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点难-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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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集粪池的出现，村子里的土路上已经几乎看不到粪便了。村民们会主动收集粪便，在雷登带人推着板车过来的时候，纷纷把这些粪便倒在上面，让他们回收过去。这并不是因为村民们不知道粪便的用处，可他们并不会高温堆肥法，而且雷登还承诺主动交出粪便的人家，可以在下一次秋耕的时候受到优先的照顾，还会有他的队员们来指导他们如何种植冬小麦。

　　　　本来就打算挤破头也要加入雷登的队伍的村民们，一听这样的条件，当然非常乐意地答应了。就这样，通过口头预支未来的报酬，他聚集起了一支免费的清洁队伍，总算让村子摆脱了臭气熏天，随时都有可能踩到排泄物的情况。

　　　　在建完法师塔后，接下来要干些什么？要不要独立出一部分人，来组建一支专业的施工队伍，用水泥建造第一个高层居民住宅？还是在农闲的时候，动员村民一起来挖沟，把排水管道给先完成了？

　　　　整个比弗利村将近有上千人，光是让这个人数能够跟着自己的想法动起来，就已经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了。这个村子里又缺少一些能写能算的人，真要搞什么大工程的话，所有的计算工作都必须交给少数那几个人来干。

　　　　可他们各有各的事啊……

　　　　伊丽莎白要研究雷文家激进派的手稿，还要时不时兼顾女队那里的情况，又得帮忙处理村子里的伤病员。本来就已经在吃饭的时间里也埋头学习了，肯定抽不出空来去干这件事的。

　　　　埃莉诺虽然聪慧，学习能力也很强，但现在才刚刚开始学字，数学题也只弄明白九九乘法表，还没学到面积呢，帮不上什么忙。

　　　　海勒的数学能力估计比自己还强，可他要研究魔法的事情……就在刚才还给他挖了一个坑，让他先把玛娜和魔力的基本计量单位给弄出来，这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啊。更何况，要让一个魔法师给自己打下手，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同意？

　　　　乔普家的传统教育里应该也没有几何可以学吧？

　　　　让娜倒是闲得快发霉了，可她连字都不愿意学，想到时候直接从别人脑袋里给抽出来，更别提学习算术题了。

　　　　数了一圈自己手头上的人才，发现没有一个是能派得上用场的，雷登便产生了一种深深的乏力感，非常想念起自己家乡那填鸭式的九年制义务教育了。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也能派上点用处啊！

　　　　在发现了无人可用的情况后，雷登知道自己必须把教育问题排到首位。在这次秋耕之后，必须要培养至少十个会简单写算的人来。这个过程再短，也得花上一年的时间，前提还要对方愿意去学这个东西，才有可能办成。

　　　　一年的时间还是太长，只能边教边干活了。大规模的工程肯定不行，先小打小闹地试一试……建澡堂还是公共厕所呢。

　　　　“啊，是司徒队长！”

　　　　一个熟悉的声音把雷登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当他注意起周围的情况时，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法师塔的施工现场，他的队员在纷纷和他打招呼。

　　　　在和他们挥手示意之后，雷登突然灵机一动，拉着其中一人就问：“你是想要随时能够洗到热水澡呢？还是需要一个有马桶的公共厕所？”水利设施被雷登排除在外了，这个问题谁先谁后，要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最好还是能够一次满足所有人。

　　　　“洗热水澡？那一定很浪费柴火吧，还是公共厕所好一点。”

　　　　“当然是厕所，这样我们就不用每天跑去推车收集粪便了。”

　　　　“要洗澡直接往河里一跳不就好了吗？倒是大便的收集可能麻烦一点，啊，还有尿。”

