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点难-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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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情也被他知道了？

　　　　长老们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想到底是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外来者。

　　　　“够了！”茹尔克喝止了现场嘈杂的议论，却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够了……”身体上的骨骼又开始噼里啪啦作响，开始逐渐地转变形状。

　　　　“不好了，族长的情绪失控，玛娜力量又使用过头，已经控制不住兽化了！各位，做好准备！”

　　　　不知是谁先这么喊了一句，长老们纷纷站起来摆开架势，把茹尔克围在中间，准备在情况不对时能够及时出手控制住局势。

　　　　“伊丽莎白，你刚才只有一个头的时候是怎么发出声音的？”在这种紧急关头，雷登却有闲心关心其他事情，“那时候气管和声带都已经断了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用其他部分模拟了一下，这种小事对于我来说是轻而易举。”刚想得意地撩一下鬓角的长发，伊丽莎白这才记起它们已经被茹尔克切断了，又变得烦躁不安，“你问这个做什么？”

　　　　“如果让你全身同时颤动发音，你做不做得到？”很显然，雷登的目的不止于此，“用最高的频率振动，快到人耳都听不清楚。”这样说着，指了指茹尔克的方向。

　　　　“我……试一试吧。”

　　　　“拿出自信来，你一定能唱出最美妙的乐曲，把那个茹尔克给‘迷’得神魂颠倒的。”

　　　　在他们二人说话间，茹尔克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匹体型巨大的狼，甚至比雷登的蛮力驼牛还要大上一圈，那张血盆大口，让人毫不怀疑他有一口咬碎议事厅立柱的本事。如果仅仅是这样，长老们也不会如此如临大敌，更加让人感到棘手的，是包围在他身边的狂暴飓风。这种玛娜能力本来就来源于它的兽化变身，在失去理智变为野兽之后，玛娜的力量进一步增强，时不时刮出的风刃，把附近的长椅都切得七零八落。

　　　　“我们也变身……只有这样才能阻止族长了！”

　　　　“好吧，我先来……”

　　　　“请各位等一下，先让我们来试试。”为了防止误伤队友，雷登开口劝阻了长老们兽化的想法，“给伊丽莎白唱一首安魂曲的时间，看看能不能奏效。”

　　　　安魂曲？唱首歌就行了吗？

　　　　经过刚才的那一番折腾，雷登在长老们心目中的可信度已经达到了一个较高的高度。所以，哪怕真觉得这种提议不是很靠谱，他们也愿意稍稍等一会儿，看看情况再说。

　　　　只见到伊丽莎白闭上双眼，展开双翼，张开嘴，却并没有发出声响来。一开始还以为她在酝酿感情，可过了好一会儿仍然不见动静，他们就变得不耐烦了起来。

　　　　“等等，族长的样子很奇怪！”第一个把视线转回茹尔克的长老察觉出了异常，提醒着身边的人说，“他到现在还留在原地，好像并不打算攻击！”

　　　　正如这个长老所言，彻底化为野兽后的茹尔克本应该四处发起攻击，可他这么久都没有动弹，显然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

　　　　化身成巨狼的茹尔克，神情十分焦躁，想要向前扑击眼前这些鲜美的猎物，却又不愿意再前进半分。过了一会儿，他的耳朵耷拉了下来，身体也渐渐趴在了地上，似乎是被什么抽走了力气。到后来，整个狼的躯体横卧着，四只爪子在无力地刨动，他情不自禁地张大嘴巴，耷拉着舌头，口水流了一地。最后，仿佛是实在熬不住了，两眼一翻，双腿一蹬，就这么昏了过去。

　　　　在失去了意识之后，茹尔克身上的兽化也就解除了，恢复了原来人类的心态。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把首席长老阁下给抬下去吧，他已经够累的了。”这样提醒了长老们一句之后，雷登用力拍了拍伊丽莎白的肩膀，刚一接触到她，就感受到了那高频率的震动，大声对她喊道，“好了！足够了，伊丽莎白，你干得很好！”

　　　　被这样一打断，伊丽莎白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突然倒了下来，雷登赶紧扶住她。

　　　　“怎么样……成功了？”哪怕是作为怪物中的怪物的吸血鬼，如此高频率、高强度地持续发出超声波也着实让她耗费了许多体力，一时间有些有气无力。

　　　　“成功了，这才是最完美的闭幕演唱！”现在大局已定，雷登也有心思和她说说玩笑话，“真好听，我都感动得要流出泪来了。”

　　　　“噗，骗子。”明明是他让自己发出超越人类听力的声音，又怎么可能真的听得到呢。轻声笑骂了一句之后，伊丽莎白闭上眼睛，倒在雷登身上，似乎是要沉沉睡去。

　　　　看到她这副模样，雷登回头对长老团中临时选出来的代表说：“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大家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等若克长老和伊丽莎白都休息好了，让我们再来谈谈接下来的事情。”

