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帝君-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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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渺裂地剑？破甲之锐！”

　　　　“这一招里面，依然有烟渺宫的剑理！”这是夏凰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以剑理推断，这招的优缺点似乎也有迹可循。剑理……剑理……烟渺宫的剑理……”

　　　　一想到烟渺宫的剑理，夏凰的双眼血光骇然再现！五官无声扭曲！右手的剑指颤抖不止，手臂上青筋暴现，火焰的赤芒和寒冰的冷光在他的右臂上盘旋，好似时刻准备形成一股暴戾的毁灭性力量，时刻准备将对手彻底毁灭！

第198章　心魔、筝声、三宫主（）　
“昊钺师兄，快收招躲开！”一直注意着夏凰状态的绮烟第一个发现不对，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立刻冲到演剑池中，不顾形象地大呼出声，试图阻止双方的战斗。

　　　　夏凰那扭曲的五官、眼中的血色和疯狂神情，都是她不曾见过的。她本能地在夏凰的变化中感觉到一种令她不寒而栗的恐惧，她的直觉告诉她，如果不阻止双方的战斗进行，昊钺一定会死在夏凰的攻击下。

　　　　被绮烟握在手中的惊鸿剑，此刻正在剑鞘中疯狂地震动，那是有灵之剑护主的反应。绮烟抓之不住，一个不慎，便被惊鸿剑连剑带鞘自行飞回了夏凰手中！

　　　　昊钺的视线被悬浮在他身前的巨大剑气遮挡住了些许，他无法看清夏凰神情的变化。绮烟的提醒在他看来，是一种对他赤裸裸的侮辱！

　　　　围观的人群中，也不乏眼尖之人。作为旁观者，他们没有昊钺那么多的主观情绪，尽管他们对夏凰颇多不满，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发现夏凰的异状。

　　　　“昊钺师弟！退下来！对方神情有异！小心会有危险！”

　　　　就算是来自演剑池外的提醒，昊钺也听不进去：“连你们也不信任我！在你们看来，我就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我就一定会输给他？！我一定要用这一剑证明你们都错了！”

　　　　昊钺怒眉一扬，双手引元，控制身前悬浮的巨大剑气，轰然击向夏凰！

　　　　面对逼命危机，双眼满是血色、状若疯魔的夏凰缓缓举起刚刚飞回手中的惊鸿剑，并不拔剑出鞘，体内冰火元胎中储藏的冰火双流之力已澎湃而出！

　　　　就在双方力量即将碰撞、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悠扬的筝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将双方的力量同时震散！

　　　　力量被强行震散，两人的肺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动，嘴角溢红。

　　　　筝曲并未因两人冲突中止而停息，清商流转，旷落繁奏，将绝复续。美妙宁静的自然之音，将演剑池中前一刻冲突激荡的紧张一扫而空，更扫清夏凰心中暴躁的情绪，驱逐心魔，还夏凰心神澄明。

　　　　“我刚刚……又陷入了那种状态？对了，就是那种我试图将九天真诀剑理和烟渺宫剑理融合时的走火入魔的状态！”夏凰悚然惊醒，冷汗浸透身上衣衫，“又是这筝声……”

　　　　这次，不仅仅是夏凰能听到这宛若幽风遗韵般的筝声，在场的所有烟渺宫“天渺”弟子都能听见。

　　　　与夏凰脸上的感激之色不同，在场包括绮烟在内的所有烟渺宫“天渺”级弟子脸上所浮现的，都是一种恭敬谦卑的神情。

　　　　夏凰还没来得及向绮烟询问心中疑惑，便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异力包裹住他的身体，旋即，他的眼前已一片漆黑……

　　　　而在场的烟渺宫弟子们，看着演剑池中夏凰的凭空消失，都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不约而同地朝同一个方向躬身行礼。

　　　　……

　　　　从演剑池中凭空消失的夏凰再度睁开双眼时，入眼所见，是一片美轮美奂的花海。

　　　　世人但凡见百花盛开之美景，总喜欢用“争奇斗艳百花竞艳”之类的词汇。但眼前这片花海，给夏凰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不论是茂密的绿草，还是盛开的百花，虽是尽态极妍，却不会给人以任何相互较劲的感觉，反而像是它们在相互衬托，互补共生，共同组成了一幅绝美画卷，画卷中缺了谁，都会令人感到遗憾。

