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记-第9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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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剑光在虚空中突然出现，明光闪闪，剑曜大千世界。

　　　　那剑道的光辉映照着诸天万界，让所有修剑的人突然感应到宇宙之间，剑道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夺目，让所有修剑者突然看到一个无比伟岸的身影，一道无比明亮的剑光！

　　　　剑道在升腾，在升华，烙印一重重虚空，深达虚空的最深处，最终极之处！

　　　　延康，闻道院。

　　　　村长正在教导延康的年轻一辈怎么用剑，这一刻他仰起头，面色肃穆庄严，仰望虚空，眼中满是热泪。

　　　　他感受到了一种不朽的大道诞生。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大道巅峰。

　　　　祖庭，江白圭与延丰帝一前一后走着，江白圭突然抬起头，有一种朝圣的肃穆，遥遥礼敬，随即继续前行。

　　　　延丰帝好奇道：“白圭，你在礼敬什么？”

　　　　“礼敬剑的成道者。”

　　　　江白圭神色庄严：“今日，有人成道，成了剑道的丰碑。”

　　　　这一刻，无论身在何处，但凡是修炼剑道的人不禁神态肃穆，庄严，同时向同一个方向礼敬，他们手中的剑，背后的剑囊，剑匣，祭起的剑丸，此时都在为那个成道者而欣喜，而铮鸣。

　　　　剑光在空中飞舞，感受着那种天地大道匪夷所思的力量。

　　　　而无忧乡中，烟云兮、濯茶、寒塘等天师仰头看着那剑光，豪情澎湃起伏。

　　　　这一天，终于来了！

　　　　开皇天庭化作了无忧乡，从那时起，他们便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即便是秦牧来到无忧乡，将无忧乡的人们打醒，让他们重燃斗志，但这一肚子的怨气也始终未曾消失。

　　　　因为他们还是陷入挨打的境地。

　　　　天庭的神魔大军攻打太虚，占领太虚之地，将他们逼得不得不退缩到彼岸虚空中，龟缩不出。

　　　　他们这腔怨气化作了怒气，总是龟缩不出，不敢出战，他们的确心中有怒。

　　　　然而，开皇成道了！

　　　　也就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反攻了！

　　　　远处，樵夫闻天阁则显得平静许多，他看着那道剑光，想到四万年前的一天，他与开皇相逢，一番详谈，引以为知己。

　　　　从此，他们踏上了一条充满传奇色彩的道路。

　　　　后天成道，这是他们在一开始时便定下的目标，而时至今日，总算小小的实现了这个目标。

　　　　“但剑道只是第一步。后天之道，三百六十种大道，才是开皇变法的目标！”

　　　　此时，秦牧已经退出斩神台，斩神台上的开皇秦业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浑身是血，浑身是伤，然而血液却在倒流，伤口在飞速愈合。

　　　　他也是修剑者，此刻也感应到剑道作为一种大道，为天地所接受，变成了天地大道。

　　　　而开皇这位龙汉时代九天尊之一的天尊，此时他也像是烙印在天地之间，变成了永恒！

　　　　秦牧腰间，劫剑在轻轻振动，发出轻快的剑鸣，剑道成为一种永恒的大道，让劫剑也变得很是兴奋。

　　　　兴奋的不是秦牧的劫剑，而是秦牧修炼的剑道。

　　　　“想来普天之下所有的剑道高手，都可以感受到这种莫大的欢喜吧？”