　　　　“好的，就按您说的办，祝您晚安，司徒阁下。”明明年龄和实力都远超于眼前这名年轻人，可这位代表长老却恭恭敬敬地向他施礼，面朝他后退两步，这才转身离去。

　　　　等到纷乱的脚步声全都离开了这座议事厅后，马克这才走上演讲台，激动地比划着说：“嘿，雷登，我没想到你会搞得这么漂亮！正如同你的宣言，这才应该是一场完美的演出！”

　　　　“我很感激你对我的赞誉，马克。不过现在并不是谈话的时候，让我们好好休息，一切等到明天再说，如何？”此时他说话的语气都和平时截然不同，雷登用非常客气的用语背对着马克说道——这是在赶他离开。

　　　　显然是听出了话外之音，马克的脚步顿了顿，也就没再上前，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那么，明天见。”便一转身，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离开了。

　　　　等到整个议事厅就只剩下他和伊丽莎白还有埃莉诺，雷登用宠溺的语气说道：“好啦，好啦，再哭就成小花猫了，难看死了。”

　　　　可这话一说，本来闭着眼睛流泪，在使劲忍住哭声的伊丽莎白“呜”的一下哭得更响了，甚至连鼻涕也一起流了出来，五官凑成了一团，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或许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实在是不佳，她又把脸埋在雷登怀里，将眼泪水和鼻涕都擦在他的衣服上，发出阵阵的呜咽声。

　　　　“明明是个小猪仔，为什么会这么嚣张嘛……”

　　　　“是是。”

　　　　“你干什么拦住我？那时候让我去死不就好了吗？”

　　　　“是是。”

　　　　“又不一定真的会死掉……”

　　　　“是是。”

　　　　“爸爸和妈妈都不在了，现在就留下我一个人，说什么雷文家的恩怨，谁知道这种事啊！”

　　　　“是是。”

　　　　“我又不敢去找斯图亚特的魔法师，就这么在山里流浪，正好遇到他们……”

　　　　“是是。”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很努力地在做了，可我仍然没有兑现诺言……”

　　　　“是是。”

　　　　“我都不敢再去见他们，害怕看到那些失望的眼神，让我又无家可归……”

　　　　“是是。”

　　　　“后来……小猪仔……你……”

　　　　“是……”

　　　　“我能够……依……”

　　　　轻轻地拍着伊丽莎白的后背，直至她熟睡过去，雷登也没有听清楚她最后的问题。

第96章　后续谈判（）　
伊丽莎白一直睡到了中午才醒来，感受着身下柔软的床垫，她就忍不住想要多躺一会儿。可突然又回忆起最近睡在硬石板上的感受，这才不由得惊醒过来，睁眼看见了陌生的天花板。

　　　　“恰赫季斯小姐，您醒了。”守在旁边的埃莉诺发现了床上的动静，连忙过来查看，“您感觉如何？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吗？”

　　　　“你是……小猪仔的妹妹？”大脑渐渐开始清醒，伊丽莎白总算还是想起了这个与她有一面之缘的女孩，“我记得是叫埃莉诺？”她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支起身来。

　　　　“您的记性真好，恰赫季斯小姐。”埃莉诺拿过靠垫搁在伊丽莎白身后，“雷登……哥哥他明明只提过一次。”

　　　　“不要用这个称呼叫我了，既然是雷登的妹妹的话，就直接称呼我……”说到这里，伊丽莎白停顿了一下，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事情，脸上浮现出了两朵红晕，“伊丽莎白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好的，伊丽莎白姐姐。”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埃莉诺询问她道，“您现在用餐吗？是在这里呢，还是去餐厅？”

　　　　被埃莉诺这么一提起，伊丽莎白这才发现自己肚子空空如也，稍稍想了想后，决定出去看看情况：“我喜欢热闹一点的，还是去餐厅比较好。”

　　　　“我知道了，那请让我为您更衣。”明明也是刚刚才学会的穿着方法，埃莉诺已经开始现学现卖了，她刚要提起衣服，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那个……伊丽莎白姐姐，您的角……”

　　　　翅膀和尾巴都在伊丽莎白睡着之后自己收了回去，唯独那两对尖角还高高地矗立在头上。原来躲着人群走，确实也没必要隐藏，可现在她要在这个村子留一段时间，如果不能想想办法解决，那总有流言蜚语会传出来。

　　　　“啊，你说这个啊，其实它们可以取下来的。”伊丽莎白抓住自己的双角，就这么轻轻一摘，便很轻易地取下来了，“这是我平时存放血液样本的地方，生怕忘记了，就一直安在头上。并不是出于兴趣之类的目的，才这么做的。”最后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句。

　　　　原来如此，是出于兴趣才做成这种样子的啊。

　　　　基于不懂就问的原则，埃莉诺好奇地追问道：“血液……样本？”

　　　　“每个人的血液看上去都是鲜红色的，但其实有很大的不同。”在这个问题上伊丽莎白其实也是半路出家的新手，“这些细小的差别还要仔细研究。实际上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刻，血液也会发生不同的变化。我打算多收集一些不同的血液，想观察一下，其中不同的变化会造成人的怎样的差异。这样一来，或许在身体不适的时候，就可以直接通过血液，来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些内容对于刚刚脱离伊斯特村的埃莉诺来说有点难懂了，在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后，她连忙转移话题：“原来如此……啊，居然打扰了这么久，您一定很饿了，我们快点去餐厅吧。”

