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神的小憩-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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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子全身是血，怀中抱着一个酣睡的婴儿。

　　　　这个婴儿，后来成了菲莱尔的弟弟，凯·里奥。

　　　　“当然记得啦，我对眼神的记忆力那可是特别好的呢。”安布利尔说道，“当时的小女孩已经长这么大了啊，这么说来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吧，10年，20年？凯现在还好吧。”

　　　　“还，还好吧……”

　　　　安布利尔的热情一时让菲莱尔缓不过神来。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永远面无表情的战争其实格兰特·柯林的哥哥吗？

　　　　面对安布利尔的连番追问，菲莱尔好不容易把眼下整个局势说明清楚了。

　　　　当得知紫血族与人类联军正在进行战争的消息后，安布利尔沉默了。只是，他的表情并没有显得有多么紧张或者震惊，他仅仅是沉默，一言不发的沉默。

　　　　“是么……”良久，安布利尔终于开口，“战争果然还是来了么？”

　　　　“你，呃，柯林先生已经预料到会发生战争了么？”

　　　　“啊，”安布利尔扬天长叹一口气，回答道，“确切点说，我本来就是为了阻止战争而来的。”

　　　　“阻止战争？”

　　　　菲莱尔立刻联想到，20年前，她第一次透过门缝看到这个男子时的场景。

　　　　当时的安布利尔浑身浴血，身负重伤，很明显不久前经历过一场血战。再联想到安布利尔话中有话的言语，菲莱尔不难摸到问题的实质。

　　　　“难道说20年前，你就……”

　　　　“是的，”安布利尔回答道，“20年前，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是我前往第九世界的前夕。此前我就曾摸到过第九世界，在那里跟紫血族的高级将领有过交手。你当时看到我全身是伤，也就是拜他们所赐。”

　　　　“那你为什么还……”

　　　　从安布利尔的言语中不难发现，20年前，他曾经找到过第九世界，还同驻守第九世界的紫血族有过交锋。不过当年的安布利尔至少全身而退了，但是为什么，当他已经清楚紫血族的实力后，还要孤身犯险，一个人重回第九世界呢？

　　　　“是因为伟大预言，”安布利尔回答道，“伟大预言早已写好了剧本，我只是照着这个剧本演下去罢了。”

　　　　“伟大预言？那是什么？”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由神编写的救世主传说，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安布利尔回答道，“我从皇家骑士学院时期就发现了伟大预言的存在，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伟大预言的完本。按照伟大预言的说法，圣女的孩子将会是世界的救世主……”

　　　　“那个孩子就是……”

　　　　“没错，就是我的儿子，你的弟弟，凯。”安布利尔继续说道，“预言说过，救世主需要父亲给予他最伟大的荣耀，而这个最伟大的荣耀，就是死。”

　　　　“所以，你就算知道了紫血族的存在，也不惜一个人前来挑战紫血君王。”

　　　　“是的，”安布利尔回答道，“不过很可惜，我失败了，而且成了这副模样。”

　　　　安布利尔现在是以灵体的形式出现，很明显，他的**已经死了。

　　　　“但是，你为什么还能保持灵体呢？”菲莱尔终于说出了她从看到安布利尔开始就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惑。

　　　　“这就要归功于这个神字了，你知道神字么？”

　　　　“嗯，我知道。神字是连同人体与世界树的某种特殊机关。”

　　　　“哦，原来你们的导师是这么教导的啊。”安布利尔回答道，“不过也大差不差，神字确实有这种公用。”

　　　　“难道还有……别的公用么？”

　　　　“嗯……”安布利尔沉吟片刻，说道，“神字的另一种作用就是……世界树的气孔。”