　　　　秦牧露出笑容，很是欣慰的看着斩神台上的开皇，心中充满了骄傲和欢喜。

　　　　这位成道者，是他一手造就，他心中自然也充满了自豪之感！

　　　　斩神台上，斩神玄刀已经破碎，化作煞气，围绕开皇呼啸旋转，但是始终难以定型。

　　　　开皇的剑道太强，让斩神玄刀也无法恢复完整状态。

　　　　秦牧仰望，只见一重重虚空洞开，犀利无匹的剑道烙印在一重又一重虚空之中，每一重虚空之中都有着开皇的身影。

　　　　很快，剑道烙印在第三十五重虚空！

　　　　从前，开皇也将自己的剑道烙印在三十五虚空之中，但那次烙印是小范围的，而这一次，他的剑道却是烙印在三十五虚空的所有角落，无处不在！

　　　　他的剑道像是一重重诸天，在一重重虚空中铺开，从太皇天，到玉清境，华盖满虚空。

　　　　秦牧压制心头的兴奋，看着开皇的剑道破开三十五重虚空，来到了终极虚空！

　　　　他静静地等待着这必将铭刻于整个宇宙的历史上的一幕的到来！

　　　　太易成道，但太易并非是这个宇宙的土著生灵。

　　　　太帝成道，但只是一个半成品，残次品。

　　　　太初、昊天尊成道，但是他们只能短暂的停留在天庭境界，目前还无法做到烙印终极虚空。

　　　　帝后姊妹成道，但两人化作一人，疯疯癫癫，不知道把自己的大道烙印在终极虚空中。

　　　　只有开皇秦业，倘若做到剑道烙印终极虚空，那么他便是这个宇宙的第一位成道者！

　　　　终极虚空洞开，那是冷寂的虚空，空无一物，无比危险，几乎没有任何物质能够在那里留存下来。

　　　　无论人或物，只要进入终极虚空，便会被冷寂之风吹拂，变得无限薄，无限宽，物质的粒子与粒子之间的距离无限远。

　　　　那里没有任何质量，任何温度，只有冷寂。

　　　　太虚一道虚空桥，挡住天庭大军，即便天尊也难以过桥，但终极虚空比第三十五虚空还要危险不知多少倍！

　　　　只有真正的道，才能永恒的烙印在那里。

　　　　开皇的剑道进入那里，但见剑道升起，在冷寂之中四下铺开，形成一片剑道大罗天。

　　　　剑道大罗天所铺就的范围越来越广，越来越大，在这片大罗天中，突然有剑光轻轻一颤，但见一株嫩芽在大罗天中生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一株参天大树。

　　　　那是一株世界树，也是剑道的道树。

　　　　道树从一株树苗，长成大树，越来越高，笼罩范围越来越广，树冠郁郁葱葱，将剑道大罗天映衬得如同美玉雕琢而成的奇异天空。

　　　　突然，道树上结出一颗花骨朵，剑道在那里结出了道花。

　　　　那花骨朵轻轻一颤，花瓣旋转着向四周分开，三十六片花瓣旋转绽放，花蕊晶莹，如同一口口玉剑。

　　　　这道花令人沉醉，遥望而不闻芬芳，却可以看到剑道的犀利与广博，以及那无上的威能！

　　　　斩神台上，开皇的气势越来越强，修为节节暴涨，而那朵道花也越发鲜艳，道树也越发茁壮。

　　　　秦牧紧紧握住拳头，静静等候那至关重要的一幕。

　　　　过了不知多久，开皇的气势累积到了巅峰，突然又回归平静，一步一阶，从斩神台上走下来。

　　　　秦牧愕然，高声道：“秦天尊，你的道果呢？”

　　　　开皇拾级而下，摇头道：“我的剑道用完了。”

　　　　秦牧大怒：“用完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的剑道底蕴用完了，无法让道花结果。”

　　　　开皇语气很是平淡，不紧不慢道：“我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与大罗天相容，一瞬间道心无比广阔，仿佛有一片新天地出现在眼前。这一刻，我既是激动，又是平静。”

　　　　他娓娓道来，说着自己在成道时的感悟，道：“我突然发现，成道并非是尽头，在成道之后还有境界。我适才领悟这种境界，玄妙高深，语言无法形容，神识难以描述。我不禁沉浸其中，从而意识到自己的浅薄。”

　　　　秦牧对大罗天不禁悠然神往，喃喃道：“又可以啃很多年……”

　　　　他突然清醒过来，正色道：“我杀嫱天妃，夺斩神台和斩神玄刀，目的就是助你成道。而我助你成道，目的则是凌天尊和云天尊！开皇，你有把握吗？”

