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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最后他谨慎小心为上，没有进去。

　　　　张孝心有余悸看着已经完全被火焰吞噬囚室，深深叹了口气。

　　　　“这地方真是诡异，不仅是看得见的诡异，还有看不见的危险，还好没有进去，不然就算没被里面的怪物弄死，也休想再出来。”

　　　　张孝明白，他是实实在在逃过一劫，就凭现在看到的东西，他也决不会相信自己进了囚室还能再出来。

　　　　看看那烟雾蛇的下场，就知道想要强闯出来是多么的不现实。

　　　　他对现在这地方有着深深的忌惮，这地方真是处处透着诡异，无论是那些诡异的“画”，还是那作画的疯子，又或是从疯子身体中钻出的烟雾蛇，以及看不见的“门”，都那么让人无法理解，也都那么危险。

　　　　这是远比第二层意识空间里的战斗更加危险的东西，隐藏在身边，处处都是看不见的陷阱，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但很快，张孝复又一笑，嘴角微微勾起。

　　　　因为他有些头绪了，他有些想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会预感会在这里有所得了。

　　　　他已经隐约有了想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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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梦境之蛇（七三）（）　
313

　　　　看着囚室的方向，感受着汹涌热浪，看着倒伏在门口，最终也没有出来的疯子，此时已经彻底被火海吞噬。

　　　　张孝眯起眼睛，细细理顺刚才脑中的想法。

　　　　“首先是……蛇。”

　　　　看刚才那个疯子诡异的动作，还有从他胸口里钻出的烟雾蛇，实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是和透明怪蛇有关吗？”

　　　　张孝并非无端揣测。

　　　　看那疯子的表现，就知道他不正常，但这里是意识空间，他可不是真人，而是一个意识体，他不可能是得了什么疾病。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被另外的意识侵蚀了！

　　　　所以才变得疯狂，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而这，就和透明怪蛇一贯的表现出的能力一样。

　　　　——它能够潜入意识，就像最早在荒岛上袭击张孝时一样。

　　　　——它还能够控制意识，在直升机上它甚至短暂的操控了张孝的佛首刀，让它违背张孝这个主人的意志。

　　　　甚至，透明怪蛇还引导佛首刀变成了鬼头刀，到现在张孝也不知道它到底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做到的。

　　　　从这两点来看，透明怪蛇绝对有能力控制“疯子”，把他变成真正的疯子。

　　　　……

　　　　张孝想的没错，其实如果他看到安田是怎么死的，就会立刻明白。

　　　　——那烟雾蛇从疯子身上钻出来的画面，根本就和安田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

　　　　解决了一个疑惑，算是开了个好头，但眼前这囚室，这疯子，显然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接下来是这个疯子的身份……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恐怕他是「原初意识」。”

　　　　张孝看着那具还在燃烧的焦炭，神情慎重。

　　　　要知道，每个能够称为生命的生物，必然都至少有一个意识，而最初诞生的这个意识可以被称为「原初意识」。

　　　　它是生命真正的本源，是身体真正的主人，很难被取代，而且非常重要。

　　　　一旦原初意识消散，那么这个生命就会死亡，无论他的身体有多么健康、完好。

　　　　原初意识可以说是灵魂最重要的一部分，是早于记忆出现在灵魂之前，就存在于灵魂中的核心。

　　　　所以无论是夺舍还是借尸还魂，又或是其他的复生手段，只要是需要借助其他生命的身体复活，就必然要打散身体原本的灵魂，并且吞噬融合原初意识，不然身体无法契合灵魂，还是会逐渐走向死亡。

　　　　可以说，原初意识就相当于一个识别码，一把钥匙，一个让灵魂和身体契合的系统程序，无论灵魂强大与否，只有契合身体才能让生命延续。

　　　　之前张孝早有疑惑，无论三眼男人是主神座下的轮或者，又或是其他什么实力高强的残魂，都绝不会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而且看起来也不像已经吞噬融合了原初意识。

　　　　——不然他们根本不需要再躲在意识空间里当老鼠。

　　　　那么他们到底是如何让这具身体保持生机，拥有生命的呢？

　　　　要知道，外来者就是外来者，就算借助某些存在的力量蒙骗世界，也骗不了“自己”的身体，无法违反灵魂和身体规则，不让身体死亡。

　　　　除非原初意识还活着，活在这个意识空间的某个地方。

　　　　在第二、三层意识空间中见到的那些意识巨人，人格碎片，更让他确定了这一点——那是只有原初意识才能分裂出的东西。

　　　　那场波及第二层意识空间的战斗显然就是为了夺取身体的控制权，一旦意识碎片、意识巨人全都被吞噬融合，那么一定程度上确实也可以获得身体的认同——如果原初意识还未死亡的情况下。

　　　　虽然这绝没有吞噬融合原初意识来的方便、彻底。

　　　　张孝一直没有找到这身体的原初意识，让他一度以为这个意识空间还有隐藏着更深的意识层。

　　　　直到刚才……

　　　　“原来这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吗？竟然被囚禁在这里。”