　　　　自己也是个半桶水的伊丽莎白生怕漏了底，也就顺势结束了这一话题。等到埃莉诺为她换好衣服之后，二人便一同前往餐厅。

　　　　仿佛早就在一旁候着，当她们用餐完毕时，白露正好从门口冒了出来：“埃莉诺小姐、恰赫季斯小姐，司徒阁下让二位现在过去一趟。”为了防止伊丽莎白身上奇奇怪怪的部分吓到不知情的人，埃莉诺主动提出自己来服侍她，让白露跟在雷登身旁去了。

　　　　跟着白露一路走着，她们却在半路遇到了雷登和马克，而为他们领路的则是朝雾。

　　　　“茹尔克长老突然邀请我们过去，所以就中途改变了计划。”摊了摊手，雷登向着正要为走回头路而不满的伊丽莎白解释道，“你之前不是也一起许诺了吗？来吧，那些灾民们还等着你呢，今天把事情办完，明天才能安心展开工作，不是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又没说不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伊丽莎白别过脸对朝雾说，“既然小狗……茹尔克这么说，那就快点带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请跟我来。”或许是多少知道点什么，朝雾自动忽略了“小狗”这词，吩咐自己的妹妹去干其他事，领着众人又来到了议事厅。

　　　　“圣地……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当时这么说。”再一次踏入议事厅时，雷登恍然大悟道。

　　　　在场的人全都了解内情，而也不过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自然都还记得“圣地”这回事。原先大家都以为这是因为作为村民议会的召开地点而诞生的称呼，可在雷登的理解里，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你又知道什么了？”经过午夜的那一番折腾，马克对雷登的态度就是时刻不耻下问，现在他连他那两个手下都没带过来，自然也不会有多少面子上的顾忌，“不要再藏着掖着啦，快点说出来吧。”

　　　　“我并没有打算藏着，只是不愿意把线索不足的推论说出来，影响你们的思路而已，这样是很不负责任的。”话虽这么说，但在看到三道兴致勃勃的目光都注视着他后，雷登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里以前不是那个激进派的领地嘛，那他原来的住所和实验室都在哪里呢？会不会就在这里？”

　　　　“您的猜测完全正确，司徒阁下。”已经在此等待多时的茹尔克主动迎向众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颓废不堪，反而显得有些精神奕奕，容光焕发，午夜的战斗似乎完全没有在他身上有所体现，“恰赫季斯小姐、库克阁下、司徒小姐，乔普家欢迎各位的到来，并再次为我们的所作所为而郑重道歉。特别是司徒阁下，感谢您奋不顾身地为我们做调停，给我们乔普全族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

　　　　既然答应过一次清算所有恩怨，茹尔克自然愿意接受现在这个结果。更何况绝大多数长老都愿意支持雷登的提议，作为首席长老兼族长的他自然也要尊重他们的意见。

　　　　“能够达成共识，我也很高兴，现在只剩下操作层面的问题了。”对于茹尔克的吹捧，雷登还是抱着谨慎务实的态度回应，“第一点是伊丽莎白对血肉魔法的学习，第二点就是如何解决魔法师……实际上是不被斯图亚特家发现的问题。如今，雷文家已经毁灭，血肉磨法也就失传了，唯一可以帮助你们的资料也就只剩下当年那个激进派魔法师留下来的遗迹。我们并不知道伊丽莎白搞清楚这些需要花多少时间，更何况她现在还不会魔法——这又是一道障碍。要理清楚头绪，最快也要好几年，在此之前，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这里的。”

　　　　“诚如您所言，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极为短缺的，前提是不能解决魔法师的问题的话。”这也是茹尔克在清醒之后，立刻找上雷登的原因，“这样说可能是强人所难，可库克先生也曾提过，您在这方面或许有些什么计划？”

　　　　“我确实有一些计划和想法，不过……”雷登并不打算全盘道出，“您要知道，魔法师对心灵的探测可是非常敏感的，除了我自己之外，并不能让别人知道太多。”

　　　　“事关重大，这确实要谨慎。”既然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茹尔克也就只能后退一步，换个角度开出他这一方的条件，“可这样一来您就必须建立起，足以让我们把全族命运都托付给您的良好信用。要做到这一点，是非常困难的。”

　　　　“信用？你们怎么可以把命运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雷登的回答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种无聊的事情我可不会做，我能给你们带来的只有利益而已。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会承诺。”

　　　　“这个回答……真是让人出乎意料。”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茹尔克觉得他又重新认识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们的确不是因为信任雷登而选择和他还有伊丽莎白合作的。能够解决兽化后遗症的前景，这才是他们愿意留下来赌一把的真正原因。

　　　　知道没有办法从雷登那里套出更多的话来，茹尔克也就放弃了这一个想法，把话题转移到今天把他们带来的另一个目的上。

　　　　“既然如此，那就请您把这个利益展现给我们看吧。”他走到演讲台的一侧，用力抽出一块足有半人高，表面被切割得十分光