伤，再不治疗的话也会有生命危险的。
“汝在说什么？汝到底想干什么？”不知道莎莉亚要做什么，但这怪物明显感到了些许的恐惧，因为眼前的这女人和刚才不一样，如果说刚刚有的只是无尽的忏悔和自责，而这次就是那令自己厌恶的温暖感觉，还有那坚定的眼神，和对于那小子的无尽信任。
瞬间，一圈小火焰在莎莉亚的身边隆起，头上盘起的长发也散落了下来，随着炙热的空气飘动着。
“对不起……但是拜托了……快醒过来吧……黑夜！……圣火净化……！”
第十七章 内心世界
咚——
黑暗之中，一滴水珠滴在了如镜子一般的水面之上，泛起了阵阵的涟漪。黑夜慢慢睁开眼睛，就像是刚刚睡醒一般，看着周围，却什么也感受不到，冰冷的温度让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连呼吸的力气都变得越来越弱。这里是哪里……我又在干什么……怎么会突然睡着了……？身体的力量弱得连自己都感觉不到，移动手脚变得困难无比，但他还是努力站起来，看着这一无所有的世界。就像是踩在冰冷的水面上似的，脚下只能听到轻微的踏水声，眼前却什么都看不见，一片漆黑的世界，什么都没有。黑夜伸出手去，来回搜寻着，可什么也摸不到。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好像刚刚还发生了什么，真是奇怪了，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黑夜揉了揉自己的头，好像也没有受伤，更不可能是失去了记忆，怎么搞的，好像什么东西都忘记了。普通的世界……应该不会是这样子的吧……一片漆黑的世界……该不会是自己瞎掉了吧……黑夜不禁想着，应该不会吧……奇怪了，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是缺少了什么。仔细想了想，确实是有很多令人不安的违和感。
……这里是哪里？
……眼前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我到底……又是谁？
“对啊，我到底是谁啊？”黑夜低声呢喃着，好像自己认识很多人，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使劲挠了挠头发，可还是回忆不起任何东西，就好像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别人去做，自己实在是懒得理这些麻烦事情。
“喂！有谁在这里吗？”黑夜朝周围大喊着，可听不到回声，一片安静，让他不禁觉得是不是连耳朵都聋了，“喂，谁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有谁在吗？”没有一个人在这里，这个世界还真是奇怪呢，连根毛都没有的不毛之地，黑夜不禁吐槽地想着。
他朝前走着，然后慢慢跑了起来，现在可以确认了，自己的耳朵应该没有聋，至少还能够听见脚下啪啪的水声，难道这里是个湖？他向前跑着，但怎样都找不到尽头，这漆黑的世界仿佛就像是把他吞噬了一般，连边都看不到。
不知道到底跑了多长时间，黑夜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溅起了一阵水花，可连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他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伸手摸着水面之下的地表，明明是这么的坚硬，可连痛觉都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这水……好像也不是一般的水，从刚刚开始就有种相当糟糕的感觉，味道越来越浓重，这味道自己从以前便熟悉，令人厌恶，却又不知为何又渴求着的铁锈味……血的味道……
噗咚——心脏跳动的声音
视野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但这亮光却和鲜血有着同样的颜色。这……这是？！脚下根本就不是什么水，而是一望无际的血之湖，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红色的液体就像是镜子一般映照着自己的脸，但这面孔却看起来那么的陌生，红色的眼瞳，流转着血的光芒，并不是因为这血水的反光，而是因为这画面本来就这样，像恶魔一般，水面之下的眼瞳凝视着自己，嘴中的尖牙和有些扭曲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这……这到底是什么？！你是谁？是谁？！”
——咱就是汝，如就是咱。
黑夜抬起头，一双和那倒影有着相同的红色的巨大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像是一条线一样的瞳孔一张一合，发出着血红的灾祸之光。
“我才不是你！你这怪物！”
——汝就是咱，汝就是怪物。
“我才不是——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是所有的记忆在一瞬之间全部涌进了大脑一般，犹如裂开的疼痛感，十年前被烧毁的村子，死去的家人，血液的暴走，公会联盟，S级猎人，会长，莎莉亚，小遥，艾尔德，铃，小依，伯母，眷属，契约，怪物，被屠戮的生命，碎裂的内脏，纷飞的血液……