第二百一十二话　因果（）　
第二百一十二话·因果

　　　　安布利尔·柯林，欧贝西里斯王国最富传奇色彩的皇家骑士。

　　　　出生于贫民窟的他，原本根本没有进入皇家骑士学院的机会。

　　　　但命运的指尖，轻轻地在他原本的剧本里，写下了一出插曲。

　　　　那是在他13岁生日的当天，他得到了一份最煞风景的礼物。

　　　　那一天，他当街殴打了目中无人的贵族，还不是普通的贵族，是欧贝西里斯王室顺位第17位继承人。

　　　　理所当然，安布利尔遭到了通缉。

　　　　然而他却把围捕他的所有士兵全部打趴下了。

　　　　最后，他甚至达到了一位D级皇家骑士。

　　　　这件事直接引起了国王德·欧贝西里斯的重视。

　　　　安布利尔被逮捕之后，德·欧贝西里斯亲自审问了这个狂妄的市井少年，并在审问过程中得知安布利尔还有一个小一岁的弟弟。这个弟弟后来成了欧贝西里斯首席皇家骑士。

　　　　经过教会专业人士的判定，安布利尔·柯林与其弟格兰特都具有非凡的灵术天赋。

　　　　“柯林两兄弟是神选之人。”

　　　　这是教会的专业人士对安布利尔兄弟二人的评价，因为这句评价，德·欧贝西里斯决定将皇家骑士学院的入学推荐表给了两人。

　　　　安布利尔和格兰特毫无意外地通过考核进入了学院。

　　　　格兰特·柯林低调而内敛，他以连续三年的顺位第一而提前毕业，并顺利进入欧贝西里王国骑士协会，并在三年内就成长为欧贝西里斯首席皇家骑士。

　　　　而他的哥哥，安布利尔·柯林，却走着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安布利尔入学第一年就缺席了顺位排名赛。第二年，他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难觅踪影。

　　　　无论是顺位排名，还是骑士资格，在安布利尔眼里，都比不上一块面包来得值钱。

　　　　从一开始，他的眼界就超出了这个时代的局限。

　　　　“世界树？”

　　　　安布利尔第一次得知这个名字是从学院最陈旧的图书资料库里。

　　　　图书上的记载是简单而且模糊的，然而安布利尔迅速断定了世界树的存在，并且通过逻辑推演证实了这个猜想的真实性。

　　　　如果说格兰特的目的仅仅是追求灵术的极致，那么，安布利尔的追求却是世界的真相。

　　　　于是乎，安布利尔很快就推导出紫血族并未灭亡的结论。

　　　　那么，如果紫血族并没有灭亡，他们只可能存活在世界树内。

　　　　安布利尔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他在学院的第二学年，就悄然离开了学院。

　　　　皇家骑士学院所在的天王山群岛是有结界保护的，凡是出入天王山群岛的人，都能被结界精确定位。然而安布利尔却避开了结界的感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海岛。他是如何做到的？就连院长莫拉塔·托格斯也都想不明白。

　　　　离开天王山群岛后，安布利尔来到了他人生的第三个站台——自由之岛。

　　　　自由之岛是千年圣战之后，人类用来流放或者说是囚禁投降的紫血族的地方。对人类而言，自由之岛与地狱毫无二致。

　　　　安布利尔再这里遇到了第一个为他指引道路的人。

　　　　“梅丽艾路·杜·艾维霍斯特，你长得真是……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了。”

　　　　这是安布利尔见到梅丽璐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一句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尴尬的话。

　　　　“安布利尔·柯林，你的目的是什么？”

　　　　出人预料的，梅丽璐似乎对安布利尔的到来并不感到吃惊，或者说，她根本就是在等待着安布利尔的到来。

　　　　“我所追求的，是真相背后的真相。”

　　　　安布利尔是这么回答的。

　　　　于是，梅丽璐让他看到了真相背后的真相。

　　　　伟大预言，确切点说是伟大预言的残本。

　　　　“伟大预言显示神之子即将诞生，而他将会终结世界的所有纷扰和战争。紫血族将会真正得到解放。”