　　　　张孝看着趴伏在囚室门口的、火焰还没熄灭的焦黑尸体，回忆着那个疯子的样子。

　　　　虽然当时时间短暂，也几乎看不清他的长相（近乎毁容），但是他以前听季卿说过，只要没有整容，一个人的眉骨和颧骨几乎是不会改变的。

　　　　此时仔细想想，那个疯子的脸型样子，确实和早田次郎非常像。

　　　　意识和身体的和谐统一，表现在样貌上就是相同。

　　　　无论这具身体是不是叫做早田次郎，刚才死掉的疯子一定是这具身体真正的原初意识。

　　　　张孝也不需要什么确切的证据，现在这些已经足够他认定那疯子就是这具身体的原初意识。

　　　　“那么，最后的疑问就是谁把它给囚禁了。”

　　　　原本张孝一直以为是三眼男子，毕竟这家伙是主神的轮回者，说不定有什么神奇的本事在复活前就提前布局。

　　　　又或是透明怪蛇，那东西也有很多诡异的能力。

　　　　但从刚才的局面来看……

　　　　“这么看来，应该不是第二层的那些家伙做的，他们也都是落入陷阱的猎物……毫不自知的猎物！”

　　　　毫无疑问，原初意识的死，首先就能排除安田、军装男子背后的透明怪蛇，不然原初意识本就被他控制，何必多此一举。

　　　　更不要说原初意识一死，那条烟雾蛇也死在张孝眼前，那对透明怪蛇绝对会有伤害。

　　　　同样的，也绝不会是三眼男人这个轮回者做的。

　　　　原初意识一死，这身体也一定会逐渐走向死亡，就算三眼男人是轮回者，有办法保留这身体的生机，也必然要付出绝大代价，得不偿失。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眼前的局面还隐藏着另一个幕后黑手，那个隐藏在所有人之后、像个影子一样，好像不存在的家伙。

　　　　这个人心狠手辣，而且谋算深深，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都是他的玩物。

　　　　他甚至预料到了眼前的局面，提前做了防范。

　　　　张孝突然就想到了那个疯子在囚室里画的那些画，虽然恐怖诡异，但显然有着逻辑……那个在囚室顶上的人，那个被“朝拜”的「神」。

　　　　“……真是可怕的家伙。”

　　　　张孝喃喃自语，深感幕后黑手的可怕邪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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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梦境之蛇（七四）（）　
314

　　　　看起来被关在这里之后，原初意识或是透明怪蛇，一定意识到幕后黑手的存在。

　　　　……这是废话，只要不傻，被关起来一定就能想明白。

　　　　但张孝不懂的是，看那些画的样子，被囚禁在这囚室里的家伙显然是认识那个幕后黑手的。

　　　　虽然他只看了一眼，而且那画在囚室顶上的画也都非常诡异，并不清楚，但那画里很明显有着人形。

　　　　既然有了具体的形象，那就证明了什么——至少，囚室里的家伙确认那是一个人！

　　　　……轰隆隆！！

　　　　就在张孝还沉浸在思索那个隐藏深深的幕后黑手的秘密时，却不想周围这时候突然隐约响起了隆隆声。

　　　　那像是从极远地方地方传来的声音，最开始张孝甚至没注意。

　　　　直到伴随着这声音的震感，让他身体摇晃，才引起了张孝的注意。

　　　　“地震吗？”

　　　　这似乎是大地震之后的余震，并不强烈，但久不停止，让人像喝醉酒一样摇晃。

　　　　张孝并不觉得奇怪，这意识空间的物理法则几乎和现实世界没两样，有地震也并不值得奇怪。

　　　　而且，这地震让他想起之前看到的废墟，解开了心中疑惑——看样子第一层建筑群的毁灭和这地震不无关系。

　　　　当然，引发地震的原因必然不是因为地壳板块运动、火山喷发之类的，而应该是第二层的战斗引起的。

　　　　张孝想，也许是三眼男子开始和遮天巨蛇的战斗开始了。

　　　　咔咔——

　　　　这时候，张孝又听到头顶有异响，摇晃中他抬起头，才发现这大教堂的顶部也传来了开裂声。

　　　　那些尖尖的尖顶，内部全是木石结构——木头的横梁，石头的墙壁；此时像是被极远地方的余震波及了一样，那墙壁开始松动、开裂，木头更似支撑不住一样传出脆响。

　　　　张孝看了看，没有犹豫就转过身，摇摇晃晃地向着教堂外走去。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虽然他对这大教堂还很有兴趣，但这可不会是他在地震的时候，呆在这么个危楼里的原因。

　　　　哗啦啦……

　　　　眼看着，头顶上掉落下的木屑碎石越来越多，看起来这大教堂结构损毁有些严重。

　　　　张孝稳住摇晃的身体、加快脚步，却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多亏了及时用鬼头刀往地上一撑稳住重心。

　　　　“嗯？”

　　　　他可不记得平整的教堂地面有什么异物。

　　　　他转过身向那差点绊了自己一跤的地方看去，却看到了一块异常的凸起——整个大教堂的地面都是平整的大石头铺就的，绝对没有这么明显的高低起伏。

　　　　“地震引起的……不对！”