“啊啊啊啊啊！！！别再说了，应经够了，已经够了……”
——这样汝就应该明白了吧，汝和咱一样是怪物。
“……”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咱和汝生存的地方，所以要把这世界上所有的活物全部杀掉，让一切全部消失。
“……”
——但汝实在是太软弱了，咱可以帮汝让一切都化为虚无，而汝只用轻松地沉睡便是。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话，我就不再是我了……”
——汝错了，咱和汝是一体的，无论汝变成什么样，变成如何的怪物，咱都会接受汝的。
“但是……”
——不要在犹豫了！汝还有得选择吗？！
黑夜将手从血水中抬起，看着这肮脏的双手，不断有红色的血液从身下像是违反物理学常识一般缓缓从下面沿着黑夜的身体流上来，仿佛是要将他包围住一般，血腥的回忆，自己所做下的罪孽，杀过的人，堆积如山的尸体，都还在脑中不断闪过。
“是啊，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就是怪物呢，明明已经是个这样的怪胎了，可还是不承认，明明已经决定不在杀人，好好用这怪物一样的力量去杀掉那些所谓的坏人，可到头来还是害死了无数的无辜的人的生命……”
自己在逃避，自己在逃避作为怪物的身份，无论是当上公会联盟S级的猎人，以所谓“合法”的理由将尸体堆积如山，还是这几年在家里从来都不出来，自己都在逃避着现实，逃避着别人口中怪物的身份。
——对，汝应该接受咱，然后杀掉所有看不起咱们的人，让一切都化为虚无。
“是吧……也许这样……会更好呢……”
“不要听它的！黑夜！”突然，像是有什么人在呼唤着他。
“？”
——不要听她的，汝只要把身体给咱便是！
“不要听它的黑夜！快回来吧！快回到姐姐这里来！”
就在一瞬之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火焰，将整个血之湖全部点燃，缠绕在身上，如同无数的触手一般的血迹也燃烧了起来，发出着噼啪的声音，在慢慢蒸腾，枯萎和消退。就像是被点燃的汽油一般，世界完全变成了一片火海。但这火焰却感受不到令人痛苦的灼烧感，只有让人温暖的感觉。
——汝这……混蛋……竟敢妨碍咱的好事……无法原谅……无法原谅……
“快回来吧！黑夜！”
“你是谁？”
“我是莎莉亚啊，我是你的莎莉亚姐姐啊！快回来吧，拜托了！姐姐已经等你很久了！”
“莎莉亚……姐姐……”
黑夜看着这有着金色的柔顺长发，脸庞美丽，比自己大一些的女孩子，是那么的熟悉还有令人安心。以前的画面逐渐回来了，是啊，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十年之前不也是莎莉亚姐姐来接我的吗。
就像是天使一般，闪耀着光芒从天而降，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汝只要把身体……给咱……世间的……一切……都应该……
可还没有说完，那双通红的眼睛便完全被火焰所吞噬，哗的一声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世界只剩下还在燃烧的血之湖，和噼啪的响声。
莎莉亚伸出了那白皙又修长的手臂，看着黑夜，似乎是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在眼眶中打转，“和我一起回家吧。”
黑夜慢慢伸出了手，可又停在了空中。
“可，我是怪物啊……没有……跟你一起回去的资格……”
莎莉亚慢慢降落在了黑夜的面前，俯下了身来轻轻抱住黑夜，女孩子柔软的身体触感和那似乎是久违了的熟悉香味，让黑夜本来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服传了过来，噗咚的心跳声似乎也感受地分外清晰。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黑夜要是怪物的话，那我也是怪物了，可黑夜觉得我像是怪物吗？”
黑夜在莎莉亚温暖的怀中摇了摇头。
“所以说，黑夜才不是什么怪物，只是现在还没能好好控制这力量，拥有力量并不一定就是怪物，更何况黑夜这么说的话姐姐可是会伤心的。”
“为……什么……”
“为什么呢？姐姐我也不知道，不过姐姐可是很喜欢黑夜的，所以要是黑夜不在了，姐姐可是会很寂寞的。”
“会很寂寞吗……可我这样的人……”
“不要再说这些了……”似乎是有什么温暖的液体流过了黑夜的脸庞，不过却不是从他的眼中流出的，“不要再说这些了……姐姐已经不想……在看到自己最爱的人从身边消失了……”
“对，对不起……”黑夜有些脸红得看着流泪的莎莉亚，用手轻轻拭去了她的泪水，“是吧，也许是我太执着了吧……”
黑夜思考着，以前的自己是孤独的一个人，可现在明明已经有了这么多的人在身边，还有什么理由在感到孤独。确实，自己拥有着力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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