　　　　开皇微微一笑。

第一五三六章　杀出无忧乡（）　
秦牧见到他的笑容，也不禁露出笑容。

　　　　开皇走下斩神台后，斩神台上那两口斩神玄刀这才渐渐聚集起来，恢复如初，但它被开皇以无上剑道斩断一次，这次恢复过来，两条血煞恶龙也是委顿不堪，不复从前的凶恶模样。

　　　　秦牧暗暗惋惜，道：“祖庭玉京城之行，我还从琅轩神皇那里得到了所有的天道道兵，再加上斩神玄刀中的天煞，便有五十天道。我想将五十天道合而为一，炼成一口独一无二的天道至宝，你看可行吗？”

　　　　开皇露出惊讶之色：“你还斩杀了琅轩神皇？”

　　　　秦牧谦逊道：“击杀不敢当，我只是击败了七大天尊，七大天尊联手围攻我，我便把他们都痛殴一顿。琅轩只是其中之一罢了。当然，我没有机会击杀琅轩，只好从他那里夺来四十八口天道道兵。”

　　　　开皇愈发惊讶：“击败七大天尊？而且是他们联手围攻你？”

　　　　秦牧不无得意。

　　　　开皇思索道：“祖庭玉京城肯定有古怪，限制了七大天尊的实力，却没有限制你的实力。他们没有反抗之力，因此才会被你击败。祖庭玉京城，我倒是没有去过……”

　　　　秦牧悻悻道：“我不是来听你分析原因的。你有没有办法炼成天道至宝？”

　　　　开皇摇头：“术业有专攻，对于天道，我并不擅长。”

　　　　秦牧迟疑一下，天底下最擅长天道的，自然是天公，不过而今重生的天公身处幽都之中，正在业火中受苦。

　　　　而秦牧又偏偏不能进入幽都！

　　　　“祖庭玉京城，我想去看一看。”

　　　　开皇道：“我感觉到祖庭之中有两个地方，对我这个成道者也极有吸引力，诱惑着我前往。其中一个是你的领地，另一处便是祖庭玉京城。”

　　　　秦牧脸色微变，面色凝重，断然道：“你不想去祖庭玉京城！”

　　　　开皇瞥他一眼，露出疑惑之色。

　　　　秦牧沉声道：“太易去了那里，结果陷落在第四宇宙，无法归来。祖庭玉京城，远比你想象的更加恐怖，那里有神圣，神圣的道树挂着七八枚道果！你倘若去那里，同样无法活着回来！”

　　　　开皇沉默片刻，笑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秦牧恶狠狠地盯着他，开皇道：“真不去。你说不去便不去。”

　　　　秦牧哼了一声，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你就像是个傻狍子，越是说不去，便越是会去。你倘若一定要去，那么也由你，不过必须在搭救出云天尊凌天尊之后，你再去那里，随你怎么死。”

　　　　他顿了顿，好奇道：“你刚才说，你感应到祖庭中有两个地方对你有吸引力，我的圣地当然是很厉害的。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除了祖庭之外，你是否还感应到有其他什么地方对你也有吸引力？”

　　　　开皇道：“大罗天无所不在，比这个宇宙还要大无数倍，我的自己的大道烙印在大罗天上时，的确感应到宇宙之中有玄奇的地方。其中一个地方，你应该知道，是赤明余族所在的那个地方。”

　　　　秦牧神情微动，道：“你成了道，感应到那里是否有什么古怪？”

　　　　“有异乎寻常的大道波动。”

　　　　开皇道：“但如祖庭玉京城、黑山圣地一样，我也看不出那里的深浅。”

　　　　秦牧心头一跳：“难道那里便是太易要我循图救他的地方？”

　　　　“除了那里之外，还有一个地方也让我看不出深浅。”

　　　　开皇继续道：“那个地方，甚至让我感觉到有些恐惧。”

　　　　秦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突然，开皇淡淡道：“谁是傻狍子？”

　　　　“我！”

　　　　秦牧痛痛快快承认，催促道：“快点说，到底是哪个地方让你觉得深不可测！”

　　　　“归墟下面。”

　　　　开皇道：“那里也是我的剑道无法进入之地。”