　　　　在这片花海之中，有一条碎石铺成的蜿蜒小路，直通花海的彼端。

　　　　四周被朦胧的雾气笼罩，即使是夏凰的目力，也无法看穿这片白雾，视野所见之范围，与普通人并无两样。

　　　　“这里究竟是哪儿？我怎么突然来到这里了……”夏凰疑惑地自言自语，“烟渺宫中？烟渺宫中有这样的一片地方？如果不是在烟渺宫中，那为什么这白雾又与烟渺宫护山阵势所成的云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奇怪……”

　　　　就在夏凰迟疑不定之刻，婉转的筝声再次从远处原来，而方向，正是碎石小路所通往的花海彼端。

　　　　也许天底下的筝声音色几乎都没什么差别，但夏凰还是万分肯定，这正是两次救他于走火入魔状态的筝声！

　　　　“终于可以向这位救命恩人亲口道谢了。”夏凰毫不犹豫地踏上碎石小径，穿越花海，寻找着筝声的源头。

　　　　走过这片极其辽阔的花海，夏凰终于在碎石小径的尽头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色。

　　　　那是一座通体由晶莹的翠绿色水晶建造的小亭，建造这座亭的工匠，手艺精致到了极点，宛若自然而成，就算用最挑剔的眼光，也看不出任何人工造成的瑕疵。

　　　　青玉铺作石阶，白丝织为纱幔，让人看不清亭中的人影，只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轮廓。

　　　　亭外，两位侍女一左一右，手中各奉一剑。两位侍女都看到了走来的夏凰，但好似亭中人早已有所吩咐，两人既不喝阻，也不欢迎，依然保持着安静的站姿。

　　　　而那绝妙的筝声，就是从这亭中传来。

　　　　筝弦拨，妙音响，珠帘动，纱幔扬。

　　　　夏凰走到亭前，礼数周到地朝亭中行了一礼，道：“在下竹阁夏凰，多谢阁下两次救命之恩。若非阁下妙音助在下暂退心魔，在下恐怕会彻底沉沦在走火入魔的困境自取灭亡。”

　　　　“你之心魔，因我烟渺宫的剑理而生，为你退去心魔，自是我烟渺宫当为之事，惊鸿剑剑主不必客气。”亭中传出的，是一个宛若出谷黄莺般的美妙女声，与筝声相合，竟是自成乐律，“自身剑理尚未掌握稳固，贸然接触新的剑理，难免产生心魔，望君谨记。”

　　　　“多谢提醒。”夏凰又行了一礼，“请问尊姓大名。”

　　　　“此地虽在烟渺宫中，却不在烟渺宫的规矩之中，你更非烟渺宫之人，不必如此多礼。在烟渺宫中，你也许需要称我一声三宫主，但在这里，你可以叫我秦苏。”

第199章　二选其一（）　
虽然秦苏的态度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善而亲切，但夏凰并不会因此失去该有的礼数，依然恭敬地行礼道：“果然，阁下果然是烟渺宫的三宫主。三宫主两次救我，我无以为报，若是阁下未来有任何用得上夏凰之处，尽管开口无妨。”

　　　　夏凰并不是太习惯这么和人说话，但他更不喜欢欠人恩情而不还，尤其是欠陌生人恩情，更何况这两次都是救命之恩！

　　　　亭中的烟渺宫三宫主秦苏见夏凰态度坚决，也不回绝夏凰的好意，沉默地弹完了这一曲。

　　　　一曲方毕，烟渺宫三宫主秦苏才再次开口道：“两次助你，身上因为你走火入魔的根源来自于我烟渺宫，本来不图什么回报，但既然你坚持要报答，那么，眼下就有第一件事。”

　　　　“什么事？三宫主但说无妨。”夏凰毫不犹豫道。

　　　　“清儿。”

　　　　亭中的秦苏轻声叫了一个名字，站在亭外左侧的侍女立刻转身取过原本放置在亭外一角的剑匣，走到夏凰身前。

　　　　夏凰刚刚接过剑匣，又听到亭中秦苏的声音：“匣中之剑，是我原本所用之佩剑，请惊鸿剑剑主鉴赏一二。”