　　　　安布利尔不知道神之子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在这份预言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安布利尔是个很喜欢找麻烦的人，而且还是不厌其烦地喜欢找麻烦。为了追寻世界的真相，安布利尔踏上了寻找神之子的道路。

　　　　他是一个特殊的人，他使用技术而不是锻炼的手段，将自己的灵器引导到了全开放形态之上的更高形态。这个形态被他称之为“至高形态”。这中间只用了2个月时间。

　　　　凯的雷皇实际上也是至高形态，神无之夜才是全开放形态。

　　　　再后，安布利尔来到了瑞贝卡公国，却借一把钥匙，一把开启世界之树的钥匙。

　　　　很不凑巧，当时的瑞贝卡公国正处于内战，应该说是内战的末期。

　　　　公国的绝大多数土地都已经被叛乱军所占领，政府军只能在国都周围布置最后的防线。

　　　　安布利尔是个喜欢找麻烦的人，他的到来阻止了叛乱军对国都的第一次攻势。

　　　　不过即使有救世主，公国的沦陷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国之君最清楚这个现实，他将钥匙借给了安布利尔后，亲自开启了城门。

　　　　国都被叛乱军攻破，安布利尔无能为力，只能孤身离开。

　　　　他旅途的第五站，是第七世界的巨大峡谷。

　　　　安布利尔在世界树内部迷了路，意外来到了第七世界。

　　　　后来，他明白这不是一次意外。

　　　　他找到了伟大预言所记载的地点，应该说是这个地点指引着他前往。

　　　　瑞贝卡一族祖先们建立的神坛，那里有安布利尔寻找的人。

　　　　圣女的石像，虔诚的血液，悲鸣之泪，牺牲。

　　　　当一切条件满足的时候，预言之子就如同预言所记载的那样，降临人世。

　　　　随后，安布利尔终于找到，紫血族的聚集地。

　　　　第九世界，暗之国度。

　　　　那是一个让人感到恐惧的发现。

　　　　安布利尔在最糟糕的时候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战斗。

　　　　结局是安布利尔重伤逃脱。

　　　　但是，他必须为人类争取时间，因为此时紫血族若是强攻第一世界，那人类必然灭亡。

　　　　因此他托着重伤的身躯逃回第一世界。

　　　　但他没有将紫血族的重大发现告知教会或者欧贝西里斯王国，这只会让他被他人视为疯子。

　　　　安布利尔来到的地方，是银月城。

　　　　神之使者夜之一族，银月城的主人并不欢迎人类。

　　　　但当安布利尔离开的时候，银月城失去了它的女王。

　　　　随后，安布利尔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到克里斯特公国。

　　　　将襁褓中的婴儿托付给挚友兰多·里奥。

　　　　随后，他重返自由之岛，将克洛诺斯之匙交托给梅丽璐。

　　　　将一切的准备都完成之后，安布利尔重回了第九世界。

　　　　由于克洛诺斯之匙造成的时间差，紫血君王以为安布利尔根本没有离开过第九世界。

　　　　是的，安布利尔就是要让紫血君王以为他没有离开过第九世界，这样紫血族就不会因为走漏情报而提前发动战争，人类会有至少十年的准备时间。

　　　　对于一场战争而言，时间就是一切。

　　　　安布利尔选择与紫血君王一对一了断。

　　　　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的。

　　　　安布利尔战死在暗之国度，除了敌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死讯。所有人都以为他跟从前的任何一次突然消失一样，一定会再突然出现。

　　　　安布利尔让他们失望了一回。

　　　　……

　　　　安布利尔在对菲莱尔讲述自己的过去时，神情平淡自若，似乎再讲一个跟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而菲莱尔·里奥却听得入神，久久不能从故事中走出。

　　　　“唯一在我预料之外的是……”安布利尔望着眼前的神字大阵，叹道，“尤里格斯将我的灵魂剥离出来，并且束缚到了这里。”