　　　　秦牧惊讶，扬了扬眉毛：“归墟？”

　　　　“不是归墟，是归墟下面。”

　　　　开皇道：“我察觉到，我的剑道延伸到那里，便会被一个黑暗无光的洞口吞噬，一切感应消失。那里，甚至会让我的剑道为之惊惧、战栗。”

　　　　秦牧微微皱眉，走来走去。

　　　　开皇说的这两个地方，他都曾经去过，他进入赤明余族的悬空界是为了与赤明神族联手，但是对那里却一无所知，只知道月天尊曾经去过，险些没能活着走出来。

　　　　归墟大渊，他在那里发现勒元姆的尸身和凌天尊发簪，至于大渊深处，他也进去过，不过那是借着并蒂双莲进入大渊深处。

　　　　大渊中到底有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这两个地方，的确都是藏东西的好地方，开皇郑重其事的提到这两个地方，与祖庭玉京城和世界树并列，看来这两个地方都有可能是太易的地理图标识的地方……”

　　　　开皇瞥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你最好打消探索这几个地方的心思，那里的凶险，不是你所能想象。即便是我，也不敢说能够全身而退。”

　　　　秦牧漫不经心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开皇皱眉，好像自己刚才也是用这句话敷衍秦牧的。

　　　　秦牧也发现了这一点，两人沉默了片刻，突然异口同声道：“我们都不许去！”

　　　　话音刚落，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齐齐大笑起来。

　　　　秦牧起身，收了斩神台和斩神玄刀，悠然道：“搭救凌天尊一事，事不宜迟，越早越好！你做好准备！”

　　　　开皇轻轻点头。

　　　　秦牧腾空而起，落在渡世金船上，不经意间又看到船上有一个身影。

　　　　开皇也注意到这一幕，微微蹙眉，他已经成道了，却还是没能看清船上的身影是谁。

　　　　“等我消息，延康涌江再会！”秦牧双袖一振，渡世金船扬帆起航，驶离彼岸虚空。

　　　　开皇目送他远去，随即折返身形，径自来到无忧乡的至高天，太清境。

　　　　他亲自擂响战鼓，召集无忧乡三十三重天的文武重臣。

　　　　这战鼓是战争之鼓，用以动员无忧乡三十三重天的战争之鼓，鼓声响起，所有负责战备的文官武官，都要前往太清境。

　　　　开皇一通鼓声作罢，径自坐在这面高达数丈的大鼓前，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四日之后，他张开眼睛，大鼓的前方广场上，数以万计的将士戎装齐整，站在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四日的时间，不断有人从各地来到这里，但每个人来到这里之后，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而是默默的各归其位，静静等候。

　　　　月天尊也来到这里，看到这一幕，也不禁赞叹开皇的治军之严苛。

　　　　开皇站起身来，目光锐利如剑，从这些新一辈老一辈的将士面孔扫过。

　　　　“我已经成道了。”

　　　　他的声音响起，不高不低，但却雄浑有力，他的声音不仅传遍广场，甚至传到平育天，龙變天，玉隆天，一直传递到太皇天，让整个无忧乡任何角落，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话。

　　　　“我已经成道，有了足够的力量，你们也无需再留在此地，无忧乡也该离开彼岸虚空了。”

　　　　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语言平实无华，像他的剑道一样返璞归真。

　　　　“这世上并不存在真正的无忧乡，彼岸虚空中没有，外界也不会有。”

　　　　他迈开脚步，从一个个老将面前走过：“我们去外界之后，比在这里更危险，会死更多的人。”

　　　　此时，秦牧站在渡世金船上，驶离太虚之地，驶入诸天万界，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元界，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

　　　　同一时间，彼岸虚空中，开皇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我要带着你们，前往元界，前往无忧乡缘起的地方，前往你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他们在那里，抛头颅，洒热血，每一寸土地上，都有着他们的血汗，每一寸土地上，都埋葬着你们祖辈的尸骨！”

　　　　渡世金船上，秦牧遥望延康，那里，延康的气运昌隆。

　　　　他露出笑容，调转金船，驶向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