　　　　夏凰伸手打开剑匣，匣中，是一柄修长的女子长剑。

　　　　之所以说这剑是一柄女子长剑，是因为此剑剑身长而窄，剑刃虽然锋利，但剑上纹路美观胜过实用，剑体虽然强韧，但剑上装饰却十分繁杂，美丽异常。这样的一柄剑，任何男子带在身边都会感觉异样。

　　　　“好剑！”纵然如此华美的长剑并不符合夏凰对剑的偏好，但并不影响他赞赏这柄剑的精工。

　　　　曾经在铁匠老爹身边熏陶了十几年的夏凰并没有见过什么珍惜无比的铸剑材料，但他判断铸剑手艺的目光却培养得极其毒辣。眼前这柄剑，不管材质为何，但在铸剑手艺上，绝对堪称天衣无缝！

　　　　除了……

　　　　“三宫主，在下冒昧一问，这柄剑是否受过重创？而且，是因为承受不了三宫主你所修炼或所使用的某种强大剑法而受损？”夏凰指着剑身与剑柄的连接处，道，“此处有明显的修补痕迹，似乎是断裂后重新接上。这个位置，寻常战斗中极难被对手伤到，更大的可能，是被持剑者自己所伤。我判断得对吗？”

　　　　“不愧是惊鸿剑的剑主，一看便看出了剑上关键。”亭中传来赞赏之声，“我烟渺宫所善于铸剑，却不善补剑。此剑受损重补之后，虽然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但使剑之时，总有几分不顺。虽然宫中后来为我重铸了一对对剑，但我却舍不得我原本所用的这柄剑，不知阁下可认识任何善于补剑的巧匠吗？”

　　　　“敢问宫主，此剑原本位列几品？”

　　　　“一品。”

　　　　“一品……”夏凰微微皱眉。

　　　　一品长剑，只有一品铸剑师可以补。能位列一品的铸剑师，自身实力如何抛开不谈，地位绝对不低，个个都被各大势力网罗。他要上哪儿去找一位一品铸剑师？！

　　　　夏凰更疑惑的是，烟渺宫绝对不可能没有一品铸剑师，为何无法完美修复此剑？难道此剑另有特殊之处？

　　　　铸剑师，夏凰是一个也不认识，铁匠他倒是认识一位，也就是他的老爹。不过，让他老爹来修复一柄一品长剑？若是放在多年前，夏凰一定会因这个奇怪的想法笑掉大牙。但他现在却笑不出来，因为他想到了自己背上的惊鸿剑。

　　　　现在惊鸿剑表面的青灰色外壳，绝非惊鸿剑本身就具有的。这些外壳不但能锁住惊鸿剑本身的威力，更能在脱落后重新恢复原状，能对惊鸿剑对这种手脚的人，夏凰认为十有八九就是自己那个不显山不露水、但越想越神秘的养父老爹。

　　　　“三宫主，这柄剑可以让我暂时带走吗？”夏凰无法确定他什么时候能见到他的老爹，与其和老爹见面后再回来找三宫主取剑，不如现在就将剑随身带着。

　　　　“当然可以。”烟渺宫三宫主秦苏慷慨地答应。

　　　　秦苏如此爽快的态度，倒是令夏凰一愣：“阁下不担心我贪墨了这柄剑吗？”

　　　　“呵……”亭中传出一声宛若春风般的微笑，令万物为之沉醉，“若是别人，我也许真的会担心这剑被贪墨了去，但若是惊鸿剑的剑主……上古七剑的剑主岂能看上这等凡品呢？”

　　　　夏凰亦为秦苏的轻笑微微失神，回过神来，将剑收回剑匣中，放入自己的乾坤腰带。

　　　　亭中，筝声再起，不似上回幽风之遗韵，却似夏泉之叮咚。

　　　　夏凰听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一直站在这儿似乎有些不合适，虽然烟渺宫三宫主秦苏从未开口送客，但他自己认为现在应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三宫主，若无它事，在下就此告辞。”

　　　　“现在离开，是不打算彻底驱逐你心中因烟渺宫剑理而生的心魔了吗？”亭中传来平静的询问声，既没有关心，也没有讥讽，只是最平静的问询，“要解决此类心魔，根治办法有两种。第一种，尽快完全掌握你原本的剑理，并在完全掌握之前，不要和我烟渺宫的任何人切磋战斗，只要不看见我烟渺宫的剑招，不回想起我烟渺宫的剑理，便不会再受困于此心魔。”