　　　　这样问了一圈下来，雷登得到的反馈全都是支持建立公共厕所的。既然大家都把票投给了公共厕所，那雷登也就从善如流，下定决心先把澡堂给建出来。

　　　　啊？你没听错，是建澡堂。

　　　　因为在刚才的一系列对话之后，雷登发现他们的卫生习惯实在太差了。长此以往下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疫病的危险。更何况这些人本来是住在山里面的，来到气候截然不同的平原地区，还有可能因为水土不服而患上病症。缺胳膊少腿，伊丽莎白可以治一治，可要是遇上什么病毒、细菌感染，就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在比弗利村的建设至少还得花上三年才能见到成效。到那个时候，这里能不能变成一棵梧桐树，引来那些凤凰鸟呢？

第117章　法师塔，启动！（）　
在抚平了比弗利村最后一根刺头后，剩下的工程就一路畅通无阻了。地基的挖掘按时完成，乔普家负责的石灰石开采工作也没有遇上任何困难，粉碎的事就交给海勒的魔法来处理，而雷登也早早地建好了煅烧炉。在挖好地基的第二天，第一批水泥成功出炉了。

　　　　拜托马克从其他城市运过来的涂层材料在三天前就已经抵达。它们是文德森林里一种特殊植物的汁液，再加上某种昆虫的粘液混合而成的。由于二者都不怎么耐高温，只要达到了水沸腾的温度后，就很容易挥发分解了。就算它们隔绝魔力的性能十分优秀，可一般只用在一些比较精密的小器具上，从没有人想过用它们来对付魔法师——砸一个火球术就完蛋的东西，谁会抢着要啊。

　　　　将编好的铜缆在这种液体中浸泡后，海勒再用塑形魔法，把钢铁包裹在铜缆外面，这就做成了他们需要的加强筋与魔法回路的结合体。

　　　　在一切都准备完成之后，雷登他们按照海勒图纸上所画的魔法回路的结构，开始一点点地把钢筋缠绕拼接在一起。当然，想要靠纯粹的钢筋直接拼出三层的高度还是有困难的，更何况它里面还是柔软的铜，强度就更低下了。还需要拼接好一层钢筋，再填一层水泥，在这基础上继续向上拼接，如此循环往复，一点点地建设着这座法师塔。

　　　　出于保险起见，他们在铺设最下面的一层地基时，选择等待水泥先凝结。直到海勒最终确认了，在水泥凝结的过程中，并不会影响回路原来的构成后，大家这才开始正式建设法师塔。

　　　　有过一次建设山中小屋的经验和数据，法师塔的建造流程被优化了很多。明明是一座比小屋要大得多的建筑物，却反而被雷登用更短的时间完成它了。

　　　　在比弗利村完成了整个秋收后，一座灰扑扑的三层小塔就立了起来。它通体成一个上窄下宽的圆柱形，最顶上是一个露天平台，四周绕了一圈垛口，倒像是某种城防堡垒。这种灰不溜秋的建筑，自然不会让对艺术有所追求的魔法师满意。他们连泥土都能改成漂亮的形状，这座塔现在的外貌，当然不是它的最终形态。

　　　　“要让水泥彻底干透，还得再等上一个小月。”看着这座汇集了众人心血的塔立在自己眼前，雷登很难得地产生了一种成就感，可这玩意儿并不是他的，他还得跟海勒好好说明一下关于水泥的一些注意事项，“不过，我不清楚魔法回路是不是会对这个也产生作用，您也可以现在就启动它，说不定马上就能住进去了。”

　　　　“所有的回路都已经就位了，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偏差，随时可以启动。”用了某种探测魔法在塔外，整座塔的结构都扫描了一遍，海勒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我想找你说的多等一个小月，确保保万无一失。可我叔叔的人随时会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让我们浪费下去了。”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启动它呢？”

　　　　“现在。”

　　　　斩钉截铁地说着，海勒从袖子管里掏出了一根长长的魔法杖。和上次那根简简单单的小木棍不同，这根有着一人多高的魔法杖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纹路，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金属丝线，还镶嵌着一些不知名的宝石。