　　　　“为什么？”

　　　　“因为这个神字大阵，需要有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灵体来保证神字的运转。”安布利尔回答道，“为什么仿制的神字不能完美模拟真神字的效果？因为伪神字没有灵魂。”

　　　　“那个，我从刚才就想问了，”菲莱尔追问道，“这些仿制神字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个神字大阵，是用来连接所有紫血族战士二用的。”安布利尔回答道，“一共500万个，其中大型的有5个，中型的20个，其他都是微小型的。他们直接连接着每一个紫血族战士的体内，为紫血族源源不断地输送生命能量。”

　　　　“这么说来，”菲莱尔似乎一下子触摸到了实质性的东西，“紫血族的强大，就是因为这个？”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安布利尔回答道，“这只是紫血族之所以强大的一部分原因，神字只是传送能量的导管，而真正的能量源却是……”

　　　　“反生命程式。”梅丽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让安布利尔和菲莱尔都是一惊。

　　　　“哦，是小梅丽璐啊，好久不见。”安布利尔看到旧友，表现得格外兴奋。

　　　　“是呢，”梅丽璐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刚准备去死呢。”

　　　　“喂喂喂，怎么说话的？怎么说话的？”

　　　　“哟呵，一段时间不见，说话的口气倒是大了不小啊。”梅丽璐饶有兴致地望着安布利尔，“你现在是灵体状态吧，信不信我能让你魂飞魄散啊？”

　　　　“女，女侠饶命。”

第二百一十三话　使者（）　
第二百一十三话·使者

　　　　神字是迄今为止最神秘最难以探明的灵术。

　　　　它先天存在，却又需要机缘巧合才能觉醒。

　　　　它无法训练，却又会随着主人的成长而愈加强化。

　　　　从神字出现于人间开始，人们就不谈其烦地探索它，分析它。

　　　　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神字是神赐予人的秘术，它从一开始就拒绝着人类。

　　　　“所以，人们无法完全复制神字，只能想尽办法模仿它，完善它。”

　　　　梅丽艾路站在巨大的伪神字大阵前，叹道，“想不到尤里格斯已经能做到这一步了。”

　　　　“梅丽艾路，你怎么会在这里？”

　　　　提问的是菲莱尔·里奥，她很确信先前在城堡大厅高出大动静的就是梅丽璐，那么现在，梅丽璐理所当然应该受到紫血族守卫的重点照顾，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地方呢？

　　　　“因为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死亡的味道？”

　　　　“你没发现吗？”梅丽璐对着菲莱尔说道，“你的灵力正在不断流失。”

　　　　“嗯？”

　　　　被梅丽璐一点，菲莱尔这才发现，自己残存的灵力正在迅速消失，一股强大的牵引力正将自己的灵力拽出她的身体。

　　　　“这……”菲莱尔捂着胸口，气喘吁吁，“这到底是……”

　　　　“恐怕是这个神字的作用吧。”梅丽璐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淡定地做着讲解，“这个这个神字能从周围的生命体那里吸取灵力，再将这些灵力远程传输到紫血族战士的体内。所以从我们踏入这里的时刻开始，我们体内的灵力就开始被神字吸引过去。”

　　　　“那赶快……”菲莱尔亮出莹白胡蜂，吃力地说道，“得赶快破坏掉这个神字。”

　　　　“没用的，”梅丽璐回答道，“这个伪造的神字无法破坏，就算是仿冒的，它也拥有神之力。作为凡人的我们是无法破坏的。”

　　　　“天呐，你为什么还这么淡定。”菲莱尔抱怨道，“那我们赶紧走还不行嘛。”

　　　　“当然不行，你以为你能走得掉么？”梅丽璐拍了拍安布利尔的灵体，打趣道，“要是能走的话，这家伙早就跑路了，不是吗？”

　　　　对此，安布利尔只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让菲莱尔感到更加无奈。

　　　　“神字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