　　　　张孝脸色大变，立刻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

　　　　“不好，这不是普通的地震……该死的，原初意识一死，这里也要崩溃了！”

　　　　他突然想明白了，原初意识死亡，对于身体来说是走向灭亡，对意识空间也同样如此——甚至比起身体的缓慢死亡，意识空间这个和原初意识有着更深联系的世界，会在极短时间内就经历毁灭性的崩溃。

　　　　果然，他低下头看看地面，发现不止刚才一块地面的石板高低起伏，摇摇晃晃的地上，开始出现更多的裂纹。

　　　　那些身边的墙壁、椅子也是如此。

　　　　这绝不是因为地震的关系，只能是意识空间在崩溃，所有的东西都在奔溃！

　　　　张孝甚至感觉到空间本身也开始不稳，阴影次元忽远忽近，让他不敢贸贸然进行阴影移动。

　　　　……

　　　　其实张孝不知道，他这是躺枪了。

　　　　现在意识空间发生的一切，正是幕后黑手真正的手段，无论事情发展是不是如他所想那般进行，在最后都会被导向同一个结果——毁灭。

　　　　其他人一切的算计阴谋，最后的结局也必然是被坑的血本无归。

　　　　只要原初意识一死，在意识空间的家伙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无论是三眼男子，还是遮天巨蛇。

　　　　这两个家伙才是幕后黑手的目标，张孝其实算是被波及无辜。

　　　　虽然他也没那么无辜就是了。

　　　　……

　　　　轰隆隆——

　　　　震动越来越大，整个大教堂就像是坐落在震源中心一样，一下子就剧烈摇晃起来，分分钟就要倒塌。

　　　　张孝顾不得再去思考关于幕后黑手的计划，也顾不得思考早田次郎身上的真相。

　　　　他现在必须跑，跑出这个教堂，甚至还要跑出这个意识空间。

　　　　他要回到外界去，哪怕等待他的是更大的危险。

　　　　不然，如无根浮萍一样的他，就会和这个意识空间一起毁灭。

　　　　然而问题是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

　　　　无论是跑出这个大教堂，还是跑出意识空间都没那么容易。

　　　　“该死的！和鬼头刀的联系又变的更不稳定了。”

　　　　张孝不傻，并不想要慢慢来，他一开始就想通过鬼头刀的联系，直接回到外界。

　　　　但很可惜，他立刻发现和鬼头刀的联系又恢复到了不稳定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虽然比在第二层意识空间要清晰，但已经不足以安全的立刻回到外界。

　　　　“是因为地震吗？”

　　　　回忆空间的变化，张孝确定最初就是在听到那遥远震响时候开始的。

　　　　翻身躲开一块从上方掉下的石头，「砰」的一声，石头砸得粉碎。

　　　　张孝抹了一把脸上的灰，骂了一声，“该死！”

　　　　他知道现在必须先从大教堂里出去，再去想办法恢复和鬼头刀的联系……也许只是需要等待地震停止就好了。

　　　　咔咔咔……轰——！！

　　　　突然，大教堂的尖顶似承受不住摇晃，小半个顶就这样塌了下来，一大片阴影从张孝头顶落下，让他根本避无可避。

　　　　张孝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沉着脸色，并不惊慌，摇晃中突然鬼头刀直直劈出，在阴影中斩出一道红光——那是精神加持的力量。

　　　　唰——

　　　　坍塌下的穹顶就被劈开一个口子，正正好好让石头避开他，落在他的身边，溅起满天飞石。

　　　　这一刀非常精彩，体现出张孝对于精神的掌控越发自如，但真正的问题在他身后。

　　　　不知何时，在那间小囚室外的墙壁上已经有了细细的裂缝，这时候随着教堂整个结构松动，那些细小裂痕突然蔓延，速度极快，就像是天空的闪电一样，一下子就布满了整片墙壁。

　　　　然而与天上的闪电不同的是，那些闪电状的裂痕可不会消失，反而在教堂的晃动中越来越大，没一会儿都能看清其中的红光——那是房间内的火焰之光！

　　　　就在张孝劈开掉落的天顶，刚松口气时，那小囚室内的房顶也突然坍塌，整个房顶掉落。

　　　　这就像一个气泵，里面的大多数火焰在一瞬间被压缩，向着封闭环境内的出口涌去——就是那木门方向和那布满墙壁的大大裂缝。

　　　　这一下，那面布满裂痕的墙也到了极限……

　　　　轰！！！

　　　　那面墙壁轰然炸裂，汹涌的火焰喷射而出，像是夏日暴雨，铺天盖地，横扫而至，没有一丝空隙，避无可避。

　　　　张孝悚然回头，就见到如此一幕，满目红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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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梦境之蛇（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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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迎着汹涌的火海，张孝没有选择转身逃跑，几乎是本能的，他就意识到逃跑只会让自己伤的更重，甚至死亡。

　　　　他的选择没错，压缩喷射的火浪不但有高温，更带着极强的冲击力，要是被撞上，不死也要重伤。

　　　　张孝一下握紧手上的鬼头刀，直面火浪，眼神凶狠毫不退缩。

　　　　火焰临身前，他猛地跨步又劈出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