　　　　同样和上次不同的是，海勒并没有简单地念出几个音节，而是选择咏唱的方式，用在场的人都没有听到过的语言，抑扬顿挫地唱出好长一段。上次的冰锥很快就凭空出现了，海勒平时用的许多魔法也是立刻见效的，可这一次声势浩大的咏唱似乎并没有带来什么效果。当雷登确信自己已经听到第三遍同样的发音了，海勒手上的魔法杖才发出光亮。

　　　　先是魔法杖上的宝石逐个点亮，随后带动那些金属丝线，闪动着一阵阵的流光。它们又沿着海勒紧握着它的双手，蔓延了他的全身，顺着法师袍上面的金丝银线，一路通到了地上，在大地表面扩散出一圈光波。

　　　　众人看到这个场景，有的被沿着地表蔓延开来的白色光波给吓得连连退开，也有胆大的人蹲下身来，好奇地伸出手，想要触摸这道光波，却捞了一个空。

　　　　有了第一道，自然就会产生第二道。随着魔法杖上流光运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海勒的脚下就如同往湖面投掷石子泛起的涟漪，以他为中心，接连不断地散发出一道道光圈。当这些光的波纹传递到塔上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用肉眼分辨出它的变化。

　　　　灰色的塔身渐渐变为白色，变成一种晶莹剔透的材质，由粗糙变得细腻。本来空无一物的墙面浮现出一道道纹理，有的转角利锐，有的又圆滑生动，精美且复杂。等光波慢慢传递到塔的顶端后，只见到一团白色的光球浮现在了半空中。此时，那一圈垛口就像反手托起光球的那只手的手指，明明没有触碰到它，却有种牢牢把它抓住的错觉。

　　　　这样的咏唱一直持续了许久，连雷登自己都不清楚他是数了二十一还是二十二遍，只觉得海勒把自己的嗓子都唱哑了，这才停了下来。

　　　　“你去打点水过来。”没想到完工当日还会出现这一茬，雷登也没有多做什么准备，只能临时吩咐埃莉诺跑一趟腿，自己则迎上去，去试一试海勒到底会不会变卦，“海勒大人，您觉得现在的状况如何？”

　　　　或许是嗓子唱哑了，海勒只是对雷登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张口回答他，反而是高举起手中的魔法杖，对着天空。

　　　　正当雷登觉得此举莫名其妙，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却察觉到了不对劲。身上的感觉变凉了……不，是起风了。刚才还是无风的环境，现在逐渐刮起了微风，随后风速越来越快，越刮越猛，吹得人们的头发四散飘扬，一些比较小的草垛子还随风翻滚了起来。

　　　　“好了，请快停下吧，我知道您成功了！”再继续过下去，可能连眼睛都睁不开，为了防止现场出现混乱的局面，雷登急忙这样高声喊道，试图阻止海勒的炫耀。

　　　　听到雷登这样说，海勒从善如流地放下魔法杖，大风也渐渐歇止了下来。正当雷登刚想要开口吹捧他几下时，却见到高空中的云朵从毛卷云变成了密卷云。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因为海勒刚才毕竟用魔法杖指着天空，自然还是有人能够联想到的。看到这一幕，大家纷纷惊叹起这壮丽的变化，实在是太超出人的想象的。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雷登才清楚这其中的力量，知道海勒在刚才究竟够到了多高的天空，释放出来多么巨大的能量——这是连让娜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别说是操纵天气了，就连想要刮出那样的大风，也得把小脚丫子的脚底板对着他，才能做到这一点。

　　　　仅仅是随手一试，就可以操纵天气，甚至呼风唤雨……

　　　　这就是法师塔系统，这就是斯图亚特家真正的实力！

　　　　“我刚才是在释放出整个系统内冗余的能量，动静闹得有些太大了。”做完这一切后，海勒这才带着一股沙哑的嗓音向雷登解释道，“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结构，我还得把失败的风险给考虑进去，做好各种预案，防止出现什么意外……谢谢！”最后一句是对把水递过来的埃莉诺说的。