　　　　夏凰不禁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短时间内不和烟渺宫的人切磋战斗他可以勉强做到，但要完全掌握九天真诀的剑理，就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完成的了。

　　　　先不说现今在烟渺宫中的《九天其三》此次是否可以顺利得手，九天卷究竟有几卷尚是一个未知数。难不成在掌握所有的九天卷之前，他都要躲着烟渺宫的人走吗？

　　　　“第二种方法呢？”

　　　　“第二种方法则与第一个方法彻底相反，你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理解我烟渺宫的剑理。只要你完全理解了我烟渺宫的剑理，并不强求将其与自身掌握的剑理融合，此类心魔也不会再出现。”

　　　　“要彻底理解烟渺宫的剑理，必须反复将这些剑理在心中、在眼前回顾，这期间，若是我再陷入心魔的困扰呢？”夏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就是第二种办法唯一的难关了。所以，你要选择哪一种呢？”

第200章　两套剑理（）　
“第二种。”夏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第一个方法固然稳妥，但却要日夜小心翼翼，第二个办法虽然危险，但如果连这点小小的困难都畏惧的话，那还追求什么强者巅峰？那还追求剑道极致？那还谈什么静心傲骨？！

　　　　烟渺宫三宫主似乎对夏凰的选择一点也不意外，没有半点惊讶的表示，声音平静地宛若拂柳清风：“你可知，剑理本身并无害人之处，而你也不试图强行我们理解我烟渺宫的剑理，但为何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走火入魔之中？”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这同样是夏凰疑惑的地方。

　　　　第一次陷入走火入魔，是因为他自身九天真诀的剑理掌握并不纯熟，又强求将两种剑理融合，陷入求之而不得的死结，对自己的精神、灵魂都造成了太大的负担，因此心魔顿生，走火入魔。

　　　　但在那之后，他已经放下了融合两种剑理的想法，却仍是在看到烟渺宫的弟子使用烟渺宫的剑法后再度走火入魔。

　　　　这实在令他困惑不已。

　　　　“那是因为，早在我烟渺宫建宫之时，我烟渺宫的祖师们便将传承的剑理分为了两个部分。一为‘动’，二为‘静’。‘动’之剑理，由代代烟渺宫宫主、剑侍、殿主、执令、弟子口口相传，是烟渺宫剑理中的基础。而‘静’之剑理，则留在我烟渺宫这众多宫殿宫墙、布局之中，只有历代宫主或者天资聪颖、可以自行悟通的天才弟子有资格学习掌握。”烟渺宫三宫主不紧不慢地讲诉着夏凰不知道的秘闻，“如果单独掌握‘动’这一部分剑理，那烟渺宫绝大多数剑法都可以成功使出，只不过威力受限。但如果单独掌握‘静’这一部分剑理，而没有‘动’剑理作为辅助的话，则会永生受到心魔的困扰。”

　　　　“原来如此！”夏凰终于明白了。

　　　　烟渺宫的祖师爷之所以做下如此安排，根本就是为了防止留在宫墙、布局之中的剑理被外人学了去。

　　　　如此用心，对烟渺宫来说，可谓是良苦。但若是对意外从宫墙纹理中悟出了烟渺宫剑理的外来强者、天才而言，堪称歹毒！

　　　　明白了这一切，夏凰忽然有些怀疑三宫主是否真的会帮助自己。如果要帮助自己接触这走火入魔的困扰，就需要将烟渺宫的另一部分“动”剑理也完全传授给他。到时候，他这个外人就掌握着烟渺宫的剑理，就算没有学会烟渺宫任何真诀剑法，也能推测七分。

　　　　这样一来，他未来如果和任何烟渺宫的人对战，那烟渺宫的人就将会陷入完全的被动和劣势当中！

　　　　帮助他，不几乎等同于是叛门吗？不仅仅是背叛烟渺宫，更是背叛当初做下如此安排的烟渺宫祖师爷！

　　　　秦苏作为烟渺宫的三宫主，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夏凰有些不相信。

　　　　“疑惑吗？”亭中此时传来了秦苏的声音，虽然隔着白纱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