　　　　在润了润自己的嗓子之后，显然还处于成功后的兴奋期，海勒开始有些喋喋不休了起来：“我在原有的基础上，改了整整七十三个不一样的魔力结，占了整个魔法的三分之一！这几乎是创造出一个新的魔法了，可我居然能够一次成功！哈哈，我真是个天才！”随后他又说了一些玛娜同调，魔力共振云云，都是些雷登和在场的其他人听不懂的玩意儿。虽然都觉得很不耐烦，但见到了刚才那一幕，谁都没有胆子打断他说这一席话。

　　　　在喝了埃莉诺递过来的第五碗水后，兴奋之情渐去的海勒终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擦了擦从嘴角漏出来的清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雷登缩了缩脖子说：“好吧，我才想起来你们听不懂，只有我一个人在穷开心，真是有点尴尬。”

　　　　雷登其实很想知道他嘴里说的那套玛娜和魔力的运行原理，只是现在并不是追问这个的时候。他必须要搞清楚，眼前这个几乎已经膨胀成球的海勒，到底还是不是“自己人”。

　　　　“海勒�9�9斯图亚特大人，恭喜您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该用的敬语都用了，该做的礼仪也都做了，雷登就当这些日子的亲近完全没有发生过，仿佛理所应当一般地对海勒弯腰低头，恭敬得不能再恭敬了。

　　　　“‘海勒�9�9斯图亚特大人’？你居然这样称呼我？”海勒突然大声喝道，指着雷登的鼻子说，“叫我海勒，我亲爱的导师兼朋友，我希望你以后能这样称呼我……也包括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我希望你们都能成为我的朋友。因为，没有你们，我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成这个伟大的建筑的。或许你们现在并不清楚它的意义，但我可以发誓，它是全世界最好的一座法师塔，没有之一！我们创造了历史，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这是海勒�9�9斯图亚特在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演讲，说的有些稚嫩，有些语无伦次，可他想表达的内容，却无疑传达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他，不打算反悔之前与他们定下的契约。

　　　　“那接下来……”

　　　　“接下来就让我们去挑大粪吧，雷登。”海勒挥了挥手说，“我想知道玛娜为什么这么喜欢它们。”

第118章　海勒的态度和塔之心（）　
这显然并不是海勒的临时起意，他早就打算好了，在法师塔完成建设之后才公布此事，表达自己的态度。这一方面是出于年轻人的自尊心，另一方面则想给雷登一个惊吓和惊喜，既满足了恶作剧的心理，又打算把这个当做礼物回报给他。

　　　　“你真的吓死我了，我刚才差一点就打算脚底抹油了。”拍着自己的胸口，雷登半真半假地做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你是认真的？不再好好想一下了？这开弓没有回头箭，到时候真的有可能和你的家族为敌也说不定啊。”

　　　　直到单独被海勒拉到法师塔里参观，雷登这才相信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全是认真的。

　　　　“我们一家子现在除了我也没有一块领地了，有什么还能再损失的吗？”原来在这方面口风比较紧的海勒终于是透露出了一点自己家族成员的情况，“父亲和母亲也只能寄居在我的外祖父那里，大家所有的魔法研究全都中断了，处于一个寄人篱下的状态，看人眼色。”

　　　　“我可以问一下你的亲人现在都住在哪里吗？你会不会让他们搬过来住？”对海勒的考验并没有完全结束，雷登还有看看他在这方面的态度和想法。如果他真的打算把自己的家族全都接回来，那这里的真实情况马上就会暴露，而且他父亲一定会坚持夺回维恩城，把海勒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这种情况是雷登不愿意看到的，也不符合全体比弗利村村民的利益。

　　　　“你想知道的实际上是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